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曉夢驚魂，情深不壽（3）

　原來是已經拍了婚紗照，司顏心裡不由得想，那是不是已經舉行過婚禮了？

　原來相衍這麼霸道，欺負她不能開口不能說話不能反抗，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求婚，竟然連戒指都戴上了，連婚紗照都要拍成那麼恩愛美好的樣子。

　恩愛，美好……很是美好啊，那幅畫面早已刻在了她的腦海裡面，像是心口種下的硃砂痣連著根系骨血全部被剜掉了一般，無時不刻都在刺痛著她的心。

　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司顏啞然失笑，是不是因為欠了他的，所以當她去日本的時候才會忍不住買一對戒指，忍不住在回家後不徵求他的同意就強勢的給兩人帶上？

　現在想想，也算是圓了他一個夢。

　「相衍？」司顏挪動了一下身子，湊過去從前方擁抱相衍，什麼都觸碰不到之後又蜷縮著冰冷的身子窩在他的懷裡，像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他們一樣，佯裝相衍正抱著她。

　書房裡面的窗簾都是全部拉上了，可唯獨相衍的神色異常的清晰，哪怕是在灰暗中。

　相衍不動，司顏也不動，靜靜地陪他坐著，兩眼一直盯著他的眼，他的臉，感受著他的呼吸和寒氣。

　坐了近一個小時，相衍眼中掛著的那滴眼淚始終都沒有落下，卻伸手要將相冊合上。

　司顏回頭，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本相冊……從婚紗照之後便是空白，沒有任何的東西。

　她心頭一驚，顧不得相衍的動作，瘋了似的去扒相冊，不論她怎麼看，似乎後面的都是空白頁。

　也就是說，相衍關於她的記憶，從十五歲那年中斷，到婚紗照這裡終結？

　相衍起身，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書架前，將那本相冊放回了最頂層的一個收藏盒內，然後又落下了鎖，彷彿要將所有的記憶和過往都鎖起來一樣。

　而司顏卻還坐在地毯上，她的腦海裡面是兩世的記憶交疊。

　這本相冊當中，沒有她出事之後休學包括後來回到學校的記憶，沒有她考上大學後又休學前的痕跡……

　第一世的時候，相衍在她出事之前就不在這裡了。

　呵呵……司顏啞然失笑，原來是這樣的嗎？

　舒凡說他們為了找被司秦藏起來的她廢了不少的功夫，哪裡是被藏起來了！

　一度因為無法承受那樣的她所以休學在家裡休息，一度是因為輿論和壓力被迫休學逃竄。

　但始終都沒有逃開司秦的牢籠，被囚禁，被虐待，被獵殺，被破心……

　相衍不在這裡，又怎麼會知道她的遭遇和不堪，怎麼會知道她懊悔和仇恨。

　他的跟拍停止了，他的記憶停止了，所以她的生命也到了終點。

　相衍的自責和悔恨，舒凡說的尋找和發瘋，都是因為他錯過了最佳的拯救時機，錯過了可以擁有她的機會。

　司顏苦笑著看著相衍跟個幽靈一般往臥室走的背影，那個時候，他們之間有著那麼大地隔閡差距，又怎麼可能有機會！

　就算是相衍真的救了奄奄一息失去了愛人之心的她又有什麼意思，她的心底，除了恨就怨，又怎麼能去愛他？

　靈魂都骯髒了的她，怎麼配……

　怎麼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