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黎明的曙光 第四十九章 尋覓

　瑟琳娜，瑟琳娜……回話……」

　「瑟琳娜，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趕快回答我……」

　「瑟琳娜，你現在正處於極度危險中，你不該義氣用事……」

　「好了寶貝，不要再鬧了，我知道你看出問題了……」

　「聽我說，瑟琳娜，我關心你，我想要保護你，你不能就這樣避開我……是的我身邊的人做錯了一些事，但你不能指望全世界的人都愛你一個……不要任性，寶貝，不管這世界怎麼對不起你，不關這世界如何黑暗，不管你未來的道路如何坎坷，你要相信……至少有我一直都在關心你……」

　「還記得在范海辛的世界嗎？那個時候你是安娜，背負了家族的誓言，面對無法完成的允諾，你從未放棄。你是個堅強的女孩，你從不會被任何困難與挫折打倒……還記得你曾經多麼渴望我回到你身邊嗎？我回來了，我回來找你了！可是你現在卻想獨自走掉？」

　「……求求你，瑟琳娜，快說話！真見鬼我這輩子沒這麼求過別人！」

　沈奕快要急瘋了！

　他不停地對著通話器訴說，卻始終得不到回覆。

　這使他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考慮。

　好在終於，瑟琳娜回話了。

　「我很好……沈奕。」瑟琳娜的語氣淡漠，不帶一絲情感。

　「哦，天啊，你終於說話了，告訴我你在哪？」

　「你沒必要來找我，我現在很安全。不是我不相信你，沈奕，只是我不想你和你的隊友出現矛盾。正如你說的那樣，我不能指望全世界的人都愛我，有你……我已經很滿足了。可惜你不是只屬於我的，你有你自己的人，你必須考慮他們的感受。我知道我正在被什麼通緝……那不是你……或者你們……能對抗的。」

　說到最後一句，瑟琳娜的話語微微顫抖起來，終於暴露出她強做鎮定時的內心煎熬。

　沈奕終於明白，她離開周宜羽，不是為了逃命，而是為了不讓沈奕和自己的隊員出現裂痕。

　一個強力而團結的隊伍，是冒險者們能在都市生存的根本保證。

　為此她寧願自己去面對那可能發生的一切。

　她愛自己，遠勝過自己愛她！

　那是兩個世界，兩段人生，兩段感情產生的愛情之和。

　是上輩子持續到這輩子的愛！

　「瑟琳娜！」沈奕低呼出聲。

　「就這麼結束吧，能再見到你，我很高興。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瑟琳娜的聲音漸漸低垂下去。

　「不，瑟琳娜！」沈奕叫了起來：「你不能就這樣放棄！那些追殺你的人擁有無窮無盡的能力，他們有著太多方法可以找到你！你需要我……我已經和我的隊伍脫離了聯繫，接下來無論我做什麼，都不會連累他們了。」

　「你說什麼？」瑟琳娜驚呼出聲。

　沈奕笑了：「我已經說了所有我該說的。現在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瑟琳娜終於猶豫了。

　良久，她說道：「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那間公寓嗎？在這裡……能聞到你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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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大道。

　這裡曾經是福克斯最為繁華的一條商業街。

　爆炸發生後，整個第六大道由於正位處在爆炸中心點上，受到的衝擊最為嚴重，整條大道幾乎化為廢墟。

　大道中心處是一個巨大的凹坑，看起來就像是被天外隕石砸中造成的效果。

　坑裡堆積著大量的廢石，破裂的地下水管還在不停地流水，由於管道的堵塞，凹坑正在漸漸變成一個渾濁的水塘。

　募然間，一隻手從水塘中伸出。

　一股渾厚的能量團以那隻手為中心向著四周爆開。

　轟！

　水塘中飛出一人，赫然正是馬庫斯。

　他此刻全身赤/裸，皮膚上到處都是燒灼後的焦痕，還有受氣浪衝擊過後帶來的嚴重創傷。

　不過馬庫斯毫不在意，事實上他身體上的創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著，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儘管如此，被這場爆炸搞的灰頭土臉的馬庫斯還是無比氣憤，背後雙翼一展，馬庫斯飛入空中，在空中轉了一圈後，終於鎖定一處方向飛了下去。

　馬庫斯剛剛離開，水塘裡又鑽出一人。

　亞歷克斯。

　相比馬庫斯，他的樣子明顯要狼狽多了。

　他全身的衣衫盡碎，現出一身乾癟的皮膚，小腹部一處嚴重割傷，幾乎將他開膛剖腹，連腸子都露了出來，一隻眼也被炸瞎，左手更是只剩了三根手指。

　不過亞歷克斯全不在意，探手往水下一抓，又抓出一人，向著地面拋去。

　他一連抓了三人出來，然後自己才一步步走回地面，一邊走，一邊將自己露在外面的腸子塞回去，順便取出生肌散給創口塗上。

　小腹處的傷還好處理，問題是沒有斷續膏和再生丹，那隻瞎掉的眼睛以及炸掉的兩根手指本次任務算是無法回覆了。

　這讓他恨得牙癢癢——從來沒被人弄得這麼慘過。

　先前被拋出的三名冒險者逐一醒來，看到亞歷克斯時都是一楞。

　他們坐起左右看看。

　亞歷克斯語氣冰冷：「不用看了，全在這了……」

　「亞歷克斯你說什麼？」

　「我說科特死了，佈雷德也死了，還有代爾也死了……全都被那個混蛋殺死了！」亞歷克斯強忍著心中怒火回答。

　跟他一起追逐沈奕的六名冒險者，可以說是全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如今一戰下來就死了三個，再加上那少年，他的隊伍折損了一半人手，可謂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事實上單是為了救下眼前的三人，他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護體水晶。如果不是有護體水晶這種可以抗衡任何攻擊的防禦道具存在，就連亞歷克斯自己也早就完蛋。

　當初在荒野辛辛苦苦找到這種可以抗衡各種強力衝擊的一次性道具，本以為在以後的任務中可以大大增加生存幾率，沒想到一戰之下，全部用光不說，還依舊折損重大，這是亞歷克斯在進入本次任務世界前，做夢都沒想過會發生的事。

　「沈奕……」亞歷克斯在口中不停地咀嚼著這個名字，彷彿惡狼的噬咬。如果痛恨是一種攻擊手段，那麼這刻沈奕已經被亞歷克斯打的千創百孔。

　「老大，現在我們怎麼辦？」一名冒險者倉皇問。

　亞歷克斯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長長的思索中。

　儘管他如今恨沈奕已恨到痛入骨髓，但同時他也深知了沈奕的可怕。

　身為領導者，越是在受挫階段，越是要沉得住氣。

　最重要的是，必須學會接受教訓。

　也許和沈奕相比，亞歷克斯的領導風格還嫌粗糙，但這不意味著他就不懂學習。

　至少現在，他已經知道莽撞衝動於事無補。

　想了好一會兒，亞歷克斯終於道：「伯比奇，準備侵入福克斯道路控制系統，先讓我們看看這一帶的情況再說。」

　「我的系統侵入異能只有一級，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只要能找到其他西區冒險者的行動資料就可以了。」

　「那有什麼用？」

　「照我說的做！」

　伯比奇只能取出電腦，按亞歷克斯所說開始侵入城市道路交通控制系統。

　由於現代城市大部分主要道路都已安裝了攝像頭，因此通過控制城市交通系統，可以觀察到大部分城市情況。

　之前亞歷克斯沒這麼做，是因為伯比奇的能力並不足以支撐一次全面侵入，而且北區本身也並不重視資料的蒐集工作。

　但是這次對上沈奕後，亞歷克斯終於意識到資料蒐集工作的重要性了。

　儘管遭遇了一次大爆炸，福克斯的城市交通系統並沒有陷入癱瘓，大部分的攝像頭依然能夠工作。

　伯比奇不停地切換搜尋找附近一帶可使用的攝像頭，通過它們觀察四方，他的切換速度非常快，以儘可能在自己可以控制的時間內達到最佳搜尋效果。

　亞歷克斯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電腦畫面的跳動。他沒有像沈奕那樣超人的記憶與觀察能力，但同樣記憶出色，觀察細膩。

　「停！」亞歷克斯突然指著一處畫面道：「放大這裡。」

　畫面放大，亞歷克斯終於看到十字街頭沈奕和周宜羽對話的畫面。

　「是他們！」伯比奇興奮呼叫起來，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發現沈奕，對此只能說運氣還不錯。

　亞歷克斯湊近畫面仔細觀察著，口中喃喃：「只有他和另兩名冒險者，看臉是東方人，應該是沈奕的直屬手下，車上的那個沒在通道直接戰鬥中出現過……應該是負責看管的冒險者，直接作戰能力估計不強，車是改造過的……應該是個主科技發展方向的傢伙。」

　亞歷克斯指指畫面：「放大這裡。」

　畫面進一步放大，亞歷克斯看到周宜羽正在大聲說著什麼，表情激動。

　「沒有瑟琳娜……如果他是看管人，那麼瑟琳娜應該和他在一起才對。沈奕沒理由放任瑟琳娜獨自行動的，他這種人……勢必是不管什麼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的。」

　儘管與沈奕相交不深，但是亞歷克斯對沈奕卻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

　某種程度上，他和沈奕其實是同一類人，都是那麼的驕傲，自負，對一切事物都有著強烈的掌控慾望。區別只在於實現這種慾望的能力與手段大小不同。

　「出問題了。」儘管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僅看雙方對話時的表情，亞歷克斯還是察覺到了一些東西。他的雙眼放光：「一百萬血腥點……我明白了……看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沈奕那樣想要保護瑟琳娜。瑟琳娜一定是跑了，她不在沈奕掌控中！」

　亞歷克斯興奮大叫。

　「能量耗盡！」伯比奇大叫，額頭上已開始滲出汗水，他已經開始透支生命來維持對系統的控制。

　作為一個非真正黑客，完全依靠異能而非技術手段來侵入系統的冒險者，要想維持這種侵入，每時每秒都需要他消耗大量的能量或生命。

　「堅持住！」亞歷克斯叫道：「倒退！看看在沈奕回來之前發生了什麼，我們一定可以找瑟琳娜的移動方向，把時間倒退到十分鐘前！」

　影像飛速倒退，亞歷克斯眼都不眨地盯著畫面，直到他突然大喊：「停！就在這裡！」

　隨著他手指落下，眾人看到瑟琳娜正從黑色閃電上下來，走向另外一條街道，轉眼消失在屏幕上。

　「切換到十字街攝像！」亞歷克斯大叫。

　伯比奇迅速切換攝像，畫面上再次出現瑟琳娜的身影。

　她行進的速度非常快，轉眼間再度消失。

　「搜索附近！」

　畫面開始不停的變化，搜索該時間段附近區域的所有錄像，一條瑟琳娜走過的路線圖漸漸呈現眼前。

　「我撐不住了！」伯比奇全身顫抖搖擺起來。

　「再堅持一下！」亞歷克斯瘋狂叫著，腦海中瑟琳娜走過的那條路線圖已經越來越清晰。

　突然伯比奇大叫一聲鬆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畫面消失。

　其他兩名冒險者急忙扶住他。

　「他昏過去了！」一人叫道。

　亞歷克斯置若罔聞，目光中充滿瘋狂與興奮之色。

　好一會兒，他長吸一口氣說：

　「我知道她去哪裡了……西郊，那裡是吸血鬼的一處巢穴。原劇情中瑟琳娜曾經帶邁克爾去過的地方。」

　他大步向前走去：「我們去殺了她，完成這次緊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