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園 第二百一十五章 虛妄的愛意

　吞雲魔虎的怨念，借由法陣的力量，收取了附近的火系元素，幻化出一個虛影，那個晶核依然是安然靜止在它的腦袋之中，火紅色半透明身體，把花賞整個吞噬了進去，如同溺水了一般，在吞雲魔虎的虛影之中，花賞的臉容變得扭曲，全身上下五百億個神經元都被一種極端瘋狂的熾熱所沖擊著。

　而在花賞的意識空間之中，他同樣看到了這個火紅色的巨大魔虎，不僅是出現在外在，即使是在意識之中，魔虎的殘魂似乎也要把花賞的精神撕裂。

　他就正面對著魔虎，這里是意識的空間，所有一切皆為虛妄，他知道不可盡信，只是這魔虎的形象過于逼真，即使只是由元素幻化，可是花賞分明看到了魔虎身上跳動著的心髒，如同一張透明的解剖圖一般無二。

　“原來，那個女人之所以要殺我，只是為了你！”魔虎的聲音如同花賞看見過它的記憶，狂傲和霸氣，“就是因為你，我才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人類，你說我該怎樣的答謝你！！！”

　“吼！！！！”

　花賞苦笑一聲，沒有人會想到，西莉婭會瘋狂至斯，憑著命也要獵殺出一顆新鮮的聖域晶核，來構成這個上古的法陣，只是為了那超低幾率，能夠改變那非爾的體質……一切，只是為了她的弟弟而已。

　“可是，我終究不是他，即使記憶已經融合，我也不是他！”

　“什麼他的你的！該死的人類，不要試圖擾亂我的思想，今天，我會讓你還有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化為虛無，我的身殞，同樣要你們的死來賠償！！”

　魔虎咆哮前行，紅色的鋒利虎爪向著花賞撕裂而來，就在這意識的空間之中，卷起了滔天的焰火。

　無論這樣，即使花賞在怎麼的精神混亂也好，此時他要獨自面對魔虎的復仇的事情卻不可變改，這里並不是真實的世界，不過是虛構的意識空間而已，這里自然不會有暴龍機，他也不可能召喚出數碼獸來抵擋魔虎的憤怒。

　花賞的自身的實力，在這段時間之中，其實已經提升了許多，內氣加上本身的火系魔力，即使不動用戰魂的進化，也能夠與九階的強者抗衡，只是現在他所面對的卻是超脫凡人界限的聖域智慧生物，即使只是意識靈魂所幻化的，似乎也擁有著壓倒自己的力量。

　他只能夠一味的閃躲，靠著內氣的神奇，靠著內氣加成的速度，在魔虎的身邊游走于抵擋，更加不能夠觸踫魔虎的身體，因為那樣會燃燒自己的身體……只是，久閃之下必會有失，他終于還是被魔虎所傷。

　一道巨大的抓痕出現在他的胸口之中，血濺開，痛楚強烈的讓他臉容一陣的扭曲。

　“哈哈，人類，將你撕成碎片也不能夠平息我的怒火！”魔虎的抓在花賞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劃過，每一下都帶出了巨量的鮮血與肉屑。

　花賞已經成為了一個血人一般，身體更是模糊一遍，慘不忍睹，他的心髒甚至被魔虎抓了個半開……

　不知為何，花賞還能夠站立，而魔虎卻是一遍一遍地重復著攻擊，勢有要把花賞徹底地抓成塵埃的打算。

　“按理說，受到了這樣攻擊的話，即使是神也不能夠清醒，甚至是死亡……為何只是能夠感到痛楚，卻沒有一絲死亡的感覺？”

　花賞的意識總是清醒過來，無論魔虎的攻擊又多麼的犀利，即使是放到了外界能夠頃刻毀滅一個小城的巨大火焰也好，似乎都只能夠讓身體更加徹底地崩潰，而他卻是沒有生命消失。

　“既是意識的話……一切皆為虛妄，受到攻擊的其實不過是精神！”花賞恍惚之間，卻是看清楚了魔虎所做的攻擊，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它的怨念與自己的精神在較勁。

　而這時，魔虎的超強攻擊再次達到，無盡的烈焰把花賞的身體徹底地包裹著。

　“既是虛妄的話，都應該如泡影散去！”

　這聲音才落，花賞卻是自烈焰之中走出，“既是虛妄的話……戰魂，進化火神獸！”

　花賞下意思地看了看雙手，還有一身深紅堅硬的鎧甲，“果然，只是虛妄……那麼只有我堅信的話，即使是火神獸的話，一樣擁有無限的威能是嗎。”

　“火龍，烈焰拳。”

　平淡的聲音響起，無數的火球自火神獸的拳頭之中迸發而出，能夠沖破魔虎身邊的焰火，能夠擊打在它的身上，濺出無數的波紋，同樣是火焰，只是火神獸的每一拳，似乎都能夠讓魔虎的身體表小一點！

　既然是火，卻是不能夠相容，只因為，這里不過是花賞的意識之中，他的精神世界，在看透了MH之後，即該重回他做主的世界。

　魔虎，此時被打至成為一只小貓的大小，被花賞拎了起來，看著魔虎，不甘心的掙扎抖動，那可笑的細細爪子更是虛空地對著花賞比劃著。

　“該死的人類，放開我！！”

　“魔虎。是她毀滅了你的身體，同樣的，我會毀掉你意志。”

　一把火在魔虎的身上燒起，把它燒成了灰燼。

　西莉婭，不管是虛妄也好，還是真實，這個身體既然是他的，我的一半記憶也有他的話，你的恩惠與罪孽，我不可以抗拒……那樣的話，魔虎的怨念就由我來承擔。

　一絲絲的火焰再次地在火神獸的身上升起，詭異地成一種暗淡的顏色，花賞知道，這是罪孽的火，全部借由魔虎的怨念而燃燒，火勢很大，似乎要把整個意識空間也燒毀。

　花賞的每一根神經，都被當成是這罪孽仇恨之火的養料，根根被燒至斷裂，精神上的痛楚比起**來還能夠讓人苦痛無邊……

　花賞的神魂被這火燒著，卻是一分一分地結實起來，即使那火開始融化火神獸的身體也好，即使陷入了無邊的痛楚也好，他的神魂趨勢越發地堅韌。

　借由魔虎的怨念，他的靈魂在怨念的沖擊之中穩步地升華著，靈魂強度的結實，已經開始超脫了凡人的界限，乃至質變！

　在火焰即將把他的身體化為灰燼的時候，終于停止，一道道的玄奧的信息隨即涌入到花賞的神魂之中，這是吞雲魔虎說對火的本質的理解，即為它所領悟到的‘域’的本質。

　“這火，該屬于我，天上地下！我可以操作無窮無盡的火！”

　“這是，焚天之火！”

　……

　火勢平息了之後，天空之中依然充斥著炎熱，虛空站立于半空之中，花賞卻是接觸了火神獸的進化，一股淡淡的力量把他的身體向下拉扯著，那是地心的引力。

　花賞降落到地下，就在眾女環繞的位置，他站在中間，皇蛇獸向著他露出了絲絲的敬畏之色，更是緊貼一點地盤旋著季連娜，幾乎要貼近她的肌膚。

　花賞笑了笑，“你屬于季連娜，只要听她的話就好，我並不會干涉你的思想……同樣的，既然作為數碼獸，你被季連娜召喚出來，要謹記，她的安全。”

　皇蛇獸遲疑地點點頭，那好听的女聲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出現在花賞眼前的皇蛇獸，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懵懂不知的神態，對于身邊所有的人都抱有一種好奇的態度，它的記憶，也是空白的麼？

　之前，在其余的三位契約侍女在數碼空間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伴生數碼獸的時候，有著一種情況讓花賞稍稍地疑惑過，那就是那三個的數碼獸會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變得一片的空白，如同新生的嬰兒一般。

　那時候花賞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為不過是暴龍機之中某種既定的程式而已，他听過了後，並無多久就忘記了。

　只是，現在看來，或許這空白的記憶，不帶一絲的牽絆的數碼獸，才是最適合擁有者的人，不為過去的記憶所左右，自然就不會陷入莫名的各種情景之中，甚至不能夠自拔…...既然記憶已經空白，那麼一直在它身邊的人，才會是終身也要守護的人。

　“小弟，你…成功了？”西莉婭的聲音在花賞的背後響起，那是一種特有的關系的語氣，只會存在于西莉婭身上。

　可是，我的記憶並不空白，甚至出現了錯亂，我分不清楚，到底何種是虛妄，何種是真實。

　“小弟？你怎麼了？”西莉婭的語氣變得急切了些……“不會出事的，我明明已經做過了很多的試驗……是我太心急了麼……”

　我分不清楚，該不該要接受這份記憶，我分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

　西莉婭走到了花賞的身邊，拉過他的手，拉過他的身來，一點一點地看著他的眼楮，他的白發，他的身體。

　“小弟！！回答我！”

　可是我忘不了那到血影，忘不了那一路前進，緊抓著劍的身影，忘不了這些……既是虛妄，可卻又真實，這一刻，我希望，我會是他，那個被你所愛護的人……我渴望，所有一切愛過我的人……

　“你說句話好麼？不要一聲不吭的，至少讓我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我也忘不了這些，正如記憶之中，被他深埋于心底的眷念一般，既然已經融合，分不清彼此的話…….即使為虛妄的記憶所玷污……

　這一刻，我想要擁抱你……

　“西莉婭。”花賞忽然溫柔一笑，親昵地把西莉婭摟抱著，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來回掃動著，在她的耳邊，嘴在她的耳郭之上輕輕地問道︰“這里，還痛麼？”

　“小弟……你怎麼會？”西莉婭的身子震了震，有點生硬地靠在那胸膛之中。

　“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好。”靠著花賞，西莉婭低聲說著。

　幸福若有形態，那會是怎樣的？

　或許幸福就像玻璃一樣，因為平時從未察覺，當它卻是存在，證據就是，稍微改變視線的角度，玻璃就會映照出琉璃的光芒，比任何東西更加雄辯地主張自己的存在……溫柔的世界就近在咫尺，即使為虛偽的記憶所玷污，卻更顯出透明的琉璃色彩，一直....永遠...永遠。

　這一刻，我真的想要擁有你……即使這份記憶對于我是虛妄也好，我也願意沉淪。

　我只是騙子而已。

　……

　……

　那是沖天火柱發生之後的第二天，維達小鎮的騷亂很快地就被本平息，就連那一百零八到碑牌的巨大空中虛影也被解釋為是領主大人府邸之中的一位魔法師做的一次魔法試驗，目的是為了要更好的改善極西之地的環境。

　至于這位從未听說過的魔法師為何會出現在領主府中，甚至還沒有人見過有這麼一個可疑的人物，這些事情自然就變成了討論的話題，只是似乎除了那火柱對領主府造成了一絲的破壞之後，並無一人在這事件之中受到了傷害。

　不管如何，這是官方的說辭，真相，不過有限的幾人得知而已，無限的，只是留給居民們的現象。

　西莉婭她們在門外守護十天的事情，尼古拉斯那時候給花賞說了，而她們也被花賞給叫去了休息，看著花賞稍微有點怒氣的樣子，幾個女人懷著各種的心情，默默地走開。

　一天一夜里頭，也沒有出現過在他的面前。

　“少爺，你這樣做真的好麼？不怕少夫人會……”尼古拉斯在這天的早上，例行地來到花賞的面前，忽然就問道︰“即使要攤開的話，至少也要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想少夫人那時候……會很尷尬的。”

　花賞看著尼古拉斯，看的很仔細，“那麼，你認為我是做錯了？”

　尼古拉斯苦笑一聲，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看著你們長大，只是忽然之間的變化讓我適應不過來……看來你是要接受大小姐了？”

　花賞並沒有回答尼古拉斯的問題，而是忽然地問道︰“尼古拉斯，你有沒有過，即使是要放棄生命，也要為著喜愛之人的好的經歷，哪怕對方並不知道你所做過的一切，也只會，默默地守護在一旁？”

　“我看見了，看見了那個身影……其實我很自私，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花賞拍了怕尼古拉斯的肩膀，從他身邊走過，“所以，那時候我就做了，不計後果地做了。”

　“默默地守護在一旁麼？”尼古拉斯看著花賞離開的背影，猶自低聲地說著︰“是的……正如我現在還在你身邊一樣，一切，也只是為了她而已。”

　……

　小狗獸在珂斯麗的身邊不住地繞著跑著，只是這些平時能夠引起主人注意和歡笑的舉動，似乎這次並沒有湊效，它只能夠看著珂斯麗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在發著呆。

　“那個時候，迪達把西莉婭姐姐抱住了……”

　珂斯麗忽然用了地搖了搖頭，“珂斯麗你在亂想些什麼，他們是姐弟，擁抱一下也不算什麼吧……可是，他們沒有血緣地關系…….那個時候，他真的很溫柔。”

　“珂斯麗，珂斯麗，不怎麼啦？從昨天到現在都是這樣，悶悶不樂的？你有心事？給我說說，給我說說！”小狗獸跳到了珂斯麗的頭頂，抓了抓她的頭發，“暴力”的問道。

　珂斯麗把小狗獸自頭頂上抱到胸前，“你啊，就你頑皮。”

　她在它的臉上輕輕一點，笑了笑，“再頑皮的話，今天就罰你沒有飯吃。”

　“這樣可不好！喔喔！我看你不開心，你又不理我！”

　珂斯麗嚶嚀一笑，“吶，小狗獸，我問你，你說迪達會不會喜歡上了西莉婭姐姐？”

　“喜歡啊！”小狗獸簡單直接的回答著，並沒有一絲考慮的時間。

　“你怎麼知道？”

　“就像我喜歡珂斯麗一樣，我感到了，啊賞那個時候，他的心中真的很溫暖，就像他抱著你的時候也是那樣的，我都知道。”

　“就像他抱著我的時候……是的，那時候真的很溫柔呢……”珂斯麗陷入了回憶之中，甜甜一笑，把小狗獸抱得更緊一些。

　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可敲門的時候，還有花賞詢問的話，讓珂斯麗忽然清醒了過來，連忙說道︰“迪達，等等！”

　珂斯麗在小狗獸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小狗獸，剛才我和你說過的話，你千萬不能夠告訴迪達知道嗎？”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許就不許，要不然以後你自己一個睡覺！”珂斯麗霸道地說完，拋下了可憐兮兮的小狗獸，把門打開。

　“對不起，我剛才在換衣服的……所以遲了一點。”珂斯麗歉意地說著，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沒事。”花賞搖了搖頭，遲疑並不是他的一貫性格，既然他選著了來找珂斯麗的話，有些事情自然要處理，“珂斯麗，關于昨天的事情，有些話我想要……”

　話沒有說完，就被珂斯麗用手給捂住了，她微微地搖了搖頭，頭靠在花賞的胸膛，“果然，這里還是那樣的溫柔呢……”

　“珂斯麗，你這是？”

　“吶，迪達。”珂斯麗仰頭看著花賞，手在他的臉龐上柔柔地滑動著，說︰“我們一起去看看西莉婭姐姐怎樣？我想，她現在會不會很孤獨。”

　他和她共同在數碼空間之中度過了兩年的時間，彼此之間，哪怕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就會明白許多的事情，他和她這時候再次的相望……

　“嗯。”

　“對了，還有季連娜姐姐，你可不要忘了她哦！她其實為你做過了很多的事情！”珂斯麗隨後補上了一句。

　季連娜，那個如同黑色大麗花一般，不斷在自己面前舞動著成熟女人，在花賞的腦海之中不斷地浮現起來。

　“來，我們先去看看西莉婭姐姐，然後是季連娜姐姐！”珂斯麗拉著花賞的手，就向著一個反向走去。

　“看來，我真的是貪心了呢……”

　…….

　這一天，珂斯麗似乎變成了嘰喳不斷的小鳥一般，圍著花賞，為著西莉婭，為著季連娜，開心地說著一些有趣的事情，讓他們之間的相處便不顯得別捏，花賞有種感覺，似乎，這個時候的大家的說笑，其實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庭院之中，小狗獸和皇蛇獸在那邊，不知道如何地玩耍了起來，珂斯麗和季連娜也在那里，看著自己的數碼獸，眼中盡是笑意。

　“小弟？”

　花賞回過頭來，看著西莉婭，溫柔一笑，等待著她的話語。

　“小弟，你…好想變了，變得開朗了。”西莉婭這樣說著，她站在他的身前，手指在那白發之中輕柔地捻動著。

　“這樣不好？”

　“不，很好，只要你開心。”

　“西莉婭……假如有一天，我不在是你原來認識的那非爾的話，我只是另一個獨立的個體的話，你會怎樣？”

　“怎麼會？”西莉婭在花賞的額頭處用力地一點，抿嘴一笑︰“傻瓜。”

　“是的，我真的是傻瓜。”

　“小弟，你最近變得很奇怪，跟在帝都的時候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西莉婭稍微好奇地說著。

　是的，只是因為，我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即使記憶已經融合，我始終不是他，他能夠影響我的情緒，可是改變不了我的性格。

　“不過，這個樣子，比起以前好多了……至少，你變大膽了。”西莉婭一笑，忽然把花賞的頭抱入胸前，“吶，小弟，你昨天抱著我的時候，是你第一次主動的。”

　是的，因為我不是他，所以我會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西莉婭，即使這份記憶只是虛妄也好，我只要繼續扮演下去就好了，扮演你想要的…….或許也是他最後的一分心意。

　無論是答應成為候選黑暗聖子的試煉也好，抑或是想盡辦法要從家族之中離開，創造屬于自己的勢力也好，他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擁有不為人所抗拒的力量，而後擁有你，而不是成為家族的政治犧牲品，也不讓你成為犧牲品。

　這份心意，我已經收到了，從此帶上這個面具。

　“西莉婭，我想只叫你西莉婭好麼？”

　“嗯。”

　流光懶散地傾瀉在這個庭院之中，他和她們，輕生笑語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