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福波鎮上有常威
晏丹青可不是剛出道的新人,自然知道哈蔓蔓這種推波助瀾的八卦話不能亂接,出了差錯到時不只會得罪林鳳芝她們還可能會落個狐狸精外號的下場,當下非常公式化露出微笑從容道:「哪裡,人家會救我只是屬於看到小動物溺水的隨手之舉,好大魅力的人不在這邊,她們都站在那兒呢。」
晏丹青所謂的那兒就是指鄭青平身邊,這話說得既不得罪人又淡化了鄭青平救他的事件,還很輕鬆的將眾人眼光又轉回了桃花四英雌那兒去,影歌一姐可不是白混出來的,想引她入套哪有那麼容易。
鄭青平這邊的亂象也沒維持到多久,一方面是鄭青平堅持他君子坦蕩蕩的行為並未觸法,另一方面則是善於過關的體適能隊在這節骨眼上闖關成功趕往下一關邁進了,林鳳芝她們見狀也就不好再繼續玩下去,畢竟眼下是正在錄製要播出去的電視節目,要玩的話等錄影完後再繼續玩吧。
沒多久後哈蔓蔓與晏丹青所屬的挑戰者隊也過關揚長而去,只留下了還在奮鬥中的桃花四英雌隊,但稀奇的事發生了,鄭青平這一隊竟始終滯留在這過不了關,不斷將鄭青平是彈了又彈一彈再彈的送入水中炸出大片水花,搞得大家是面面相覷不知該說甚麼,眼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另外兩隊都已經快逼近最終關卡了桃花四英雌卻還在原地不動,不只桃花四英雌的眉毛漸漸皺了起來,連製作單隊也覺得有問題了。
照理說這節目的製作單位元肯定早料到會出現這種過不了關的情況,必然會先在機器內動些手腳以方便卡關落後太多的隊伍趕緊過關,但現在連現場導播與工作人員都不知出了甚麼大包,機器彷彿出了問題一般怎麼都調不到讓鄭青平他們一次通關的方式,當下所有工作人員的頭皮都發麻起來,因為大家已經感受到林鳳芝臉上露出的不滿表情了。
遠在外頭藉監視器看戲的雲依姐妹也愣了,因為擔心被神出鬼沒的鄭青平分身段玉發現行蹤,得到教訓的她們這回可真沒作任何手腳,沒想到結果反而出現了這種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局面,心想現在該不會是還有個厲害到有如她們一般的駭客入侵了吧?但根據二女立即將附近的所有資料調出來比對的結果卻是再正常不過了,鄭青平被彈出來的時刻機器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問題的,這……總該不會是鄭青平跟這台海盜桶遊玩機犯沖了吧。
「喂,大姐們,妳們老這樣玩也不是辦法吧。」鄭青平終於忍不住不斷的下水活動而開口了:「妳們瞧,另二隊都已經衝到終點戰那一關了咱們還在這裡瞎摸,這總該有個了結才行嘛。」
「你等一下。」林鳳芝眼睛一瞇,張手止住了她們身邊所有的隨身攝影工作,撇下了鄭青平帶著關心她們走往了冷汗狂冒的現場導播那兒去,林鳳芝可不樂意鄭青平這麼一直被彈下水去,他可是小姐我看上的男人,讓你們這些製作單位弄出來的機器彈來彈去的是甚麼意思,在對自己這個未來老闆作打臉動作嗎?
「喂,青平子,你過的真是很舒服耶。」冷不防的,鄭青平的肩上突然冒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又跟敖琝大美女情意濃濃戀姦情熱又跟這四個長得很不錯的小妞廝混成一片,難怪你樂不思蜀的不肯回天上去,換成是我我也要賴著不走啦。」
「哇靠!何羅魚?你怎麼在我肩上!走開走開……原來如此,你都快搞死我了。」鄭青平嚇了一大跳,不久前才剛在周廷麟肩上見到的衰神何羅魚竟然跑到了自己的肩上,難怪他會連續被彈個不停呢,原來兇手就在這裡,被衰神黏上哪可能會有好事發生啊。
「真是冷淡……」被鄭青平揮手趕開的何羅魚似乎早已習慣被大家趕來趕去了,自顧自的飄到了鄭青平身前不遠處嘟嚷著:「兄弟我是因為準備回天上去了,所以過來跟你告別一聲,剛好看到你躲在這桶子裡被彈出去,索性很講義氣的陪著你一起不斷被彈以成全兄弟之義,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嫌棄我……」
「成全屁個兄弟之義啦!你要是沒靠近我,拎杯就不會被亂彈到現在了……」鄭青平真是恨死這傢伙了,但又不好直接跟他翻臉,一個不小心被衰神怨恨盯上的話,就算你是大羅金仙也要倒大楣的,這也是衰神在天界一向沒人緣的另一重要原因。
衰神這傢伙是打罵不得的,所以鄭青平乾脆轉移了話題:「對了,你不是在纏著那個中年男人周廷麟嗎,怎麼突然間想到要回天上了?短期操作可不符合你的作風啊。」
何羅魚笑了笑,伸出手指往天上比了比:「我收到消息,上頭沒多久就要派瘟神幫的其中一人來這裡辦事,我要待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被他們抓去出公差,我可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衰神,去幫瘟神辦事是會臭名傳天下的……何況我挑的那個目標本身就沒幹過甚麼好事,早有一堆冤親債主在等著他算帳,有我沒我盯著他的下場都是一樣。兄弟我其實是因為羨慕你現在的生活才隨便找了理由下凡來這渡個假,那個周廷麟只不過是我光明正大渡假的擋箭牌……喔,不說了,你那四位小美女回來了,我也跟你打完招呼該走人了,有空的話回到天上記得找我泡茶啊,咱們再怎麼說也是好哥兒們嘛……」
雖然比賽在何羅魚離開後又回歸到正常情況,但大勢已去的桃花四英雌隊最終還是墊底了,所有人都覺得這真是太可惜,如果不是卡在海盜桶那關的話,以鄭青平的身手加上桃花四英雌的本事在後頭幾關他們可是大有可為的。但不管怎麼說比賽終歸結束鄭青平也算鬆了一口氣,奶奶的錄個影也會遇到衰神,今天運氣真背到家了,害他彈來彈去的都快彈出恐慌症了。
不用想也知道現場工作人員都因為海盜桶這關的原因而惹惱了林鳳芝,在作錄影END談話時林鳳芝的臉色早已冷到不行,連帶著讓主持人與來賓們都如坐針氈人心惶惶,最後還是知道真正原因出在何羅魚身上的鄭青平跳出來講話插科打諢才化解了尷尬的場面,他把海盜桶那關的失敗原因歸罪到了自己運氣差得罪衰神所以才會一直中箭,三言兩語的便將林鳳芝逗笑了,這才讓節目的最後有了個好的收場。
儘管如此,得罪未來老闆仍是件不妙的事,來賓們都離開後,所有該節目的工作人員全都集體向林鳳芝鞠躬道歉提出自我檢討表陳述自己的失誤,但既然人家當事人鄭青平都表態不以為意了,林鳳芝也就只給他們一個當面申誡把此事輕輕揭過不再追究,一個揮手將所有工作人員與閒雜人等趕離這座大型室內水上運動館,隨即意猶未盡的再次拉起鄭青平跳入水中,與關心于月涵孔穎一行五人快快樂樂打起了水仗,將剛剛沒玩夠的份都補回來。
「這個鄭青平的確是個很有趣的人。」離開了錄影現場後,晏丹青坐在專屬保母車廂內後隔離空間內抬頭望著外頭天空發呆,不斷回憶著場上鄭青平的相關畫面,然後露出一次次傾國傾城的微笑。
「有趣的人?或許是吧,但對我們這些妖修來說這小子可是個極端的危險人物。」坐在晏丹青身邊的一位黑衣女子不以為然的說道:「以妳的凡眼是看不出來的,這個人可是個道行絕頂高強的修士,如果願意的話,隨手將我拿下也是再輕鬆不過的事,幸好從他的反應看來似乎對我們這些與人類訂下合作契約的狐仙沒有惡意,不然的話……妳跟我可都要倒大楣了。」
「任仙姐,你確定你沒說錯?」晏丹青沒想到竟會在與自己簽訂互助誓約協定的狐仙任璃口中聽到這種關乎鄭青平的評語,微微露出驚訝之色道:「他真是個修行人,而且非常強大?阿姐,妳是怎麼知道的?」
任璃對晏丹青倒是好臉色,沒有一般狐仙面對凡人時高高在上的傲色,只是慎而敬之語重心長緩緩說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事已經傳入天下所有妖魔鬼怪的耳裡,本地附近幾百里內有廟宇落身的妖仙們都收到了眾多妖界老祖的通知,說道呂洞賓門下天地間最強散修青平子真人降身於一位叫鄭青平的凡人身上,讓大家千萬別撞上了他的槍口否則後果自理,這事早已不是新聞了。」
「……此人本事極大,後來又被天上地下尊稱他為不能說出名字的人,地府與妖界的修羅夜叉妖魔鬼怪等眾對他是聞風喪膽畏之如虎,幸好這人生性不是兇狠好殺之輩,否則妳以為妳現在還能在這跟我說話?他早就聞出妳身上有我的氣味了,若非我有狐仙本命廟受人祭祀與百姓為善而得了功德在身,這些也會在氣味中顯露出來,不然只怕他就算冒著露出真身的可能性也會將我捕捉到手。要知道,前一陣子他還未得奇遇之前便已有本事將我狐仙一脈中喜愛為非作歹的六尾級大前輩末蟢給收了,要對付我這五尾狐仙也就是要不要動手的念頭而已,何況他現在還得了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的大奇遇……」
「等一下等一下!任仙姐,聽妳說的這麼玄,我對這個鄭青平是越來越好奇了。」晏丹青被任璃所說的話勾起了興趣,坐起身來往任璃身上靠去,彷彿對長輩撒嬌一般的抓著任璃的手搖呀搖的哀求道:「任仙姐妳把他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吧,甚麼呂洞賓門下天地間最強散修青平子真人的威名,甚麼天上地下都稱他為不能說出名字的人,還有六尾級大前輩末蟢,得了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的大奇遇之類的………全都一次說給我聽聽罷,我好想知道哩,拜託妳了。」
「妳呀妳呀,就是這麼好奇。」雖然和晏丹青是靈魂簽約關係,但任璃對待晏丹青卻是有如對待自家晚輩一般的溺愛,當下拍了拍這小ㄚ頭的手柔聲道:「告訴妳是可以,但妳千萬要記得今日之事只得入耳不可出口,青平真人雖然為人還算很好說話,但他那一票天界的神仙兄弟可是沒一個好惹的,更別說他的未婚妻龍族公主敖琝背景之深人脈之廣,萬一這事張傳出去了,我這條命可能就要被交代過去了。」
晏丹青圍言眼睛更是大亮,抓著任璃的手是搖的更歡快了:「唉呀任仙姐妳就直接說了嘛,不要又丟一些更吸引人的東西出來害人家心裡更癢了………」
月明星稀,才剛入夜不久的福波鎮上除了幾家豪門大宅與酒樓客棧尚是人聲鼎沸之外,大部份都已是一片靜悄悄,此時,一名白衣勝雪宛如天上謫仙一般的仙子女孩正在某處暗道巷裡急匆匆的趕著夜路,期間並不斷回頭張望著,似乎感覺到有人正跟蹤著她而非常緊張著。
冷不防的,她的前方已經出現了一群彪形大漢擋住了她的去路,並步步逼近著將她包圍起來,美麗女子眉頭一皺,冷聲道:「站住!不准過來,你們這是想作甚麼?」,誰知大漢們只是獰笑並不接話,反是繼續著合成包圍之勢,還都取出了棍棒繩索網子等武器不懷好意的打算準備對女子下手。
為首一人毫無忌諱的走到了她身前,怪笑道:「小娘子走的好快,可叫我們追的辛苦……嘿嘿,天這麼黑風這麼大,沒個人來保護妳走路怪危險的,來,讓咱們這群好心的兄弟們陪妳走一程吧。」
「看來就是這些人了。」出人意料之外,這仙子般姑娘聽完了這句話後的表情卻是一點兒也不害怕,只是鬆了一口氣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至於眼前一堆眉目猙獰大漢就要對她動手的事,她似乎根本完全沒放在眼裡。
「媽,常威那大壞蛋又派人在鎮上抓落單夜歸姑娘了。」附近某間民宅裡有個小娃娃偷偷在門縫偷看,並回頭對著憂心忡忡的父母長上說道,但他的家人卻只將娃娃從門後帶開不讓他繼續看下去,低聲罵道:「小孩子別管那麼多,萬一讓常家的惡奴發現你在偷看這事,那咱們家人就算完了。」
諸如此類的事現正在附近幾戶人家屋內上演著,顯見大家都非常害怕所謂的「常家」,因為所有鎮上百姓都知道一件事:即使常家的人在鎮上公然擄掠人口,也不會有人敢出面主持正義說二句話,強出頭的人都已經被投入大獄或投胎去了……在大家看來,白衣女子的下場似乎已經註定,必是會要讓常家惡奴綁住後帶回常府,然後供常威淫樂一晚後便從此消失人間了。
為首大漢來到白衣女子跟後伸出了手,打算摸在女子的領口上然後依照往例狠狠的一撕,他已經很習慣享受這種布衫被撕裂的聲音劃破沉寂黑夜的感覺,接下來呢,應該還接著傳出女子驚慌失措的聲音吧,不過他也只能玩到這個地步,因為這女子是少爺需要的玩具,他只能過過撕衣服的癮而已,其他的就不敢妄想了。
沒想到接下來的場面完全跟大家想像的方向根本是相反著進行,為首大漢的手才剛摸到白衣女子的領口時下腹立即被一道快狠準的重腳踹中,頓時將那大漢踹的是直直向後飛了出去,甚至直至撞到一座十尺外的石牆為止才倒了下來,不過瞧他那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的慘樣,就算不死也是個重傷了。
「各位壯士,深夜還如此忙碌加班工作實在精神可嘉……」白衣女子緩緩收回踢出橫在半空中的腳,意態自若不緩不急說道:「妾身淩波靈,聽人說過上夜班是很累的事,在此為你們的遭遇感到十分不捨。你們老闆是誰,那麼殘忍?竟然在大家都該休息的夜裡派你們出公差?這可實在是罪大惡極的事呢……」
淩波靈抬起了她那修長秀美的手,淩空一探便將前頭的一個大漢抓到了手中,緊緊掐著他的脖子人畜無害的微笑道:「因為時間緊急救人要緊,所以妾身就不玩下去了。來,告訴妾身是誰派你們來的吧,今天下午城外修道院裡丟失的三位女孩是否也在你們手上……放心,妾身只誅首惡,不會亂殺無辜的。」
「大家上!」大漢們似乎還沒發現自己這群人都不夠讓淩波靈塞牙縫的,仍是堅持著已昏倒在牆邊的帶頭大哥意志繼續一湧而上,瞬間只聽得慘叫聲不斷響起,一隻手仍然牢牢抓著人的淩波靈身法快如鬼魅,光是單手便隨意揮出了十幾重掌,直將一眾大漢盡數打的是倒地慘叫不止。
「說人話你們聽不懂,那就別怪妾身開殺戒了。」淩波靈眼神淡淡的望著所有倒地的大漢,抬起右手一記輕彈,一道小小火光應聲從她指尖飛射而出打到了某位大漢的額間,那大漢抱頭慘叫一聲立即全身軟下攤死現場,然後那火光越燒越烈,沒一下便將一個彪形大漢燒成了灰,頓時便震住了所有人。
「妳……妳剛剛說只誅首惡,不會亂殺無辜的……」見到同伴慘死大家都害怕了,這個女子的手段太強大太殘忍,根本不是他們能應付的,腦袋清醒後的他們連忙一一結結巴巴跪下求饒道:「是的是的,沒錯,那個洋婆子尼姑廟的三名女子都是我們抓的,現在應該才送入府內不久,不會有事的,我們只是常威少爺派出來辦事的家奴下人,首惡是常威少爺不是我們,求求妳別殺我們啊!」
「喔,原來如此,主嫌是叫一個常威的啊,呵呵……真是個適合演壞人的好名字,行,妾身知道了。」淩波靈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後馬上露出了令人心悸的美麗微笑,將手中抓著的大漢往旁邊地上一丟從容說道:「妾身的確不會亂殺無辜,但其實你們也不算無辜,該殺還是不殺呢……算啦,放過你們了,我實在不喜歡殺人………所以請你們配合一下通通自殺以謝天下吧。」
「啊……?」常家的家奴們聽得呆若木雞了,原以為已經逃過一劫了,誰知這姑娘竟然要他們自殺,有沒有搞錯呀?
「不願意自殺喔,也行。」淩波靈似乎有些失望,徑自朝旁邊陰影處勾了勾手:「不是只有常家才有惡奴,妾身也自備惡奴上街呢,你們就好好切磋吧,小強,都交給你了。」
「老大,你真是惡趣味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呂布滿臉黑青的從黑暗處走出來,表情可是極度僵硬難看著:「某家被你叫出場咬人這麼多回就屬這趟最丟臉了,拜託一下,下次這種好差事讓神豬他們來作好嗎,某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名人,這種場合出手是很傷型男氣質的……」
「廢話那麼多,講這些亂七八糟的是皮癢了嗎?處理這些傢伙本來就是你的職責,像我跟嫦娥小吉這等美女怎麼可以隨意弄髒自己的手去解決這堆砲灰龍套呢?這是給你機會在美女跟前好好表現一下而已,想來你應該非常高興才是吧。」淩波靈死死盯著呂布,露出了一臉「你敢說個不字給我聽看看」的兇殘不良眼神。
「是,為美女服務的確是某家今生今世最至高無上的榮幸!」不得不向邪惡勢力低頭的呂布很是從善如流的用力點頭,自家主子現在已經玩上癮了,要是壞了他的興緻那可不是說笑的。
呂布滿腹的怨氣自然有那群常家惡奴承受,但那已不是無良主子淩波靈會去關心的事情,她轉過頭去面朝才剛被她拋下地的常家下人,眼冒寒光冷冷道:「現在……帶我去找那三個被你們抓到的小修女,否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