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波瀾漸起（三）

張獻忠和黃龍真人，對視一眼，就往那個地方飛去。正到了本空，只覺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入鼻中，兩人心中一動，從天上落下地來。群山環繞之中，一條溪水緩緩流出，但是溪水卻是紅的，深紅深紅，那股血腥味便是從溪水中傳來。沿著溪水往上，未幾，兩人發現一具浮屍從上游流下，屍體沙鍋內遍佈傷口，在溪水中已然浸泡的有些浮腫。

再往前走了幾裡，只見通天坐騎——牛魔王，手裡拿著一把巨大的棍子，指著幾個和尚，正要開打。再認真一看，這些和尚背後，居然是幾個藍眼碧發。身穿道袍之人！

“異元宙的生物？”

張獻忠眼裡猛地閃出了嗜血的光芒。黃龍真人也是露出了灼熱的眼神。兩人都是急於提高修為之人，見到這些天使，仿佛見到了修為一般，全身上下，燃起了興奮的火焰。

“老牛，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張獻忠和牛魔王有過一些接觸，兩人都不是那種斯斯文文，愛客氣的料子。稱呼倒也簡單。

牛魔王沒聽道張獻忠問還好，一聽到他問，立馬暴怒的指著面前的一群和尚，罵道：“都是這些禿驢幹的好事！那些難民和修士，往這裡經過，不想被這班鳥人遇到，截住百般淩辱。”吐了一口唾沫，牛魔王接著怒聲道；“這些禿驢，不思救苦救難也罷，反而助紂為虐，將周圍的氣息掩蓋住。還擋在外頭，讓著裡面的人族，叫天天不應，幾地地不靈！這麼多的地仙界生靈，被這些天殺的雜種們活活玩死！”

張獻忠和黃龍真人聽了，面色立馬冷了下來。

只見張獻忠的雙眼，冒著一絲絲鬼火，指著一個為首的和尚，開口罵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若是不能給我等一個合理地解釋，今日修要怪我不顧同元宙之誼，將你打殺了。”

“阿彌陀佛，貧道此舉。也是無奈。你等可知道這些‘人‘，乃是異元宙那魔神之王的親子，如果將他等打殺了，到時候魔王帶兵攻打地仙界。怕是要陷入一場浩劫……“那個和尚，苦口說道。

“什麼？好你的禿驢。竟然如此怯弱！”張獻忠聽到這裡，在也忍耐不住，身上爆發出無邊的鬼氣，一時間，方圓百里，陰風四起。貴嚎哭怨。眾人只覺得那冤魂索命。不停的叫自己的名字，頓時心驚不已。但是，非常荒謬的是，就是這陰風鬼哭狼嚎的環境裡，竟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皇者之氣。一種讓人有一種臣服的“龍”氣！而且，這股龍氣，還是非常純正自然！

只聽張獻忠接著罵道：“你們那些佛教的教義。都念到哪裡去了，你們心中的慈悲，存於何處？想當年佛祖割肉喂鷹，你們為什麼不用自己地身體，讓那些人玩弄？佛教不是講究慈悲為懷，舍生佈施嗎？我看你們吃得白白胖胖，怎麼一點都沒有得道高僧的模樣？用我同源生靈。給這些異元宙玩弄。虧你們還想得出來！現在我地仙界還未落到這種地步。你們就先妥協。實乃人神共憤，當殺！”

話音一落，張獻忠也不給幾個禿驢辯駁的機會，欺身而上，天噬大法，已然使出。

這天噬大法。乃是傷天和、奪天地造化的神通，幾個和尚，雖然本事了得。但也不過是靈仙一流。方才看到他們地時候，張獻忠就打定注意，要“吃”掉這些禿驢了，因為，這和尚的肉，修的是佛門神通。比那些妖獸們，是好吃多了。而且，佛門子弟，也有品質多了。

開始，只不過沒占到“理”字，張獻忠不好出手，這才拐彎抹角的，說了一大截屁話。但是，張獻忠心中的憤怒，卻也不是假裝出來的。如今兩個宇宙尚未真正較量，這些佛子就自甘墮落，還助紂為虐。這對一個當過皇帝的人，不，應該是個鬼來說，是非常可恥可恨的！

黃龍真人則是心中大驚。他這才發現，原來，那鴻蒙宗的神通，並非小道。對原始天尊說李雲峰將會是盤古四清的話，第一次有了一種深刻地認識。都說“一個勢力能夠存活下來，果然不是沒有它的道理。”黃龍真人今日，是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

牛魔王也是驚駭欲絕，幾十年前，李雲峰剛剛出現在北俱蘆洲之上的時候，他就沒怎麼看好，後面聽到李雲峰法地宏願，更是覺得他很幼稚。直到今日，他才有些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他峽谷內地那樣簡單，但做起來，也不會比他更差！

再說黃龍真人和牛魔王思考間，突然聽到張獻忠暴喝道：“死禿驢，怎地如此愚昧？以死來護那些異元宙的生物！”

在看地時候，那些異元宙的生靈們，已經逃到了西牛賀洲，佛教的地旁裡頭去了。

“追！”

牛魔王神色一冷，開口道，眼裡閃過一絲殺機！

張獻忠也是個不怕事的主，聽了這話。連忙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在黃龍真人的身上。黃龍真人想如今已有兩方勢力參合近來，自己在加進去，正好是罰不責眾，這些禿驢們，修的是正道功法，拿來采補，是最合適不過了。想罷，黃龍真人就點頭道：“自然同去！”

於是，這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往西牛賀洲追去。

當然，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三個人，都抱著幾各個死狀慘烈，骨折外露、衣不遮體的悲慘女子。背後跟著的一些修士，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人物，精明的他們，也有樣學樣，抱著一些死狀很慘的難民、修士，往西牛賀洲趕去。雖然這裡面，有一絲計策在裡面，但這些人心中，並沒有因為使用這個計策，而感到很高興。相反，知道了那些禿驢們的所作所為，和消極怯弱的做法，他們覺得很悲哀，心頭似乎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看著懷裡難民、修士們死去的慘狀。一種深深的同情。爬上他們的心頭。隨即，眾人心中升起一股壓抑，這是一種為死難者不幸所呈現的哀傷/眾人面色哀戚，仿佛一團哀悼旅一般，緩緩的往前走著，一股悲傷的氣氛，從這群人、鬼、妖大軍中，緩緩傳出。

如果說開始，張獻忠等人是有采補的想法/那麼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徹底為自己所營造的氣氛感染了。如果說以前，那佛門的神通，是救苦救難的慈悲。是犧牲自我的大仁。那麼現在，這些佛子們，終於領略到了，什麼是他們所不能抵擋的哀傷，什麼是他們所不能抵擋的怨憤，什麼是他們所不能解救的苦難！

或許，所謂大慈大悲。早已經因為歲月的變化，而變得大虛大偽！這些佛子們，終於領略到了，無窮無盡的哀怨，是如此的霸道！無邊的哀恨之意，如海浪般衝擊著擋在前面的佛子城牆，所在佛門弟子都感到了一般強大的，暴戾之極的怨氣在整個上空縱橫，怨氣所及，不少弟子手中的佛珠，“哢嚓”一聲化為粉末。

原本寂靜的佛子城牆。眨眼之間人影閃動，無數身著佛衣的佛門弟子從四面八方趕來。只是閃念間，已然有不下數萬的佛門弟子聚集在張獻忠身前。

張獻忠見狀，突然想起過往今生，不禁對天狂笑，笑聲中卻帶著哭腔。笑聲突止，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出現在數萬佛門弟子的眼中，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令諸人驚皆一驚，看到這眼的刹那，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你們都該死！”

張獻忠近乎從邪齒中迸出這句話，身形一斜。先天武器——斷神，已然出手，在強大的鴻蒙玄功支援下，左道出手。一片灼白的光芒將整個天空映得一片閃亮，幾欲將整個天地撕裂的力量朝著數萬佛門弟子轟下。

“的確該死！”

似乎受到張獻忠的感染，那黃龍真人和牛魔王，也拿出了自己的法寶。

後背諸人怒吼一聲，亦同時出手。佛門弟子，也在這個時候，出手了，本堪稱正大慈悲的氣息，似乎和這道接天連地，令天地為之變色！

張獻忠的身影突然化成一片虛影，沖入了佛門弟子之中，天噬大法，猛然展開，只見無數的佛子，紛紛往這裡吸來。不過片刻，就有無數人被吸成了萎縮的骨頭！

兩道道曲折的流光在佛門弟子中縱橫馳騁，一把紅色的棍棒，在佛兵們來回衝突。慘叫之聲不絕於耳，當流光停滯，現出身形的時候，黃龍真人、張獻忠的身後數千佛門弟子手捂著喉嚨，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道血箭從手掌中迸出，這數千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直直的倒下；而牛魔王的背後。則全部變成一團爛泥。只見黃龍真人張口一吸，無數的失去了華光的舍利子，紛紛沒入他的嘴內！

北俱蘆洲之上，剛剛推演完畢的李雲峰，突然心神震動，微微的算了一番後。感歎道：“沒想到竟發生之中事情。看來，我還需走那一遭。”

說完之後，李雲峰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望西牛賀洲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