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出賣馨鍊的女人

至於雪綠珠，一身穿著雪白又愛眼紅別人東西的習慣，活脫脫就是一個兔女郎；上官不凡整臉超傲的屌樣，根本就是把他自己當成與眾不同的龍之傳人；女上尉望向自己的眼神不定，但身材浮突有致又長得極吸引人，頗有美女蛇的勁頭；小正太夏侯東尼一臉初生之犢啥事都想試的臉，就跟玩心超強的小猴子差不多，巴弟弟……算了，承其兄之蔭有其兄之風，就是與雞有緣了。

至於最有問題的兩人嘛，黃金右腳一身的肥肉，他不當「豬」也沒人能當了，年雙峰那廝……嗯，隱隱然就是易半松的走狗。

轉頭看著身邊又興奮又有些擔心而被眾隊員無視許久的本塵，燕千均不禁苦笑了，算了，成員雖然戰力不均，但還是得去拼拼看的，人生能作的不是天生就拿一副好牌，而是盡力將你手中的牌打好，這隻雜牌軍雖然沒有法法峉委之行那一批來得強，但現在咱們勝在本尊與分身同時出動，心意相通天下無敵，就算所有人都翻船不玩了，自己也一定要保得本塵平安，取回息壤讓他能風風光光的迎娶易水菡，達成本塵一生一次最大的願望。

二個時辰後，在有錢人燕千均的金援下，所有隊員都使用了傳送卷軸來到中土的西南邊境大城「樓江城」，然後在無數的路人城民側目與大笑聲下，身上有著「勇」與大大生肖字樣的一行人幾乎是掩著面狂奔出了城外，當下立即換上座騎急奔而去，照著任務書的指示前往西南迷霧山脈中最靠近山腳的一個村鎮而去，取得有關第一顆蛇珠的情報。

呃，本塵因為魅力問題至今仍無法成功跨上任何屬於他的座騎，只好由燕千均拉上他共乘一騎，這讓本想在路上故意弄出小意外然後與燕千均貼身聊天的袁畫皮很怨恨，那個死光頭真令人討厭，竟然把奴家的位置佔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易太師會指定讓大家保護他完成任務呢，這種不討喜的人直接往哪丟都沒人理睬，也只有土豪哥哥這大氣度的會接納他了。

袁畫皮卻不知道，如果這趟任務真成功了，那位該死的光頭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太師府上人人稱羨的的乘龍快婿了。

袁畫皮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但易半松既然已經說過讓大家來是保護本塵完成任務的，燕千均段玉又跟本塵非常熟的樣子，因為對本塵即使有再多不滿與不順眼也只得放在心裡了。

表面以本塵為主實際上是以燕千均為首而組隊完畢的一行人，雖早已全都換上了作戰的服裝，但因為有任務牌在身的關係，所以不管他們換過甚麼服裝都沒用，依然是前生肖字後一個勇的矬樣，造成了大家掩面出城的慘劇，這讓大部份人都對易半松這個還未見過面的太師爺有些不爽，死老東西，一定要玩這種拙劣的把戲嗎？

「燕哥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巴弟弟策馬驅近燕千均身邊，毫不遮掩來意說道：「那個易半松就這麼不希望你能完成任務唷，弄這麼多讓人不爽的事出來還派臥底跟著，你是上了他女兒還是睡了他老婆，讓他要這麼刁難著你？」

「死小鬼，嘴巴乾淨點行不行？」燕千均對這傢伙也不客氣了，一巴掌就往他後腦掌了下去，這巴弟弟比雞哥哥根本好不到哪裡去，滿嘴穢語還聲量不加控制的，這不，隊上一群女性都往這瞪著了。

巴弟弟渾然不在意被燕千均修理了一下，反是摸著被燕千均巴的後腦勺咧嘴嘿笑道：「嘿，燕哥哥哥打我頭了，真是光榮啊，竟是遇上了傳說中學長對學弟才會擁有的鐵漢柔情關心大法呢。」

燕千均與段玉：「………………………………。」

「喂！巴弟弟，你話說清楚來，誰在臥底呢。」豬牌大叔黃金右腳當下那長滿短鬍的大臉明顯地紅了一紅，連忙出聲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本來是要退隊沒錯，可就像你說的，能跟雲海二奇一起作任務多不容易啊，所以我最後改變了主意不可以嗎？剛剛我嚷著退隊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跟著隊伍走也不是打著甚麼壞主意，你別瞎說啊！別以為我不動手打你，你就真不知道我其實文武雙全了……」

「我可沒指明說誰是臥底，你緊張個毛？」還在自HIGH的巴弟弟聞言頓時翻臉，呸了黃金右腳一句，斜眼瞄著黃金右腳與後頭還在裝老實山民的年雙峰，冷哼一聲道：「文武雙全？癡肥雙全啦！我呸！反正情況明顯到聾子都可以聽見啞巴告訴他說瞎子已經看出誰是臥底了，這還需要我多說甚麼嗎？懶得理你……喂，燕哥哥，你還沒告訴我易半松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瞧，大家都往這看，顯見所有人都關心著這事，你就勉為其難的說兩句吧。」

「好吧。」燕千均眼見所有人都盯著他看，當下也不掩瞞，將他能說的交代了出來：「因為簽了保密協定的關係，所以我也不能多說甚麼，這你們應該也知道，我能告訴你們的部份，就是易半松並不希望我能完成任務，所以在明著對我使絆子，不過他並不是針對我而來的……雖然這任務已經出乎於我意料的難，不過燕某並沒打算退縮，一定會盡全力完成這項任務，但你們卻不須與我一樣硬撐下去，一見情況不對時還請趕緊退隊保全自己，燕某不是那種為了任務會犧牲無辜的人………喂！主要就是說妳呢，畫皮姑娘，不要故意裝沒聽到了哈！」

燕千均將眼光轉向剛剛再次集合時自己就已經勸過讓她離隊的袁畫皮，沉聲警告她道：「讓妳退隊是真的為了妳好，妳可不比我們人非人這個可以重生的怪種族，妳是死了就真死了的雲海人，這次任務對妳來說明顯的太難了，以妳的實力還是退隊吧。只要妳答應離開，我剛剛特別答應給妳事情絕對有效，妳仍可到悟虛鎮去領取我承諾過的獎勵而不需淌這趟混水的，快快離隊去過好日子吧，不要讓自己陷入險境了。」

「小看奴家呢？」袁畫皮的回答是送了燕千均一張鬼臉，閉起右眼吐了舌頭非常不以為然道：「奴家不會退隊的，這可是奴家好不容易得到可以跟土豪哥哥你培養感情的機會，錯過就沒有下一回囉，別勸奴家啦，奴家會給土豪哥哥你一個驚喜的。」

「還驚喜呢，驚嚇就差不多。」燕千均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小姑娘不知死活，等妳被那些高等怪追殺一次後就裝不起來了，現在就隨妳吧。

「喔……我的心都快蹦出來了，這妹子真是太萌太極品啦！」巴弟弟被袁畫皮那勾人心神的模樣迷住了，差點就沒噴出口水就地發情了，與他同樣反應的人也有，分別是……呃，除了燕千均段玉上官不凡之外的所有男隊員，特別是豬牌大叔黃金右腳，口水都流滿了整付馬鞍。

「小妖精一個。」再次戴回白面紗的雪綠珠心頭暗罵一句，對袁畫皮一直公然勾引燕千均的行為十分不屑，但她最終還是把鄙視的矛頭指向了燕千均。

這廝就是個不安生的貨色，連個NPC小姑娘都勾勾搭搭的不打算放過，還裝甚麼古道熱腸一諾千金的大俠樣呢，人稱雁過拔毛無敵鐵公雞的燕千均會願意讓人啥事都不幹就送出悟虛鎮上的房子跟種種好處？騙鬼吧，他根本是打好主意要誘拐這小姑娘到悟虛鎮上當填房的。

「呸，無恥！」頓時，雪綠珠本來在月琴破五百級時對燕千均生出的一滴滴好感，也因此蕩然無存了。

談話間，眾人已經進入了迷霧重重瘴氣極重的山路之間，到了這裡一般正常的座駕已經無法再當代步工具了，因為山脈中隱隱然有著一股龐大的王者威壓，讓所有座騎都會嚇得跪下不敢再動，入山脈者都必須用徒步的方式才能前進，別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燕千均很清楚，這就是跟九頭風暴鷹王的禁空領域一般有異曲同功之妙的蛇蠍夫人聖獸威壓了。

「真討厭，這種黏答答的山路還要人用走的，甚麼鬼地方啊……」有潔癖的雪綠珠跟著大家一起收起了被嚇到不敢再走的座騎，心頭不斷暗罵著迷霧山脈的變態之處，但為了能親自見識一眼傳聞中的聖獸，她也只得忍了。

迷霧山脈是相當有名的特殊地形區，範圍雖然極大但卻不是一般人喜歡接近的所在，因為這裡有獨特的瘴氣會逐漸無差別地減低入山者的體力與感官能力，如果沒有注意的話走到了細小的山路範圍外而被瘴氣入侵，戰力會打折不說，還會讓一堆這區域內特有的一堆小東西趁虛而入瘋狂攻擊，所以一般不是非到必要時，幾乎沒多少人願意進這區域練功過日子。

在迷霧山區內會攻擊人類的那堆小東西也不是甚高等的怪，通常都只有二百級左右，但很擅長於偷襲與落井下石這等小人步數，燕千均一行人才剛走入深山一點的道路後，馬上周遭附近就出現了這些小怪的身影，瞧著那一群群來意不善尾隨個不停的小傢伙，燕千均馬上就聯想到了無限城內始終尾行著自己的那群死猴子。

「X的，走到哪都會有這種怪東西……」燕千均暗暗罵著，瞧瞧那些都是甚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一群穿著不知啥成份雜毛皮衣在擺酷、頭上還刻著「八」字的怪猴子；另一群呢，是身上毛色超非主流，重點地露胸露屁股還露小雞雞的，頭上刻著「九」字的更怪猴子……蛋蛋麵的，啥鬼啊這是？

還有呢，這邊一堆身材巨大如虎的大耳貓，那頭一群渾身污黑泥漿的鐮刀鼬，遠遠一票手中提著像包包的方型黑木板在啃、上身白色下身黑色但敵意超重的類人猿猴，還有一群爬行速度超快的巨大瑪瑙色白蠶拼命跟來，看樣子，這些小怪全都緊緊跟著燕千均一行人的身後伺機而動呢。

「這些都是從哪根玩意兒噴出來的貨啊，能長成這個怪樣……」巴弟弟一開口就沒好話，馬上又被燕千均巴了一下，不過他的話也代表著大家的心聲，因為還真沒幾人知道這些小東西是甚麼來著。

「土豪哥哥，關於這些小動物，奴家略懂略懂的呢。」逮到機會努力擠到燕千均身側將巴弟弟趕走的袁畫皮，立即微笑著展現了她的獨特能力中的一項───對於這些生澀冷癖的怪都如數家珍一般的可以予以詳述，而且幾乎是到了不需思考的程度。

「剛剛那群頭上有八字記號的是巴陵猴，頭上九字記號的是酒靈猴，都是同一族群分裂出來的進化獸，個體的戰力都近乎於零，但團結瞎鬧起來就有很可觀的力量……」袁畫皮為燕千均生動的描述著這些西南山脈裡最是隨眼可見的煩人小物，語氣是又討好又甜蜜，每說一句話還對燕千均拋一下媚眼：「……這二群猴作事都不太經大腦，喜歡幹甚麼就幹甚麼，常常會造成迷霧山裡眾多村莊村民的困擾，好煩人的呢。」

燕千均聽到臉上三條黑線了，聽袁畫皮的描述看來，她剛剛說的分明不是猴子，而應該是指「八零後」跟「九零後」這二個人類世代族群吧。

「然後呢，身材巨大如虎的大耳貓叫『朵貓貓』，耳朵是牠們的罩門，一被摸到就會怪叫幾聲拼命而逃……渾身泥漿的鐮刀鼬是『打漿鼬』，牠們身上泥漿都是在各種糞坑附近滾來的，很髒很髒……手中提著『宮市苞』植物木片在啃，顏色黑白分明的猿猴叫『攻物猿』，高級進化後可變異為『包小三猿』或『收黑錢猿』，對所有出現在附近的人類懷有強烈敵意……」

「……至於爬行速度超快的巨大瑪瑙色白蠶叫瑙蠶，牠們除了狂吃之外並沒甚麼作用，到處可見這個物種，瑙蠶現在應該只是看到有人聚在一起所以牠們就跟過來了，其實連要作甚麼都不知道， 說真的，這些怪其實我們不用在意，因為沒有主動攻擊牠們的話，其實大部份時間牠們都只會一直尾隨著人而不採取任何行動……唔，現在也難說了，因為這位你身邊這位本塵先生……似乎有著令人不悅人畜共通的天生本能呢。」

「我這……令人不悅人畜共通？」站著不開口免得招恨卻還是中鏢的本塵快哭了，這麼實際而狠毒的形容詞他還是第一次遇上，偏偏這話從袁畫皮那櫻桃小嘴冒出來後，聽起來是那麼如黃鶯出谷般的悅耳，讓人想生氣都無從生氣起，本塵只得眼巴巴望著袁畫皮，心想妳能不能不要說這麼白啊小姐。

「唷，看不出來，小姑娘知識挺豐富的啊。」所有隊員都忍不住為袁畫皮的博學多聞而驚豔著，因為這鬼地方實在吸引不了玩家的關愛眼神，外傳出去的當地消息非常之少，所以獨有的名產怪物消息即使上論壇可能都找不到她說的那麼全，附近城鎮的茶館酒肆聊天NPC也沒對這裡特別說明過，所以一般來說幾乎是沒幾人知道這裡的怪物特色。

袁畫皮出身瘦馬肯定不是當地人，能知道這麼多的確算了不起了。

燕千均對袁畫皮的表現沒啥激動反應，反用很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最後燕千均實在是忍不住了，才開口問道：「喂，妳確定妳不是玩家？有任務要解還沒解完的那一種………還是被重覆任務太多次，到最後反而忘記自己玩家的身份成為NPC了？」

「燕老大，這個舊話就不要再提來打我臉了行不行？」隊伍中一直被人無視本塵接連中了槍，只得出聲抗議一下了，袁畫皮說話刺人也就算了，燕千均怎麼也把他跟自己初見時的話拿來開玩笑啊。

「甚麼意思？奴不懂土豪哥哥你的意思呢，能不能說明一下呀。」袁畫皮卻是心頭一喜，起碼你燕千均還是願意跟我對話的，那就有戲了，當下瞪了一眼，將插話的本塵嚇退，然後身子再次輕盈的靠在了燕千均身邊。

袁畫皮對燕千均的招呼方式非常明顯，就是用甜字訣加貼字靠，即使剛剛燕千均說話語氣雖怪了些，但袁畫皮依然用含情脈脈努力放電的態度貼在燕千均身邊與他交流著，彷彿完全不擔心燕千均會對她怎麼似的。

燕千均見她鬼頭鬼腦的，嘿嘿一笑搖搖頭道：「若妳不是玩家的話，怎麼會知道八零後九零後，躲貓貓打醬油，公事包公務員還包小三收黑錢……喔，還有腦殘呢！哈哈………這些畜牲的名字也太圈圈叉叉了些。」

燕千均這麼一解釋後，在場玩家們幾乎都知道他在說甚麼了，邊感好笑之餘也邊為燕千均的聯想反應佩服著，乍聽之下就想到那麼多大家還沒意識到的東西，武當第一人果然與一般人不一樣，腦容量就是比正常人多長了一些吧。

「這些只是巧合罷了，就你這心眼多的人才會胡思亂想。」雪綠珠開口了，她得不遺餘力的打擊著燕千均的威信，何況段玉與燕千均一上路到現在連正眼也不瞧她一下，這讓自覺應該已經成為他二人眼中釘肉中刺而肯定備受特殊待遇的雪綠珠十分不爽，竟然無視我到這等程度，好，咱們矛盾再次激化了啊。

「心眼多的，應該是那種見不得人好，莫名其妙就想對別人城鎮亂動手的怪咖。」燕千均冷眼瞄了她一下，然後轉頭就繼續對袁畫皮的道德勸退活動，理都不想多理雪綠珠。

「你……！」燕千均這話狠啊，當下雪綠珠臉上是火辣辣的燙，幾乎就想將剛從師門學回來的奇毒往他嘴裡扔了。

仔細觀察著周圍變化的段玉一直沒有參與討論，燕千均負責全隊的領導與和諧行動，他負責的是提防黃金右腳與年雙峰搞鬼及附近所有的風吹草動，不過有些讓他苦惱的，是那個女上尉一直盯著他的哀怨眼神。

「這女的究竟是想作甚麼啊，幹嘛這麼看著我……」段玉給女上尉看得毛毛的，心裡一直回想著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她還是曾得罪她，這時，被一直在偷偷注意兩人發展的巴弟弟走過來為他解惑了。

「段玉哥，別猜了，我告訴你她為什麼會那樣看你吧。」巴弟弟依舊很自來熟地搭上了段玉的肩膀，低聲說道：「剛剛我有先上網查了一下咱們現有的玩家隊員背景，結果找到了些有趣的東西，那個女上尉跟你很有關係喔，因為她曾經是馨鍊姐姐高中時代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後來卻成了出賣馨鍊姐姐身份給北羊城刀劍天下幫主郝帥的女人，真實姓名叫呂上蔚，人家還是現役中小有名氣的明星喔。」

「甚麼？」這下段玉真是說不出話了，不會吧，世界敢有小成這樣？在多少億的玩家加多少億的NPC之中隨機招了一個十二人的小隊，竟然還可以招到自己的學弟巴弟弟仇人雪綠珠與出賣馨鍊的同學女上尉？

喂喂喂，這易半松的「隨機」是怎麼弄的啊，一點都不隨機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