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雙棲野外

　楊過勒住瘦驢，等到洪凌波追上，回頭對她說道，“要是你那匹寶驢在就好啦！”洪凌波鬱悶地說道，“我的寶驢被趙志敬那個臭道士殺死啦！”說到這兒，她還滿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楊過猜想趙志敬一定是見洪凌波逃了，遷怒之下就殺了她的毛驢出氣。昨晚他到玄機觀去找兩人，趙尹兩道居然不見了蹤影。問了道觀的觀主，居然也不知兩人去向，也不知兩人是回了終南山還是也到長安城看熱鬧去了。

　此去一路上崇山峻嶺，除了一條狹窄的官道外，基本上沒了人煙。要知道秦嶺原有八百里長，本是人跡罕至之處。好在楊過本是愛說愛笑之人，洪凌波雖然不苟言笑，但在楊過百般挑逗笑，道姑的防備心理也慢慢放開。楊過叫她小媳婦兒，弄得她老是覺得心兒怦怦直跳。她卻哪曉得楊過上輩子就說花了嘴，凡是漂亮的女孩子到了他的嘴中都能成為他的‘小媳婦兒’。

　不一會兒功夫，天也漸漸黑將下來，不過對他們這種行走江湖之人來說，風餐露宿，本也是尋常小事。楊過望瞭望天，對洪凌波說道，“這兒前不靠村，後不著店，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打點野味，明晨再出發可好？”洪凌波卻是頭一回跟陌生男人同行，看看四周的確沒有人家，也只能答應了事。

　楊過下了驢，不一會功夫就在離大道不遠處找到了一個能容下兩人的山洞，兩人來到山洞處，天已經全黑了下來。楊過對洪凌波說道，“我去打點野味，你在這兒等我！”洪凌波點了點頭，一切聽從他的安排。

　過了一會，楊過興沖沖地提著一只被射殺的野兔對洪凌波笑道，“終於打到獵物了，今晚有野味吃羅！”洪凌波想到自己是出家人，只好陪著他笑了一下。楊過本就是貪吃之輩，對於野外燒烤很有一手。不一會，山洞前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楊過把兔皮剝了，內臟扔了，插上樹枝，把兔肉用濕泥包好，然後開始燒烤起來。他一邊烤，一邊跟洪凌波聊了起來，跟她說如何烤叫化子雞，怎麼烤青蛙，怎麼烤蜈蚣！說到烤蜈蚣，聽得洪凌波直起雞皮疙瘩。當然烤蜈蚣還是丐幫的洪七公在華山的時候教他的，這一世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夠遇到北丐洪七公。

　洪凌波忍不住對楊過說道，“楊大哥，這些東西都吃得嗎？你這麼幹傷天害理之事，小心天打雷霹。”說到這時，天上果然亮起了一道閃電。楊過見狀，故意說道，“嗨，差點就被你說中了！”哪知楊過話才說完，天上竟然又雷聲轟轟，楊過尷尬地搔了搔頭髮，這老天還真是跟他唱對頭戲。洪凌波見狀，不由露出了微笑。

　洪凌波見楊過尷尬的樣子，不由說道，“你能講講你的經歷嗎？我現在對你還一無所知呢！”楊過於是把他自幼孤苦的事情一一說起，當然他也並沒有說他是賣國賊楊康之子，只說從小沒見過父親。洪凌波聽他說起從小也是孤兒，對他的惡感也減了好幾分。當她問起楊過是如何練就這麼高明的武功時，楊過又胡亂扯道，“那年我被人追殺，無可奈何，只好跳下懸崖，卻不料找到了一個千年古洞，看到了一本奇書，裡面又有一瓶大還丹，我一口氣全吃了，內功就變得強橫起來。 ”

　洪凌波哪料到他在說謊，天真地問道，“你的那些大還丹還有嗎？我也想吃上一顆！”楊過苦著臉說道，“欸，我哪知道有這麼好的功效，我以前還以為是毒藥，當時只想著去死。結果吃了之後，身上的傷痛也全好了，內功也有了。”洪凌波又問道，“那你的武功又是怎麼練出的？你又怎麼會我古墓派的武功？”

　楊過繼續扯道，“那個古洞，真是別有洞天，裡面各家的武術都有，我瞧哪些武功高明，我就練哪些，你們古墓派的武功著實不錯，我就選著了一些練成了。”洪凌波聽後羨慕不已，問道，“那個懸崖在哪兒？”

　楊過嘆道，“那兒很艱險，你還是不要打聽的好！”洪凌波聽後，卻依然不依不饒地過問，甚至威脅他再不說就不理他，楊過只好說道，“這個地方在一個叫絕情谷的地方。”洪凌波聽後，暗暗記在心上，當即也不再過問古洞之事。

　兩人又閒扯了一會，楊過故意問起李莫愁之事，洪凌波知道李莫愁為人殘忍。卻也只撿些師徒情誼交好的事情說給楊過聽，免得楊過對她師父反感。兩人一聊一聊，又扯到了陸無雙的身上，楊過知道陸無雙平安無事，這才又放心多了。楊過對洪凌波問道，“以前你獨自行走過江湖嗎？”洪凌波搖頭說道，“沒有啊，這次是我一個人出來，沒想到卻遇到了狠心的小賊。”楊過故意問道，“哪個狠心的小賊敢打劫你？”洪凌波首次露出嫵媚的笑容，楊過也附合著笑了笑。

　等到野兔快烤熟之時，山中卻突然刮起了狂風，樹木被風一吹，發出嗚嗚之聲，極像陰魂野鬼在四處遊蕩。洪凌波望瞭望天說道，“這天，恐怕要下大雨了！”正說話當中，豆大的雨點已經霹霹落到了兩人身上。楊過叫道，“凌波，你先進洞躲雨，我再烤小會，兔肉就熟了。”楊過真是痛恨老天，什麼時候下雨不好，偏偏夜宿山中的時候就下起了暴雨，看來人不走運，喝涼水都塞牙。

　看看篝火快被雨打滅，楊過這才奔向洞中，只是他的衣服全部淋濕。洪凌波藉著火光說道，“你怎麼這麼傻呀，現在衣服全濕了，你穿什麼？其實野兔在泥中再燜一會自然會熟。”

　楊過笑了笑，放下野兔，把上衣脫了，露出精壯的身軀，然後說道，“我其實有個綽號叫大傻蛋，你聰明，我就賞你兩條兔腿吧！”說完，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想到那世他裝瘋賣傻騙她，他又是一陣得意，這世洪凌波一樣被他騙得一愣一愣，都說女人胸大無腦，看來果不欺人。想到昨晚撫弄那對大玉兔，楊過心中一動，現在荒郊野外，正好做那苟合之事。

　外面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好在這個山洞正好背風，否則兩人躲在洞中也不安全，必然會被雨水淋成落湯雞。洪凌波見楊過赤身露體，心中忐忑，一時竟不知說什麼為好。當楊過把撕下的兔腿遞給她時，外面的大火正好熄滅，洞中立刻變得黑漆漆的一團。洪凌波沒接，柔聲說道，“我是道姑，不吃葷，還是你自個吃吧，我靜坐一個晚上也沒事！”她盤膝坐了下來。

　山洞實在太小，否則在洞內升個火，也不用懼怕野獸過來騷擾。楊過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勉強，當下一個人狼吞虎嚥起來。洪凌波聞著肉香，猛吞了幾下口水，只是想到自己畢竟是出家人，不由靜坐默念起經書來。

　楊過不一會兒，就適應了漆黑的環境，雖然看得不是很清，但洪凌波打坐的姿勢還是看得到。見她的模樣，不由暗自發笑，他知道她已經動了春心，只是面子上拉不下，是以百般克制。他動了動心思，決定逗逗她，看她能堅持到幾時。

　楊過一邊吃，一邊嘖嘖贊道，“好久沒吃過這麼香的兔肉了！這兔子也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竟然被我吃了！”洪凌波聽他說得實在荒謬，不由反駁道，“ 兔子乃是生物，你殺生還在強詞奪理！”楊過湊近她說道，“凌波，你嘗嘗，真的蠻好吃。”說完，就把兔肉塞進了洪凌波的嘴中。洪凌波在夜中看得不是很清楚，根本沒提防他會這麼做，倒被兔腿塞了個嚴嚴實實，話又說不出來，只好用手把兔腿拿住，順勢就扔到了山洞外面，然後對楊過嬌嗔道，“你做死呀，我都說了，我是道姑，不能吃葷！你卻偏偏為難人家！”

　楊過嘻笑道，“那道姑能不能跟別的男人親嘴？”洪凌波不知所以地答道，“當然不能，那是犯了色戒！”楊過笑道，“那你早就犯了，你早就不是道姑了！”洪凌波一聽大急，“我是被迫的，如果不是你侵犯我，我不會主動去親你。”說到這兒，她一陣害羞，怎麼說出這麼不知羞恥的話來。

　“你真不會主動親我嗎？外面好象有狼呢！”楊過故意嚇唬道。洪凌波一聽，立刻撲到他懷中說道，“哪裡有狼呀？”說完，她往洞外望瞭望，只聽得風聲雨聲大作，卻並沒有看到狼只。

　楊過自然知道女孩子都害怕野獸，他拍了拍她的背輕聲說道，“不要說話，狼是聽到人的氣息才會跑過來！”說完，他湊近洪凌波，跟她吻在了一起。洪凌波只覺得氣息一緊，已經被他吻住，有心想推開他，一則害怕狼只過來，二則又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只好半推半就任他親吻，洞內升起了一片曖昧之氣。過了好一會兒，楊過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說道，“野狼應該走了！”當他回過頭望向洞外時，卻大吃了一驚，沒想到他一語成讖，只見外面風雨中幾雙綠油油的眼睛正瞪向洞內，早已鎖定了兩人。洪凌波此時也看到了，緊張地輕聲道，“它們還沒有走呢！”此時她也顧不得推開他，更是縮在楊過懷中。

　楊過自然不會害怕幾條野狼，就是再多來十倍，它們也是照樣送死的份，不過為了能讓洪凌波在懷中久一點，只好讓這些野狼多活一會兒。楊過對洪凌波說道，“凌波，你不要怕，看我來收拾它們！”

　那群野狼蹲在雨中，也沒進攻，只是長久地望著他倆。洪凌波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被楊過摟著，不過現在事關生命，也只好先放開那種害羞心理。野狼再狡猾，也不如人聰明；過了半晌，它們終於忍不住開始進攻。楊過施展起彈指神功，那些野狼撲在半空當中，猛地掉了下來，夾雜著雨水掉到了洞口。洪凌波嚇得心兒都撲通撲通地亂跳。不多一會兒功夫，洞口就有八條野狼倒斃，全被楊近的彈指神功擊碎了頭骨。八條野狼死後，就再也沒有別的野獸出現。楊過噓了一口氣說道，“凌波，現在好了，所有的野狼都死啦！”只不過，一場好事最終被這些野狼破壞了，他知道洪凌波這會兒不會再讓他有機可趁。

　洪凌波藉著偶爾閃過的閃電，心虛地說道，“只是這麼多條狼死在洞外，我好怕！”楊過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不要怕，要不，今晚我保護你，你在我懷中睡一個晚上？”洪凌波沒有反對，卻也沒有答應，洞內頓時安靜下來。

　楊過抱著洪凌波的嬌軀，覺得她全身都變得火熱起來，就是他自己，也覺得有一種焦躁不安的感覺。洪凌波也覺察到這種異樣，由於天氣炎熱，她也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道衣，而楊過此時卻是赤身露體，兩人之間也僅僅隔了一層布，呼吸相聞，肌膚相親；讓兩人的呼吸不由又開始緊促起來，尤其是開始的長吻，讓兩人都春情大發。

　洪凌波突然又手勾住楊過的脖子低聲問道，“楊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我？”

　楊過的手滑到洪凌波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處嘻笑道，“那是當然！”洪凌波好象鼓足勇氣似的說道，“我只怕你哄我開心，心中一直猶豫不決，如果你真的騙我，我一定會像我師父一樣胡亂殺人！直到殺了你為止！”

　楊過此時才愕然了一下，知道他不該說起李莫愁的往事，現在倒讓洪凌波有了現成的榜樣。“你怎麼能這樣想呢？難道你覺得你師父過這樣的日子很開心嗎？”

　洪凌波倔強地說道，“我不管，如果你也像陸展元拋棄師父一般拋棄我，我就殺了那個女的，然後再死在你面前！”楊過遇到這樣喜歡無理取鬧的女子一陣苦惱。看來有時候無情是福，多情是禍；他現在都有點懷疑這世不讓女人流淚究竟是對是錯？他嘆了口氣說道，“只要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我一定不會拋棄你。”接著他又想起絕情谷的公孫止來，因為喜歡府上的一個丫環，結果卻被元配夫人裘千尺發覺，最後弄得家破人亡。再接著又想到了公孫綠萼，那個多情的女孩，因為得不到他的愛，寧願選擇死亡。想到上世欠下的情債，楊過知道今生一定要償還，只爭來早與來遲。

　洪凌波這才轉為歡喜地說道，“人家要為你作出多大的犧牲，從清心寡欲的道姑，卻要嫁給你這個無賴漢。到現在為止，人家都不知道你的出身來歷，也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不是哄我。你也不跟人家說說，就要強行娶人家，人家心中一點都不樂意呢。”楊過也知道這是洪凌波說得是大實話，只是他這種離奇的經歷，又該如何對洪凌波說呢？難道要說，你師父後來死在了絕情谷中，你就是被你師父李莫愁害死的！楊過搖了搖頭，把雜碎的念頭去掉，柔聲說道，“我剛才說的都是大實話，你就放心好啦。”

　洪凌波這才沒說什麼，慢慢地伏在楊過懷中睡著了。就在此時，幾聲長嚎又響起，楊過知道又有狼群到了，真是打不死的狼崽。他把洪凌波輕輕放下，洪凌波立刻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問道，“怎麼啦？”楊過說道，“又有一群不怕死的狼崽來了！”洪凌波趕緊躲在楊過後面，又駭得不敢作聲。楊過拍了拍她說道，“你不要怕，一切由我來！”

　洪凌波自然知道楊過的厲害，眼見愛郎有這麼高明的武功，其實心中著實喜歡。不過，她還是擔心地說道，“你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被狼咬到啦！”楊過笑了笑，走到洞口，順手撈走一條濕漉漉的野狼，朝那群野狼扔了過去。只見幾條野狼迎面撲來，楊過不慌不忙，對著野狼的肚皮一拳擊去，只聽得‘砰砰砰’三聲巨響，三頭巨狼向飛竿一般甩了出去。洪凌波藉著閃電光見了，立刻拍掌笑了起來，叫道，“楊大哥，好極了，再給它們幾拳！”楊過也不答話，全心全意地練起沙包來。那些不知死活的野狼還在不停地進攻，卻一一倒在洞口不遠的地方，再也爬不起來。

　直到外面再也沒有狼嚎聲，楊過才對洪凌波說道，“這些狼崽都被我消滅光，我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洪凌波搖頭說道，“楊大哥，你休息一下吧，我想你也累了，我在這兒看一下洞口。”楊過呵呵笑道，“不用啦，你安心睡就是，還是我來，我一天兩天不睡都沒關係。”洪凌波感激地說道，“楊大哥，你對我真好！”

　洪凌波也不睡覺，一直陪著楊過說話，直到天亮，兩人才重新啟程。等到兩人再去找毛驢時，哪裡還有毛驢的蹤影，想必昨晚成了群狼的口中之物。同時這也說明，狼群正是被那兩頭毛驢引來了，讓兩人大受無妄之災，也壞了楊過的‘洞中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