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敵襲

　馬丁眨巴眨巴眼睛，能比得上禁魔球甚至超越神器價值的回報，他倒是真有些興趣，可惜禁魔球早就被他分解了，不可能再變回來。馬丁略一沉思，卻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問道：“西爾維亞，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單獨的禁魔球並無大用，而是需要噬氣球的配合。可據我所知，帝國也只有一對球，多出一個禁魔球也沒什麼作用啊？”

　西爾維亞一臉肅然地說道：“本來的確是沒用的，世上的確只能湊出一對球，但是……教會那裡還有一個噬氣球。”

　馬丁瞬間明白過來，諸神當然明白雙球的意義，帝國手中的那一對它們沒辦法，那麼也肯定會讓下面的教會去收集冥河土和星辰沙，爭取也弄出一對來克制帝國。既然教會那邊有了一個噬氣球，那麼自己手中的“禁魔球”肯定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等魚人開始奪球行動，這個消息就瞞不下去了。

　“教會的那個球我們本來也懶得計較，反正一個球是沒有大用的，我們還不到和教會全面衝突的時候。但既然有了你的禁魔球……”西爾維亞神情激昂，“那麼帝國就會立刻下手去奪教會的球，有了兩對球，諸神便再也不是問題！”

　西爾維亞越想越激動，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房內來回踱了幾步，揮手說道：“我要立刻通知評議會，讓他們召集強者，強攻教廷國聖山！”

　馬丁苦笑道：“不要急，急也沒用，那禁魔球已經被我分解掉了。”

　“什麼！”公主大吃一驚，再次抓住馬丁，急急問道：“怎麼可能分解掉？除非耗完其中的物質，否則不可能被破壞的！魔法研究院研究了幾百年，不可能出錯的！ ”

　馬丁將西爾維亞按迴座椅，臉色平靜地說道：“確實被我破壞掉了，這和我的力量體係有關。魔法研究院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做不到。”

　西爾維亞緊緊盯著馬丁，臉色漸漸平復，良久之後才問道：“真的沒了？”

　“沒了。”

　“唉！”公主長嘆一口氣，滿臉失望地說道：“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可惡，為什麼碰到禁魔球的不是我呢？要是有兩對球，打倒諸神時我們人類的損失就少多了。”

　馬丁默然，如果是公主碰上禁魔球，根本無法免疫禁魔領域。而且就算他事先知道禁魔球的價值，當時那種突發狀況他也沒辦法，只能將其吸收掉。他也明白公主的意思，即使沒有第二對，公主也深信人類能打倒諸神，她失望的只是失去了減少人類傷亡的機會。

　“西爾維亞，不用擔心。人神之間的爭鬥本來就急不得，神的優勢是無盡的時間，而我們人類的優勢是無窮的數量。有那龐大的人口基數，我們的強者會越來越多。等黃金騎士團，等其他人類天才們全部成長起來，我們遲早能消滅諸神的。而且……”馬丁忽然皺眉不語。

　“而且什麼？”西爾維亞本就是心智堅定之人，根本不用馬丁勸解，她便已經壓下了失望情緒，此刻她敏銳地感覺到了馬丁話語中的遲疑，追問起來。

　馬丁停下話語，他本來想說的是教會內部也未必一條心，諸神也未必齊心。教會和異族可以想方設法離間人族內部，人類也當然可以挑撥他們。馬丁剛才想到的便是離開帝都前交給大地女神修女喀秋莎的一神教教義，現在過去四個多月了，也不知道教義有沒有到了諸神之首的太陽神教會手中？

　一神教的教義可以說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分裂諸神，又能整合諸神。無論是分裂還是整合，中間都會有動亂，而有羅蘭帝國這個大敵在側，就不會給他們調整的機會。

　只是馬丁當初僅僅知道帝國有心打壓教會，卻不知道帝國真正的實力和憑仗。現在想想，當初的舉動似乎有些冒失了，如果諸神內亂時帝國還不具備全面優勢，那未必是好事啊。

　“而且什麼？”西爾維亞再次追問，她直覺地知道馬丁一定在想什麼重要的事。

　馬丁搖搖頭，壓下這事不提，轉而笑道：“而且還有我啊……”

　管它諸神怎樣呢，只要人類自己夠強，只要馬丁拳頭夠硬，到時無論困難也好麻煩也罷，還不是迎刃而解。

　西爾維亞一怔，她能感覺到馬丁之前想說的不是這個，但既然馬丁不提，她也就不再追問。帝國的計劃中本來就沒有考慮到那個意外出現又迅速毀掉的禁魔球，只要按部就班地做下去，遲早能打倒諸神的。

　西爾維亞放下心來，臉上頓時露出笑意，雖然馬丁是在轉換話題，但她能感覺到馬丁笑語中的自信。的確，馬丁的成長令人震驚，未來更是讓她期待，一定能成為對抗諸神的主要人物之一吧。

　“不錯，還有你呢。”西爾維亞笑語盈盈，“不過，不僅僅是你，對抗諸神，我也當仁不讓。”

　馬丁灑然一笑：“那我們就一齊努力吧。”人神之爭絕非幾年十幾年就會開始，而勝利更加遙遠，也許要幾十年幾百年。但他們都是人類中最有潛力的人，一旦成為強者，在壽命上完全沒有問題。

　兩人笑了一陣，公主忽然說到：“馬丁，禁魔球被你毀了，這我可以相信，但帝國評議會只怕不信。畢竟連帝國魔法研究院都做不到分解禁魔球，的確是很難讓人相信的。而且既然魚人會大舉來奪球，那這消息也不可能傳不出去，甚至教會那邊得知後也會有動作，他們也想著湊齊一對呢。所以，你直接否認吧，就賴在那死去的魚人王子身上，反正死無對證。”

　“這也行？”馬丁驚訝道，這麼拙劣的藉口怎麼可能瞞過人？

　“當然行！”公主笑道，“教會那邊肯定會懷疑的，但他們就算有什麼動作，我們也直接擋回去就是。而帝國這邊，如果你承認了，你就必須拿出證據證明你已經銷毀了禁魔球。而如果你堅決否認，他們又沒有證據說禁魔球落在你手中，再有我扛著，他們就沒有正當的理由來找你麻煩。”

　馬丁不由一愣，他在帝國中有理查德公爵這樣的敵人，家族最近又惹上了幾大奴隸貿易商，尤其是他們背後狼騎兵軍團的黑格爾·阿斯莫德公爵。其他人倒也罷了，黑格爾卻是帝國評議會十八人中的一個。像之前的奴隸貿易紛爭還可以推到正常的商業競爭上面，他們至少不能在明面上打壓家族。但現在禁魔球一事，如果真承認了，只怕還真得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呢。

　事關體內四大丹珠，他可不想輕易洩露，萬一引起魔法研究院那群瘋子的興趣，來解剖他，那豈不是糟糕？就像是前世如果出現一個特異功能者，萬一科學院以國家需要的大義來解剖他，他是反抗還是不反抗？雖然解剖不一定會死，但當然要反抗，只是從此就要被叛國的道路了。而馬丁現在也不想和羅蘭帝國鬧什麼矛盾，雖然不怕，但也嫌麻煩。

　一念至此，馬丁立刻應下，就此堅決否認得到過禁魔球。西爾維亞今晚過來，本來是想商討應對魚人的方案的，現在被禁魔球的事一驚一乍，也失去了討論方案的興趣。

　“那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西爾維亞瞥了眼窗口處，笑道：“那群丫頭膽子倒不小，竟敢來偷聽，真是居心不良。你的那幾個我就不管了，至於雅典娜我帶回去好好教訓下。”她當然能猜到外面幾個女人在想什麼齷齪的事，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馬丁嘿然一笑，希露達等人自然也瞞不過他，雖然是在談論一些要事，馬丁也不擔心被她們聽到，原因並非是信任她們，而是她們想聽都聽不到。公主進房前在外面布下了警戒法陣，發現她們過來後又瞬發了一個無音結界，雖然都是悄無聲息就放出了魔法，卻也瞞不過馬丁。

　窗外，早在警戒法陣被觸動，無音結界出現時，外面眾女便已經知道被發現了。

　“怎麼辦？怎麼辦？”第一個驚慌的卻是一向冷靜的希露達，如果是正事，她自然可以處變不驚，但現在她們幹的可是偷窺竊聽的勾當，實在是見不得人啊，“嗚嗚，我怎麼一時糊塗呢，以大人的能力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我們？”

　“快逃快逃，不能讓馬丁抓住。”芙羅娜同樣滿臉驚慌。

　“哼，瞧你們那點出息！裡面只是放出了無音結界誒，說明雖然發現了我們，卻也沒有趕走我們的意思。”雅典娜趾高氣揚地說著，“哼，看我破掉這個結界。”

　“這樣不好吧，我們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怎能明目張膽地做呢？”希露達一把拉住雅典娜，便想把她拖走。

　“等等，等等。”雖然雅典娜有鬥氣，卻被魔法師的希露達大力拽著，竟然掙脫不了，“給我等等！裡面為什麼要放無音結界出來？分明是馬丁做賊心虛。為什麼沒有出來趕我們走？也許已經正在什麼了，沒辦法出來。所以我們更應該衝進去拯救公主，來啊，大家跟我上，一起衝啊。”

　“笨蛋！”希露達又是敲了雅典娜腦袋一下，若是平時她自然不會如此失禮，今晚卻有些邪火憋著，聽了雅典娜那荒謬的推理，再也忍不住了。

　“我說，大人好像已經不會魔法了吧？”本來就不贊成過來的莉莉西亞弱弱地說道：“這是公主自己放的結界啊，所以我們還是該幹嘛幹嘛去，明天還要早起呢。”

　“呃……”雅典娜頓時噎住了，但她迅速找到新藉口：“也許是魔法捲軸呢？魔法研究院已經推出了一些不需要魔力就能啟動的捲軸，聽說公主送了一批試驗品給馬丁，啊，啊，肯定是這樣的。”

　又是一番爭論後，希露達嘆氣著說道：“好吧，再次投票，我反對。”

　莉莉西亞立刻跟上：“我也反對，回去睡覺吧。”

　“哼，我贊成留下。”雅典娜高高舉手，又一個扭頭，帶著期盼的目光盯著芙羅娜。

　“呃……”芙羅娜一陣遲疑，終於回應了她的目光，舉起了手。

　“芙羅娜！不要跟著她胡鬧。”希露達有些惱火。

　“唔，哈哈，馬丁現在氣量不錯，公主也是很大量的人，應該不會責備我們的吧？”芙羅娜吱吱唔唔道。

　“說得好！”雅典娜大喜道：“那麼，最後一票……咦，貓女僕呢？”

　眾女都是一驚，之前一直跟在身後的艾米竟然不見了。希露達第一個反應過來，雖然幾個月下來和艾米的關係已經不錯了，但她當然清楚影貓的底細，也知道馬丁對獸人有所防備，希露達正準備通知馬丁時，異變便已經發生了。

　房間外面的庭院中間的一個噴水池中忽然躍出幾道身影，直撲向馬丁的房間。希露達等人三個月強化下來，實力早已不同往日，但正準備迎向敵人時，一股強大的威壓就已經擋住了她們。

　“九級魚人！大人小心！”希露達大聲喝道，無音結界只是單向隔音，眼看阻擋不及，她大聲提醒著屋內人。

　砰的一聲，警戒法陣、無音結界，伴隨著門窗，全部崩壞。房間內魔法燈光熄滅，從門窗入口看去，裡面一片幽暗，彷彿是一個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