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黑歷史
有人能對自己下毒手嗎?
也許世界上有這樣的狠人,但絕不是卷卷。
看著自己這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臉,卷卷舉著鍵盤,根本砸不下去啊!
反倒是對方,定定看了她一會之後,忽然撲了過來,抬腳在她後膝關節處一踹,迫使她跪在地上,然後反剪她的雙手,冷冷道:「換回來。」
這脾氣這語氣,卷卷側著頭,有點不確定的問:「……刀哥?」
對方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卷卷頓時覺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啊,用一種夢囈般的語氣對他說:「你怎麼在我身體裡?」
「……我還想問你呢!」小刀陰沉沉的問道,「你怎麼在我身體裡?」
你問她,她問誰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陣,卷卷緩緩開口道:「刀哥你先放開我……」
「不行。」小刀冷冷道,「你先換回來!」
「可我要尿了。」卷卷說。
「……」小刀。
「你半夜三更不敲門,把門把扭得差點飛起來,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嚇人?」卷卷歎氣道,「我剛剛還以為門口站著個鬼呢!差點嚇尿啊!」
「……」小刀。
「總之快讓我上個廁所。」卷卷說,「要不憋壞了……算你的?」
「……」小刀無語半天,終於放開她的手,「快去快回!」
卷卷箭一樣射進洗手間,一邊拿冷水潑臉,一邊對自己說:「我要冷靜,我要冷靜。」
但一抬頭,看著鏡子裡那張臉,她就忍不住在心裡咆哮:我特麼怎麼冷靜的下來!
到底是哪出了錯?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穿了那麼多個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雖然也出過一些意外,但從沒出過今天這樣的意外!刀哥怎麼會跑她身體裡去的?
……以後還換得回來不?
想到這裡,卷卷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本來不想上廁所的,但被自己的猜想嚇得想上了。
可走到馬桶邊,脫了褲子,低頭一看,卷卷沉默片刻,忽然抓狂:「這玩意怎麼用的!」
她在馬桶上坐了一會,又站起來一會,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圍著馬桶團團轉,直到外面傳來小刀的聲音:「你怎麼這麼久?」
「遇上一點麻煩!」卷卷不耐煩的回道。
廁所的門被人打開,小刀掃了她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走過來,伸手去扶她下面那玩意。
「你想幹什麼!!」卷卷直接抓狂,「我冰清玉潔的手啊!你怎麼能用我的手摸這玩意!」
小刀依舊面無表情看著她:「大家都是男人,怕什麼。」
「……」卷卷。
她一直以為小刀很冷靜,原來只是表面上冷靜,實際上他的腦子已經跟她一樣漿糊了,連大家都是男人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小刀在卷卷的以死相逼之下,終於打消了手動指導的念頭,改為口頭指導。
在他的指導之下,卷卷好不容易解決了生理問題,不知為何,好想流淚,覺得這件事簡直難以啟齒,不堪回首,可以榮登她人生十大黑歷史之榜首了!
不過刀哥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卷卷是下面多了一團肉,他是上面多了兩團肉,以至於他走路的時候都不能很好掌握平衡,於是兩手一抬,握住……
「放開你的魔爪!」卷卷脫韁野狗似的衝過來,準備跟他拼命。
刀哥身手敏捷的避開她,人往沙發上一坐,看起來似乎終於從巨大打擊中清醒過來,雙手環在胸下,將兩個球托起,翹起一邊嘴角對卷卷笑道:「你知道了我的長短,我掌握了你的大小,很公平嘛。」
「這樣的公平我才不想要!」卷卷想飆淚。
「那就趕緊換回來!」小刀說。
「這個技術難度比較高,容我閉目想想。」卷卷開始冥思苦想,十分鐘後,她對小刀說,「我想明白了,其實我們是在做夢。」
「……」小刀。
「不信你看啊!」卷卷說完,一巴掌甩自己臉上,然後齜牙咧嘴的對他笑道,「一點也不疼,這果然是在做夢!」
反正她是死也不可能說出真相的,那不是逼她承認自己在懷疑他嗎?還不如一口咬定是做夢,反正她估摸著一覺醒來,他們兩個就會恢復原形。
「呵呵,是嗎?」小刀一邊冷笑,一邊重拳捶在自己胸上,力道之大,簡直像是要把半邊胸給捶扁,「我怎麼覺得還挺疼的?感覺半個胸凹下去了。」
「……孽畜!」卷卷撲了過去,把他按倒在沙發上,可接下來怎麼辦?她能拿自己的身體怎麼辦?
小刀的臉色也很難看,要是換個人敢這麼壓他身上,他能徒手把對方的腎摘下來,可現在怎麼辦?他能拿自己的身體怎麼辦?
兩人又是一陣大眼瞪小眼,不敢拿對方怎樣,也不敢拿自己現在的這具軀體怎樣……畢竟對方手裡有「人質」啊!對方隨時可以打擊報復啊!
最後還是只能各退一步。
「……你確定這是做夢?」小刀沉聲問道,重點是下一句,「你確定睡一覺就能好?
「嗯。」卷卷回道。
「……那我們回去睡覺吧。」小刀提議道,「有話明天再說。」
「好!」卷卷立刻跳起來。
兩人立刻各回各房,各睡各床。
但註定今夜是不平凡的一夜,是折騰人的一夜,是黑歷史的一夜。
卷卷在床上挺屍了兩個小時,一連換了七八個姿勢,但還是睡不著。
「怎麼辦啊!」卷卷捂著臉,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我失眠了啊!」
或許是因為受到小刀的驚嚇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上廁所的刺激,反正她今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晃眼,牆上的時鐘都走到八點半了,接著就是上班時間了!
卷卷翻身坐起,茫然的看著牆上的時鐘。
她這個樣子,還怎麼去上班?
總監你好,我是卷卷她親哥,今天就由我來代替卷妹做牛做馬?
還沒等她想出個章法呢,外面就衝進一頭發狂的野獸。
「為什麼!」小刀看起來也是一晚上沒睡好,眼睛都佈滿血絲了,他揪著卷卷怒吼,「為什麼還沒換回來!」
「……因為我昨天晚上沒睡著啊。」卷卷茫然的喃喃道。
「……這樣啊。」小刀聽了她的解釋之後,緩緩鬆開手,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刀劈她脖子上。
卷卷眼睛一閉,直挺挺的倒回床上。
小刀冷哼一聲,摸了根煙叼嘴裡,剛點上就嗆得咳嗽不止,只好把煙按熄了,叼著解饞,然後一邊揉著滿頭海藻似的卷髮,一邊罵罵咧咧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人剛走到客廳,就聽見門鈴響。
他轉頭看著門,這麼早,誰啊?
小刀走過去把門打開,叼著煙,滿臉不耐煩的問道:「誰?啊……媽你怎麼來了?」
門口站著一個面容溫和的中年婦女,似乎是才下飛機的樣子,身後拖著個行李箱,手肘上掛著個早餐袋子,聽到小刀的稱呼,整個人楞了一下。
「呸!」小刀趕緊把嘴裡的煙吐了,讓到一邊,「我剛剛說夢話,伯母你別放在心上,請進請進。」
中年婦女——也就是小刀的媽哦了兩聲,拖著箱子走進門,眼角餘光一直在打量小刀,臉上笑得溫和:「你是小刀的合租對象啊?起得很早嘛,小刀還在睡嗎?」
「是啊。」小刀急忙回答,「還在房裡睡呢。」
刀媽嗯了一聲,把箱子放一邊,然後跑小刀房間裡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有些疑惑的問:「他怎麼沒在房裡?」
「在那邊。」小刀理所當然的指了下卷卷的房間。
等指完了,他才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刀媽站在卷卷房間門口,看了看床上只穿一條褲子,赤著膀子呼呼大睡的小刀,又看了看房間裡的裝飾擺設,最後慢慢回過頭來,對小刀笑得有點詭異:「我兒子……怎麼睡在你房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