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證據!
更新時間2010-9-25 21:03:31 字數:2721
張文進又擔心又歡喜。
擔心的是萬一那毛青山沒有參與販賣私鹽,只是從中收取了好處費,就沒有足夠的理由將之扳倒,而張士誠的性命就堪憂了!
可是一旦抓住了毛青山販賣私鹽的鐵證,那么就可以將那毛青山置于死地!
關鍵之人就是張士誠的鹽幫,他們是否握有毛青山販賣私鹽的證據至關重要。
“二哥,劫獄是萬萬不可行,而今之計,只能是找到那毛青山販賣私鹽的證據,一旦咱們握有鐵證,知州大人就可以將至鎖拿,而張大哥也可以戴罪立功!”
張文琪聽了覺得有理,剛剛聽了文進的分析,如今鹽幫要去劫獄,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只能是賭一賭,賭張大哥手上握有毛青山一伙販賣私鹽的證據。
兄弟兩人商量完畢,立刻分頭行事,張文琪去會合其他的兄弟,而張文進則取知州衙門找知州大人林敬文商議。
……
林敬文聽了張文進的一番述說,沉吟道:“文進,依照你的推斷,那毛青山定然參與了販賣私鹽?”
張文進點了點頭道:“小侄估計,這毛青山很有可能是大私鹽販,不然斷沒有可能冒著被劫獄的分析關押那鹽幫的首領張士誠,而且更加令人懷疑的是,抓捕張士誠的罪名竟然是糾眾鬧事,您不覺得奇怪么?”
“文進,就算那毛青山販賣私鹽,依照他的做法,恐怕這上上下下的官員都被他打點遍了,再者如今這販賣私鹽的數不勝數,雖然朝廷屢屢公布詔令對私鹽販嚴加處罰,可是卻有大大小小的官員、鹽商一起參與其中,上下欺瞞,我擔心即使向上揭發了,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風浪。”
在來知州衙門的路上張文進就想好這個問題了,這時候他顯得胸有成竹:“林伯父,只要抓住著毛青山販賣私鹽的鐵證,小侄相信可以法子將之繩之于法!”
林敬文精神一振:“文進,快快道來……”
……
聽了張文進的計劃,林敬文大喜道:“文進,按照你的想法,只要毛青山販賣私鹽的證據握在我們手上,那他就死定了!”說著,他又一遲疑:“這張士誠真的有毛青山販賣私鹽的證據么?”
張文進見林敬文認可了自己的計劃,心中一寬,也有些遺憾道:“林伯父,可惜張士誠如今關押在縣衙大牢里,不能從他口中得到是否有相關的證據,不過小侄已經派人去找鹽幫的兄弟,只要他們清楚其中的賬務來往,應該也不成問題。”
林敬文不動聲色道:“文進,如果鹽幫的兄弟有知道內情的,那自然最好不過,如果無人知曉,你來知會老夫一聲,老夫自有安排,可以派人去牢里從張士誠口中得到我們所要的秘密!”
張文進一呆,不可置信地望著林敬文,心想老林你也太牛B了,往日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的形象示人,沒想到現在這么強勢。
林敬文見張文進疑惑地望著他,解釋道:“文進,其實也沒什么,我可是當過三年的海陵知縣,那牢房里多少有點舊屬下在。”
哦,原來如此!
……
在毛府的書房里,王天明和丘昉端坐在一邊,望著一臉嚴肅的毛青山一聲不吭。
“天明,那人處理了?”毛青山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心里一陣輕松,鹽場的事情終于查明了,不是林敬文張文進搞的鬼,竟然是一個叫張士誠的鹽工,據說他是個叫什么鹽幫的小幫會的頭頭,想發財想瘋了,竟然想出了提高著私鹽的收購價格,跟他們搶起了生意,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毛青山知道了這事,自然是勃然大怒,立馬知會了鹽場的官吏,暗地里派人將張士誠緝拿,既然是縣衙拿人,自然不能用販賣私鹽的罪名,就隨便用了個糾眾鬧事的罪名,然后指示王天明他們到牢里結果了他。
王天明搖了搖頭:“姐夫,這事有點蹊蹺,封捕頭按照您的吩咐,正打算結果了這廝,想不到這廝臨死前竟然哈哈大笑。”王天明一想到剛剛在一邊看到的情形,心里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恩,莫非他臨死前還充英雄?”毛青山到底是一縣之首,見過一些死囚臨死前總會壯壯膽叫囂幾聲,什么“腦袋掉了碗大塊疤”、“十八年之后還是一條好漢”,諸如此類。
“姐夫,這廝竟然說,他死了,一定會拉上我們一起去,現在他先去給我們搶位置!還指名道姓說出您的名字!”
毛青山眉頭一皺:“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王天明忙道:“聽了這廝這么一說,封捕頭以為他說得氣話,就嘲笑了他幾句,不想他竟然說,這些年來咱們走私了多少鹽,他記得清清楚楚,殺了他,就會有人公布這賬本!”
“天明,他張士誠真這么說?”毛青山心里猛地一沉,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鹽工,竟然有如此心機!
“是的,”王天明咬牙切齒道:“想不到這廝借著什么鹽幫在鹽場運鹽的便利,將這些年來鹽場的出鹽都記錄下來,這幾年來鹽場出的官鹽還不到私鹽的五分之一!而且,聽他的口氣,竟然知道您也參與其中!”
毛青山沉思良久,半晌才道:“此人有如此心機,想來也是個人物,你們兩給我去拷問拷問,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那賬本的下落給找到。還有,派人去通知鹽場的王大人,讓他嚴密監視鹽幫的動靜,如有異常,相互知會。”
王天明一邊聽著一邊應著。
而丘昉一直只在一邊靜靜地聽著,有些話想說又不敢說,生怕遭到毛青山的訓斥。
見那丘昉欲言又止,毛青山問道:“小丘,你有話要說?”
丘昉遲疑了一下,想了想才小心翼翼道:“大人,我跟天明兄知道了賬本這事,感覺應該向您匯報一下,可是小人心里卻覺得這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如今揚州府上上下下,有幾個不知道我們在販賣私鹽?有幾人沒有收到咱們販賣私鹽掙到的銀子!就算這賬本被人呈上去了,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風浪。所以小人想,對于這賬本,您是不是多慮了?”
王天明一聽,心里一琢磨,似乎覺得挺有道理的,剛剛還送去了二萬兩銀子,清清白白的當官,哪里來弄到這么多銀子,想必那些“上官”也知道咱們干的什么買賣,賺的什么錢。
毛青山嘆了口氣,說道:“小丘,你有所不知,往常咱們鹽場每年的收益差不多是數十萬兩,而每年打點差不多花去近十萬兩,可是這些錢分攤給大大小小的官員,每位大人到手銀子也就二三千兩之數,這二三千兩看上去不少了,比他們的年俸祿高出幾倍,他們拿了這錢自然會替咱們辦事,替咱們說話,可是,如果你是那官員,知道我每年能有二三十萬兩的收益,而他得到的僅僅是二三千兩,他還會替咱們說話么?這些官啊,永遠是填不飽的,你今天即使給了他一萬兩,恐怕他還盯著你兜里剩下的,恨不得把你的錢全變成他的才好!”
王天明和丘昉聽得面面相覷,沒想到,送錢也送出麻煩來了。
毛青山接著道:“所以這賬本一旦被那些上官知道了,即使不把咱們給拿了,也會千方百計的想撈取更多的好處,一個這樣的不要緊,可是那么多上官一起發難,以后咱們賺的銀子恐怕都應付不了他們的胃口。更何況如今那林敬文又咄咄逼人,幸好這事他沒有介入,不然就更麻煩了,這賬本一旦落入他的手上,恐怕咱們就大禍臨頭了!”
王天明聽了,哪里還坐得住,連忙起身道:“姐夫,我現在就去牢房,一定要把這賬本的下落給查出來!”
“慢著,”毛青山想了想,道:“天明,你給我吩咐封捕頭,讓他多派些人手在縣牢嚴加看守,另外,你另外安排二十名黑衣衛悄悄在牢房周圍埋伏,以策萬全!”
王天明點了點頭,拉著丘昉急忙趕往縣衙門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