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三十:繼續建設(五)
衛慈心頭一顫,誤以為姜芃姬怎麼了,連忙追問。
「主公怎麼了?」
豐真支支吾吾地道,「不確定,只是猜測……主公,興許……不能生?」
衛慈一聽,神色嚴肅地斥責道,「這又是誰在造謠?主公身體好著呢!」
陛下身體不能生,前世兩個孩子怎麼來的?
石頭蹦出來的?
豐真壓低聲音道,「不是你的問題不是主公的問題,那為何這麼多年仍不見少主蹤影?」
哪怕聚少離多,但這兩人姦情這麼多年,怎麼也該中標一次吧?
「主公仍是清白在室之身。」衛慈一聽這話,頓時紅了耳根,「你從哪兒聽來這些謠言?」
豐真驚了。
他這次是真的驚了!
「主公十二歲時你便覬覦……如今主公都快二十有二了,你們倆還清白呢?」豐真覺得自己耳朵聽錯了,這簡直比母豬能上樹、鐵樹會開花更荒謬。姜芃姬上青樓喝花酒,左摟右抱那個熟稔勁兒,情話張口就來,擁有歷經風塵的花娘都扛不住的功力,居然是沒開葷的雛兒?
衛慈羞惱道,「你這人真是不正經。」
誰說男女兩情相悅就非得跑去床榻滾一滾?
豐真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顏色廢料?
面對衛慈的指摘,豐真只能呵呵以對,「果真是雛兒,不知男女之事的妙處。」
衛慈的耳根更紅了,幾乎要與夕陽肩並肩。
豐真意味深長地道,「子孝,你比主公年長六歲,再過兩年也是而立之齡了……」
他一直以為男子過了二十歲就沒有童子雞了,沒想到眼前的衛慈一再破了他的心理底線。
衛慈沒好氣,這東西不需要豐真提醒,他道,「再等個幾年也是不急的,主公現在的重心應該是天下霸業而不是男女私情。怎麼說也要等中詔大半國土收入囊中再考慮這事兒——」
若是記得沒錯,前世陛下第一次有孕是二人初次不久。
衛慈總不能冒著一夕歡愉的風險讓對方有孕,耽誤天下霸業,倒不如一直修身養性。
對於衛慈而言,身體切合固然美妙,但絕不及精神的相知扶持。
他重生一回是為了輔佐她重登帝位,不是為了拖後腿,誰都不能阻攔,哪怕是他自己!
倘若有人敢妨礙,衛慈絕不手軟,包括他自己。
豐真聽後咋舌,「中詔?中詔可不是東慶或者南盛能比的,中詔聶氏棘手得很。」
要等中詔國土大半收入囊中才肯考慮生孩子?
那都不知道是幾年後了,衛慈年老體弱還動得了?
「聶氏勢頭迅猛不假,儼然成了中詔境內最強大的諸侯勢力,但也是一時的。只要聶良一死,外界稍稍挑撥,坐看聶氏內鬥就行。」衛慈罕見地露出了幾分陰沉,「當年,陰差陽錯讓聶良逃離死局,但他的身子骨早被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毒藥損了底子。他這些年不好好修養,反而一意孤行爭奪聶氏權柄,統領聶氏爭奪中詔天下,本就是自掘墳墓——」
中詔聶氏人才濟濟,但衛慈前後兩世只看得上兩個人,一個是鬼才聶良,一個是孫文。
其他人才不是沒才能,但私心過重,縱有經天緯地之能也不足為懼!
聶良透支性命硬撐,遲早撐不住,孫文又被聶氏得罪,早早被衛慈拐到了己方陣營。
他倒是要看看,沉迷內鬥的聶氏如何花式作死!
豐真遲疑道,「真記得,子孝的親眷族人都在中詔,為聶氏效勞?」
衛慈的同胞兄長衛応還是聶良的摯友兼左膀右臂呢。
「那又如何?」衛慈眉眼冷淡至極,他道,「孰輕孰重,慈心裡清楚。」
他從不欠衛氏什麼,前世不欠,今生更是不欠。
倘若因為立場問題,不得不與兄長刀戈相向,他會下手更狠一些,讓對方走得痛快。
薄情麼?
在衛慈看來,這才是最大的尊重和多情。
豐真聽後只能聳肩,既然他擔心的問題不存在,他還是不摻和進去了。
衛慈這人還是很靠譜的。
豐真這一手操作沒有刻意瞞著,姜芃姬隔天就聽說了,頓時笑得樂不可支。
「子實真是活寶啊,這手操作簡直騷得不行,他這是懷疑子孝不行麼?」
衛慈就在姜芃姬身邊,聽到主公肆無忌憚的笑,頓時有種心累的錯覺。
「子實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由著他去吧。」
「可我知道你行啊,你不行不還有我麼?」姜芃姬從身後環住衛慈的脖子,笑著在他耳邊嘀咕道,「話說,人家都懷疑你不行了,作為一個男人,子孝就沒點兒動心?」
衛慈紅了耳根,抿直唇不說話。
當他一年上千份的清心咒白抄的?
姜芃姬見他沒反應,逕自笑道,「可我心動了。」
衛慈:「……」
他家主公……能不能別這麼撩了?
未免引火自焚,衛慈匆匆找了個蹩腳的藉口走開了。
姜芃姬流氓似的吹著口哨,心情前所未有得好。
「誰說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不管是她的敵人還是她的獵物,沒有人能逃。
今年的新年宴照常舉行,姜芃姬提前給眾人放了七天年假——
對,沒看錯,她居然提前七天封筆給眾人放年假了!
她越是大方,眾人越是戰戰兢兢,豐真更是如臨大敵。
年假啊!
求而不得多少年了?
當他們切身體會到年假的美妙,反而一個一個渾身不舒坦,好像缺了點兒什麼。
這一年風平浪靜,各州發展逐一上了正軌。
一個又一個地方走出戰爭陰影,展露繁華盛世才有的景象。
作為一切的締造者,姜芃姬的成就感和滿足感不言而喻。
新年宴照舊舉行,她心情大好給沒個上來拜年的小蘿蔔頭都發了大大的壓歲紅包。
「等這些孩子都成長起來,這天下必當是另一番景象。」
柳羲畢竟是普通人,這具身體活個七八十歲已經高夀了。
姜芃姬只能將未來交托給眼前這群充滿朝氣和希望的孩子。
亓官讓睨了一眼衛慈,嗤笑道,「還缺了一位少主。」
沒有少主,新一代人數再多也是白費。
一代人的辛勞不能傳給血脈延續的下一代,豈不是白白給人做了嫁衣?
姜芃姬醉眼微醺,「總會有的。」
只盼——
子孝今晚回去之後,別嚇出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