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主

“剛才那人是誰？”

踏入圖書館大門，馬丁再次開口，輕聲詢問希露達。

“鮑斯，芙羅娜的哥哥，火系初級四班，十八歲，三級魔法師，平民。”希露達回答詳細，頓了一頓，又說道：“和大人一樣，是個愛護妹妹的哥哥。曾經因為芙羅娜的事挑戰過大人，事後養傷半年，上個月才好。”

“不自量力的傢伙。”馬丁不負責任地評論道。

養傷半年，那肯定沒有請牧師治療。牧師的治療費對他們貴族來說不值一提，但對一般的平民，卻能壓垮他們的生活。那些平民學生，省吃儉用加打工賺錢，也就剛好能繳齊學費。

平民，在成為強者前，就要有不挑釁貴族的覺悟，更要有挑戰失敗被碾死的覺悟。等你成了強者，那時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也不遲啊。

“妹妹被玩弄，如果換了大人你，能保持理智嗎？”希露達的語氣有點波折。

馬丁停下腳步，盯著女侍從說道：“還真是不客氣的說法呢，你和那個芙羅娜關係很好嗎？”

“不，我們只是認識而已。不過她剛來大人身邊時，我曾勸過她離開。”

“哦，我以前身邊的那些女人，你都勸過？”馬丁嘴角揚起，露出玩味地笑容。

“不，只有芙羅娜。大人曾經玩弄過的那些女人，我可憐其中很多人，卻只可惜芙羅娜一個人。”希露達摘下眼鏡，直視著馬丁說道：“站在女人的立場上，我會譴責大人。但作為侍從，我會盡職。”

“哈哈哈！”馬丁笑了起來，“盡職的侍從，可不會像你這樣諷刺我。好吧，就讓你好好盡職吧，等出了圖書館，那個鮑斯就交給你了。”

“是，大人。”希露達略一猶豫，又說道：“大人，鮑斯雖然和我同為三級魔法師，卻很容易解決。但芙羅娜這半年來連升兩級，已經是五級劍士了。”

馬丁心內暗驚，半年連升兩級！帝都的天才，何其多也！

這樣的速度，甚至超過了以前的他。他有卡爾斯家族海量魔晶的支持，再加上貴族家的傳承血脈，魔法和鬥氣也才達到六級。而芙羅娜這個平民，顯然沒有魔晶煉化，靠著自身的鍛煉，卻能做到半年兩級的奇跡。鮑斯十八歲，作為妹妹的芙羅娜是十七歲吧，和馬丁同年。相形比較，這個芙羅娜的天賦甚至比馬丁還好。

這樣的女人，玩過就丟，的確可惜了。

這樣的女人，半年兩級，是想報仇嗎？

馬丁嘿然冷笑，繼續前行。

大圖書館的魔法分館，地上九層地下九層，但對外開放的，卻只有地上九層。一到九層對應著一到九級魔法，而禁咒、遠古奧術殘卷等都在地下。每層之內，又按魔法的系別分區。每層上下，設有結界，結界的通行證便是魔法師的徽章。

雖然標準分級體系不能代表真正的實力，但等級制度的優點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依然被全面推廣。而對應的，則是每一級別能獲得的不同待遇，圖書館分級結界便是其中之一。

“你等著。”

在通往四層的樓梯口，馬丁留下希露達，自己踏級而上。四層、五層、六層，越往上去，裏面的人越少，年齡越大。

帝國羅蘭學院，作為世界上最優秀的魔法和鬥氣學院，畢業的標準是二十歲達到五級，優秀畢業生的標準則是六級。

十七歲的馬丁，魔法和鬥氣都達到了優秀畢業生的標準，比優秀還優秀。如果沒有廢刑，到二十歲，馬丁肯定可以將魔法和鬥氣都升至七級！越往後越難升級，三年升到七級，還是魔武雙修，一點都不慢。從這個角度來看，馬丁在魔法和鬥氣上，的確可以稱得上百年難遇的天才，可惜被廢了。

更可惜的就是那個芙羅娜，再過三年，六級肯定沒問題，七級說不定也能達到，至少可以稱得上幾十年一遇的天才了。可惜，這樣的女人竟然被卡爾斯拋棄了。這個蠢貨，也只有在魔法和鬥氣上是天才，在其他方面，十足的蠢貨啊。

二十歲後，五級以上的，可以繼續留校學習；達不到五級的，卻只能離校，連畢業證都沒有。持有羅蘭學院的畢業證書，在軍隊招人、傭兵團招人時，同級情況下肯定優先。如果有優秀畢業證書，那更是有額外的優惠。

四層五層只有年輕人，到了六層就多了很多青壯年，甚至還有中老年法師。和之前外面那些魔法師相比，這裏的人顯然沉穩很多。馬丁知道他們多半也聽過他被廢的傳聞，卻只是瞥了他兩眼就不再看他。

馬丁徑直來到了六層的圖書管理員處，找到了管理員。在馬丁前世看的一些小說中，圖書管理員和貴族管家，向來是傳說中的兩大隱藏職業。馬丁此前見過的兩個老管家，一個是大劍師，一個更是領域強者，的確具備強大甚至恐怖的實力。

眼前的圖書管理員卻不再是老頭子，而是一個美貌貴氣的女孩。馬丁認識他，小公主愛彌兒的姐姐，帝國大公主西維亞。能客串圖書管理員，並非公主的身份，而是西維亞擁有足夠的實力，全系魔法師！

若不是皇室成員一向不參加什麼排名，所謂帝都雙秀這類的稱號，在西維亞的光芒下，根本沒有出現的餘地。

“有什麼事嗎，馬丁？”西維亞放下了手中的卷軸。

直接稱呼馬丁名字，並不是因為兩人關係好，而是看在尤菲面子上。若論西維亞本心，對馬丁這樣玩弄女人的傢伙，並沒有半點好感。在魔法分院乃至整個羅蘭學院中，尤菲幾乎和每一個出色的女性關係親密。

“複印，公主殿下，一至六級水系魔法、一至六級冰系魔法、一至六級煉金術公式，全部複印一份。”

馬丁說出了來意，水系和冰系魔法是為希露達準備的。冰系天賦的她能學習全部的冰系魔法以及過半的水系魔法，當然，必須從三級四級慢慢學起。反正複印了，一級二級的也順帶印了。

學院中並沒有優秀的冰系導師，帝國魔法研究院中倒是有一位冰系聖魔導師，卻不可能浪費時間來教希露達，所以只能讓她自學了。至於水系，馬丁最多在旁指導幾句，不可能花費太多時間教她，所以也是讓她自學為主。

相信有了足夠的魔晶，希露達能快速進步。可惜七**三層他上不去，不過已經足夠她學很長時間了。

“哦，你身邊有冰系的人才嗎？”西維亞隨口問道，也並不在意馬丁回不回答，開啟了一座魔法陣，問道：“刷卡還是魔晶？”

複印三系六級魔法，需要十五萬金幣多，沒人會攜帶這麼多金幣，即使有空間戒指。人類世界的大額交易，用的便是由特殊魔晶製作的異界版銀行卡。當然，直接以高級魔晶按市場價交易也行。

這個價格並不怎麼合理，因為只要肯花時間，馬丁可以在圖書館免費閱讀所有六級魔法書，記下後回去寫出來就行。不過考慮到高級魔法師的時間就是金錢，也不是不能接受。

何況馬丁並不缺錢，凱恩子爵給他的那張魔晶卡，足夠他揮霍幾輩子，此時自然拿卡就刷。

魔法陣迅速開始運轉，一張張紙頁出現在六芒星中，迅速裝訂成冊，成為一本本魔法書。

西維亞一邊看著魔法陣，一邊感歎道：“馬丁，你們卡爾斯家族實在富有啊，十五萬金幣，你眼都不眨一下就刷了。我雖然是公主，也捨不得一下子用這麼多。”

馬丁淡淡說道：“公主殿下，這可不是皇族對臣下應該說的話。”

馬丁雖然不是政府官員，也不是帝**人，但他出身貴族，本身也是爵士，說是臣下也沒錯。皇族感歎臣下的財富，說不定會被認為是覬覦，的確不是西維亞應該說的。

“我西維亞，又有什麼話不能說。”公主根本不在意，關閉魔法陣，讓馬丁將那堆書收入空間戒指。

馬丁略一行禮，正準備離開時，西維亞卻拉住了他，說道：“我有些話和你說，跟我來。”

也不用馬丁跟著走，只是魔法光芒一閃，兩人已經來到了一處密室。

馬丁眨眨眼，空間魔法？所謂的全系魔法師，指的是土水火風四系天賦齊備，隨著光暗元素的發現，最多變成六系齊備，不可能真的通曉所有系別。不知道剛才的傳送魔法，是公主自身施展的還是魔法裝備發動的？如果是魔法裝備，那能夠實現瞬移，價值就已經不下神器了。

兩人坐下，西維亞只是一招手，兩杯紅茶出現在桌面上。馬丁靜下心來，慢慢品著異界茶水的滋味，等待公主說明。

只是，公主第一句話，就讓他大吃一驚。

“尤菲和你之間，出了什麼事了？你的碧藍之心為什麼會失效？”

馬丁心內震驚不已，尤菲這只小狐狸啊，自以為聰明，卻根本瞞不過真正的高手。凱恩子爵還可以說是懷疑尤菲好多年了，但眼前的西維亞公主，卻僅僅是個外人，僅僅和尤菲交好，竟然也能立即推斷出真相。

這是馬丁穿越以來見的第四個女人，四個女人竟然沒有一個省心的。

西維亞盯著馬丁，雖然馬丁臉容平靜，但剛才的瞬間，馬丁手中的紅茶，多了幾道漣漪。她臉上漸漸凝重起來，尤菲米亞，你到底想幹什麼？

西維亞對馬丁毫無好感，死活不關她事，但尤菲卻是她的親密好友，為什麼如此親愛的一對兄妹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尤菲謀害馬丁，理應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正因為如此，她才想查清楚，如果只是兄妹間的誤會，她就要幫他們解開，她不想尤菲將來後悔。

“你的碧藍之心是觸發式被動防禦型魔導器，受到強大攻擊的瞬間會張開防禦結界，根本不存在來不及發動的問題，所以即使是亞爾弗列德出手，結界也會張開。就算他很快破掉結界，禁咒發動的魔力異常，也能引來帝國的干涉，從而救下你。”西維亞的思路幾乎和凱恩子爵一模一樣，“所以你既然出事了，肯定是項鏈被做了手腳。能動你頸上項鏈的，只有尤菲。”

“那麼，馬丁•卡爾斯爵士，請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

西維亞站起身來，俯視著馬丁，身上閃起魔法的光芒，臉容威嚴，氣勢逼人，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向馬丁。

“該不會是你這個混蛋，對親妹妹做了禽獸不如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