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校園小清新戀愛文（8）

　　「莊祁！！老子不會放過你！！」被兩個保鏢架住的程訴失態的朝著莊祁大吼大叫。額頭上暴出了青筋，整張臉因為憤怒、恐慌而扭曲起來，頭髮凌亂，原本筆挺的西裝因為掙扎而弄得皺皺巴巴，竟顯出幾分落魄來。

　　站在程訴面前的是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西裝革履一絲不苟，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龐帶著無盡的冷漠。對於程訴惡毒的咒罵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這樣的無視反而是一種蔑視。

　　「把不相干的人請出去。」半點眼神都沒有給程訴，薄薄的唇只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便邁著堅定的步伐與程訴錯肩而過。

　　保鏢們聽到了莊祁的吩咐，絲毫不顧程訴的威脅和掙扎，只用手制服住莊祁，猶如拖著亂吠的落水狗一般將程訴給丟出了公司大門。

　　程訴狼狽的跌坐在馬路上，艱難的用左手撐住身子，右手軟軟的垂落在身側，絲毫使不上力氣。雙眼茫然，汗珠布滿了整個臉龐。面前的摩天大樓明明是自己家的產業，現在竟然已經易主。

　　這個樣子他怎麼能接受，從一個風光無限的富家子變成窮困潦倒的負債人，他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他怎麼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而且弄得他家破產的竟然是莊祁。莊祁與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這樣處處為難。想到這裡，程訴眼神變得兇狠起來，他一定不會放過莊祁！！他發誓。

　　辦公室的落地窗非常的乾淨明亮，莊祁透過玻璃冷漠的看著猶如喪家之犬的程訴，漆黑的眼眸透出的徹骨寒意令人不敢直視。

　　「莊先生。」一個穿著休閒套裝的男人走了進來，被莊祁身上透出了刻骨恨意嚇得有些氣息不穩，呐呐的打了聲招呼。

　　「蘇然怎麼樣了？」莊祁頭也不回，只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進門的男人卻是知道莊祁是怎樣的心狠，若不是這樣，怎麼能年紀輕輕就拼出了一條商路，尤其還站穩了腳跟，將程家給逼的破產。

　　「蘇然小姐精神各方面都正常。」他連忙將蘇然的檢查結果報告給莊祁，心裡卻是一陣陣的發冷。

　　他是一個心理醫生，當他受雇於莊祁的時候，還以為是為了這位蘇然小姐治療，畢竟莊祁出的價錢非常的高昂。事實證明，確實是為了蘇然治療，只是那蘇然精神是正常的。而不正常的地方在於，她所處了地方是本市最有名的精神病醫院。

　　將一個精神正常的人給關在了精神病醫院，面對一群不正常的病人，是個正常人都會被折磨成精神病。而他的工作就是每兩個星期去為蘇然做心理輔導，保證蘇然的精神正常。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這蘇然到底怎麼得罪了莊祁，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而且蘇然現在整個人衰弱的厲害，瘦骨嶙峋，看樣子還以為是一個五十歲的大媽。畢竟一群瘋子裡，只有她一個正常人，這樣的折磨，太狠。

　　「出去吧。」莊祁扯了扯嘴角，程訴的落魄，蘇然的下場絲毫不能引起他的點點情感波動。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忘記了怎麼微笑。

　　傷害你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可是，那又如何？那個女孩再也回不來了。

　　點燃一根香煙，落寞的坐在黑色沙發上，煙霧徐徐從指間逸散開來，莊祁眼神有些渙散。一個嬌俏可愛的面孔又清晰的從腦海中浮現。

　　柳溪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呢？

　　上中學之前，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摸摸她的臉蛋，笑著向她媽媽誇讚，真是個冰雪可愛的姑娘，長大了一定是個小美人。

　　那時候的柳溪長得非常討人喜歡，白玉粉嫩的肌膚，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嘟嘟肉呼呼的小臉蛋，粉嫩嫩的殷桃小口，漂亮得簡直就好像瓷娃娃一般，說句人見人愛也不為過。

　　只是初中的時候，柳溪大病一場，吃的藥物裡含著激素，這就造成了柳溪的體重蹭蹭蹭的往上漲，人也越發的臃腫。而柳溪的人也越來越自卑，有些時候就連說話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他當時對柳溪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即使兩人算是一起長大，對他而言，能讓他很關注的人似乎很少。

　　讓他印象深刻的是蘇然，他記得那個穿著藍色校服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隻小貓崽的樣子，溫柔的叫人心動。這讓他想起了他的媽媽，他的媽媽就是這麼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他想，那個少女也一定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即使在學校裡，那個少女永遠帶著一股盛氣凌人的高傲。

　　只是他沒想到，原來從那個少女口裡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而被辱罵的對象還是柳溪，他對她的好感一落千丈。對柳溪同樣有著一種怒其不爭的感覺。

　　回到家裡，媽媽拿出一張游泳卡，讓他陪著柳溪一起去游泳的時候，他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怎麼說柳溪都有著從小大的情分。

　　游泳的第一天，柳溪苦著臉小口小口的喝著無糖豆漿，一邊喝一邊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牛肉麵，他甚至聽到了柳溪咽口水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樣的柳溪竟然讓他有些想笑。

　　都說女人為了減肥無極不用，他在柳溪身上見識到了。他們住在一棟樓裡，有時候他能聽到隔壁臥室傳來的哭聲，讓他心裡頭悶悶的，帶著一股不知名的煩躁。

　　最嚴重的一次，他見過柳溪催吐，一邊吐一邊哭，整個人狼狽不堪。他只看著柳溪肉呼呼的小臉，慢慢的退了出去，他想，柳溪一定不希望別人看見她這幅樣子。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臟疼得厲害，一抽一抽的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死死掐住一樣。他開始羡慕嫉妒著那個程訴，柳溪喜歡的人，儘管之前，他對這個小白臉是一屑不顧的。

　　程訴，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胖女孩為了你，這麼拼命？

　　柳溪暈倒的時候，是他將她背回的家。那時候柳溪已經瘦了很多，身體柔軟的趴在自己的背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帶著熱氣的呼吸暖暖的噴在自己的耳後，不知道怎麼的叫他心裡有些發慌，也有些煩悶。

　　他很想告訴柳溪，別減肥了，他不嫌棄她胖的。只是，他用什麼立場來說這樣的話，只能繼續沉默下去。

　　慢慢的，他開始習慣性的隨身帶著些小零食，牛奶、巧克力、奶糖、棒棒糖……這些小零食都被他強硬的塞進了柳溪的嘴裡。儘管她嘴巴裡抱怨著吃零食會長胖，但還是一臉幸福的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嚼啊嚼。

　　他想，為什麼這個女孩會這麼可愛又讓他疼惜呢？當柳溪越來越佔據他的大腦，左右著他的心情的時候，他恍然大悟，原來他喜歡她。

　　他有些困惑，但是，叫他難受的是，他對她牽腸掛肚，而她卻對另一個人牽腸掛肚。

　　他哪裡比那小白臉差了，他有些憤憤不平的想，那小白臉會游泳？會給她買牛奶？知道她喜歡吃香芋味的奶糖？還是會吃掉她吃不完的剩飯？他對她這麼好，柳溪還一心想著那個小白臉，真沒眼光。

　　後來，他不經意的問起柳溪對程訴的感覺如何，而柳溪卻仰著小腦袋，挑著眉，乾淨漂亮的眸子裡滿是對程訴的不屑，驕傲的將程訴貶的一文不值。

　　這幅張揚的樣子，竟然讓他想到了傲嬌的小貓兒，可愛的叫人心癢癢，尤其聽到柳溪真的對程訴沒有了那種喜歡，心裡有著一種抑制不住的歡喜。

　　慢慢的，他和她的感情越來越好，就連班上都在傳他和她是一對兒，聽到別人這麼說，他心裡總是有種說不出的竊喜。

　　他想著，不急，現在是學習最要緊的時候，他不想貿貿然去告白，打擾到了她的學習，等到高考完了，他會認真的告訴柳溪，他的心意。

　　他甚至都盤算好了，等成績出來了，一定會叫柳溪大吃一驚了。只要能和柳溪同上一所大學，也不枉費他白天黑夜的埋頭苦讀了。

　　當得知柳溪高考遇到的事情之後，他憤怒的恨不得揍死程訴和蘇然。這兩個人，真的是心思狠毒的叫他驚訝。也叫他內疚，原來，他還是沒有能力好好的保護她。

　　甚至老師都找柳溪談話，希望柳溪不要追究這兩人，畢竟柳溪順利的高考，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而蘇然和程訴還都是成績優異的潛力學生。

　　真是好笑，欺負柳溪的，他都會一一的找回來。

　　當一切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他按捺住激動，興沖沖的給柳溪打了一個電話，約柳溪出來。

　　只是，這一次，卻叫他痛不欲生。他心愛的女孩染血躺在了他的懷裡，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香煙燒到了指尖，莊祁手一抖，煙頭掉到了地毯上，將地毯燎出了一個黑點。他慢慢的用手捂住臉，他的那句我愛你，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