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苗女多情

　　「仙兒，這個傻瓜就是害你的那個人？」

　　張燕看到這個青年的樣子，心裡隱隱已經猜到了幾分。心裡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卻還是問了出來。

　　「是的，姐姐！」

　　吳仙的回答有些咬牙切齒，可以想像到她心裡的憤怒。和張燕匆匆跑回家的時候，恰好看到阿東張牙舞爪的，在自己家門口示威。沒有想到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想到自己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卻沒有一絲的感情，吳仙心裡便有些淒涼。

　　張燕卻比較了解這種情形，因為這個時候地域的特殊性，這種介於文明和原始之間的苗寨，在這個時代是最悲哀的所在。

　　因為既不能脫離現代社會，隱居到深山老林裡去，又不能視若無睹的超脫世俗。因為一來政府不會允許，二來他們背後還有著自己祖寨的隱居。如果他們想要逃避，可能連祖寨都無法幸免。

　　於是，這種老輩人和年輕一代的衝突，彰顯著這個時代的複雜，和苗疆這個特殊環境的殘酷。因為老人不想放棄祖寨的輝煌，年輕人卻感受不到家族給自己帶來的榮耀。脫離現代社會，意味著要遭受連帶的危機。回歸祖寨，卻再也得不到那些家族的認可。

　　換句話說，這些人就是一群被遺棄的人！

　　所以這些人的心裡比較扭曲，既不想和現代社會融合，更不想和漢民融合。雖然依舊聽從家族的一些號令，但是又無法完全的回歸祖寨。這種被遺棄和不安的心態，使得他們只想在身邊找人宣泄自己的不滿。

　　張燕雖然不敢肯定自己所想，但是看著這個青年的樣子，就完完全全的和自己所看到的那些人一模一樣。這是一群危險的人，這也是一群悲哀的人。

　　「倒是和那個人有些相似，果然不愧為兄弟呢！」看到吳仙緊張憤怒的樣子，張燕為了舒緩一下情緒，忍不住便提醒吳仙，自己可是教訓了阿西幾個人。

　　果然，聽到張燕這麼說，吳仙瞬間便想到了，幾個人出去賣東西，回來的時候在山路上，張燕教訓那三個人的事情。頓時，她心裡的憤怒突然便舒緩了一些。想到阿東當時嚇的那個樣子，吳仙不由會意的笑了起來。

　　「哈哈，小仙，你回來啦！」看到吳仙那嫣然的笑意，這邊的阿東會錯意了，還以為吳仙終於想明白了。或者說是看到自己的樣子，忍不住便要屈服自己。他心裡一邊歪歪的美滋滋的想著，一邊大聲的朝著吳仙招呼。

　　聽到阿東的叫喊，這些人都看了過來。卻看到吳仙背著一個高腰背簍，和張燕站在那石板路上。雖然沒有說話，卻果然漂亮迷人。

　　吳仙沒有理會阿東的招呼，在張燕的鼓勵下大步朝家裡走來。大家看到吳仙居然帶著笑意，身邊跟著的張燕雖然有些陌生，但是臉上那個疤痕看著還是讓人有些畏懼。一些不想參與的人紛紛讓開，讓兩個人直接的走了過來。

　　當然其中也有一兩個老人看不過眼，想出聲給吳仙示警，但是還沒有說出話來，就被人直接的拉到了一旁。指手畫腳的比劃著，示意不要多事。因為阿東也帶來不少人，其中還有幾個人在旁邊看著。

　　吳仙本來就漂亮，加上臉上的笑意真誠，看到那旖旎風光，簡直令人無法轉睛！雖然心裡憤怒的滴血，但是想到張燕和自己說的，不由也沒有介意這些，直接的便分開眾人，到了自家門前的樓梯邊。

　　「三姐，你別過來！」幾乎是同時的，吳夢和吳美都叫了起來。看著吳仙沒有理會自己，兩姐妹絕望的眼淚汪汪。

　　朝著自己兩個妹妹微微一笑，似乎還看到躲在後面的小弟小妹，吳仙卻靜靜的看向了阿東。似乎是看向一個自己鐘愛的人一樣，吳仙帶著甜甜的笑意︰「你來了！」

　　眼鏡幾乎跌了一地，大家都以為吳仙會哭鬧著叫喊，沒有想到看到阿東之後，居然親切的來上了這麼一句。江頭寨子裡有些老人無奈的搖搖頭，示意旁人似乎自己知道這個結局。有人人臉漲的的通紅，不信的瞪著微微帶笑的吳仙。

　　就是站在樓梯門口的吳夢和吳美，驚訝的幾乎把手裡的武器掉下。看到吳仙盈盈帶笑的臉，吳夢幾乎慢慢變得憤怒，就像是一頭憤怒的母獅子一樣。如果不是姐姐吳美緊緊的拉著她，只怕她就要拿著鋼叉衝下來質問姐姐。

　　「呵呵，是啊！我來啦！」聽到吳仙這麼說，阿東樂得嘴幾乎裂到了臉頰上去。尤其看到吳仙的盈盈笑意，看到吳仙那豐滿的身材，他骨頭早已經酥了幾分︰「我說嘛，這樣乖乖的多好啊！」

　　吳仙站在樓梯口，卻回頭看向了這院子，滿是自己寨子裡的人，她卻感覺到一陣陌生。但是吳仙臉色依舊微微笑著，看著張燕就跟隨在自己身邊，想到她剛剛和自己說的那句話，吳仙不由感覺到渾身熱血沸騰了起來！

　　「他害了你一輩子！我就讓他償還一輩子給你，讓他一輩子在痛苦中看著你生活！」

　　張燕只說了這句話，然後讓吳仙大膽的回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勇氣，她在張燕的眼裡看到了安然。於是她大膽的回來了，和張燕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

　　看到沒有一個人給自己家撐腰，看到門口自己兩個倔強的妹妹，吳仙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不過當看到張燕那淡淡的神色，她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信念。於是重新看著滿院的鄉親，靜靜的啟齒說話了。

　　「從小我在江頭出生的時候，阿婆就告訴我說，江頭寨子是女人說了算的地方！所以阿爸來了！我想今天的江頭，應該還是女人說了算罷！」吳仙靜靜的看著這些鄰居，當目光掃到阿東臉上的時候，她還是微微帶著笑意。

　　「那是當然！」人群中有人回應，那是一個中年男子，大家知道那人是江頭寨子一個話事長老的兒子，而那個長老就是一個阿婆！

　　似乎得到了證實，吳仙卻笑盈盈的看著阿東，靜靜的說道︰「我們家雖然姐妹多，可是阿媽卻沒有得到大家的尊重，反而因為阿媽年輕時的美貌，給家裡帶來了災難！」

　　「小仙，你這是什麼話？我家阿伯那是看著你阿媽，對你阿媽痴情一片呀！」這個阿東居然含笑看著了吳仙，好像他說的是一片痴情。

　　「是啊，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阿伯真的是痴心一片呢！尤其看到你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是錯了的！」吳仙帶著一絲難過，楚楚可憐的看著阿東︰「江頭寨子裡有著規矩，既然你阿伯和你都這麼痴心，為什麼不留在江頭呢？」

　　一旁的人以為吳仙得了失心瘋，或者是受到的刺激過度。尤其上面的吳夢，看到姐姐這麼說話，幾乎恨不得一鋼叉下來，就讓吳仙住嘴了再說。如果不是吳美死死的拉著了她，只怕滿眶盈淚的她，已經是奮不顧身的下來了。

　　阿東卻驚訝的看著了吳仙，看到吳仙的樣子，他倒是升起了一絲憐惜。不過想到家裡人的囑咐，心裡卻感覺到可笑。不過看著吳仙的模樣，他也裝腔作勢的安慰道︰「小仙啊！你知道我的苦心，就更應該把孩子給我啊！」

　　「我卻是不對呀！」吳仙茫然的看著院子裡站著的人，忽然臉色一冷，驀地看向了一臉笑嘻嘻的阿東︰「你對我這麼好，又是一片忠心，以後捨不得孩子，想對我好，就留在江頭寨子裡吧！這生這世就當我吳家的狗吧！」

　　「你個賊堂客，胡說八道什麼？」阿東憤怒的指著吳仙，吳仙最後冷冰冰的話，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可是聽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話，阿東還是感覺到了羞辱！

　　「聽不懂嗎？」看到阿東憤怒的臉，和院子裡大家驚訝的表情，吳仙眼皮微微跳著，卻一字一句的說道︰「為了報答你對我的恩情，還有滿足江頭寨子裡的習俗，你以後就留在我家裡，住在這樓下的牛棚裡，給我們吳家做條狗吧！」

　　這次不但阿東聽得清清楚楚，上面的吳美和吳夢聽得清清楚楚，就是院子裡江頭寨子裡的鄰居，大家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裡頓時一片安靜！

　　大家驚詫的看著吳仙慢慢的往上走，那個張燕卻跟著她上樓，然後直接超過她，走進樓裡去了。

　　吳仙卻在樓梯一半的位置站住，默然的回頭看著大家︰「大家不是都說江頭寨裡女人說了算嗎？今天小仙當著各位長輩和兄弟姐妹的面，大膽的做一次主！這個雲麓寨子裡的阿東，他說喜歡我，還和我生了個孩子！小仙今天在這裡發誓，為了報答他對我所做的一切，今天開始讓他做我吳家的狗，直到死的那天為止！」

　　「你瘋了！」阿東怒吼著對吳仙咆哮，看著樓梯上的吳仙，如果不是吳夢手裡的鋼叉，他恨不得馬上把吳仙踩在腳下。心裡憤怒的後悔，剛剛沒有乘著吳仙在下面的時候動手。這個時候看到吳仙的冷靜，他心裡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

　　「是你瘋了！」這個時候的吳仙反而更加冷靜，嫵媚的看著阿東，卻讓人感覺到一陣不寒而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