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終點

　當然是秘密，這可是影響到他未來和強者們戰鬥的大秘密。

　最了解影貓的，便是希露達所在的阿伯斯魯特家族，而馬丁，自然從希露達口中了解到了影貓的一切秘密。

　影貓的影化，是種族天賦，但仍然屬於魔法的範疇，算是一種天賦魔法，是月魔法分支中的月影魔法。雖然與人類的元素魔法體系大為不同，但魔法就是魔法。

　要破解魔法，自然有各種辦法，但要讓魔法無法使用，卻只有一個辦法：禁魔球！

　馬丁當然沒有這樣的神器，但他丹田之內，四顆丹珠，其中那黑色墨珠，便是冥河土所化。星辰沙吞噬鬥氣，冥河土吞噬魔力，後者正是禁魔球的主要原料。

　馬丁體內墨珠所含的冥河土，分量自然遠遠達不到禁魔球的必要量，也形不成禁魔領域。而且馬丁體內墨珠，放射出來的黑色光芒，只在體內經脈之中運行。馬丁試過多次，金丹的元氣和血珠的煞氣可以隨著內勁和真氣打到體外，而星珠和墨珠的氣息卻無論如何做不到。

　但馬丁自有辦法，他的左爪抓著艾米的右爪，指夾指，掌貼掌。目的只有一個，聯通兩人手掌內的要穴：勞宮穴。所謂掌貼掌，其實是勞宮貼勞宮。

　經脈既通，黑光便能流入艾米的體內，影貓影化的魔法便無法完成。

　當然，歸根到底，還是艾米弱啊。如果換了八級九級的高手，這點黑光所攜帶的冥河土，即使受到影響，也不至於完全用不出魔法。如果是領域強者，就算馬丁將那顆黑色墨珠完整地塞入對方經脈，只怕也沒多少用處。

　而且這個方法，還必須要做到溝通穴道連接經脈，終究多有不便。不過馬丁還是很樂觀，因為隨著丹田內金丹的壯大，那赤色血珠、銀色星珠、黑色墨珠也都在莫名其妙地變大，說不定有一天，能變成禁魔球呢？

　馬丁左手仍然抓著，右手放開，作勢揮拳。

　艾米憤恨地叫了一聲，卻毫無辦法，只能閉目等死。

　只是，預想中的拳頭並沒有到來。

　艾米睜開一眼，馬丁滿臉笑意：“在你死前，有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蘿莉貓還是成年貓？這個疑惑弄不明白，會讓我牽掛在心，以後經常想起你這個死人的，那多槽糕啊！”

　“哼！”艾米不言不語。

　馬丁再次揚起右拳，艾米再次閉目等死。

　但第一次，艾米視死如歸毫無動搖；第二次，她雖然閉眼，睫毛卻不住顫動，內心不再平靜。

　只是，預想中的拳頭還是沒有到來。

　艾米睜大眼睛，看著馬丁又想說話，她搶先叫道：“你這混蛋，殺就殺，哪來那多麼廢話？”

　馬丁輕笑一聲，拳出如電。

　艾米輕輕一震，再次閉目等死。

　氣流吹動她的頭髮，拳頭印在她的額頭，艾米臉色一白，但旋即發現這一拳毫無力量。

　她徹底怒了，雖然手腳無力，但她還是開始了攻擊，用牙齒，向馬丁的右手咬去。

　馬丁抖手拍開，貓女臉上頓時出現巴掌印子。

　“咬人的貓可不是好貓。”馬丁笑道：“既然你急著想死，那就不逗你了。”

　又是一拳擊出，這次，艾米不再閉眼。拳頭貼著眼睛停下，艾米鬆了一口氣。

　“你，不殺我？”

　馬丁臉色一冷：“你剛才如果傷了希露達一根毫毛，現在就已經是死貓一隻了。”

　“不過，現在嗎，你又沒真的動手，我幹嘛要殺你？就因為你是影貓？那有什麼關係，你越是珍稀動物，我身為擁有你的主人不就是越讓人羨慕嗎？”馬丁再度笑起，“而且，剛才的戰鬥中，你雖然用了全力，卻沒有殺意啊。”

　艾米愣住了，是啊，如果揭開希露達的事不論，馬丁幹嘛要殺她？

　她一心以為死定了，是因為她奉獸人祭司尤菲之命，前來監察馬丁的。現在暴露真身，她第一反應是一切秘密都被馬丁知曉，自然要被殺掉。

　但實情根本不是如此。

　馬丁又不可能知道尤菲是獸人，馬丁更想不到她們一心要反抗人類重建獸人帝國。她在馬丁眼中，應該只是一個隱藏實力的奴隸罷了。

　隱藏實力，也只是這個奴隸的自我保護而已。比如說有些獸人奴隸，不願參加鬥獸大賽，會向主人隱藏實力。

　那麼現在實力暴露，主人固然會不爽，會惱怒，但不一定會殺人啊。尤其是她表現出了出色的能力，奴隸的主人說不定高興還來不及呢？對於珍貴的影貓，說不定還會好好培養，倚為助力呢？

　只要馬丁不知道尤菲的真身，只要馬丁不知道她們的密謀，馬丁幹嘛要殺她？

　這麼一想，艾米徹底放鬆下來。原來根本是自尋煩惱，現在要做的，就是裝作徹底服從的樣子，繼續留在馬丁身邊，繼續監察任務就是了。雖然她對這個任務不以為然，一路來也沒有機會反饋信息給尤菲，但既然是祭司的命令，她只能執行。

　看著艾米變幻的眼神，馬丁臉上笑著，心內卻自有想法。他留下艾米，有利有弊。

　弊處是，艾米總能找到機會，向尤菲傳遞關於他實力的信息。只是，馬丁的實力，艾米又怎能真正了解？光是他日新月異的進步，尤菲能獲得的，也只是大大過期的信息。如果尤菲以此為參考，制定對付他的計劃，那……那就不是弊處了，反而對馬丁有利。

　而利處，其實也就這個，傳遞過期消息，甚至可以利用艾米，傳遞馬丁特意放出的信息。

　至於其他，也就是艾米這只影貓的戰鬥力了。既然今天已經暴露，以後馬丁就能理所當然地驅使她做事。有沒有忠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做事。

　所以根本是有利無弊的事情，馬丁自然不用殺她。

　“你隱瞞實力，自然是需要重罰的。但只要你以後好好效命，我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看在你是影貓的份上，我還會重點培養你……”

　馬丁裝腔作勢，給出甜頭，然後話鋒一轉，開始敲打：“當然，如果你不好好工作，或者對希露達不利，那麼我不但會宰了你，還要責罰尤菲。嗯，該怎麼責罰她好呢？收回家族大權，把她送出去嫁人？”

　“等，等等，馬丁，呃，哥哥主人大人，這不關妹妹主人的事吧？”

　幼稚的稱呼再次冠到馬丁頭上，艾米有些急了，她受不受懲罰甚至死不死都不重要，但尤菲那邊，怎能出事？正因為這段時間一直跟在馬丁身邊，她清楚地知道，以馬丁的強大，只要他願意，奪取本該屬於他的家族繼承權，完全是易如反掌。

　而她們要復興獸人大業，最缺不得的便是卡爾斯家族的財力。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馬丁威脅尤菲。這一刻，艾米第一次對馬丁動了殺意，但旋即立刻放下。殺馬丁，是違背尤菲命令的，尤菲的命令甚至讓她必要時保護馬丁的。但即使違背命令，她也不是馬丁的對手啊！剛才的戰鬥，已經讓她徹底覺悟。

　所以，既然殺不了，就只能順從，別讓馬丁因為她而遷怒尤菲。

　“當然關尤菲的事！你是她選派來侍奉我的侍女，可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僕，這說明什麼，說明尤菲的識人用人太差了。這方面不行，怎麼領導家族？哼，算了，成長總要付出代價，便給尤菲一個機會吧。不過你這邊要是做不好，哼……”

　“嗚喵，哥哥主人大人請務必放心，艾米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個好女僕的喵。”

　艾米徹底回到了蘿莉貓的言行，幼稚單純可愛的蘿莉，應該是她預設的偽裝，想來也訓練過很久。

　只是，讓一個身材火爆、成熟冷豔的御姐偽裝成蘿莉，這個主意到底是誰出的？一定是尤菲，想到記憶中卡爾斯有幾次玩弄幼女的模糊影像，馬丁就明白，在尤菲心中，哥哥馬丁·卡爾斯雖然也喜歡正常的女人，但內心深處一定是個蘿莉控。

　感受著艾米現在成熟形象和幼稚語言之間的不和諧，馬丁放開左手，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蘿莉貓還是成年貓？”

　墨珠的黑光隨著鬆手，悄無聲息地退回馬丁自身的經脈，艾米頓時可以行動了。

　實體和虛影來回一閃，她就變回了蘿莉，對於年齡問題，身為女人的她自然避而不答，只是牽著馬丁的衣角叫道：“嗚喵，艾米就是艾米的喵。”

　實影多次轉換，艾米身上衣服早已破碎，此時更是身無寸縷，好在已經變回了小女孩的形象，絲毫撼動不了馬丁的心。

　“那麼，打掃戰場，搜繳戰利品的工作，便交給你了。嗯，做完再回馬車，如果私藏一件，哼……當然，你做得好，我自然會有獎勵。”

　火焰傭兵團的中高級傭兵們，雖然地位不高，但拼搏多年，總有積蓄。至少那些高級傭兵手上都有空間戒指，雖然估計都是空間不大的低等戒指，但裡面的東西多少有些價值。

　“嗚喵，艾米很乖的喵。”貓女歡快，至少是看上去歡快地開始了打掃戰場的工作。

　馬車繼續駛上旅途，數日後，南風吹來。馬丁輕輕呼吸，那是海風，有大海獨有的氣息。

　南下之旅終於到達終點，前方就是家族舊領，五十年前的南方商業聯盟中心城市，如今的偏遠小城：飛魚港。

　前方遠處，一隊騎士靜候於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