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顛峰對決

「唉……」寒山雪翁不忍苛責她，反是轉頭向燕千均等人使出「束氣成音」的絕學，私下向他們解釋道：「真是不好意思，拙荊因為早年中風未得到及時的救治，導致全身攤瘓臥病在床，數十年來都沒有一天自由行動過，處世心態上難免有些偏差，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原來如此。」燕千均等人恍然大悟，難怪了，原來江山大嬌也是藉由雲海系統得獲新生的殘疾人啊！不過哇塞，這寒山雪翁真是強大啊，竟然會束氣成音的大招，那可是連燕千均這等妖孽都不會的東西說。

「不管不管，我不管啦！」江山大嬌見寒山雪翁始終沒有反應，索性撒潑耍賴起來了：「老公你今天一定要替我教訓一下這個死小鬼，不然我回去就專門接往外跑的任務，讓你天天都找不到我，操心死你！」

「這……好吧。」寒山雪翁真被江山大嬌的絕招打敗了，這回放她出來已經是千不該萬不該的錯事，要是以後她都跑外場作任務，那自己要擦的屁股還少得了嗎？早知道就讓她繼續在後山秘洞內繼續練功昇級就好了，作甚麼答應她去考達摩院的長老之職呀。

與一般少林寺弟子一樣，寒山雪翁與江山大嬌都是一步步練功昇級出來的，不過因為寒山雪翁在進入遊戲時得到的分配點數不少，大部份都被他分到了幸運值上，結果在一次後山撿拾薪柴的基本任務時，竟發現了一座有如副本般的秘洞。

洞內有著許多打不完的怪，寒山雪翁本著玩玩的心態越走越深，發現這秘洞還是不一般的大，裡頭的怪等級差距甚大，從五十級到五百級的都有，由於是處於少林寺範圍內，所以打這些怪是有門派貢獻值的，寒山雪翁花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走到了最深處，竟然在開啟洞內隨機秘寶箱時得到了幾本高級武學傳承，於是老先生如虎添翼般的一下子成為了異常低調的高手。

他低調是因為進入雲海只為了與老婆共遊，重溫年輕時踏破三山五嶽的舊夢，所以即使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拜了後山山洞內被關押面壁的雲劍飛為師得了如來神掌真傳，也沒有讓人發現過，頂多是以超凡武功之便加入了執法堂，因為有了這個身份，門內就沒人敢欺負不太通世事的老婆江山大嬌了。

江山大嬌之所以這麼厲害，也是多虧了寒山雪翁不斷的幫忙，即使是達摩院長老之位，也是寒山雪翁被老婆苦苦哀求之下，絞盡腦汁想盡辦法還帶她在少林寺後山高級練功區拼老命作任務才得來的。

本以為老婆江山大嬌答應過自己，真會在進了達摩院後就乖乖練功低調作人，沒想到她才剛把大智無定指練到大成、其他幾項少林寺大招都只會皮毛而已，竟趁自己進入秘洞練功之際，私自接了來找燕千均麻煩的任務，秘洞內又禁止傳訊，一直等到出來時才發現江山大嬌已經被人家關一天了。

「這個……燕小友……」寒山雪翁一臉難色的看著燕千均，很為難的說道：「於情於理，老夫都不該與你為難的，不過一來師門有交代老夫單獨的任務，讓老夫與你過過手，二來老夫又捨不得拙荊……」

「別說了，我明白。」燕千均直接打斷了寒山雪翁的話，心有戚戚焉的轉頭望了月琴一眼，然後朝著呂布等人打了個手勢，讓呂布把備戰部隊全都轉成待命姿勢後，便快步走出鎮門口來到寒山雪翁身前，望著滿面無奈的寒山雪翁，不無感嘆的低聲說道：「因為我也有同樣甜蜜的負擔說……嗯，老先生是個好老公啊。」

「這……」換寒山雪翁一頭霧水了，這燕千均的消息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隨便看個媒體都知道他的消息，不過是個高中生的年紀，他甚麼時候也有這種遭遇了？可是瞧他說話的神情與言辭之懇切，分明是深知自己為難處的過來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燕千均看出了寒山雪翁眼中的疑惑，心道我和小琴琴的事連她本人都不知道了，你又怎麼可能知道咧。

「別說了別說了，咱們痛快的打一場，你好對少林寺與老婆都有個交代，我也可以安心去收拾那些剛剛找我琴姐挑戰的傢伙算算帳。」燕千均揮了揮手，讓寒山雪翁不必介懷：「事完之後，我再請老先生入鎮泡茶聊天，咱們好好親近親近。」

沒想到燕千均這麼好說話，寒山雪翁大喜過望，當下拱手一揖道：「小友如此通情達理，老夫卻之不恭了，請。」

「請。」燕千均一攤手，走到了鎮外的一座較高土丘平台上，這裡就暫時當成對戰擂台吧。

「在下，武當山燕千均，請指教。」身為晚輩的燕千均捲起了袖子，身作左腳虛步提點，朝著土丘下方雙手擺出了武當山的大張大合的開門起手式。這是武當山門一種極高的對戰禮節，燕千均還沒有對別人使用過，但剛剛在見多識廣的獨孤雅典娜與嫦娥等人的私下傳訊後，他已經知道對方在少林寺的地位，其實這麼算來，應該就等同於自己武當山代言人的身份了。既然人家老先生說話這麼通情達理，自己又因為與他又相同的處境而大生相知之感，當然是要用最高禮節來對待了。

燕千均這記開門式一擺，頓時一道陰陽太極之圖便在他身前隱隱然閃了一下，眾人中有見識的均大為叫好，「太極開圖」這個起手禮可不常見，眾多玩家們也只在武當山高級NPC外出行俠仗義時見過，玩家中能把這招玩得這麼漂亮的還沒聽過，這燕千均武當第一人的名號得來不虛呀。

「好俊的功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一記簡單的開手式便已足夠展露出燕千均紮實無比的武當山本門功夫，漠北蒼狼與無數隱藏在人群中看熱鬧的高手們看得都是眼睛一亮，看來今日此行不虛，竟能見到當今最頂尖的玩家對決，而且兩個人的身份還是武當山與少林寺這兩大門派的現世代表，為這次交手更增添了傳奇的色彩。

「老夫，少林寺寒山雪翁，請指教。」寒山雪翁把江山大嬌請到一旁後，也隨之走上土丘，在一個吸氣後蹲好馬步，雙掌前推作了個請禮式後，回敬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卍」字。

「有意思有意思，真是來對了！」奔雷至永與海羽翼雲早因為擔心事態不妙而混到人群之中，想在緊要關頭幫燕千均一把，現在卻看到了這令他們熱血沸騰的場景均是心神激動，這就是門派代言人的拉風了，真他媽帶勁啊！相識這麼久以來，還從沒見過燕千均那廝全力出手過，這回遇到這麼強勁的對手，他應該不能再藏拙了吧。

別說是奔雷至永他們，所有人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了武當山和少林寺雙方代表人物的交手戰，此刻已經沒人再去管作少林寺啥馬雜牌任務了，看戲要緊啊！這可是絕對會成為日後傳說中經典級的一次巔峰交手，江湖中首度超級大門派的代言人之戰，錯過這遭下回就沒機會了。

「真是讓我熱血沸騰啊！」同樣自認熱血沸騰的還有跑來混水摸魚的雞哥哥，他眼睛正盯著幾位穿著暴露的五仙教女玩家那胸前快露出全球的大木瓜，樂得鼻血都快噴出來了，邊說話還邊激動的發抖著：「那幾個辣妹雖然年紀都不大，但發育的很著急耶！不過少女誠可貴，少婦價更高，若有富婆在，二者皆可拋………」說著說著，雞哥哥的眼神又轉飄向了另一端某些裝扮成熟大膽，身上珠光寶氣的輕熟婦女身上。

「媽的，死老雞你滾遠點，別在這抖，搞的跟高潮了似的，沒人對你有興趣啦！」變裝潛入的臥冰求娌馬上踹踢他一腳，把這破壞激戰氣氛的垃圾趕開了。

「你這混蛋……咦？好嬌嫩的屁股啊。」雞哥哥直直飛了出去，滾了兩圈後便撞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抬頭一看竟是一個身段婀娜的粉色背影，自己的手還在人家的臀部捏了捏………嗯，好過癮說。

「少勾引我啊，姐姐的火要是被點起來了，可是很難熄滅的。」嗔怪的聲音從粉色背影口中說出，並沒有回過頭來看是誰碰了她。

雞哥哥心中大喊今天真是幸運，看這身段聽那聲音與話中內容，分明是個飢渴無比沒有在家得到滿足的極品熟女啊，當下站起身來毫不客氣的從背後摟了上去，一副淫賤到死無怨尤的腔調故作正經道：「沒事，這不是有大口徑消防栓在STANDBY嗎，滅火小CASE啦！」

雞哥哥說這話時，沒有發現旁邊一群人驚異的看著他，紛紛露出了「你小子可真有種」的表情。

「那我就不客氣啦。」粉色背影一個轉身用力抱緊了雞哥哥，嗲聲道：「難得遇到一個願意幫我滅火的，今天真的很幸運呢………」

「我幸你老母啊！」雞哥哥一見那翻轉過來的長相，竟是個五官都擠在一起、濃妝豔抹還帶著淡淡鬍鬚的異類，當場他整個臉都綠了，拼命努力掙扎著要逃走，尖叫道：「這是甚麼妖怪在逛街！深海魚類大遊行嗎？救命啊………」

「哇哈哈哈……」一群人在旁邊快笑翻了，沒人願意去幫個手，就連臥冰求娌遠遠看到這情形，也落井下石的傳訊調侃他道：「老雞，你不是總說要轉個讓人人稱羨的職業嗎，現在終於給你等到了吧，好一隻極品母恐龍啊，相信我，只要你能夠幫她滅火成功，就可以直接完成當上『龍騎士』的夢想啦！」

「怎麼辦，這下子還要不要讓人動手啦？」另一頭，雪綠珠心裡那個急啊，怎麼好好的一場圍剿悟虛鎮與燕千均的行動，反倒變成了寒山雪翁與燕千均的單挑戲碼了？瞧所有接了任務而來的人都在那伸長了脖子圍觀中，好似都忘了當初來這裡的初衷了。

快樂公主白了她一眼，傳訊道：「小笨蛋，沒看見所有人都安靜無聲的等著看戲呢，妳要是在這時候叫一聲打啊殺啊的，肯定會先被旁邊的人滅了！乖乖看戲吧，總是會有機會下手的，他們打得就算再精采也有結束的時候，不急於這一刻啦。」雖然是這麼勸著雪綠珠，但快樂公主的眼睛卻是一直望向站在悟虛鎮門被一群魔寵包圍的段玉，眼睛也慢慢變成了愛心狀。

「我靠！老哥，你瞧嫂子一見到段玉那小白臉馬上又發情了！」剛趕到不久的狼友之王眼睛一直盯著嫂子快樂公主不放，現在看到快樂公主又被段玉迷住了，馬上氣不過直接向一劍西來告狀了：「你這兩天是不是沒滿足她啊，真不行的話可以借助道具啊……」

「去你的，再亂說我把你劈了！」雙眼通紅的一劍西來怎會沒發現老婆的異狀，一巴掌拍在了狼友之王的頭上，當下氣得的牙都快咬崩了，眼睛狠狠盯著完全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別人家庭第三者的段玉，罵道：「該死的傢伙，段玉，老子總有一天要作了你！」

「老先生，在下忝為地主，已經占了地利之便了。」燕千均收回起手式後，開始了移形走位：「所以這先出手的機會，就請你來罷。」

「呵呵……」寒山雪翁也不矯情，同時開始了走位蓄氣的動作：「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請接老夫第一招罷。」話才剛說完，寒山雪翁已經在一個進步撩手迎面鎚中攻向了燕千均。

「來的好快！」幾乎是碰上了月琴的闖矛一般，燕千均再次感受了具有極速的招式，不過人家月琴已經主動招認過她之所以有那麼快的速度，具增幅效果的闖矛可是出了部份力氣的，但寒山雪翁可不一樣，他用的是一雙肉掌，穿的是一雙再平凡不過的百衲鞋，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飾物，憑的全是真功夫啊。

燕千均不避不讓，當下也毫不藏私，連段的雲手與綿掌同時以分心訣一起打出，採取連消帶打的方式硬碰硬與寒山雪翁的雙拳迎面對接，寒山雪翁「咦」了一聲，他也未曾想過竟真的有人學會類遇老頑童周伯通一般的「一心二用」秘招，當下連忙在兩人接觸之時變招，雙拳轉成了少林寺龍爪手「捕風式」往下一扣，鎖住了燕千均雙手後進步就是起腳斜雲踢。

「厲害！」燕千均這下子可真的感受到寒山雪翁的高明之處了，老先生變招的時間點與判斷力絕對是呂布那一級的，讓自己連閃都閃不掉，如果不是自己常常有事沒事抓小強來對練一下的話，肯定接下來就要吃上大虧了。

當下燕千均完全不理會那看似凌厲無比的一腳，反是任由寒山雪翁扣住雙手，原地退一步後上身急速下蹲，同時雙手高舉過頭扭身一摔，以龍捲風之姿把身子不穩的寒山雪翁拋摔出去，雙臂也在同時間施出玄陽真氣的發力一振，硬是把寒山雪翁牢不可破的龍爪手勢震開，隨即身子一彈緊追而上，剛柔相濟的綿掌大成變化型「無極綿功」便朝寒山雪翁背心拍了出去。

「小友果真了得！」被摔出去的寒山雪翁不以為意，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半空轉身回手就是一記如來神掌「佛問迦羅」使出，與燕千均無極綿功強力對碰了一下，震出了強大音爆與飛沙走石後便迅速地各自分開，似乎誰也沒吃到虧。

「再來！」難得遇到足以匹敵又看得順眼的對手，燕千均在第一次的試探後已經大約得知這寒山雪翁的本事絕不在自己之下，當下也不再客氣，身形才剛站定，立刻以「野馬跳澗」的武當身法躍到了寒山雪翁身前，使出與少林寺龍爪手齊名的武當虎爪手罩住了寒山雪翁周身大穴，口中笑道：「老先生，請看我這招如何？」

「來得好。」寒山雪翁喝采了一聲，這武當虎爪手雖無少林寺龍爪手的輕靈敏捷，但重的就在一個穩字，如今在燕千均手中使來卻是又快又穩，比之自己龍爪手毫不遜色，從那罕見的尖利破風聲便知燕千均在這招上獨立心思，不僅沒因加速而墮了虎爪手的穩勁，反是讓這速度與沉穩性結合成為了具有個人特色的絕招，當下寒山雪翁毫不思索便是三十六式龍爪手與之對招，霎那間爪影重重，讓人看得目不暇給。

「精彩啦！」早就不聽獨孤雅典娜等人勸告而私下變裝摸來的風行烈可是大呼過癮，瞧著土丘上那對動如奔雷爪如鬼魅的一對強人高手，他整個人的戰意都被點燃了，要是讓他發現了漠北蒼狼也混在人群中，他肯定二話不說提起聖火長槍就去打PK戰了。

陪在他旁邊的依然是清公子與西子夕照二位，他們都是熟知風行烈好戰個性的，當下連忙對望了一眼，同時間一左一右緊緊抓住了風行烈的胳臂，免得這傢伙腦袋熱起來也衝去土丘插上一腳，風行烈當真是哭笑不得了，現在甚麼場面，他相信自己應該不至於這麼瘋狂吧。

但很遺憾的，從西子夕照與清公子的眼中，都反映了他們相信風行烈肯定是這麼瘋狂的人。

台上，龍虎雙爪對戰了五十多回合，兩人暗中換運的氣勁也變了數種，卻都沒人能搶先佔一步先機，可把在台下的江山大嬌看得暗暗心驚，幸好自己是被竇娥抓了，還可以有個「那是高級NPC」的藉口推脫，這燕千均的虎爪手造詣相當驚人呀，竟能和自家老公打成這樣持平不敗，大概自己真對上他也不是對手吧，到時少林寺長老被武當代言人抓住的消息傳出去，自己的臉就丟大了。

「小友虎爪手別出一格，著實令老夫佩服。」寒山雪翁見這麼多招過去了，自己沉浸已久的少林絕學竟無法拿下燕千均，當下急退而出站定馬步雙手一交，一式如來神掌「佛動山河」便如怒濤般的氣勁湧出，頓時與燕千均虎爪手的氣勁對撞在一起。

「出絕招了？我扛！」燕千均見一個淡淡的卍字出現，心知對方已經使出如來神掌對陣，當下卻也不懼於他，依舊是採武當山虎爪手應敵。

以威力論，燕千均的變種虎爪手遠遠不足與如來神掌的浩大氣場可以比擬，但燕千均自恃身具玄陽真氣奇功與太極奇勁，卻是出乎意料不閃不避衝前躍身一跳，直直成了電光毒龍鑽的姿勢把虎爪手以旋轉的方式強行壓進，試圖以「點勁」擊破如來神掌的「面勁」。

這招有效！寒山雪翁沒想到燕千均心臟強到這種地步，竟以化為一點的高級武學來應對自己的頂級武學，在一陣噗噗噗的氣牆被鑽破聲中，燕千均的虎爪手已經衝到了寒山雪臉前。寒山雪翁見狀立時將「佛動山河」移往身前地上轟起了一道倒的強大風沙走石，在燕千均受到了沙石干擾之際，轉手便是右手一招如來神掌「金頂佛燈」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