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全城轟動

　“這個麻煩你惹起來的，你就得把他收拾下去。”薛慕華平靜了下來，雙眼直射楚越，展現了他極強的官威：“說吧，你要什麼條件！”

　“大人不必說得這麼難聽。”楚越不屑的瞥了薛慕華一眼，把高氏案查清固然可以讓他獲得巨大的名聲，但那也只是名聲而已，而薛慕華得到的可是實實在在的政績，巨大的政績，史書上也會因為高氏案永遠的記住薛慕華的名字。

　而他楚越則有可能是“在薛縣公的英明指導下，其學生楚越查清了高氏一案”，史書都是文官寫的，文官斷然不會把楚越這樣的江湖術師光明正大的寫進去的，想想，中國五千年燦爛的歷史裏，出過多少道法高深的前輩，比如袁天罡，李淳風，在當時的地位有多高，在史書上的地位就有多低。

　“一，我要馬耳朵、時進完全的忠心，你得把你控制他們的手段完完全全的移交給我！”楚越慢慢的提出了他的第一個條件。

　很不錯。薛慕華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楚越，他本以為楚越會提什麼官位呀，金銀財寶什麼的，沒想到楚越提的第一個條件卻是這個。

　讓出這兩人，說實在話，薛慕華覺得有點心痛，雖然這兩人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他們應有的能力，但那只是時機未到而已，時機一到，這兩人，至少馬戰無匹馬耳朵能一飛沖天，如果能得到他的忠心，那必然是大大的助力。

　薛慕華越發的肯定了楚越攀登高位的野心，沒有這種野心的人，是不會想到這兩個人的。

　“二，從今以後，這商丘的實際推官就是我的了，我可以查任何案件，你包括你那侄子不能插半點手。”楚越說到這一條的時候頗為冷笑的望著薛慕華：“薛縣公，雖然這一條在下沒有半點保障，但在下知道你一定會遵守不是？”

　非常不錯。薛慕華對薛業威脅楚老爹的事情也是清楚的，雖然他知道，以楚越的孝心他必然會勃然大怒，在楚越提條件的時候，他就擔心楚越會不會提要薛業的命之類的條件，可是沒有想到，楚越不但沒提而且只是要查案權而已，這個不用說，本來，薛慕華就準備好好的早用楚越非常的斷案能力，為他多創政績，他何樂而不為呢。

　沒了？就兩個條件？薛慕華訝異的看著不再張口的楚越，心裏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這楚越搞那麼大陣勢，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說服了高氏的極力造勢，就為了這兩個條件？

　“沒了。”迎著薛慕華不可思議的目光，楚越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莫非大人還希望我再提什麼條件不成？”

　真的沒了？事過反常既為妖，薛慕華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更是章惇的首席謀士，豈會不知道這種道理，他帶著強烈的疑惑轉身離去，忽然間晃然大悟，臉露極度讚賞的神情，再次轉過頭來，匆匆的向楚越房間走去。

　這一次薛慕華同樣沒有敲門，望向還在安慰著楚老爹的楚越，直接了當的說道：“你可願奉我杯茶？”

　奉茶，無緣無故的敬薛慕華茶幹什麼，薛慕華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收楚越為真正的學生，從此以後傾囊相授，待之若子。

　而楚越同樣要視其為父，恭心侍奉，與民間傳統的師徒一般。

　“當然。”楚越點頭同意了，薛慕華臉色一喜，卻聽楚越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楚越，你要什麼本官都可以答應你。”薛慕華之所以會突然轉回來真心收楚越為徒，當然是看清了楚越的心思：“本官膝下只有一女，薛業卻是我薛家最後一點血脈，本官可以讓他跪地道歉，可以讓他辭掉官職，滾得遠遠的，但是，本官不能絕後，這一點，相必你能體諒。”

　楚越怎麼可能同意，以他的性子斷然是不可能的，薛業對付他，他不屑理會，但薛業千不該萬不該威脅楚老爹：“除了薛業的命，我什麼都不要！”

　薛慕華猛的心裏很後悔，他是真正的對楚越起了愛才之心，楚越的第二個條件其實就等於宣判了薛慕華的死刑，甚至，還可以隱隱架空他，這是何等的智謀，表面平白無奇，但內裏卻暗藏殺機，這樣一個人，還如此的年輕，如果再經他這個官場老手的調教，將來青出於藍是遲早的事。

　這樣的人，不但可以繼承他的衣缽，甚至完全可以把他發揚光大，而且，從這幾天的時間來看，楚越事父至純至孝，如果自已對他真心相教，他必然也感恩戴德，事自己如父，有這樣的弟子，也是為師的光榮，但這些都不足換薛業一條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古人重傳承！

　“三郎，你跟大人胡說什麼呢。”在兩人的沈默間，楚老爹終於有了空隙說話，他有些生氣，在他的想法裏，楚越的要求太過於為人所難，薛慕華說得很清楚，他只有一女，那麼，薛業這個侄子就是他的血脈，這絕人子孫，絕對是古代第一等的大仇，不死不休！

　而且，他很不喜歡楚越身上那股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想法，楚老爹是個老實的善良人，最見不得楚越這種草菅人命的性子了，在談話之間就決定一個人性命，這讓楚老爹怎麼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這跟楚越的前途有關。楚老爹不懂什麼真師徒假師徒，但楚老爹知道拜薛大人為師對楚越有好處，有大好處，光這一條就夠了。

　“薛大人看重我們家三郎，那是三郎的福氣，三郎，還不跪下向薛大人叩頭。”楚老爹從床上坐了起來，正襟微坐，少有的對楚越用了重口氣。

　楚越面色一整，竟二話不說，當即挽起儒袍咚的一聲向薛慕華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恩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沒想到楚老頭還有這樣的作用，薛慕華暗恨自已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自已怎麼忘了從楚老頭這邊下手了，薛慕華大喜，急忙扶起楚越，樂道：“好好，老夫得此佳徒，也是老懷告慰了。”

　拜師是要見面禮的，薛慕華的見面禮是什麼，楚越與他都心知肚明，想來，明天薛業就會滾蛋，滾得遠遠的了。

　接下來似乎沒楚越什麼事了，薛慕華少有的沒有擺官架子，跟楚老爹聊得那是一個熱乎，要不是外面越來越吵，估摸著他們兩個會聊到個大天亮。

　“薛福，薛福，去外面看看，何人在外面喧嘩。”薛慕華被吵得實在是受不了了，扯著嗓子喊道。

　“老爺，不用看了，外面都是鄉民。”薛福急匆匆的進來，用驚奇的眼色打量了一下楚越，苦笑著對薛慕華說道：“那些鄉民是來縣衙求問高家所傳的是不是真的，大人是不是已經用仙術得知了高氏遇妖案的真相，明天是不是要開堂重審。”

　“胡鬧。”薛慕華最重官威，把禮儀等級看得很重，這些鄉民如此做，在他眼裏就是侵犯他的權威，是在造反：“叫衙差們出去，把他們趕跑。”

　“老爺，之前我就叫過了，衙差不敢動呀。”薛福皺著臉，苦笑道：“我估摸著半個城的人都來了，好幾萬人呀，縣衙門前大街都排滿了人，衙差哪敢動手呀。”

　“狗日的高老粗婦！”薛慕華氣急，差點就破口大駡，但正如薛福所說，如此多人，要是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一件大事了，這真是被高老夫人逼上梁山了，薛慕華頗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越兒，高氏一案，你可有十足把握。”

　“有。”楚越心裏也有些駭然，高氏是怎麼辦到的，這才頂多一個時辰，他就能把半個城的人鬧起來，不過高氏一案，楚越早就胸有成竹，人越多越好呢。

　“好！”薛慕華打量了一會楚越，心中越發的肯定自已的決斷，收這樣一個學生，賺大了：“薛福，叫衙差出去喊，就說，高府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明天，本官就開衙重審高氏一案！”

　很快，在縣衙裏的就能聽到外面的喧嘩聲又上了一個檔次，那破天的聲音不亞於兩軍交戰，直能把屋頂都掀開，薛慕華和楚老爹都聽不到對方的講話聲了，只好齊齊閉嘴，二個人大眼對老眼，相對無言。

　遠遠的，似乎人越來越多，叫聲也越來越密集，偶爾還能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想來，是高氏的人還在那宣揚，召集人呢。

　這都半個城的人都來了，高氏，你還在那召集，你這是要本官審案還是要攻打縣衙呀，薛慕華對那個軍中出身的高老太君真是恨之入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