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 錦落驚秋(28)
雷電持續二十幾分鐘才消停下去,雷電中心,只有兩個黑乎乎的影子,一個躺著,一個站著。
燕秋強行撞向花牆,似乎怕他傷到,花牆四散開,隱沒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笙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的新造型,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小笙,你嚇到我了。」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顫音,格外可憐。
「看來恢復記憶要用嚇的。」時笙淡定的總結,上次是嚇的,這次也是嚇的,果然醫生說刺激刺激說不定能恢復記憶的法子,不是騙人的。
下次她是不是直接自殺給他看,就能恢復記憶??
【……】宿主你少打歪主意,你以為有那麼容易?
時笙輕拍著燕秋後背,不鳥最近神出鬼沒的系統。
「沒事了,你還在我怎麼拿命去冒險。」她輕聲安慰他。
燕秋蹭蹭她的脖子,聲音還帶著小顫音,「想我嗎?」
時笙翻白眼,嘴上卻麻溜的回答,「嗯,想。」
他現在恢復記憶,她就得哄著,不然分分鐘黑化給她看,她不想要黑化的鳳辭。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燕秋才松開她。
剛才他蹭了時笙,此時臉上也是黑乎乎的,時笙好笑的看他,然而發現自己在他眼中是黑乎乎的一團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笙什麼樣子我都喜歡。」燕秋還不忘撩時笙。
時笙揪著自己黑乎乎的頭髮炸毛,「喜歡個屁啊!轉過去,不許看。」
燕秋抿唇笑,眸光裡盛滿柔光,從內到外都散發著暖暖的光,他聽話的轉過去,餘光卻忽的掃到不遠處正逃竄進黑暗中的殘影,
他眸光微眯,抬手朝著那邊揮過去,然後當他發現自己並不能像用自己身體那般隨意後,又垂下手,「他跑了。」
時笙正奢侈的用空間的礦泉水洗著自己黑乎乎的臉,聽到燕秋的聲音,隨意的應一聲,「能殺一個已經是極限。」
殺兩個這世界得崩了吧?嘖……還真是有點期待。
【……】宿主冷靜點!!
時笙洗乾淨臉,那邊小黑臉也正好跑過來,「女俠,女俠,凝歡公主跑掉了…」
小黑臉的話戛然而止,他驚恐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臉還是那張臉,可他周身似乎縈繞了看不見的黑暗,如潮水一般的湧向自己,死死的把他往深處拽,他感覺呼吸困難,眼前陣陣發黑。
怎麼回事?
之前這位七皇子是有點不待見他,有點可怕,可完全沒有現在這麼可怕,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跌入死亡邊緣。
「鳳辭。」女子輕靈的聲音響起。
壓迫他的恐懼消失,男人嗓音冷冽,「不許靠近她十米。」
小黑臉還沒點頭,男人已經轉過身,他明顯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戾氣和陰暗都消失了,瞬間轉換成無盡暖意,猶如從春風中走出來的美男子。
小黑臉:「???」WTF?
七皇子是給自己安了兩種模式嗎?
小黑臉下意識的覺得男人說的話必須聽,所以他快速退到十米遠的安全區,身體猛然一輕,呼吸都通暢不少。
時笙隨意的把頭髮重新弄一下。
「凝歡公主跑了。」小黑臉在遠處跳腳,「女俠,怎麼辦啊?」
他們可是屠了九皇子全府,現在連九皇子都死了……女俠腳邊那個黑漆漆的,應該是九皇子的屍體吧?
凝歡公主跑掉了,這件事肯定會傳出去的,到時候就是滿城追捕,想想就可怕。
他只想賺錢養活他的清風堂,可不想得罪朝廷。
「造反唄。」時笙看向燕秋。
燕秋乖巧的笑了下,眸光裡滿滿都是她,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這是她的鳳辭。
時笙忍著蹂躪他的衝動,牽著他往府外走。
「造反?」小黑臉像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幾步追上時笙,然而在燕秋轉過頭的時候,又迅速的後退到安全距離,提高聲音嚷嚷,「不是女俠,我們說好的條件裡面沒有這條。」
造反??
這是在開玩笑嗎?
你以為造反說說就行了嗎?人家佈置個十幾二十年都沒成功,你說造就造?能不能走點心!
「我也沒讓你參加,你愛幹嘛幹嘛,咱們兩清。」
小黑臉:「……」
他撓撓頭,本來就是他先來找合作的,要時笙和他一起殺掉凝歡,當時凝歡都已經被她打傷,讓他自己去處理,所以凝歡跑掉了,也怪不得她。
可是……
小黑臉瞅瞅滿府的屍體,他一咬牙,最終追著時笙上去。
小黑臉還以為時笙說造反,要回去謀劃謀劃,誰知道這位大佬直接進宮,把睡在某個嬪妃宮裡的皇帝給綁了起來。
小黑臉:「……」他今天是沒睡醒,還是在做夢?造反是這麼造的嗎?
還是說這個時代的人都是這麼幹的?歷史和電視劇裡面都是瞎編的?
小黑臉開始懷疑人生。
「來人啊,快來人!」
「別嚷嚷,你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皇帝瞪向說話的時笙,臉色漲得通紅,繼而又將目光落在燕秋身上。
「燕秋,你個孽障,你要造反嗎?放開朕!」已經有些花白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不斷扭動,嘴裡怒喝著,「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朕是你父親,你給朕鬆開!」
燕秋站在一旁,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皇帝。
皇帝氣得頭頂冒煙,他理自己一下還好,可他不理自己,他這麼一個人在這裡大叫大嚷,哪裡還有點皇帝的架勢。
時笙拎著一個案几放到皇帝面前,展開一張絹布,往皇帝那邊推了推,「來吧,寫退位詔書。」
皇帝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時笙,「你讓朕寫什麼?」
「退位詔書。」時笙重複一遍,「聽不懂嗎?」
「你讓朕寫退位詔書,好大的膽子!」皇帝怒吼一聲,「燕秋這是你指使的?你還真要造反?你以為逼朕寫下退位詔書就可以了嗎?」
唰——
皇帝脖子上突然一重,寒氣直往裡面滲,女子陰測測的聲音響起,「寫不寫?」
「不寫!」皇帝氣得心臟疼,卻還是很有骨氣。
「不寫算了。」
皇帝:「……」
時笙將桌子踹開,反正寫了,不過是以後歷史上好聽點,然而不管寫不寫,最後都得用武力來鎮壓。
她眯著眼笑得陰森,「我們來算算,你拿我家殿下當棋子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