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定中原 第三十四章 水淹秣陵

龐統滿臉驚駭，對方如此耗費心機的設下如此計謀，定不會輕易罷休，意欲將自己一網打盡。那麼對方在火計成功之後，必然會趁機放水，唯有如此，才能斷絕己方最後的生路。孫燦不是蠢人，更不是白痴，如今這樣的情形，根本禁不起大水攻擊。最善於把握戰機的孫燦，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次大好的機會？怎麼可能看著將要到手的江東而不心動？

他來不及解釋，急拜道：“主公，孫燦早已在二十里外巡陽河上游築壩蓄水。先火後水，恐怕不久後就是放水之期。”

孫策先前聽了龐統的話，心中雖然已經有了覺察，仍然不由驚咦了一聲，問道：“可是事實？”

龐統急道：“全是屬下猜測，但十有八九是真。”

孫策為人決斷，看了一眼龐統，斷然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躲入高地，糧草等物質以最快的速度分批運往高處。程公！你率領士兵鎮守西門；公覆，你率領士兵鎮守南門；子義，你你率領士兵鎮守東門。切勿讓敵人趁水淹秣陵時，趁勢攻入秣陵。其餘諸將隨我前往北門，抵禦孫燦的主力部隊。子布，子綱先生，你們立刻統治百姓，並將他們轉移至安全的高地。”

這時候諸將也顧不上其他了，得到命令立刻就向各自的任務方向跑去。

龐統急道：“大水一下，北門將是對方的重點攻擊地。主公不可輕易涉險，後面還有大局需要主公掌控，這一次我們已經中了敵軍詭計，損失以是再所難免。只要一息尚存也不會翻不過身來，但主公一但遇到不測，江東真的就要亡了。”

孫策眼中閃過寒光，道：“軍師放心，策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不會隨便喪命的。軍師可去府衙安身，等到策擊退孫燦的攻勢後，我會來找先生商議以後的事情。此刻正是將士用命之時，我若藏身後方又如何能夠調動全軍的士氣！”

龐統不在堅持，翻身上馬撤回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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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秣陵城以北二十里外的巡陽河上游。

一個英武不凡，正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望著北方，他身後站著一位風仙道骨的老人家和一位二十歲上下的青年。

那老人家道：“燦兒，應該是時候了。這時龐統若在不能猜透我們的計策，那麼他的反應也就太遲鈍了。”

孫燦認同的點了點頭，這次水攻是一種手段，而非是為了殺戮。他們的目的就是逼迫孫策離開秣陵，而不是要秣陵全城百姓的性命。因此，他們給了龐統時間，讓他們通知百姓，意圖將傷亡減至最小。

他回頭問道：“元嘆，過冬的衣物準備好了沒有？”

顧雍道：“一切準備妥當，第一批物資明日正午就可以運到。”

孫燦聽後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他面容一整，道：“開閘，放水……”

“……轟……轟……轟……”

當士兵推倒堤壩後，轟隆隆如同滾雷一般的巨響的洪水咆哮聲傳到孫燦的耳中。孫燦心中大叫“苦也”，那洪水的聲勢就連孫燦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咆哮的洪水轉瞬數里，還在飛速的向前蔓延，眨眼之間孫燦在秣陵外的軍寨全部被大水淹沒。此刻寨中以無一人，孫燦並不覺得心痛，幾番眨眼洪水就進入了秣陵。

水無處不在。

此刻的秣陵城內，已經成了人間地獄，大水順巡陽河道直衝而下，沒過片刻就已經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那混濁的河水浪高數丈，彷彿受驚的洪荒猛獸，放肆奔。又猶如一群被困以久的惡魔，猙獰的張著大嘴，意圖將秣陵城一口吞下。天地之間彷彿雷聲滾滾，不斷的敲打著聽者的心靈。萬頃洪水之威，乃至於此，非人力可以阻擋。洪水從安澤城東西兩側擦肩而過，轉瞬間便將秣陵城包圍在其中。

突然，又是“轟隆”一聲巨響。

秣陵北城的城門不遠的臆斷城牆禁不住洪水的沖刷倒下了，它本就經歷孫燦的無數次強攻，變的殘破不堪。如今，在大水的衝擊下它再也無法執行他的使命，英勇的倒下了。

洪水順著斷壁衝入城中，洶湧的狂潮在城中肆虐，

一座座房屋被沖垮，一樣樣東西都比洪水淹沒。

張昭、張紘早已經將城中軍民般至高處，即使這樣，站在高處，眼看著城內洪水滔滔的張昭、張紘仍然是心中忐忑不安。如果在晚上一點也許一城百姓都會替孫策軍陪葬。

看著滔滔江水，張昭嘆道：“孫燦確實不示為一個明主，倘若換做別人恐怕此刻你我以是階下之求，這秣陵十餘萬百姓將皆為之殉葬。”

張紘默然，只要明白人都可以看出孫燦在故意拖延這水淹的時間，不然在望江樓的火熄滅後，就放水的話，那麼全稱又有多少人可以倖免？

秣陵城內上下百姓都站在高地苟延殘喘，他們看著自己的家園被大水沖跨，糧食被大水沖走，一個個都痛哭了起來。

比起百姓的損失，孫策軍的損失就要大上許多。雖然孫燦給了他一些準備的時間，但是畢竟不長，餘下的許多物質都為來得及即使運走。向火油之類的易燃物品一點都不剩，糧食也被沖走大半。本來勉強夠吃一月，現在最多也僅能維持十日。其餘大小損失，讓本就不勝富足的孫策軍陷入了經濟危機。如今的他們就連士兵的軍餉也拿不出來了。

站在離秣陵城只有十里的高處，孫燦漠然地望著已經被洪水淹沒殘破秣陵，他神色之間沒有一絲欣喜，這一場水攻，雖然淹掉江東軍無數，但是城內的百姓此刻定是恨自己入骨。自己以光復漢室為己任，父親更是讓自己以民為上，可現在自己卻一把水毀了十數萬百姓的家園。殺人一萬，自損三千。自己沒有損兵，卻失了秣陵百姓的心，若非是萬不得已，自己怎會作出這種決定。想到這場大水將會淹沒巡陽河附近的千萬畝良田，會令無數大漢子民流離失所，孫燦心中就是隱隱作痛。

這時，他身後傳來張飛和其他將領拜見的聲音。

孫燦不想讓自己心中煩惱感染到自己的愛將，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勉強笑道：“翼德，來此有什麼事情吧？”

原本嘻嘻哈哈的張飛臉上變的嚴肅起來，他非細心之人，但近二十年的相處交心讓彼此之間有一種奇怪的默契，彷彿也感覺到了孫燦的心情不佳，他收起笑容，說道：“老張是來請命的，秣陵城牆以破，正是擒拿孫策的大好機會。請主公恩准，等洪水一退，便讓老張領本部精兵殺進城去活捉孫策，以解主公煩惱。”

他不明白孫燦為何但心，只以為自己這位主公是為了孫策而煩惱，便自告奮勇的打算入城生擒孫策。

孫燦感動的說道：“翼德既然有此心，燦就命你為先鋒，待洪水過後，入城擒拿孫策。”

“得令！”張飛高聲大叫。

“且慢！”劉華這時候出聲制止，道：“此刻不適合攻城。”

“為什麼？”孫燦不解的說道：“孫策新敗，城門也被大水沖倒，正是破敵良機，怎麼會不適合攻城？”

劉華道：“此刻孫策以入絕境，但是城中依舊有五萬餘士兵。孫策乃豪傑，若誓死一戰我軍縱然是勝，也是慘勝。何況，此刻城中百姓恨我們入骨，如果對方在利用百姓對我們仇恨，那時候我們將會陷入兩難的絕地。到那時我們應該怎麼辦？”

孫燦默然無語，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士兵們絕對會將刀砍向百姓。那時候，自己不讓他們砍，說不過去，畢竟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是自己一但攻擊百姓那麼“屠夫”的稱號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這種稱呼要是落在自己頭上，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如果父親聽到後，那麼會不會認自己這個不肖逆子還不一定。

“那應該怎麼辦？”孫燦問道。

劉華大笑道：“當然是放任不攻。燦兒，現在城內是什麼景象？此時正是冬日，一年中最冷的季節。這一場大水將城內百姓的過冬之物，通通沖走。他們如何過冬？孫策有辦法讓他們過冬嗎？

百姓都是健忘的，誰對他們好，他們的心就向著誰。只要我們先將我們的苦衷和暗中救他們的事情告之城裡的百姓。然後在說給予他們過冬之物。那時候，他們會如何選擇？此乃收心之法。至於孫策，他如今糧草不足，他能幹些什麼？是傻呼呼的養著大軍，吃光所有糧食，還是裁軍留下最精銳的隊伍，以次減少消耗以便突圍？”

孫燦聞之，哈哈大笑：“孫策小兒，看你如何逃脫我孫燦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