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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932章
九百三十二:兔羊毒策(七)

  哈倫察和兀力拔爭鋒相對多年,永遠處於下風。

  如今有了幕僚相助,他如虎添翼,隱隱有取代兀力拔成為智者的跡象。

  說起幕僚,哈倫察唇角勾起一抹得意。

  他討厭文人,但他也知道北疆想要強盛,少不了那些文人的腦子。

  正巧,他買來的奴隸中間有一個寒門出身的士子,還是個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人才!

  哈倫察拯救了對方,不僅幫他擺脫奴隸的身份,甚至還重用此人,供他奢侈生活。

  中原有一句話說得好——士為知己者死!

  哈倫察覺得,自己對幕僚的救命之恩,足夠對方肝腦塗地、為他賣命。

  果不其然,那個幕僚也有著儒家文人慣有的死脾氣,一心報答哈倫察的知遇救命之恩。

  自從有了幕僚指點,哈倫察很快就在朝中招攬屬於自己的勢力集團,風光無限。

  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幕僚還進獻一張靈丹妙方——

  寒食散!

  寒食散乃是中原世族階層十分推崇的靈丹妙藥,不少士子喜歡在雅集服用,藉此激發自己的靈感。服散之後,神思通暢、有如神助,更有延年益壽、補充元陽的奇效!

  哈倫察起先還有些疑慮,仔細調查,證實幕僚沒有撒謊。

  寒食散的確是個好東西,只有財力家世拔尖的世族才有資格服用。

  哈倫察吃了這份安利。

  不過,好東西不能自己一個人獨享啊,他首先想到了北疆大王。

  進獻寒食散藥方,哈倫察更受北疆大王信任了。

  「先生神機妙算,果然猜得分毫不差。」

  哈倫察學著中原士子作揖行禮,可惜他動作不規範,瞧著有些滑稽。

  幕僚道,「恭喜主公,終於苦盡甘來了。」

  哈倫察哈哈大笑,他說,「若是沒有先生相助,豈有哈倫察今日?」

  互相商業吹噓之後,哈倫察搓著手問幕僚。

  「先生,接下來該怎麼做?兀力拔那個老匹夫不好對付呀,我怕他東山再起。」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兀力拔怎麼說也是名聲赫赫的北疆智者。

  「主公莫慌。」幕僚勾唇冷笑,「那兀力拔蹦躂不了太久。」

  哈倫察心安了。

  二人又密謀一番,哈倫察心滿意足地離開幕僚的帳篷。

  等哈倫察走後,這位衣冠博帶的幕僚冷了臉,立在帳內垂眸深思。

  幕僚輕哼一聲,「好你個衛子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與此同時,衛慈緊趕慢趕,連換數匹快馬才趕到了崇州。

  豐真冷哼一聲,他道,「衛子孝,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衛慈道,「靈丹妙藥。」

  豐真被噎了一下。

  亓官讓蹙眉,「子孝還有其他安排?」

  他們計劃讓商賈撤離北疆,停止收購羊毛和兔子,讓北疆自己亂起來。

  牧民手中的兔子和羊販賣不出去,必然引起民亂。

  哪怕不能動搖北疆皇庭,那也能讓北疆內部部落彼此離心。

  不料衛慈卻說不肯,他還要繼續收購。

  「自然有的。」衛慈倏地語出驚人,他道,「北疆大王活不了多久了。」

  帳內眾人驚得睜大了眸子,望向衛慈。

  「什麼時候得到的情報?」

  衛慈說道,「沒有情報。」

  豐真按了按跳動的眉頭,沒好氣地道,「一次性把話說完,別說一句留一句。」

  衛慈意味深長地瞧了一眼豐真,瞧得對方莫名其妙。

  「北疆大王對寒食散依賴成癮,服散沒有節制……他身體已是外強中乾,活不了太久。」

  寒食散?

  聽到這三個字,豐真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沒辦法,當年被姜芃姬逼著戒散的經歷實在是太深刻了,偶爾午夜夢迴,還會被嚇醒。

  「你敢肯定?」

  衛慈道,「千真萬確。」

  豐真心頭一跳,「等等——莫不是……你這傢伙又算計了什麼?」

  衛慈說,「倒也沒什麼。」

  說完,他不肯繼續說了,氣得豐真和亓官讓想打他。

  坐在上首的姜芃姬好笑地道,「子孝你莫要逗他,免得他撂挑子了。」

  衛慈微微頷首,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提及了另外一樁事,「慈在上京督造州府,有一人星夜拜訪。此人是個奴隸,還是個年邁的逃奴。他對著慈道,他想拜入主公帳下,為她效力……」

  豐真詫異道,「一個年邁的逃奴?還要毛遂自薦?莫非此人有什麼來歷?」

  「此人的確有來歷,他是中詔孫文,字載道。」

  「孫載道?這……沒聽說過。」

  衛慈說道,「你們自然沒聽說過,因為此人四十來歲了,還沒什麼名氣。」

  雖沒有名氣,但衛慈很清楚,孫載道是個如何棘手的狠角色。

  大器晚成,四十八歲入仕中詔聶氏,力壓無數天才,穩坐首席軍師之位。

  如果說聶氏前期能迅速擴張,全仰仗聶氏那個早夭的鬼才,後期能雄踞一方,則靠了孫文。

  豐真聽到孫文四十來歲還碌碌無為,內心詫異,面上卻沒有流露出來。

  「這個孫載道若是沒有本事,子孝也不會刻意提及他吧?」

  衛慈頷首,「此人大器晚成,年紀雖長,但要論計謀能力,慈自嘆不如。」

  他更擅長內政治理,計謀一道比較弱,孫文卻截然相反。

  「如此一說,那可是大才,怎麼會變成逃奴?還是從中詔跑來的逃奴?」

  衛慈道,「此事說來話長,孫文本是中詔的刀筆小吏,照理來說不會得罪什麼大人物。不過他有一個聰慧的兒子,鋒芒畢露卻不知收斂。一次雅集,孫文的兒子不慎得罪汴州聶氏,因言獲罪。孫文的兒子被人打瘸了腿,發配的路上得了風寒死了,孫文的老妻傷心病故,兒媳也……孫文為了活命,只能抱著幼孫趁機逃走,輾轉乞討,流落東慶……」

  衛慈怎麼想不到,當年號稱聶氏一智的孫文,竟然會晚景淒涼。

  哪怕是前世,孫文狼狽兵敗,他也仔仔細細焚香沐浴,穿好新衣,含笑自刎。

  衛慈見過孫文的遺體,他怎麼也無法把記憶中的孫文和他看到的狼狽老人聯繫在一起。

  「這、這也是境遇淒慘……」豐真感慨,「可這孫文和你不同意撤離商賈又有什麼關係?」

  衛慈道,「孫文立了軍令狀,自願潛伏北疆。如今已經混到北疆重臣哈倫察身邊,謀取了對方的信任,成了幕僚。寒食散,那可是孫文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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