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集 迷霧山脈》二 眼珠很能轉的小姑娘

「均哥哥，這裡應該就是出口了。」小衡很有信心的說道：「這一處與其他地方不同，不只地面上光滑無比也沒有屍骨存放，顯是巨蛇妖獸必然常常經過之處，而敲打此地牆壁的回聲也較周遭來的大，顯見背後是個極大空洞的通道所在，我觀察了一下，這周遭並沒有甚麼特別的出口暗鎖設計，如果換成是一般人肯定不知道要怎麼逃出去，但這種把戲我小時候就玩過了，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種使用巨蛇妖獸本身重量來壓動門禁開關的安全設計，既可防止外人誤闖進來，也避免了被獻祭的動物能夠輕易逃出去的非常情況，現在麻煩請燕大哥你想辦法弄幾顆大石來壓在門前處，咱們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這……這……我這就變『一般人』了？」本以為自己很聰明的某人自信心再度受挫，心道妹妹妳太剽悍了，這哪只一般人看不出來啊，連不一般的人都看不出來吧。

當燕千均依言快速搬了十幾塊大石放在那位置後，光滑的牆面果真慢慢憑空橫移敞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坑道，此刻的燕大鎮長只能用又羨又懼的眼神與複雜無比的心態，看著小衡略顯得意而昂起圓潤小下巴那活像隻高傲白天鵝的模樣………隨之挺起來的，還有胸前衣服沒啥看頭的小小弧度。

猴鰓雷啊！我剛剛在上頭看了半天啥鬼都沒發現一隻，妳在害羞與曖昧之間就已經將出口都摸清了，果然是具有主角光環的女性，這還能說啥呢，請接受咱雙手合十虔誠地甘拜下風了。

雖然找到了出口，但這洞口連結的長長暗黑坑道還是讓剛剛被嚇怕的燕千均不敢再有托大之心，當下取出了二套適合二人穿著的獸人精甲多加一層保護，小衡一看見獸人精甲眼就亮了，再聽見這是燕千均送給她穿的，頓時是樂得合不攏嘴喜上眉梢，燕大哥真好，這可是傳說中買都買不到的獸人精甲，他卻眼都不眨一下就送給我了呢。

很明顯地，小衡所收集有關燕千均的江湖消息還是漏了一些，這種獸人精甲可是悟虛鎮的特產，連在鎮上門口站哨的士兵都是人人一套在穿著，燕千均給他穿的跟給哨兵穿的其實沒甚麼不同……

燕千均與樂呵呵心花怒放的小衡一齊著裝完畢後，便一手牽著快樂的小姑娘一手將冰帝奪當成冷光火把高高舉起在前照耀著，仔細小心地順著長長坑道慢慢前進，因為才剛栽過大跟頭的關係，所以就算這條路只有出現甚麼「啾啾」「臭屁」「敵敵」之類的小強型生物，他也絕對馬上採取「看見黑影就放槍」、「寧殺錯不放過」、「有一個宰一個」的一併打死，再也不敢有任何粗心大意了。

不多時，二人最終走到了一處上下方都有個大洞、而上方不斷落下細細沙子下方是個無底坑的絕壁，燕千均正在想這是甚麼鬼出口時，眼珠子又轉了轉的小衡連忙開口為他解釋了一通，告知燕某人這是一個隱蔽性出口，應該是為了巨蛇妖獸專門製造的特殊流沙坑洞，那蛇的身體夠長，從上方流沙口進入後中途利用身體長度之利，半空將頭與前半個身體直間鑽到現在他們站的平臺上，而其他進入這流沙坑的人與獸只能老老實實的摔下去………

再說了，匆促與大量沙子一起落下之時，誰也看不出來這黑暗的旁邊石壁上竟然還有一個出口處可以容身進入，說到底，也只有熟知這處地方的妖獸本身與製造者才會瞭解其中奧妙。

自覺智力實在差人一大截的燕千均還能說甚麼呢，現在說甚麼都是在人家跟前秀智商下限了罷，還是安靜地不說啥麼保持神秘感比較好，咱雖扮不來靖哥哥那腦漿結石的天兵樣，可實際上應該也沒比人家好上多少，萬一多說多錯直接刺激到小姑娘的感情，讓她覺得自己原來所託非人而馬上翻臉抓狂猛喊非禮，那就大大地麻煩了，

當下燕千均只得「嗯」了一聲，非常假仙的表示著「妳怎麼跟我想的一樣」（……魔戒中想當然爾是一片鄙視的眼神），然而取出幾枚長鏢朝絕壁上頭使勁射出牢牢依次釘住，將小衡攔腰一抱後快步衝前朝釘鏢處躍去，幾個起落踩踏間身形已經彈起了相當高的距離，彈起同時間揮手又是幾枚飛鏢斜上射出，依樣畫葫蘆個幾次後，二人已經頂著無數下落細沙來到了上頭流沙區的正下方。

燕千均也不藏私囉嗦，反正一片細沙中小衡也只能閉著眼啥也看不到，馬上竇娥製作的風系卷軸取出在手直接捏碎加持自己的加速度，並聚集全力朝上轟出一道十成功力的震山鐵掌，轟然一聲的漫天爆沙中，燕千均已經抱著興奮到極點的小衡衝到了地表之上的半空之中。

「均哥哥，你真是厲害！」被人抱著而緊閉雙眼的小衡頓時覺得周邊陽光再現，她終於揮別了黑暗的地洞啦，當下立即沒忘記拍了燕千均一句稱讚的美言馬屁。

她心頭可是美滋滋的，特別是人在半空中還看見燕千均這一掌將沙層土塊地表都一併轟開在漫天中飛彈散射的威力後，眼中更是閃亮亮到不行，好驚人的一掌，不知道是武當山的那招絕學呢，這一招換成是爹爹來接，可能也要費上不少力氣才能接下吧……嗯，他真是很了不起呢。

這時只見一道人影遠遠激射而來，來勢又快又急，小衡心道不好，莫不是那遠近聞名的火龍洞主祝絨回來了？卻聽燕千均貼心地細聲解釋道：「別怕，這是我剛才在地洞內聯絡前來救援的兄弟趕來了。」，語落的下一刻，趕來接應的段玉身影已經落在了二人跟前，並很自動的將面罩掀起，以安小衡那顆不久前才剛被狠狠嚇過的心。

段玉自是知道本尊已經脫困的事，但現在才剛將人家的妖獸作掉了還奪走火靈珠，只怕祝絨很快就要趕回，為了小衡的安全還是多一個人多一重保障，有自己分身保護著小衡，就算甚麼祝絨真來了，進入戰鬥模式的燕千均也才不會綁手綁腳。

「他就是奇獸獵人段玉？」眼見來者一身獸人精甲比之自己二人剛穿上的更加華麗威風，長相斯文又乾淨，胸前一個「馬」背後一個「勇」字的模樣與燕千均的「牛」「勇」二字模樣又實在太像，還能被燕千均稱為兄弟的，嗯，果然是段玉來了。

但小衡還是有些遲疑的問了一聲，因為這二位人非人高手除了悟虛鎮與逐浪城那回之外，向來很少一起聯手出現在某地區，如今段玉卻在這出現了，再加上燕千均會趕到火龍洞來……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他們應該是來作甚麼超級神秘任務的，對了！說不定那個連爹爹都自認不如他太多的雲海三奇之首超強高手琉璃火也可以順便得見一面了呢。

「在下正是段玉，小姑娘妳好。」為防有失，段玉在途中就已經換上阿蘇拉戰甲取出魚腸劍緊集備戰，一路照著本尊的印象以最快速度飆來，這時不是搞潛伏而是緊急救援，所以沒有再躲躲藏藏地閃躲他人，最好是先遇上祝絨跟對方纏鬥一段時間讓燕千均能帶著小衡快速離開才是王道，所以他一路上只要見到甚麼「青背火舌蜥」與「赤腹巨型蜈蚣」的怪就不再禮讓了，全都用恐怖的神器魚腸劍一次作掉，趕路之餘順便練練等級（……神器魚腸劍的附帶屬性威力太過強大，普通級的怪只要被刺上一劍就準備掛掉了），所以段玉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了這裡。

「哇，真的是段玉耶！」段玉與馨鍊的雲海愛情故事太有名了，小衡是早已耳聞已久，現在見著本人自然是熱情非凡，何況這是她未來夫君的結拜兄弟，得先打好關係才是，當下一開口便親切的段玉寒喧起來，狂問著你們是不是在作甚麼SSS級的任務，所以才會出現在這地方找七靈珠？馨鍊呢，她也沒有來？琉璃火呢，他應該在附近吧……之類的問題，弄得段玉是不知怎麼回話才好。

「先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燕千均連忙打住了小衡的問話，他可不敢在這繼續待下去了，當下讓分身先行在前急急開路，自己攜著小衡隨後快速離去，於是在雲海二奇一前一後的保護下，三人沿途又作掉了不少當地特產怪獸，誤闖火龍洞並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小衡終於平安的逃離了火龍洞區域，並在這趟奇異的探險中遇上了她的另一半………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在確實已經來到火碑鎮外近郊處，燕千均三人這才放慢腳步鬆了口氣卸下盔甲，段玉也因為已經完成接應的使命所以先趕回客棧去，燕千均則趁此機會想和小衡溝通一下，順便問了一些他實在很想知道的事。

不過他還沒開口，小衡已經再次眼珠一轉後就自動說話了，她清楚的為燕千均解釋了一些事，包括了：現在真實的年齡，為什麼沒有留在她家島上而到處流浪，與乞丐中霸主走到一起的原因為何，又是怎麼跟到火龍洞來的……

既然有過肌膚之親，小衡就沒打算隱瞞他甚麼了，直接將自己島主爹爹長年為了武學或是其他原因而冷落自己的事都說了，像是這回，他的島主父親便是有事遠赴西域與人研討武學，將她與一干下人都留在島上，她氣憤不過之下，便算好了父親的大略歸期再度趁機私下出島來玩，不過這回一玩就玩的久了些，不像之前都只在靠近桃花島的附近小漁村海港閒晃一下而已，但她早已有所準備，甚麼金票銀票與暗器藥品之類的必備物都準備好了，所以倒也不會緊張甚麼。

離開長久以來都偷溜出來鬼混的漁村後，但凡在路上遇見的武林中人一聽到她的本名全都露出了貪婪的眼神緊跟不放，甚至還有想對她下迷藥欲行不軌之人，最終小衡殺不勝殺之際只好易容化妝逃開那些人群，並在洞庭湖遇上覺得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而對其頗多照顧的乞丐中霸主，心想著嗯不錯，有這人當擋箭牌，自己用乞丐身份走江湖就沒人懷疑了，於是便這麼與乞丐中霸主到處亂跑。

「這ㄚ頭的天生屬性果然就是當乞丐的，難怪原著中給她當了乞丐頭頭……」燕千均對於小衡的江湖出場方式一點兒也不意外，她不就是這樣才遇上那呆頭靖哥哥的嗎？

……流落江湖的這段時間內，小衡見聞過了很多從來不知道的事，包括很多江湖中人都覬覦著自己的真正原因，所以越是後來越是不敢用真面目真姓名見人，每日除了洗澡時外都得纏胸帶頭套與假面具才敢出門，逍遙的在江湖中鬼混了不少時日，但算算時間，她的爹爹應該就要快回歸中原了。

原本她早有打算過幾天就要動身回島，但一想起這些時日以來乞丐中霸主對不知真實身份的自己很不錯，有恩不報心裡難受，這才願意給他個機會進桃花島當小弟，看看能不能順便得到父親的些微指導，好稍稍報答這些時日以來的照顧。

但誰知乞丐中霸主是個甲級白目，完全就是個超級沒有雄心壯志的男人，不管自己畫出多大的餅叫他當自己小弟他都不願意，可叫小衡為難了，要能讓自己領進桃花島的，要嘛是傭人下人小弟之類的，要嘛是自己的意中人，但乞丐中霸主這德性完全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不以小弟下人身份是根本進不得桃花島的。

對此，小衡很含羞帶怯深情款款又開宗明義的燕千均表示，她會喜歡上的人，當然是年輕多才高大帥氣，有身份有地位有錢又有閒的那種人，還直白道：「像……像均哥哥你……就是了。」

這話說得多清楚啊，聽得當下燕千均眼角與臉皮是一抽一抽地，還在趕回客棧途中的段玉更是差點沒滑腳摔死，魔戒中眾人獸全體應聲齊倒，這真是見鬼了，小姑娘這話跟之前第一次在乞丐中霸主面前恐嚇燕千均時根本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想法吧！而且這麼小就敢勇敢示愛，讓我們這些老摳摳真是好不能適應啊……

燕千均心道，這位就是我讀過的那位奇女子嗎，妳的擇偶條件跟全天下九成九九的女人沒甚麼不同說，而且，到後來妳原著中所挑到的靖哥哥除了年輕高大之外，可沒其他任何與妳擇偶選項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妳還不是跟著他去了？

………只能說女人心海底針，年紀小點的，針也一樣藏的很海底。

幸好，最終燕千均還是得到了一個讓他很振奮的消息，那就是───現在小衡的真實年紀也不過才剛十二歲而已……呃，雖然小衡她存在的那個宋代時有著「男十五女十三」即婚的世俗觀，這意思是十二歲的女生其實已經很多都準備出嫁了，但燕千均還是大呼好險，因為現在的小衡只是個很蘿莉版的女妖精，離她在原著中登場年齡還差了好多年，咱們成長後的黃姑娘是多瀟灑的人呢，太早結婚應該不是她的菜，她還有好多地方沒去晃好多人沒整好多乞丐要管好多靖哥哥要遇見……

更何況，人家那位島主爸爸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將她未成熟的掌上明珠輕易拋售，哈，這下得救了。

厚厚厚，現在妳惦記著我沒關係，那只是少不更事血氣方剛與一連串的誤會所致，人都是會長大向前看的，小姑娘妳以後總會成長為一個極度聰明的女人，到時必定知道我燕爛人其實有多不好多糟糕多被廣大理智而聰明的女性們所唾棄，並會對這段不可告人而青澀無知的狗臉歲月型承諾來個死不認帳，加上只要少爺我長期間守口如瓶完全不再提這事，妳應該也就不會來殺人滅口，大家就可以相忘於江湖啦，嘿，真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呢。

更何況，等妳長大的時候，哥哥我還有沒有待在人間玩這遊戲還是一個問題，哈，咱們努力地用拖字訣吧……誰知燕千均才想到這裡，人家小衡眼珠一轉之後又開口了，怯生生地欲言又止道：「均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事不能太快，至少得拖上個幾年才行？」

「雞絲麵的！這麼神？」燕千均被嚇壞了，自己才剛想到的鬼主意直接就讓人家看穿了，這小姑娘也太恐怖了！拜託，妳眼珠不要再轉了，我怕以後會在心理留下嚴重的陰影，看到人家轉眼珠就換掩面而走生怕被看穿心事說……

見得燕千均一臉驚愕的表情，小衡連忙揮手解釋道：「不是，均哥哥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是指關乎我們的這事人家爹爹還不知道，現在他因為思念我娘親的關係，不可能那麼快讓我出嫁，太早提起這事只怕會引起他的震怒，所以我們必須先拖上個幾年，等我以後能在自己婚姻大事上做主說話之時，再重提這事就沒問題了。」

燕千均聞言大喜，當然好啊當然好吧，白雲蒼狗浮生若夢，往事不堪回首如昨夜明月風，到時這事妳可能連提都不願意提了囉。嘿嘿，燕某人終於為了自己的失誤可以被時光掩去劣跡一事樂壞了，簡直高興到連下巴上慢慢吃出的肥肉都要抖起來，當下忍住心頭那普天同慶的心情故作淡定道：「嗯嗯……這是應該的這是應該的，我們總要尊重一下人家的心情嘛，理解萬歲。」

小衡將自己的事都說完了，立即便談起有關燕千均這邊的問題，蘿莉的問題是無止休的，幾乎把燕千均給問到是口乾舌燥都還不罷休，諸如剛剛她所提過的任務問題，要求看一遍燕千均真正的原來面貌，剛剛那轟出沙地的一掌是不是傳聞中讓他練到變了臉的天蠶神功，並希望和燕千均先私定終生、直接去偷簽個愛情心靈協約之類的好讓她可以安心的在島上等待與均哥哥雙宿雙飛的日子……

燕千均當然是能老實說的就直言（……天蠶神功部份），不能說的他也不敢多話（……任務問題），能答應的直接點頭（……露出原來面貌），不敢答應的努力推託（……簽下愛情心靈協定）……任務部份只說他曾簽了保密協定甚麼所以都不能透露、消息一出就會影響天下和平之類的瞎話，告訴了眼睛亮閃閃而還不太懂情郎有多險惡的小衡，當下小衡為了天下蒼生安危與情郎的安全自是忙不迭的不敢再問了。

長相部份雖然答應了她，但一變臉可以就會出包的情況下，他只敢承諾在完成任務後一定會找機會給她看的，當然，小姑娘也不笨，說道我都要回桃花島了，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難不成你會趕到桃花島來給我看？

燕千均尷尬一笑，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道妳家要是那麼好去，那還不早就一堆癡情男子每日強灘登島去想與妳天下第一美女見個面，當下將小姑娘逗的虛榮之心大大歡悅，自也就答應了燕千均總有一日會給她看見真面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