第二十二集 第一章 濟公要上班了

「幽鳥語如篁，柳搖金線長，雲歸山谷靜，風送杏花香；永日蕭然坐，澄心萬慮忘，欲言言不及，林下好商量……」

蓮華願淨摘下了雲海頭罩，睜開眼睛後心靈一片平和，因為在下線前她才剛結束一場說法，替淨專寺內來自全球各地的法師們開示了一次，當場為許多法師解開了多年來求道的迷團，這些粉絲信眾們紛紛虔誠頂禮著遊戲中的空山靈雨大師，而只覺得又將知識傳承出去的蓮華願淨也沒說什麼，微微一笑後就心滿意足下線來了。

整理好衣裝的蓮華願淨推開小帳篷的布門走出帳外，旁邊鄭青平的帳篷已經洞口大開著，想想這時間他也應該已經依照慣例出去晨跑了，不過看著他的帳篷還是那麼緊靠著自己這頂帳篷，蓮華願淨臉色忽然紅了一下。

這個人，明明這豪宅裡頭有那麼多房間可住，他就是偏不要，從敖琝為自己準備了精舍到現在，他總是在這外頭守著，即使現在降龍羅漢在這裡，他也依舊不改去這德性，真是的……

忽然發現心頭一陣無以名之的甜蜜滋味湧起，不由嚇了蓮華願淨一跳，連忙深呼吸一口氣念了幾聲佛號去除心魔，這才準備正要去向降龍羅漢請安，抬頭一看，剛好看見了精舍旁邊敖琝為她精心設計的假山風景（其實根本就是天界某處的真山真水，只不過被敖琝用法術縮小後真刀實槍的搬了過來……）內開遍了一朵朵黃澄澄的花。

蓮華願淨走前去，只聞一片花香飄散，那清新的味道伴隨著晨風飄蕩著，一把把的枝幹就這麼柔柔地延伸出去，讓心中一片安寧的蓮華願淨看定了一會兒，接著她雙手合十，脫口就念了前頭的那一段法眼文益大師的禪偈。

「小丫頭，心情不錯呀！」精舍的門緩緩打開，卻是今天準備正式上班，裝扮成人模人樣的李修緣先生出場了。看著眼前向他合十作禮的蓮華願淨，李修緣又左看右看了一下，發現鄭青平沒有出現，這才用鄭青平絕對聽都沒聽過的長者語氣和藹說道：「願淨丫頭，瞧你現在一臉輕安的表情，似乎已經將剛剛起床後的紛亂念頭安定下來，心地境界又有進展，不錯呀！」

「尊者，倒也稱不上什麼心地境界的進展，願淨只是不斷的磨煉自己而已。」蓮華願淨知道眼前說話的這口氣才是降龍羅漢的本來面目，對於他察覺到自己心頭的變化過程一點兒也不感意外，只不過看著李修緣一身的教師西裝筆挺打扮，雲淡風輕的蓮華願淨也不禁深感莞爾，睜開細目輕聲笑道：「尊者，你當真要去他們的學校教化莘莘學子？那這群學生菩薩們可真是太有福報了……」

「也就是偶而隨著青平子這小子在胡鬧而已，沒什麼特別的。」濟公哈哈一笑，剛剛那個有著無邊莊嚴與慈悲長者的樣子馬上消失不見，還特意朝著蓮華願淨眨了一下右眼：「反正我現在放假，閒著沒事就去看看，順便替某個西方女神噹噹間諜，盯著這個青平子讓他不能作壞事……啊，這種日子最過癮了。」

說完後，濟公便瀟灑的伸伸懶腰，和蓮華願淨揮了揮手，逕自去庭院內繼續練習他的「異世穿越必備大招」太極拳了。

蓮華願淨心中一笑，佛菩薩的工作哪時聽過還有放假的呀？不過降龍羅漢素來喜愛用這種散仙化相遊行世間，蓮華願淨倒也不以為怪，習慣就好了。至於濟公口中所說的某位西方女神嘛，敖琝除了在早餐時提過這回事，在遊戲中也早已經將她自己從千里眼、順風耳那邊套來的青平子全部老底一一向蓮華願淨耳語了一番，蓮華願淨自然是對雅典娜這位女神不陌生的。

想當然爾，敖琝自是不存什麼好心眼告訴她的，當時二人還在遊戲中的悟虛鎮內，正是鄭青平遠去法法峉委開頭的那段日子，說實話，敖琝擺明就是要替蓮華願淨打支預防針，讓她別輕易上了鄭青平的當而被他「把」到了。

為了達到效果，敖琝甚至還語重心長的多加了幾句：「妹妹啊，這小子的習慣太壞了，見一個愛一個，還個個都不給交代的，哥哥（人妖身份ing……）我怕你看不清楚這人的醜陋嘴臉，這才掏心掏肺的出賣了他……話說回來，瞧你這小姑娘對人家也蠻有意思的樣子，該不會哪天你為了這小子變成個潑婦，和人家雅典娜大打出手吧？」

望著敖琝狂笑而去的模樣，雖然不甚清楚敖琝說這些話的用意是什麼，但蓮華願淨還是微微一笑對之。

卻見跟在敖琝身旁的鄭紅依不斷回頭朝蓮華願淨露出一臉抱歉的表情，然後趕了上去對著敖琝又是一陣好念，因為在鄭紅依的心中，敖琝也早就成闖禍精了。

對於敖琝的舉動，蓮華願淨只有微笑不語的份，這個如姐姐一般存在的龍女還真是的……不過雅典娜這位西方天界的天人名號，蓮華願淨也因此而記在了心頭，她倒沒有因此而介懷什麼，因為除了面對鄭青平本人時的某些特殊情景，其餘大多的時間內，對於自己心頭定境的控制，蓮華願淨還是遊刃有餘的。

「綠楊蔭下古溪邊，放去牧來得自然，日暮碧雲芳草地，牧童歸去不須牽……」望著濟公消失在庭園花木叢中的身影，蓮華願淨再次笑了笑，隨口念出了普明禪師的馴牛偈，放慢了腳步往龍宮內敖琝為她又新建的佛壇走去，準備進行她每日必行的早課。

心中一片平和的蓮華願淨相信，自己和鄭青平心中那兩頭難以調馴的「情牛」也唯有用自然的方式放養，最後才能夠達到不須牽（掛）的地步，這也算是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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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淨妹妹，來，你的早餐好了。」

一早就溜出龍宮的鄭青平仍是依照著自己的習慣，在不請自來的贏甄陪伴下東繞西繞跑了一大圈，除了給各地的土地公、城隍爺大大們都來個清晨震撼查勤之外，還拉上了心不甘情不願，卻被他從廟裡硬拖出來的姜媛一起陪跑，然後在贏甄一臉看神經病逛大街的表情下自言自語了好久許多從前上學的趣事，最後壓完馬路後才放人家姜媛回廟去。

接著他又繞進了生鮮超市和人家菜販玩起討價還價的零錢割喉戰，然後只買了一把香菜就落跑，氣得菜販是咬牙切齒的，最後回了龍宮大門把贏甄掛在門外，便快快樂樂進了廚房給蓮華願淨和自己作了兩人份的健康有氧早餐。

剛作完早課的蓮華願淨早已洗淨雙手在準備早餐了，作齋飯其實她也很在行，從前在寺院內時，她的恩師無垢妙香的兩餐幾乎都是她負責的（大部份出家人是過午不食的，但體虛者例外），本想替鄭青平作一次早齋謝謝他這些日子替自己張羅飲食的，不過最後她還是爭不過鄭青平的執拗，被好好地送出了廚房。

飯菜上桌後，蓮華願淨雙手胸前合十著，深深一拜後向鄭青平頷首示意，不多說什麼便端坐下來開始了小餐桌的兩人世界。對於鄭青平老愛叫她願淨妹妹這個稱呼，她也已經抗議多次，卻從來不得改善，那就隨他叫吧，反正也只是個稱呼而已。

桌上擺著鄭青平特意為蓮華願淨摘來插在小琉璃淨瓶內的純白野薑花，那是蓮華願淨最喜歡的一種花，在旁邊透過七彩馬賽克透明玻璃牆而過的和煦晨光中，簡直就是羅曼蒂克透了，看得鄭紫煙是哇哇大叫直道好浪漫，更是瞧得鄭紅依是一臉迷糊，這個弟弟又怎麼了，擺著嬌滴滴的未婚妻在那兒不理會，卻老和人家出家人來個浪漫早餐，前一陣子他的眼神還超不對勁（月下老人來亂的那一回），老對著人家出家人放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二人的早餐世界已經是鄭青平多天來的習慣，雖說敖琝的龍宮大宅內有著不少擺門面的「人廚」與實際操刀的「神廚」（食神分靈），但鄭青平還是覺得這種既窩心又曖昧的早餐終歸是得要自己來弄，他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把蓮華願淨從敖琝那兒拐到自己這桌來。

鄭青平的信念很堅定，就算鄭紅依投來了再多疑惑的眼光，就算敖琝再怎麼用鄙視的眼神掃上掃下，就算濟公怎麼用話刺激他，鄭青平仍然是老神在在不為所動，擺好兩人的溫馨小桌後，快樂地端上自己與蓮華願淨愛吃的幾樣小菜，從容展開他幸福的一日之始。

蓮華願淨會自願到他這桌來就食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敖琝是天生龍族，本性不忌葷腥，叫她吃素難度頗大，桌上那一堆活物烹煮的東西蓮華願淨可沒興趣；鄭紅依、鄭紫煙姐妹沒有什麼吃素的習慣，偶一為之才是正常的；濟公則是因為身份擺在那裡，敬重他的敖琝可是吩咐廚房內的食神要以最高規格對待，結果就變成那一桌濟公個人獨享的素食早膳數量，就快跟廟口辦桌一般有得拼了。

蓮華願淨可不習慣這些陣仗，又加上鄭青平所作的素食早餐符合她清淡的習性，更別提鄭青平後來為了她而專程再去重新買過的豆腐乳了，這麼兩相比較之下，蓮華願淨自然是選擇和鄭青平一桌了。

當然，這當中還是有些習氣牽引的，蓮華願淨只要看到鄭青平吃得喜孜孜的表情，心裡不知為什麼就會覺得很快樂，儘管她心中清楚明白的知道這是過往的因緣所致，但被夾在要斬斷情絲與再續舊緣中的蓮華願淨，最後還是選擇了正面面對一切，不作任何第二念。

早餐，也只是早餐而已。

看到蓮華願淨和鄭青平又湊到一桌去，和和樂樂的兩小無猜般用著早飯，敖琝忽然間就有一股不爽的怒氣從丹田湧上，隱隱然想要發作罵人一番，當下好不容易深呼吸了幾口氣，穩下心情對著鄭青平冷聲淡道：「喂，我說那個小平平，現在大家怎麼說也是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你犯不著餐餐都窩在那裡搞自己的小圈圈吧？姐姐們這邊桌子這麼大，多的是讓你擺放菜餚的地方，為什麼你就一定偏偏要弄個小桌子在那裡礙眼呢，這樣子會不會太過份了些啊？」

「是啊，不和光同塵一下可是會傷了嫂子的心的，哥，你還是過來吧！」鄭紫煙可是敖琝的死忠派，馬上挺身而出大義滅親對鄭青平進行著「親情召喚術」。

見到小妹也開口了，鄭紅依心想這時候不展現一下大姐的氣魄，恐怕會對不住敖琝這位自家未來的弟妹，當下也柔聲道：「青平，妹她也沒說錯，眼前就咱們一家人而已，吃飯也不必開到兩桌去，這樣的確有些怪怪的，你不如還是收拾一下，端過來吃吧！」

正當三妹同時開炮之際，濟公化身的李修緣也想來插嘴乾預一下鄭青平的「飲食男女」問題，卻見鄭青平忽然猛的抬起頭來，似是早已知道李修緣會按捺不住寂寞也來插花一腳般，朝著李修緣不爽的罵道：「你店店（安靜），現在沒你的事！」

李修緣還沒開口的話，就這麼又吞回去了。

見得李修緣被自己這麼一喝怔在原地，鄭青平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頭微笑，接著轉向對鄭紅依開口道：「老姐，你不了啦！我與願淨妹妹情投意合的，吃飯時需要的 FU（感覺）也只有願淨妹妹和小桌子才能給我，叫我過去吃大桌大餐的，那些FU就會全都跑到月球渡假去了，不好意思，礙難從命嘿！」

情投意合四字一出，蓮華願淨差點沒被飯菜噎到，臉上頓時一片香紅。

「你……」敖琝那一口氣又瞬間提了起來：「小平平，不就是吃個素而已，還講到FU去了？行啊，那姐姐我也陪你吃素，這樣你總沒話說了吧？」

說完這些話，敖琝忽然一陣心虛，怎麼自己會突然說出這番像是妒婦一般的言語呢？

「誰理你吃什麼，我跟你又不來電。」

鄭青平可不管敖琝說什麼，他還是自顧自的吃著快樂的溫馨早餐，把敖琝等人全都晾在一旁，氣得敖琝猛咬牙不止，那旁若無人的樣子直讓本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準備換桌用餐的蓮華願淨被逗得笑了出來。

鄭青平見她這麼一笑，頓時更是心花怒放，也不知怎麼的，他就是覺得願淨妹妹的笑容好像已經深深刻印在自己的心上，而且已經很多很多世了一般，在心裡一陣開心後馬上卻又是一陣失落。

「奶奶的，現在我和她一個是道士一個是尼姑，怎麼這些煩人的過往故事還老是時不時噴出來？這樣下去，小爺我可就真的會把持不住了……」鄭青平有感於蓮華願淨的笑容對自己被雷劈後僅存的一些道心（其實本來被雷劈之前也僅有那些……）有著無比強大的殺傷力，不敢再多說什麼，當下十口並一口，三兩下幹完了兩三碗飯，然後難得的將碗筷往桌上一擺。

「老姐，今天我有事要先去學校，碗筷餐盤幫我處理一下，謝了！還有什麼並桌吃飯的，你讓敖琝那賊婆娘先吃個十天八天的素，她要撐得下去咱們再談，拜啦！」

不等敖琝想好語句開罵，在眾人一陣眼花之下，鄭青平難得的沒有處理好洗碗筷的後續動作，直接竄到了客廳提了背包就跑，只留下了剛剛那一堆話。

「賊婆娘？該死的鄭青平，你罵誰是賊婆娘！姐姐我說要陪你吃素是你的福氣，你給我嫌什麼！不要跑……」

當敖琝反應過來鄭青平擺明了罵她時，鄭青平早已跨上浮游車小噗噗號衝出門外去了，只留下笑倒在地的鄭紫煙和一臉無奈的鄭紅依，還有氣到頭上都快長回龍角的敖琝。

「不錯嘛，這小子還知道要克制自己一下，還算有救……」濟公看出了鄭青平面對蓮華願淨那一笑時的瞬間反應，難得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也將碗筷整理了一下，站起身來上班去了。

　　※※※※

鄭青平衝出門後，馬上就將速度放慢了下來。

敖琝的「每朝一番」鬧場他倒是早習慣了，但蓮華願淨對他吸引力越來越強大這事兒可讓鄭青平感到不妙，尤其是剛剛那一笑，簡直就比從前自己還在學校時初次見到小琴琴的笑容來得震撼多了……嗯，小琴琴，也是好久不見了，那天聽姜媛提起到她時，鄭青平心頭竟還有些無名的悸動，想想還真丟臉，自己這還是個半仙吶！

「知道會丟臉就好，還算有救。」

冷不防的耳邊忽然冒出了李修緣的聲音，把還在神遊物外的鄭青平嚇了一大跳，差點沒被嚇到摔車，幸虧他反應好，硬生生的將煞車死死抓住停了下來，這才喘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卻見另一台小噗噗從身旁「咻」的一聲超前而去，那騎車的人不正是濟公李修緣？

鄭青平氣的不行，怎麼又是這個濟公來亂場啊？當下油門一催直追而去，破口大罵道：「你家菩薩比較好啦（鄭青平不想罵到正身的降龍羅漢，故更改了罵人方式……）！死濟公，沒意沒思在拎杯耳邊說話，是想害我摔車住院然後溜去醫院玩『夜勤病棟』的遊戲是吧？蛋蛋面的，不要跑，給拎杯停住！」

前頭的李修緣嘿嘿了兩聲，不只不停下來，還加快了油門意圖逃走，甚至連頭都不回一下：「……我幹嘛要停下來？笑話！你自己騎車不專心關我什麼事，幫個忙，看你騎車的樣子就知道是個交通盲，為了眾多鄉民的安全起見，你還是下來用跑的算了。」

「喂，你還真的不停？」鄭青平冷哼一聲，更是催快了油門衝前而去。

李修緣也不示弱，浮游車一撇頭，整個車身硬是卡在了鄭青平前進的路線上，不讓他有絲毫超車的機會，兩個佛道大小流氓就這麼一路轍干譙一路尬車往市中前進而去。

雖說是有些在賽車的意味，兩個人也都壓低身體減少風阻的前進著，但其實速度也都沒超過時速六十公里，賽車賽車，賽的其實是人不是車，樣子作到就好了，真叫這兩個大小不良神仙玩騎破表的遊戲他們才不幹咧，那乾脆變回真身看看誰乘的雲飛的快算了。

儘管兩個人都遵守著時速限制，但在貼近車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摩擦出一些近身攻擊與防守動作，只見鄭青平為了搶上位取得先機，迅速的來到李修緣左後方一側意圖超車，並在說時遲那時快的一瞬間高高抬起了右腳，毫不客氣朝著李修緣那穿著全新西裝褲的屁股踹出了十幾道剛柔並濟、吞吐閃爍後勁又重重疊疊的天殘腳，意圖直接將李修緣踹飛後送去與馬路地面作親密接觸。

李修緣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以高超的技巧繼續微妙保持著領先的優勢外，還不忘以黃狗抬腳尿尿的姿態抬起右腳，迎著鄭青平的天殘腳回擊了十幾道風神腿，除了連消帶打外，還順便多踹了鄭青平小噗噗的車頭幾下，這種讓鄭青平差一點就要真正摔車的不上道舉動自是引起鄭青平更大的憤怒，當下催油硬靠（請用一聲念）了上去，二話不說右掌一翻就往李修緣胸口擊出一道武當山的絕技武當綿掌。

李修緣冷冷一笑也不含糊，隨即左手一抬，用上了少林寺鎮寺絕技的龍爪手回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