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亦夢亦幻，不復惘然（2）

　一直注視著相衍的司顏，在喬瀾大喊了一聲「哥哥」之後也是嚇了一跳，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注視著。

　察覺時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熟悉的容顏和溫柔的觸摸……他看見了她？

　司顏一驚，倏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還沒有開口，那人溫柔深情的看著她，眼底飽含歉疚和期許，他一手輕輕撫著她的臉，薄唇輕啟，是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

　司顏猛地搖頭，相衍沒有對不起她，從來都沒有過，對不起她的只有她自己。

　還是說，相衍把她的存在，當成了他逐漸消散的意識裡的幻影？

　如若不然，他又怎麼會這麼自然又親暱的靠近她的身邊？

　相衍還在不停地呢喃，司顏屏息聆聽，才發現除了道歉，他還記著婚紗和晚宴，缺了她一個婚禮，更是少了她半生諾言。

　司顏心上一軟，他的諾言不需要說，她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可相衍的眼底依舊飽含受傷的情緒，他在抱歉，因為他當時沒有回國。他在後悔為什麼不能多派人跟在她的身邊，為什麼不能更早的將她找到……

　一向少言少語的相衍，反反覆覆的跟她道歉，以他所認為的方式自我救贖。

　……

　「衍先生，我終於又看見你了！」

　司顏低聲道，然後在那人驚愕又驚喜的眼神下踮起腳尖，環住了那人的脖子，環抱住了那個讓她牽掛已久的身影。

　隱隱約約間，她似乎感覺到了那人肌肉的緊繃和顫慄，對於她的接近和觸碰，他無法坦然，無法視而不見，無法聽之任之。

　司顏將那人眼底的錯愕和不敢置信都看的一清二楚，心下覺得好笑，表情這麼可愛多變的相衍可真是少見。

　「我沒說謊，我們的確……好久不見！」司顏笑著開口，「衍先生，你喜歡我，我知道的，很早以前我就什麼都知道了，只不過沒想到你會為了我做這麼多！」

　不說感謝，也是他們的約定。

　相衍的眼中滿是驚愕，似乎怎麼也想不到會看到自己一直想要見到的人，卻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她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喜歡，為什麼出事的時候不找他？

　司顏說的「好久不見」當真是在對他說嗎？

　不等他問出所有的疑惑，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司顏臉上瞬間又掛滿了痛苦和隱忍，但周身卻像是環繞著光芒一樣，或者說在他的眼裡她本身就自帶光芒。

　而等所有的光線都消失的時候，諾大的房間裡面似乎只剩下一個他，還有不斷在空氣中回放的那句話。

　衍先生，我們彼此喜歡！

　他驚喜又悵然，這句話，這個「衍先生」，她小時之前的那一抹淺笑，當真都是因為他才出現的嗎？

　恍惚間，又好像看見有人在花園裡面嬉鬧，不是這邊的花園，而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那個家，那個他想要將兩個人回去的家。

　一個司顏，一個喬瀾。

　喬瀾回了家，心結也會慢慢的打開，他的擔心早就放下了。

　而司顏，她說他們彼此喜歡……

　終究，還是應了神棍的那句話：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