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妥協

　　淑媛還說了些什麼我幾乎都沒有聽清，因為這種話題實在太過爆炸了。我完全無法一下消化她提出來的話題，看著她不像開玩笑的說法，甚至那濕潤的眼眶，我感覺自己彷彿被人一腳踢到了天上。

　　這個時候我感覺到那晚看到的死嬰複活，甚至鬼附身在向茜菲身上，我都感覺到沒有這樣荒唐。

　　這種突如其來的提示，完全震驚了我的神經。不過看著淑媛慢慢的絮絮叨叨的說著，臉龐卻清晰的在我面前晃動。我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靈魂都飄蕩了起來，如果不是看著自己還站在地上，我都以為自己是不是靈魂出竅了。

　　清楚的看著面前的淑媛，我卻感覺到她好像格外的陌生。雖然我見過她很多次，但是以前和她接近的機會很少。本來以為有機會接近是好事，這個時候我才隱隱感覺到，這簡直就是一顆。聽著她有些熟悉的聲音，但是這種平時感覺到悅耳的聲音，這個時候卻好像是在天外飄來的一樣。

　　依稀聽到她一會兒說到她父母，在過年想給她找對象，家裡來了很多媒人。一會兒又說鄉裡街上有個青年看中了她，過年就要來交聘禮，她父母看到對方家裡在街上住，嘴裡已經應承了對方的意思。一會兒又說弘揚堂的瓷器廠要招工了，權利都在牛爺的手裡，如果我父親去說情的話，她進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種自說自話的感覺，這一刻卻讓我感覺到自己夢遊一樣。有些好笑格外的清晰，有些卻模模糊糊。有些聽來山崩地裂，有些不過好像家常。但是最終我聽到的極少，偏偏斷斷續續的又在耳邊。

　　耳朵裡嗡嗡的全是聲音，這裡只有我和淑媛兩個人，本來一切動靜都應該是極小的，但是我卻聽得恍恍惚惚的。看著她時而低沉的訴說，時而含淚欲滴的樣子，甚至還隱隱挨著了我，但是我卻依舊好像有些魂不附體。雖然隱隱好像聽到她一直還在訴說，但是感覺到自己好像離著他很遠。

　　倒不是我突然討厭她，而是她提的話題對於我來說有些天方夜譚。雖然我感覺到自己已經長大，但是真正要來辦她說的這些事情，簡直就有些不可能的。

　　不說我目前不具備這個能力，就是我那有些能力的父親，如果聽到這樣的事情，一定也會感覺到不可思議。我是知道當初叔叔和堂叔們想進鋼鐵廠，後來父親都沒有絲毫的辦法。這事在家裡還折騰了一番，不但叔爺爺對父親有些意見，就是我那叔叔毓園似乎都有些心結。

　　我聽媽媽和父親聊天，倒不是父親不出力，而是這個時候的一些領導，還在為人民辦著實事。像我父親這種想要走後門的心思，直接被某些人拒絕了。父親後來也有些無奈，但是又不能和家裡人細說，自然在家裡人心裡造成了一些心結。這個時候淑媛忽然和我提起來，這簡直就是讓我懵擦擦。

　　但是我不敢吱聲，因為淑媛雖然沒有口口聲聲的說我，但是用意自然是我早上對她放肆了。這種事情是太敏感了，不過淑媛也不會明說出來，但是只要張嘴點到，我自然明白了過來。看著她傷心的樣子，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這麼狼狽過。

　　其實我確實比惠江他們懂事早，但是不代表我會處理問題。如果說和唐金枝在一起，純粹就是對異性的嚮往的話，那麼對唐玉寶，完全就是在被動和無顧忌中放肆。也許可能就是和玉寶有了這種關係，駱伯伯又有些推波助瀾，即使他後來和我解釋過用意，我也當成了耳邊風。

　　這次無意中和淑媛結緣，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吹萃就是自私心理作祟。這個時候即使我有些後悔，心裡也知道是有些無能為力了。當然看著淑媛沒有過分的說著，我倒是還有著三分清醒。

　　「你是不是感覺我很醜？」淑媛忽然問了句不相干的問題，而且愣愣的看著我。

　　「沒有，沒有啊！我感覺你比牡丹好看！」心裡想著什麼，聽到淑媛忽然的問話，而且清晰的聽到之後，忍不住便對著她分辯了起來。確實在我心裡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因為牡丹如果是那種讓人一看驚豔的人的話，那麼淑媛一定是讓人看著舒服，而且越看感覺到越好看的人。

　　「你說的是真的嗎？」淑媛的臉瞬間便紅了，一對水汪汪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我，那有些畏懼的神態看著我，令人瞬間渾身都要融化了。

　　「是啊！是啊！，我怎麼會騙你！」我情不自禁的緊緊抓住了淑媛，看到自己居然又抱著了她，我的心竟然再次砰砰亂跳了起來，尤其看到她似乎有些呼吸急促的樣子，我整個人再次的迷失了起來。

　　我自然沒有感覺到，淑媛居然沒有推開我。外面的天色似乎緩和了一些，但是微微有些北風。！！！

　　「姐，淑媛姐姐怎麼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了？」玫瑰忽然問話，讓沉浸在幸福裡的牡丹，一邊走著一邊一楞。

　　「我怎麼知道！」牡丹倒是沒有亂說，看了下四周的安靜，她們幾個人回來走的是土馬路。大路朝天卻很冷清，唐久園也沒有來送，因為離著這麼近，牡丹也不想他過來。在牡丹的心裡認為，如果每天太近乎了，不但讓人天天議論，她自己也感覺到很煩。

　　忽然聽到自己妹妹問出這樣的話來，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的牡丹倒是愣了一下。看到身邊的苟小慧也看著自己，不由呵呵的笑著揣測道：「家裡不是一直催她嫁人嗎？好像她心裡有些不開心。前段時間聽說她有個同學出去混了圈回來，她的一群同學心思都動了！」「不會！」苟小慧的聲音有些壓低，雖然旁邊沒有看到別人，可是她還是一副生怕被人聽到的感覺。看到牡丹當然的表情，不由點了點頭恍然道：「難怪咱們過來的時候，看到她好像還有些悶悶不樂的感覺，我還一直以為是她媽媽絮絮叨叨的讓她難受了！」「哪裡呀！她媽媽一直認為她比她那堂姐也不差，可是她堂姐去了花鼓劇團，她應該就比她堂姐要好一些！」牡丹嗤了聲鼻音，不宵的四下張望道：「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咱們都是一些沒有關係，不會討好乖的，這種好事就是來了，只怕也沒有咱們的份！」「伯娘太討厭了！」玫瑰有些毫不留情，顯然對於姐姐和苟小慧說起淑媛的母親，便有些生氣的意思。看著兩個人都看著自己，不由哼了聲說道：「淑媛姐姐便和我說起過。伯娘叫她答應嫁給街上那個人，據說那人家裡只有一個兒子呢？但是淑媛姐姐說那人傻傻的！」「哪裡有淑媛說的那樣，街上那個男的雖然不帥氣，但也我也是見過的。看著人有些老實不吭氣罷了，總算有些家底的。不過我是看淑媛心氣挺高的，以前就聽過她想自己有些事業，你說說如今這時勢，一個女孩家家的，非要逞什麼強呢！但是要說讓她嫁人馬上生孩子做堂客，我估計辦不到？」牡丹心裡計較著，看著兩個人沒有隱瞞。

　　「她是受刺激了！看到你都看檔了！也許心裡的想法就變了！」苟小慧呵呵樂了，眼神中雖然有些若有所思，但是她畢竟是和牡丹、淑媛一起長大，話裡倒是沒有說的太過。不過抬頭看到玫瑰緊張的看著自己，心裡忽然便想到了一些什麼。不過她也沒有過分，忽然失聲笑道：「你個丫頭片子，心眼這麼多？是不是看到她昨晚和那小河在一起？」

　　「什麼呀！小慧姐姐你好討厭！小河和誰在一起關我什麼事？」玫瑰頓足生氣的說道，看著姐姐也啼笑皆非的看著自己，不由生氣的朝前快步走去。

　　身後留下苟小慧和牡丹一串笑聲，牡丹早就看出來妹妹和小河關係好，但是畢竟小河年紀還小，自己妹妹雖然已經發育起來，但是自己父母自然不會答應這麼早就定親。但是牡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止一次的聽自己那堂姑牛三娘娘說起過，小河家裡的情形，似乎自己父母心裡也頗為心動。

　　看著妹妹那一扭一扭的背影，牡丹忽然有些感慨，那就是自己妹妹真的長大了。雖然看起來小河和妹妹差不多高，但是女孩子終究是要比女孩子心智成熟早的。牡丹是過來人，自然對於妹妹這個年齡人的心態，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看著妹妹那有些恍惚的身影，看到她忽然一下幾乎踉蹌摔倒，不由心裡卻是一緊。

　　「小丫頭真有心思了！」苟小慧淡淡的說道，沒有和牡丹往前追玫瑰，兩個人都知道玫瑰的性格，果然看到她往前快走了一會兒，再次慢慢的的放慢了速度。

　　「你倒是別說，玫瑰這一生氣，我倒是想起來，淑媛可能真的有些心思了。昨兒久園說起這小河家裡的事情的時候，好像淑媛可是問了好多！」牡丹若有所思的一臉不信。

　　「不可能？小河比玫瑰還小呢？」苟小慧啞然失笑。

　　「你想到哪裡去了？小河是年紀太小，但是據說他那大學生的哥哥還沒有成家，還有他父親出去做生意，如果有人頂班的話，也是可以提早退休的！」牡丹鎮靜的說道，看著苟小慧驚訝的合不攏嘴，淡淡的笑道：「雖然可能性極小，但是如果真有可能的話，我想伯娘絕對會和淑媛妥協的！」

　　「這，這也有點太不可思議！」苟小慧膛目結舌的看著一本正經的牡丹，但是牡丹面不改色的看著，讓苟小慧沉默了下來。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正常人無法想到的。

　　「玫瑰，玫瑰，你可不要擔心，你不加把力的話，你那個小河可真要被人搶了！」苟小慧忽然咯咯直樂的朝著玫瑰喊道。

　　「我哪有？」玫瑰羞惱的生氣回頭吼到，莫名其妙的瞪著苟小慧渾身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