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龍鳳斗

　　雷鳴出到洞口，禿鷹群就發現了，洶湧的俯衝而下，利爪閃閃發光，似乎可以撕山裂石。此時，身後的生物也帶著一股腥風吞噬過來。雷鳴直接一個側翻滾躲開前後的夾擊。

　　禿鷹與坑洞裡的生物來不及做出反應，結果火星撞地球般碰撞在一塊，濺出無數的血滴，連雷鳴也被濺了一身。

　　雷鳴顧不上回頭看一眼身後是如何狀況，匆匆的就跑到百米外的一個小樹林。一路上，雷鳴心中納悶不已，禿鷹群剛才還對自己窮追猛打，為何此刻卻又如此輕易的就放過自己。

　　直到雷鳴在小樹林回頭觀望的時候，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心中暗自慶幸。

　　雷鳴躲在小樹林的大樹背後，遠遠的盯著禿鷹群。此時禿鷹群就在雷鳴當時躲匿起來的坑洞上空盤旋，不時發出「滴－－－利利」的叫聲，似乎在呼叫同類。

　　而坑洞的出口，盤踞著一條身長不下二十米，身圍直徑幾近一米，頭如水缸大小，眼睛大如成年人拳頭的巨蛇。它在坑洞口盤纏著身體，整個身體一圈又一圈的繞在一起，顯得十分柔軟而又有韌性。

　　它身上顏色鮮艷的鱗片在燦爛的陽光下閃閃發亮，三角形的頭上依稀可以看到鮮紅的信子一伸一縮，兩顆飯碗大小的眼睛彷彿也露出兇光，似乎正在搜索著自己的獵物。尾巴在身後一搖一擺的，仿若一條鞭子。

　　雷鳴從蛇的顏色，形態得知，這是一條毒蛇類的蝮蛇，卻不知為何能長的如此之大。雷鳴看見此時蝮蛇此時身體旁邊分明摔落了幾具禿鷹的屍體，蝮蛇自己的身體上也血跡斑斑，掉落了好幾塊的鱗片。明顯雙方的第一次交鋒，禿鷹群落在了下風。

　　生性殘暴的禿鷹群並沒有因為首次交鋒的挫折而放棄，依然在蝮蛇上空盤旋，似乎在尋找攻擊的機會。而天空中不停的有回巢的禿鷹前來援助。

　　時間已經是下午的時刻了，在緊張的氣氛中雷鳴忘卻了飢餓，可是一旦鬆懈下來，雷鳴就開始覺得飢餓的感覺彷彿腹中火燒一般的難受。於是雷鳴從背囊裡掏出村民送贈的乾糧，和著水吃起來。一邊卻又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禿鷹的動態，怕的就是禿鷹至今還惦記著自己。

　　禿鷹與蝮蛇對持了將近十來分鐘，忍不住就發起了試探式的攻擊。大群的禿鷹在蝮蛇的眼前飛舞，不時帶著侵略的勢頭用利爪攻擊蝮蛇盤纏起來的身體，蝮蛇頭部來回擺動撞擊，或用毒牙撕咬，把禿鷹的攻勢一一瓦解。

　　這個時候，雷鳴發現正面攻擊的禿鷹只是佯攻，真正的攻擊卻在後方。幾頭健壯的禿鷹盤旋至蝮蛇的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蝮蛇的身後的尾部，似乎想要斷掉蝮蛇用來輔助防禦的蛇尾。

　　然而蝮蛇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頭也不回的尾部「唰唰」的甩動，準確無誤的擊中俯衝而下的禿鷹。幾頭禿鷹仿若被鞭子抽中，立刻皮開肉綻。在空中喝醉酒般歪歪斜斜的飛翔片刻就墜落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一動不動的死去了。

　　禿鷹峰的山林中突然傳出幾聲急促的鳥鳴聲，鏗鏘有力，宛如金屬敲擊般震耳欲聾。蝮蛇聽見了，蛇頭探的足有三人高，發出「絲絲」的嘶叫聲。林中的叫聲瞬間停歇下來，接著雷鳴就看到林中飛出一隻巨大的禿鷹。

　　這只禿鷹身上的羽毛成金色，身長近三米米，翼展有五米寬。鷹腹下的鋼爪也比普通的禿鷹大了幾倍。雷鳴猜度著這恐怕就是林中的禿鷹王，身體躲在樹叢裡動也不敢動一下。

　　禿鷹王衝著蝮蛇飛去，在陽光下如同一道金光在疾馳。蝮蛇也感受到禿鷹王帶來的威脅，全身輕微的抖動著，似乎要發動攻擊。

　　蝮蛇毫無破綻的防禦讓禿鷹王無機可乘，只能在蝮蛇上空游弋。過了幾分鐘，禿鷹王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尖叫一聲招呼著禿鷹群把蝮蛇從四方包圍著。蝮蛇也覺察到禿鷹王的舉動，蛇尾豎起左右的晃動。

　　雷鳴此時覺得，禿鷹王應當具有近乎於人的智慧，竟懂得以鳥鳴之聲把禿鷹群分成兩組，想來是準備輪番攻擊讓蝮蛇疲於奔命。然後自己等待蝮蛇故此失彼的時候才做最後的攻擊。

　　禿鷹王鳥鳴聲急促的響起，所有的禿鷹斗開始不顧傷亡的朝著蝮蛇發動輪番攻擊。

　　一時間，天空中下起一場腥臭的血雨，大地也被染成血紅色，其中還有無數脫落的羽毛在空中隨風飛舞。蝮蛇躲避禿鷹攻擊時翻動，在地上犁出一條條深可埋人的坑道。

　　雙方不顧一切的糾纏在一起，以蝮蛇的頭部加上尾部的雙重攻擊也慢慢的開始跟不上禿鷹攻擊的節奏，變得無法首尾相顧。戰鬥的殘酷，使得禿鷹紛紛的隕落在蝮蛇的身旁，屍體堆積如山。

　　而蝮蛇同樣受到重創，身上的鱗片掉落過半，血液噴灑而出。尾部此時從排泄口以下被禿鷹啄得血肉模糊，已經無法再進行擺動。蛇頭神色萎靡不振，還被禿鷹啄傷了一隻眼睛，剩下的獨眼發出惡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禿鷹王。

　　天上除了禿鷹王以外，只剩下為數不多寥寥數只禿鷹，並且都還受了重創，飛在天空中搖搖晃晃的，幾欲跌落。

　　雷鳴此時才明白到動物學上說的種族間不可協調的，遇見則必以一方死亡告知的矛盾。禿鷹與蝮蛇之間的種族矛盾，導致了一場雙方損失慘重的爭鬥，並且還需要一方今天葬身此地方可休止。

　　此時雷鳴心中開始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畢竟當時雷鳴不經意殺死的一頭禿鷹已經讓他升了一級，他心中倒是希望蝮蛇與禿鷹王今天皆重傷於此，讓自己盜取些勝利的果實。

　　就在雷鳴暗自得意的時候，禿鷹王再次發起了不死不休的攻擊。

　　禿鷹王狡猾的隱藏在蝮蛇的身後攻擊，由於蝮蛇的尾部被攻擊得癱瘓了，只能不斷的回過頭來攻擊禿鷹王。

　　本來已經精疲力盡的蝮蛇，被禿鷹王不停的牽引著回來躲動，漸漸的速度就更慢了，禿鷹王攻擊相對顯得更加凌厲，鋒利的雙爪每次落在蝮蛇身上就扯起幾塊連著鱗片的蛇肉。

　　旁邊的幾頭禿鷹見及如此，也開始幫忙騷擾著蝮蛇，讓它無法組織完整的防禦。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蝮蛇就奄奄一息的蜷縮在地上，對禿鷹王的攻擊更加無力抵抗。

　　禿鷹王似乎覺得時機成熟了，一個俯身利爪就衝著蝮蛇的七寸抓去，想要一擊致命。雷鳴覺得蝮蛇命運已經被決定了，正想要悄悄的從小樹林中遁去，瞬然間變化橫生。

　　就在禿鷹王雙爪插進蝮蛇身體的七寸位置的時候，蝮蛇本來已經合攏上的獨眼突地睜開，雷鳴分明看見了蝮蛇眼中有一種與敵偕亡的決意。禿鷹王見到蝮蛇醒來，振翅就想衝上半空。

　　然而蝮蛇探頭巨口張開就是一下撕咬，動作如電閃雷鳴般快捷，禿鷹王來不及反應就被咬住脖子。禿鷹王悲鳴著在蝮蛇的嘴下奮力的掙扎著，然而蝮蛇死死的咬住它不放，獨眼中流露出一種解脫的感覺。

　　空中的禿鷹見到禿鷹王遭遇到危險，紛紛不顧自己安危的飛到蝮蛇的頭頂用嘴啄，用爪撕抓。不到一分鐘，蝮蛇無力的放下被撕咬著的禿鷹王，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禿鷹王在地上掙扎翻滾，明顯也是不久於人世。而其他的禿鷹也似乎耗盡了自己的力氣，墜落在禿鷹王旁邊悲鳴不已。不料蝮蛇把自己的毒液都注射進了禿鷹王的體內，此時禿鷹王的血液也帶著劇毒。血液在禿鷹王翻滾的時候沾到禿鷹的身體上，使得禿鷹也變得奄奄一息。

　　原來蝮蛇知道勝利無望後便一直裝佐疲軟來麻痺禿鷹王，就是為了讓禿鷹王放鬆警惕，親身犯險來攻擊自己的死穴身之七寸。然後自己才能與禿鷹王同歸於盡。

　　這一次，禿鷹王是因為勝利在望而疏於防備了，而蝮蛇卻是謀而後動，但是結果卻是兩者皆都隕落了。

　　雷鳴在遠處靜靜的觀察著，心中卻七上八下的搖擺不定。既怕蝮蛇與禿鷹沒有死透，自己貿貿然上去遭到攻擊，恐怕自己連一擊都無法抵擋。又怕去的晚了，蝮蛇與禿鷹都死透了，自己就沒有便宜可撿取了。

　　最終雷鳴還是覺得冒險一次，畢竟機會一去不復返，不是每次都能那麼幸運能再遇到種族間的仇殺的。雷鳴知道正常情況下動物間的廝殺如果勢均力敵的時候，都是以一方的敗北告終，像這種雙方都隕落的情況少之又少。

　　雷鳴謹慎的一步步靠近鬥爭的地方，簡直就是走一步就停下來看一下蝮蛇跟禿鷹是否還有動作。結果才一百米的路程走到至少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