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山大王之術
薛慕華的事情,楚越並不知道,在楚越的心裏,薛慕華依然是那麼的高深莫測,甚至他的一舉一動,都自有深意一般。
以至於在看到高門少婦神秘消失案時,他在起濃厚興趣的同時,不但感覺到了案件的撲朔迷離,還感覺到了沉沉的阻力。
自從薛福管家離去之後,那兩個所謂安排來聽從他命令的衙役,就好像是看猴子一樣看著他,不但不聽從他的任何吩咐,反而嘴裏吱吱吖吖的聒噪個不行,不但楚越聽得直皺眉頭,就連生龍活虎肅立在楚越身後的馬耳朵和時進同樣也是火冒三丈。
自從大理寺的事情過後,這兩人就被秘密的送到了商丘,同一天有兩名商丘縣的牢犯畏罪身亡,而他們的屍體卻出現在了開封府的大牢裏,很快,馬耳朵和時進的名字就在開封府的大牢裏除名了。
當然,那兩具屍體卻是無根之人,都是沒有家人的閒散流民,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人過問,安全得很。
“薛慕華這是什麼意思?”既讓自個查案,安排來的人卻又根本不聽命令,這樣怎麼查?楚越看著門外兩個不停的用污言穢語對他拼命攻擊的兩個衙役,不禁的皺起了額頭,薛慕華此舉又有什麼深意?
“哪有什麼意思,”馬耳朵聽著外面兩人的咒駡,早就氣得半死了,那兩個衙役在罵楚越的時候,可沒少帶上他們兩個,“無非就是讓大人磨磨刀而已。”
“磨刀?”楚越眉頭一皺,放下手裏的卷宗,這卷宗上的字跡雖然很漂亮,但是楚越實在不習慣豎著看書,這讓他的眼晴很不舒服,轉過頭來看著馬耳朵:“磨什麼刀?”
“大人,你聽那衙役所說的,除去那些對大人楚家祖宗十八代的污辱外,無非就是三種意思。”馬耳朵在說到楚家祖宗十八代時不知不覺的加強了語氣,雖然,他對楚家的祖宗十八代也是深恨之:“一是對大人能力的懷疑,比如‘像這樣的小白臉除了做個兔子外還有什麼本事’,二是對大人搶了薛少爺的差事的不滿,比如‘竟然跟我們薛少爺搶權,這不是找死嗎’,三是有持無恐,認為過不了多久那位薛業少爺就會重新掌權,到時大人這種小白臉免子,就會怎麼著云云。”
聽著馬耳朵的話,時進禁不住的嘴角一咧,就要笑出來,看了看楚越,努力忍了下來,只是那瘦弱的身體頗有些顫抖,想來,忍得很辛苦。
楚越瞄了一眼馬耳朵,對他話裏的小動作並不在意,他知道,現在這兩人名義上算是他的人了,但實際上對他有多麼歸心,那倒末必:“那又怎麼說是薛大人讓我磨刀呢?”
“很簡單,薛大人既然派大人來查這件事,就肯定不會給大人增加額外的阻力,而且,你看外面兩個傻子,不停的提到大人你竟敢搶薛少爺的權力,足以證明這並不是薛大人派來的人,而很有可能是那位薛少爺派來噁心大人的。”馬耳朵哼哼的說道:“而相反,我跟老時卻是那薛福管家一早就安排在這裏等候大人,很明顯嘛,薛大人早就想到了肯定會有這麼一齣,所以,我們兩個就是大人的刀,外面的那兩個就是大人的磨刀石。”
“切實如你所言,這種心術,你倒是很明白。”楚越聽後,心思一轉,自然知道馬耳朵說得對,馬耳朵今天表現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沒有想到,馬耳朵這一個馬賊竟然也懂得這些心術。
“這有什麼難的,只要當過幾天山大王就會懂的,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了,說白了,就跟我山上的那白書生所說的一樣,無非就是恩威並濟,無恩無威時,就要用見血來立恩立威。”馬耳朵頗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楚越:“只要大人一聲令下,我立刻就把外面那兩小子的頭給擰下來,接下來,不管薛少爺派誰來,都不敢不聽大人的命令了,哪會像現在,連要拿個證物都會挨半天罵。”
“有道理。”楚越沉吟了一下,確信馬耳朵所言有理之後,他點了點頭,也有些戲謔的看了眼馬耳朵,嘴角邊淡淡的一笑,這種笑容落在馬耳朵的眼裏,立馬讓他的雙眼一縮,心臟竟然不爭氣的砰砰跳了起來,他不怕楚越瞪,不怕楚越恨,就怕楚越這樣子笑,在開封時,楚越每次這樣笑,他就得受不少的罪,這種罪,不僅僅在身體上,心理上的恐懼更讓人害怕。
就在馬耳朵考慮是不是先把楚越的腦袋擰下來的時候,楚越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你現在就去把門外的那兩個衙役的頭擰下來吧。”
“果然沒好事,狗日的,說說你也信?”在確定楚越沒有開玩笑後馬耳朵心裏痛駡了幾句,苦著臉說道:“大人,哪有真擰的呀,屬下也是說說而與,這是衙役可不是獄裏的卒獄,他們雖然是無品無級的,可是卻是有備案的公門中人,而且,肯定都是當地的小富之家,要不然哪錢來疏通進這公門當差,沒有正當理由,就是縣令大人都不敢亂殺的。”
“那按你們山大王的做法,又如何做呢。”楚越自然清楚這一點,這些人,特別是捕頭,那可是有品級人,都是家裏有錢之人,才能當上這位置的,如果沒有實實在在的理由,就連縣官也不是說殺就殺的。
“一般都是狠狠打一頓,震懾一下,然後,再許與恩惠,到時,就算這兩人對大人恨之入骨,別的人也是對大人又懼又怕,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事了。”想到可以痛揍門外的兩個衙差,馬耳朵嘿嘿一笑說道。
“想不到你這山大王之術跟帝王之術也沒什麼差別嘛。”楚越同樣嘿嘿一笑說道:“你們兩個去吧,把他們兩個揍到連他媽都不認識了再進來。”
“得令。”馬耳朵和時進臉色一喜,這次倒是誠心誠意的向楚越抱拳行了一個禮,他們兩個早就被外面的兩個不長眼的衙差罵得怒火升天了,但是楚越這個被罵最多的人還沒說話,他們兩個倒也不敢放肆。
山大王之術跟真正的帝王之術還是有差別的。楚越聽著門外傳來的撕打聲,慘叫聲,心裏默默的想道,薛慕華這是讓自已立威,其實,何嘗不是他在向自已立威,若沒有他的支持,自已必將寸步難行,他末免就沒有這個意思。
“時進,不是要恩威並濟嗎,現在把他們兩人打成這樣,威是有了,但是恩嘛,本人沒錢沒物的,也沒得來施恩,你今天晚上就去把這兩人家裏所有的銀兩都偷來。”楚越盯著還處在興奮狀態中的時進說道:“不論是字畫,古董,凡是值錢的東西,一件不落,這是你的老本行,你自已清楚,要記住,全部偷光,偷個精光,一毛錢也別給他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