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 第二章 中級風系加速卷軸
白犀牛沒想到這個剛被自己發現的玩家竟是個不錯的人,除了一路上對著那和尚人類開譙之外(我是一條牛對本塵從來沒好話過……),還說出了可以收自己當小弟的話,當下大喜過望的白犀牛立即表示了服從與投降之意,牠寧可被這人收去當寵物,也不願死在本塵那卑劣的和尚玩家手中。
於是,原本只是我是一條牛手癢嘴賤裝威風兼替自己打氣的一句話,換來了讓他半天笑得合不攏嘴的系統個人提示:「玩家我是一條牛請注意,你現在所騎乘的八十級瀕死無主荒野白色巨犀願意歸順於你,請問你是否接受…………?」
以上,就是那頭白犀牛為什麼變成了我是一條牛的座騎來由。
聽完本塵大致的描述後,自動腦補完全部過程的燕千均簡直不敢相信,整個人一陣暈眩差點沒再從橋上摔下河裡,這也太圈圈叉叉的過份好命了吧,原來我是一條牛這傢伙根本沒有學會甚麼捕捉術,而是人家白犀牛不願意屈辱死在本塵手中極端猥瑣流的玉帶功,所以才自願給相對魅力值高出不少的我是一條牛當手下的啊,這哪是補捉?根本是投誠了!
就聽到本塵還在那頭傻笑道:「……不過雖然我喪失了擊殺那頭白犀牛的經驗值,卻換來了我是一條牛的友善態度,現在他已經不再那麼仇視我了,還讓我加入了他剛成立的幫派,不過我因為要練易水菡送來的幾本技能,所以沒有跟著他去打紅名,暫時還在山林中練功,不然我平常時也會和牛爺幫那一群玩家團練打怪分經驗值,專職負責擔任引怪,或是緊緊抓住對手讓夥伴下手的工作……」
「喔,這倒是你可以發揮自己專長的工作,好好加油嘿。」燕千均哭笑不得的勉勵了本塵幾句,心道:「我是一條牛這傢伙還不錯嘛,終於幹了件不錯的事……這樣也好,本塵這傢伙終於找到組織可以發揮專長了,嗯,易水菡拿出手的肯定是普通到不能普通的功夫,有空的話,我還得找幾本不錯的秘笈給他,畢竟他在西行法法峉委時也替我出了不少力氣……」
想到這裡,燕千均不自覺的感到有些虧欠本塵了,這光頭和尚對自己可真是沒話說的,儘管本事低微,但每當聽見自己有大事發生時,他都會在最快時間趕到自己身邊要來幫忙,燕千均當越想越對不住人家,當下暗中傳訊給在附近一路秘密護駕兼練功的呂布與藍月醒獅眾多手下,讓他們盡可能多收集些不錯的武學秘笈,然後交由吉祥天送去給本塵練練。
當然,好事作到底,魔戒中該可以拿來提昇体質與各種能力的內丹也不可缺少,他可是收到過消息,易水菡的老爹易半松對於這個和尚非常不滿意,甚至揚言要找一次機會試試這和尚的本事,看看他有沒有本錢配得上易水菡,如果現在不幫幫本塵提升本事的話,哪天被易半松抓去考試不過關,到時又不知會惹出多大禍事來,易水菡那隻過動妞可不是個乖乖就範聽爸爸話的好小孩嘿。
潘驢鄧小閒偷偷從河中伸出頭來,被牛爺幫突如其來的偷襲令他很不爽,不過礙於上頭還有個妖孽虎視眈眈的,他只能忍氣吞聲的讓紅人堂手下兄弟在水中且戰且走,不過當他再偷看燕千均的反應時,驚喜發現到燕千均似乎只有看戲的打算(……因為他在和本塵通話中),當下膽子又生起來了,立即毫不遲疑的命令紅人堂的小弟們還擊。
於是就見得紅人堂的人手一一從河中躍起,脫離了水戰轉而在乾涸的河床上與牛爺幫的幫眾展開一場陸戰廝殺,潘驢鄧小閒本人更是仗著邪風腿絕技的優勢,展開了以一打十的大開殺戒場面,把牛爺幫的幾名強者踢成了重傷,放任白犀牛自己去撞對手賺經驗的我是一條牛見狀怒不可遏,暴喝一聲衝上前去,當下用上了「鐵手」絕技,與潘驢鄧小閒的「邪風腿」展開了一趟「手足大戰」。
「不錯啊,這個我是一條牛功夫變好了耶。」剛好燕千均於本塵通完話,轉頭一看就見到了我是一條牛與潘驢鄧小閒的龍爭虎鬥,就看見我是一條牛在潘驢鄧小閒的凌空十餘記亂腿攻勢中顯得從容不迫,一雙鐵手神技化為掌光護住了周身要害,讓潘驢鄧小閒徒有過人的速度而奈他不何。
相反的,我是一條牛卻每每在潘驢鄧小閒真氣枯竭必須換氣休息的一刻突然發動攻勢,將掌風攻勢提高到最大效能,盡往潘驢鄧小閒賴以為惡的一雙快腿上招呼過去,雖然潘驢鄧小閒也有防備,但幾十回合下來仍是被鐵手絕技打中了不少次,要知道六扇門的武學系統向來是以纏鬥與耐久聞名,只要能拖住犯人等待援兵到達,不管敵人怎麼頑強也會倒下的,而鐵手絕技正是這種技能當中的佼佼者,只要被我是一條牛的鐵掌掃到一次,除了讓對手扣血若干之外,更會令對手的速度都會因此而減低些許,以達到拖住敵人腳步的目標。
潘驢鄧小閒也發現了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可是他不敢全力應敵啊!上頭還有個燕千均在場呢,那位也是NPC朝廷的官,如果自己殺了眼前這官差捕頭的話,本來已經把自己無視的燕千均應該是絕對不會放走自己的,想了一想,他決定忍下這口氣,當下藉由一個踢腿借力高高躍起後便翻身逃去,恨恨地放話道「卑鄙的六扇門走狗,今日算你運氣,有高人在場,老夫不與你計較便是,這筆帳咱們改日再算吧!」
眼見潘驢鄧小閒要逃,我是一條牛也急了,那可是一隻大肥羊啊,雖然潘驢鄧小閒因為害怕被人認出自己而異常低調也沒有弄到紅名,但不少這段時間被他欺負的NPC可是已經告上了各地官衙,連我是一條牛懷中都有一份屬於潘驢鄧小閒的海捕公文呢,抓住他或殺了他都是一樁功勞的,不止有賞金拿,還可以得到不少受害NPC的感謝狀,現在潘驢鄧小閒竟然交手沒多久就要逃,我是一條牛也顧不得自己輕功比人差太多的事實,一個蹬腳跳起,喝道:「想逃?門都沒有,乖乖束手就擒吧!」
事實是,當我是一條牛第一次落地換氣時,潘驢鄧小閒已經逃出了八丈之外了。
燕千均見得潘驢鄧小閒畏懼自己在場而想逃離,陰陰笑了一聲,看了我是一條牛一眼,喃喃自語道:「便宜你了,這玩意兒我都沒用過,現在給你建功一回吧。」說話間,燕千均已經從魔戒中偷偷取出了一卷黃色的小小卷軸,輕輕捏了一下後,便瞞著雲依姐妹而用上了武當山棉花指彈勁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已經開動的卷軸朝著正往潘驢鄧小閒追去的我是一條牛彈去。
燕千均的武當山棉花指彈已經練到高段,這下將卷軸彈出的勁道又急又安靜,一眨眼就擊中了正氣急敗壞要追人的我是一條牛,而我是一條牛竟然也沒有發現異狀,仍是再次用上他那其實不太可能追的上潘驢鄧小閒的輕功努力追去。
奇蹟發生了,忽然間我是一條牛身上一道黃光掠過,接著他的速度在瞬間提昇了三倍都不止,竟然一下子就追到了潘驢鄧小閒的背後,鐵手一推直接擊中了自以為逃出生天的潘驢鄧小閒後背,後者毫無防備之下慘叫一聲,一陣劇痛感鑽心刺骨而過,竟在半空中失去了戰鬥能力摔將下來,跌落地面後直接昏厥過去。
而打傷人的我是一條牛則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落地,他先是懷疑的踢了一下潘驢鄧小閒,確定對方沒裝死之後轉而大喜,然後連忙看看自己是不是在戰鬥中得了某些技能而讓身法大增,打開個人面版一看後卻傻住了,上頭只提示了一句。
「玩家我是一條牛得到中級風魔法加持,三十秒內身法速度依個人體力值與幸運度大幅提昇若干………」
「中級風魔法?」我是一條牛看得都不知所以然了,這荒郊野地的,哪來的甚麼中級風魔法加持自己啊?
「嘿,這中級風系加速卷軸果然逆天,看來得跟竇娥這老姑娘多要一些,改天被甚麼神獸叫獸之類的追殺時也可能快速逃離……」偷偷幫助我是一條牛暗算了潘驢鄧小閒後,燕千均立刻轉身離去,不讓我是一條牛懷疑到他身上來,嘿,潘驢鄧小閒這老不修的,真以為少爺我會忘記修理你啊?
對於燕千均偷偷拿出風系卷軸一事,棄天蒂與雲依二人故意裝成沒有發現一般繼續聊天,不過都是心中想著燕千均這傢伙還真是夠陰險的,竟然給人家背後下黑手………
接下來,燕千均也不再去管牛爺幫與紅人堂兩夥人的大亂鬥了,再次叫出赤龜馬後,三人又繼續踏上前往洞庭湖的路,不過這回燕千均的魂神已經都飄回來了,也沒有再出現如之前心神不定的情況。
雲依卻是不識趣的一心想追問燕千均為什麼今天會這麼失常的原因,當下在官道上又慢慢策馬靠近燕千均身旁,低聲詢問道:「燕大俠,你倒是說說今兒個你究竟是發生了甚麼事,能讓你這麼茶不思飯不想的,竟還睜著眼騎馬摔到了河裡呀?」
「沒甚麼沒甚麼,我只是在琢磨著五百級的升級任務內容而走神過度了些,不好意思,讓妳看笑話了。」燕千均連忙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想塘塞過去,自己剛剛在想甚麼怎麼好說出來捏?不過「琢磨著五百級升級任務」這個藉口實在太爛,連他自己跨下的赤龜馬也哼了一聲,斜斜轉過頭極不以為然瞄了燕千均一眼………赤龜馬可是唯一摔下水的受害者。
「你……!哼,不說就算了,你就求神保佑別讓你再摔一次,到時看我還救不救你!」雲依追問不出結果,撂下一句氣話後噘著嘴離開了,心中憤憤不平暗罵道:「可惡的傢伙,甚麼都不說,不就是白天時見了那個月琴,然後把她拉回家去住嗎,需要讓他這麼心神不定的?啊,莫非……他喜歡的剛好就是那一型的女人?」
雲依的追蹤定位系統可是全天候盯著現實生活中的鄭青平不放的,所以白天時鄭青平與藍琇琴的見面過程她可是全程參與的,只是鄭青平不知道用甚麼方式阻絕了他們談話的聲音,讓遠程竊聽系統完全作了白工,不過雲依的猜測倒是沒錯,有著月琴身份的藍琇琴,的確就是鄭青平最心愛的女人。
畫面回到白天,公園裡的隔世認親場景。
「妳……就是月琴?」面對著小琴琴突如其來的拱手作禮,鄭青平的腦中竟因為打電過度而產生了一片空白,時間還長達了十秒之久,心中不住想著:「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我的小琴琴……就是月琴那戰鬥狂?她怎麼可能會變成了戰鬥狂!不可能,這一切都是幻覺,絕對都是幻覺,嚇不倒我地……」
「嗯,貨真價實的狼旅第五人。」藍琇琴灑然一笑,似乎很滿意鄭青平的反應,收回作禮的雙手後,她還打趣著鄭青平補充說道:「就是那個在悟虛鎮上被你抓住長矛後,當成大武器甩來甩去,最後還被拋出去的月琴本人呀,怎麼,小弟,你忘了嗎?」
「哈哈,哈哈,難怪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呢,原來真的是月琴姐妳啊!」鄭青平忽然間有種丟臉到死的感覺了,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遊戲中修理過自己的最愛,這……真是萬死不足以謝罪啊。
幸虧,接下來藍琇琴並沒有再就遊戲中的事說下去,只是用很認真的語氣再確認了一次:「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了,還有興趣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內容嗎?」
見小琴琴沒有窮追猛打,如釋重負的鄭青平當下鬆了一口氣,回應她以更認真的眼神:「當然,我身為優良聽眾的靈魂已經在熊熊地燃燒了,只要妳願意說,我一定都會認真聽,而且如果必要的話,我會給妳最中肯的建議與提醒,並且我在這裡承諾妳,今日我們聊天的內容,絕不會入第三人之耳。」
說完這些話,鄭青平將掌中暗暗畫好的結界符式向地面一打,整個涼亭在瞬間充滿了強大的靈力結界,不只聲音不會外傳,也會讓所有靠近這座涼亭的人自動迴避,生不出任何一絲絲想要進入涼亭的念頭,即使是法力強大的真仙也不得而入,想要強行破陣?除非法力能勝過了鄭青平。
於是,一直在用衛星遠遠觀察著鄭青平一言一行的雲依悲劇了,忽然間的聲訊中斷可是讓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然的雲依忙昏了頭,但不管怎麼樣,涼亭中的對話聲音再也沒有傳出來過。
聽完鄭青平的話後,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藍琇琴沉默了,很怕再受傷害的她與鄭青平四目對望了一下,直到發現鄭青平的眼神中有一種讓她說不出的熟悉與足以托付信任的感覺,這才不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唉,其實這也沒甚麼怕人說出去的,不過就是我墜落了愛情的苦海,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的故事,而他也不過只是第一次放我鴿子,然而……這一放,就是一輩子。」
聽見這句「一放就是一輩子」時,鄭青平簡直都快忍不住跳起來大喊「沒有!我沒有放妳鴿子!我是被人抓去的,我現在就站在妳面前……」的念頭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作,先不說會不會把小琴琴嚇到這事,人家信不信他還是問題咧,於是他只得再次雙手互握抓拳抵在嘴唇前,把兩個手肘頂在桌面上,不讓自己過於激動而嚇到小琴琴。
於是,打開話匣子的藍琇琴便毫無保留的將他與「鄭青平的前世」柳青平認識的過程都說了一次,還將柳青平當年把妹時大部份用過的話重覆了一趟,聽得鄭青平是又汗顏又心疼,汗顏的是自己當年把妹的招實在太破了,心疼的是自己都離開多久了,小琴琴卻還緊緊記著自己的話,生怕忘了一句就會丟失了有關於自己的記憶一樣。
「當時我問他,你憑甚麼追我?」藍琇琴看著公園內嘻鬧的麻雀,微笑中帶著些感傷的神色:「他說,因為不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是隻好蛤蟆……」
「呃,我都快忘了我曾說過這話了。」聽到這段不太熟悉的把妹開場白,鄭青平的臉上抽搐了一下。
「他說:別談星座,當時間和耐心都已變成奢侈時,一般人只能靠星座了解彼此。」藍琇琴繼續說著:「因此他牽起了我的手,光明正大的吃起豆腐,還裝出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說道:『所以忘了星座吧,我們來研究手相,這樣可以讓我們更加親密地瞭解彼此……』
鄭青平忍不住左右張望了一下,看看有沒有人靠近涼亭聽到了這段讓他覺得丟臉到不行的話,如果有的話……嗯嗯,他可是已經存了想要殺人滅口的心了………很顯然,他已經急到忘了自己才剛作出防竊聽的結界。
「他那時還告訴我一個公螞蟻與母螞蟻的故事,存心想佔我便宜。」藍琇琴沒有發現鄭青平的窘態,又接著說道:「他說,有隻公螞蟻和母螞蟻走在一起,母螞蟻發現了許多食物,但卻搬不回去,於是讓公螞蟻想辦法……」
聽小琴琴說得投入,鄭青平也不自覺的在腦中把當初說這笑話的場景重覆讀取了一遍,那時是某個周六不上課的日子,兩人被老師指派製作某個節日的壁報來到了學校的圖書館,在花了一個早上將壁報完成後,早對小琴琴有意思的柳青平在出了圖書館後鼓起勇氣對她說的第一個勾引性質笑話,這笑話鄭青平可從沒忘記過,因為那一回,是他首次和小琴琴開起比較大膽的玩笑。
「……公螞蟻說想辦法喔,好啊,沒問題,妳親我一下我就告訴妳。」藍琇琴仍是自顧自地說著,整個人都沉淪在那串回憶中:「他說到這就不再說了,我好奇的問道,接下來呢,母螞蟻有沒有親公螞蟻?結果他竟然轉過頭來對我不懷好意的一笑,開口說……」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不待小琴琴說完,鄭青平已經自動腦補完他當年把妹的歷史了。
「我常常在想,他現在所在的天堂是甚麼模樣,過的好不好,會不會偶爾也想起我?」藍琇琴一雙細長的美目慢慢緊閉,話題突然跳離了二人剛開始認識的那一段,似乎想把這些年來無時無刻縈繞在心頭的事都一股腦兒的傾洩而出:「有時,我竟然會在半夜醒來時忘記了他長相,他的聲音似乎還在我耳旁迴響著,但臉部的線條與輪廓卻一點一滴的消逝著……這讓我感到恐慌,彷彿自己就會因為這樣子而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份……」
強忍心頭激動的鄭青平觀察著藍琇琴的神態與說話內容,越聽越覺得不妙,小琴琴這副模樣根本就是陷入了死胡同中,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猛鑽牛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