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自是情深，不能兩全（1）

　門口站著的三人跟木偶似的，不同於木偶的一點就是他們有血有肉會哭會痛。

　看著這個樣子的相衍，他們沒有辦法裝作如無其事一般的過去開口聊天閒談。

　相衍似是也不在意，只是手上的動作從未停止過，他雖然不能給自己縫合傷口，但清洗身體還是可以的。

　又過了五分鐘，司顏看的都心口絞痛，臉色越來越慘白，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緩慢。

　連抬個手，似乎都要很久的時間，做好久的準備一般。

　靳昕最終還是走到了床邊，他說：「相爺，我尊重你的選擇！」

　相衍終是抬頭，艱難的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她想要干乾淨淨的活著，我只送她幹乾淨淨的離開……到了我了，也該是這樣！」

　不然，帶著一身的血，怎麼配去見那個穿著一身婚紗純白如紙如玉的女孩。

　他的表情淡然恬靜，看不到傷感和心疼，反而多了一分釋然和解脫在裡面。

　司顏眼睛一痛，頓時被雨幕遮蔽了視線。

　靳昕伸向藥箱的手頓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然後將緊閉的眼睛睜開，噙著苦笑戴上了手套開始了他作為一個醫生該做的工作。

　用不著繼續消毒，血液裡面黏著的那些似乎想要融為一體的粉末也不用他清理，他要做的，只是縫合而已。

　將那些骨灰和相爺的心縫合，將那些血液縫合，好讓他們永遠在一起。

　這也是第一次，對著一個傷患的時候他下手如此溫柔。

　醫生再溫柔，但進入扎入**的感覺不會好到哪裡去，唯獨相衍毫無所覺一般，嘴角帶著淺淡的笑。

　蘭詩琅看的難受，卻再也說不出任何可以刺激到相衍的字，就如靳昕說的，無能為力了，不能阻擋，所以只能尊重他的選擇。

　「舒凡，打電話給小瀾，我在家裡等他！」相衍知道舒凡一開始勸他時說的二爺快回來的消息是假的，心結沒有解開的話，小混蛋是不會回家的。

　如今，他要食言了，只能把他逼回來了。

　舒凡一手攥著匕首，一手拿出手機，然後低著頭道：「相爺，您消失的時間，二爺打過電話。知道您在等他，二爺一定會盡快趕過來的！」

　所以，還請您等等，等二爺回來。

　相衍又笑了笑：「那個臭小子，也該回家了！」

　「自己的死活都不管還操心別人，可真有你的，從小到大都不願意放手！」蘭詩琅無力挫敗的靠著門口的牆壁癱坐了下來，然後兩眼無神的看著相衍。

　相衍眼皮動了動，眉梢眼際難得的多了幾分溫潤，也極為難得的願意跟他們聊這個問題：「怎麼放手？小瀾還是司顏？」

　「一個兩個，都是那麼孤獨的人，我怎麼捨得放手！」相衍低垂著眉，已經累到了極點。

　靳昕拿了一些藥出來，擔心的道：「相爺，您要不用點藥吧……總要等二爺回來的！」

　相衍皺著眉看了一眼又笑了，他點了點頭，是啊，總要等小混蛋回來，總要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