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集 女神事務所 五 悟虛鎮境內鎮長出巡

西子夕照卻是理也沒理他，自來熟的將那條手鍊替貂嬋小心翼翼的繫在她左腕上，還不住握著貂嬋的手嘖嘖稱讚道：「真不愧之中國四大美人之一，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說法用來形容妹妹可能還嫌不夠好呢，難怪那些男人看了妳就跟丟了魂似的，就連有人已經有四房嬌妻美妾，也還是厚顏無恥的拐騙妳入門……呵，不說這些了，聽說悟虛鎮現在好吃好玩的特別多，妹妹妳已經是鎮長夫人了，能不能屈駕替姐姐當一回帶路導遊呢？」

說是這麼說，但西子夕照根本不給貂嬋開口向燕千均請示的機會，而是直接拉了貂嬋就走，無視眾人的眼光而把當家主人燕千均撇在一旁，被圍觀群眾看得有些尷尬的燕千均苦笑了一下，自嘲道：「行，故意把我女人拉走讓我孤孤單單的，這西子夕照真是個小孩心性，算了，那我就自個兒逛逛悟虛鎮吧。」

燕千均手兒擺擺，示意讓鎮上大頭們都跟上西子夕照與貂嬋的腳步一路好生伺候著，自己則是伸了個懶腰後悠哉悠哉的轉身離去，迅速鑽入人群中換上了黑色套頭斗篷，逕自低調穿街遊巷的逛起悟虛鎮來了。

仔細一逛之下才發現鎮上多了不少東西，規模也比以前大多了，亂逛之下還邊走邊吃了一大段路，穿過十幾條擠滿長街的重重人潮後才來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區，路的盡頭是一間建得頗有風雨千年意味的古樸大學堂，燕千均走過去在圍牆外仔細聽了一下，裡頭盡是學生問答與一位女子清脆有力的授課聲，看看牆上掛著的今日授課塾師的名字，他才想起裡頭還有個被他請來當學堂院長的大詞人李清照小姐。

「呃……我都忘了李清照和他老公也在這裡了。」燕千均覺得有些臉紅，自己好像還沒親眼看過這位在鎮上負責提昇知識與名氣點數的重要大德呢，再仔細瞧瞧名單，授業夫子人數也從原本剛成立時的三人擴充到了十人，這讓燕千均心中一陣疑惑：「雞絲麵的，悟虛鎮有這麼多小孩可以來上學嗎？」

帶著疑惑的燕大鎮長於是悄悄上前問了一下門口的小強保安部隊這是怎麼回事，值守的小強軍見燕千均出示令牌，這才驚覺大哥大親自當督學來了，連忙以最謙恭的語氣回答他的問題。

原來教師人數排上三位本來是夠的，但因為李清照的名氣太大，許多鎮民都慕名而來求學，而且不管是玩家還是NPC都非常踴躍的報名上課，就連剛加入悟虛鎮不久的一堆市中年輕男女教師們也都持著鎮民證前來旁聽，為了因應人潮需求，鎮公所的秘書們於是採用了不少方法來讓李清照配套上課，主要的內容是保證每個人都至少可以每周上到至少一次的李清照教學，其他時間則由別的教師輪流上課……

眾人自是沒有異議，因為李清照之外的夫子們水準也不低，加上這麼一來也可以保護李清照免於過勞的問題，於是增編再增編的情況之下，學生人數膨脹的同時教師的數量也增加了。

再走過去，就是悟虛鎮上最大最有名的景點淨專寺了，燕千均走到這裡也是嘖嘖有聲的讚不絕口了一回，那一堆十八尼姑賤甭賤，辦事能力還真是一級棒，把淨專寺內外都弄得是井井有條氣象恢宏的，雖說人潮如織但卻一點兒也沒有失序，一團和氣中還彰顯出了寺內僧人的修養水準。

要說淨專寺發展迅速格局日漸增大也就算了，最讓燕千均掉眼球的，是竟還有不少穿著神父牧師喇嘛服色的外國人也在寺門口進進出出的，大惑不解的燕千均走上前去隨便找了個知客沙彌詢問原因，才知道因為空山靈雨的教化能力甚廣，名氣迅速提昇並享譽國際，讓不少其他宗教界的人士仰而慕之紛紛前來進行學術與思想交流，使得悟虛鎮已經成為雲海中的宗教交流重鎮。

甚至於中土的各大宗教派門如少林恆山等大派，也紛紛在取得空山靈雨的同意後於淨專寺內設立了交流分部，所以現在的淨專寺不只是個普通的寺廟，而是擁有全中土僧尼教派聯合研討的學術宗門了。

「已經玩到這麼大了啊？」燕千均聽得有些咋舌，不過當想到空山靈雨那小妮子一個羞羞怯怯的ㄚ頭竟能以精神號召到這麼多人為她賣命，心裡就是一陣好笑，當下又問知客沙彌道：「那請教一下，空山靈雨大師現在何處？」

知客沙彌指了一下旁邊牆上的大幅全彩「淨專寺路線導覽圖」的某一區域，然後轉身低頭對燕千均合十道：「三藏大法師這個時候應該在這處塔林內休息，因為最近她身體不太舒服，已經許多日沒有昇堂講經了，不過按照寺規規定，當大師休息時，小僧是不能領你去見她的……咦，剛剛那位施主人呢，？」

「開玩笑，我要見我前世老婆還需要你們領路啊？」身為鎮長的燕千均才不管甚麼寺規不寺規的，那些都是十八尼師弄出來的玩意兒，燕千均才不甩她們這一套，想一想，當鎮上傳回自己將貂嬋收入門的消息後，空山靈雨就一直沒有露過臉見見自己，這小妮子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至於那個知客沙彌稱空山靈雨為「三藏大法師」一事，燕千均可沒白目到以為人家是在張冠李戴胡亂叫的，只要稍微懂一點佛教尊稱習慣的都明白，「三藏法師」是指精通經律論三種佛典的僧人，不是只有玄奘大師可以使用的，當然，尊稱是別人心悅誠服後主動稱呼的，那種自已亂加一堆頭銜甚麼「佛教教皇」或是甚麼「頂尖」「至高」那些怪怪大師外號的都是胡來一通，九成九九都是準備騙錢騙色的。

不過以女子之身而被尊稱為三藏法師的空山靈雨，的確也是個異數了。

燕千均一路進去穿過重重長廊與眾多佛殿講堂，途中還遇到了幾批護寺武僧的盤查，在出示了鎮長令牌後便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淨專寺後院，雖說十八尼姑有嚴令不得讓燕千均鎮長進入，但是知道內情的都明白燕千均與空山靈雨的交情有多好，所以除了一些性格如滅絕師太的尼姑，或是如絕色大嬸護寺俏嬌娃之類的十八尼姑死忠黨羽等人會誓死阻攔燕千均入門外，其他的人還是很明白道理的，這鎮是燕千均的，主持大師是他的好朋友，她也從未宣佈過禁止鎮長進入淨專寺，甚至還在之前擔任過代理鎮長的職位一段時間……

來到後院外頭的石牆邊，牆裏頭已經算是禁地，就算拿出鎮長令牌大概也不管用了，被人逮到肯定要解釋很久，不過一心想找空山靈雨聊一下的燕千均可沒心情拖時間，估計他請人去通知空山靈雨，也一定會被十八尼師的手下攔住吧。

收起黑袍斗蓬的燕千均左右張望了一下，選在無人注意的時間輕輕一個高飛躍起，迅速一個翻身便進了淨專寺後院，才剛落地前不久，他便發現了這後院中竟是隱隱有著為數不少的高手潛伏著，看來淨專寺對空山靈雨的保護果然很嚴密啊，嘿，燕千均微微一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在找空山靈雨聊天之前，他就來親自試試空山保護靈雨的天羅地網有多嚴密，也順便看看還有沒有甚麼漏洞要補的。

於是打算來場偷襲演練的燕千均取出黑巾，繞住頭蒙上口鼻後便壓低氣息悄悄前進了。

結果事實證明，即使以燕千均這般在玩家中頂尖的高手身份，也同樣近不了空山靈雨的身，不，他連空山靈雨的面都還沒見到，就被寺內的一票隱藏版僧尼高手發現，更是直接讓人家東一個西一個結成大陣團團圍住了。

燕千均想說被人發現也就發現了，這是好事，至少連自己這等功夫都過不了關，那其他玩家想對空山靈雨下手幾乎是墨有可能的事了。他還在那咧嘴替空山靈雨高興呢，身邊一群僧尼高手可不樂意了，雖然對方蒙著臉，但那發出的輕微笑聲在此刻卻是如此清晰，這是藐視咱們的戰鬥力嗎，還笑的這麼燦爛？

不過出家人畢竟不是好打好殺之流，何況這裡還是淨專寺的聖地，空山靈雨大師就在前頭的竹籬精舍中讀經呢！護法們氣歸氣，最後還是好聲好氣提出請燕千均離開的警告，畢竟眼前這蒙面人的功夫在歷任潛入者當中來說，可以算是最高的一個，若非寺內有特殊的偵搜侵入者物品，還真是沒人發現他的存在，既然他功夫這麼高，動起手來雙方死傷肯定難免，能夠讓對方知難而退是最好的了。

誰知燕千均聽完這話竟然只是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眼中更是露出了打趣的眼神：「既然被你們發現，我的潛入作戰就算是失敗了，離開是一定的，不過我想看看各位的功夫如何，能不能當得起保護空山靈雨大師安全的資格，如果你們過不了我這一關，那就說明各位需要回去練過再來了……」

眾家僧尼聞言為之一愣，大家都沒想到這個入侵者還把自己的非法侵入說成像舉辦安全演習一樣輕鬆，先是一名年紀比較大的灰袍中年僧人哼了一聲，接著手持各式武器的眾家僧尼高手們就要對燕千均動起手來。

這時，忽然間遠遠傳來空山靈雨的一聲急喝：「住手！」眾家僧尼高手們一聽是主持大師的聲音，不敢不遵，連忙盡數退了回去圍在燕千均身旁警戒著，等候空山靈雨的到來。

一頭秀髮（遊戲中的空山靈雨是沒理髮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難得露出急色的空山靈雨以踏月飄香輕功的最快的速度飛奔了過來，也不管眾家僧尼護法的警告聲，逕自穿越了他們組成的包圍網，帶著喘息聲來到燕千均身邊。

「你……要找我直接……說一聲就好了，怎麼用……這種方式？」雖然有得過燕千均的傳功，但踏月飄香輕功她這還是第一次練習使用，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的，不過最讓人震驚的是空山靈雨的語氣間竟是充滿從所未有的瞋怪撒嬌意味。

「他……是大師的甚麼人？」眾家僧尼護法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的，對於眼前發生的事都表示非常之難以理解，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雷倒了眾家僧尼們，他們眼中那菩薩一般化身的空山靈雨大師，竟然在眾目睽睽知下，不顧場合的伸手過去親自替那個蒙面人細心除下面罩。

「哦，原來是鎮長大人啊！」真面目一現出，大家才恍然大悟，紛紛一個合十向燕千均作禮問好，難怪功夫這麼高，還說得好像是來做督察工作的，人家可是這個鎮的鎮長、戰功彪炳的破虜將軍、能夠擊殺江湖大惡人六指琴魔的高手、更是空山靈雨大師的乾哥哥，這麼一想，他剛剛的所作所為就一切合情合理了。

甚麼哥哥妹妹的關係當然是笑話，正常人都知道那只是恍子，原因是燕千均每次都被十八尼師擋在門外，心中不忿，為了能合理接近遊戲中的空山靈雨因而在近日對外公告宣稱的藉口，出奇的空山靈雨竟也很配合他似的沒有否認過，不過這個說法來的太突兀，人家十八尼師等人才不接受，依然傳達著鎮長與狗不得入淨專寺的命令，但大家見空山靈雨本身並沒有否認她和燕千均的關係，也就對於十八尼師的這道命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好意思啦，各位大師，因為最近前來鎮上的人口越來越多，出入份子日益複雜，我擔心我家空山靈雨妹妹的安危，所以親自前來作個檢驗，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燕千均朝著眾家僧尼拱手一禮，還不忘補救幾句：「雖然還無緣與眾家師父切磋一下，不過燕某已經證實寺內的保安工作作的十分到位，多謝各位的犧牲奉獻，換來我家妹妹的安全………」

「鎮長大人言重了。」眾家僧尼略一拱手作禮，向燕千均微微點頭釋出善意，紛紛轉身離去回歸本位。

見大家都離開了，燕千均才敢趕緊替氣喘吁吁的空山靈雨拍拍背，心疼道：「跑這麼急作甚麼，我有自信不會出事才敢這麼作的，一看妳這樣子就知道沒有練習過我教的踏月飄香對不對，真是的，保命的功夫總是要練習一下的啦……」

還有些喘氣的空山靈雨臉上一紅，也不多說甚麼，將剛剛從他臉上取下的面巾細心折好後遞過去，這才說道：「能不起衝突……是最好了，對了……你怎麼來了，有甚麼事嗎？」

燕千均笑了笑，將面巾收起後牽起了她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眼神還微微放電道：「唔，沒事就不能過來見見妳嗎？我們甚麼時候變得這麼生份了？對了，妳是怎麼知道我來的，他們應該沒人去通知妳吧？」

被燕千均這麼赤裸裸當面調戲的空山靈雨可承受不住這股電流，不敢和他對視，連忙收回小手轉過身去，深呼吸一口後平緩氣息，這又回到了正常時的說話方式，轉過身來用還帶著些紅暈的面容若無其事般淡道：「那是讀經後的成果，我的天眼天耳通技能已經一起開啟，所以這附近發生的事我都會知道。還有，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出家人。」

「嘿，我現在也不在家啊。」燕千均識破了空山靈雨的藉口，大喇喇的又牽起了空山靈雨的手，完全無視小姑娘那羞赧的眼神與一直想抽回的小手，直接拉起她就往前走：「別說那麼多了，我來淨專寺那麼多次，妳這個當主人的都沒有好好招待過我，這可是不應該犯的錯，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給妳個補償的機會，走，走！帶我繞繞去……」

被燕千均一句「我現在也不在家」逗的差點沒笑出聲的空山靈雨，用力了好幾次都抽不回她的手，最後只得對燕千均的霸道行為作出認命似的感嘆，還一時心有所感似的脫口說道：「你這是何必呢，圍繞在你身邊的紅塵知己已經不少，鎮上的事務更是繁雜，怎麼也不應該在這時候過來……」

「咦，沒想到這小妮子也會吃醋啊？今天是怎麼了，我沒有發燒吧？」聽出空山靈雨語氣背後淡淡的失落，燕千均不覺心中大喜，連忙又伸過另一隻手拍拍空山靈雨的手背，帶著些許解釋些許說明與略含不悅的語氣道：「遊戲風塵何必較真，信不過我嗎？」

這話的隱藏意思他知道空山靈雨能夠明白，大約就是你我前世夫妻之緣已是事實，今生又是搏過命交過心的搭擋，何況現在雙方都開啟了宿命通的神力，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回溯從前的記憶溫習一下，跟真實夫妻其實也沒兩樣，咱們的關係可是比甚麼都鐵的，其他的妳就不用多想了。

空山靈雨一征，才意會過來他話中含意，心中竟然莫名冒出了一股甜味，來不及再多說甚麼之前已經被燕千均半推半拉的向淨專寺後院的塔林區走去，進行著二人老夫老妻式的邊聊天邊曬太陽順便還吹吹風的悠閒散步，只差沒進行「老耶，明啊力愛甲彩……」（老伴，明天要吃素了）之類的對話了。

好不容易逗完空山靈雨，使得她心情指數轉往晴天發展，兩人的感覺也正值大好之時，卻讓終於得到鎮長入侵消息而聞風而來的十八尼師，又像趕狗似將正對空山靈雨調情的燕千均硬生生驅離出了淨專寺，燕千均自覺讓空山靈雨心情變好的目的已達到，也就不和朝他怒目以對的十八尼師們多作計較，反是無所謂的哈哈一笑，朝著空山靈雨眨一眨眼眉目傳情似的虛晃一招，瀟灑走出了淨專寺大門。

一邊聽著人寵頻道中伊弗利特的目前西子夕照專門導覽情報，燕大員外同時漫無目的走呀走的，沿路閒逛的來到了悟虛鎮的高級住宅區，這裡不僅各家居所的保安嚴密，風景也是特別的漂亮，因為這裡都是悟虛鎮重要幹部們居住的地方，比如給陳宮、張遼、花木蘭、張飛三莽漢，李清照、李時珍等人與自家姐妹或敖琝的別墅，甚至是小強爺和嫦娥這一對的「茍合之所」都是坐落在這裡，所以自然也就特別了一些。

由於現在大家都在忙著鎮上的事（敖琝例外，她已經忍不住跨上飛天大甲蟲飛出鎮外去打怪練習黑影混天功好幾天了），所以燕千均也知道應該找不到半個人來啦咧一下的事實，抱著隨便看看的心情，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竇娥的居處附近。

仔細一瞧，才發現這個竇娥真是不會虧待自己的女人，這間之前送給竇娥的「東坡居」竟然已經翻修成圓柱尖頂花花綠綠的西方皇宮格局了。不比較還真不知道，哇賽！那格局簡直比鎮公所還來得有架式多了，這讓燕千均大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就是守護神的特權嗎，可以不依照城鎮建房規格自己亂亂建喔？」起初燕千均還有些納悶，不過再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人家竇娥既是自己的下屬又沒辦法離鎮外出，在終日賣命工作的情況下，那還不得對自己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