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在一片繁忙慌亂之中, 白緞與曹鈺瑩的婚禮終於准備妥當。
對於這一場婚事,京城中眾說紛紜。有人諷刺白御史表面剛正不阿、實際上卻賣子求榮, 發現愛子在仕途上沒什麼前途後便使手段令他迎娶公主, 保全白家的榮華富貴;也有人惋惜感慨白緞“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畢竟二公主雖然很少出宮,卻也參加過諸如長公主的賞花宴之類高規格的宴會, 京城上層階級都知道她樣貌普通、才華平庸。
由於白緞出眾的容貌而對他心懷幻想的少女們芳心碎了一地, 同齡的少年們則頗為慶幸自己少了個麻煩的競爭對手……總之, 無論眾人心中到底是何想法,表面上他們卻有致一同的展現出了祝福歡喜的態度,恭賀公主與駙馬喜結良緣。
在京城眾人的矚目下,這一場皇室婚禮終於在擇定的良辰吉日拉開了帷幕。
一天前,曹鈺瑩符合公主規制的嫁妝便被送到了御史府, 整支隊伍自宮中蜿蜒而出,當真可以稱得上“十裡紅妝”, 令人看著便眼紅不已。
待到婚禮當日,白緞身穿一身同樣出自尚衣局的大紅婚服,騎著雪白色、掛著紅花的高頭大馬, 在禮部官員的引導下帶著迎親的隊伍打馬游街。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想到自己馬上便能夠與心儀的女子拜堂成親, 白緞便難掩心頭激動, 哪怕昨天晚上一宿都沒有合眼, 也沒有絲毫困倦萎靡。
騎在馬上, 白緞雙眸晶亮、氣色紅潤、笑容燦爛,任誰都能看得出他開心到了極點, 並沒有半點被逼無奈,而原本便有十分的顏色更是發揮出了十二分,惹得道路兩旁圍觀的人們不由自主看直了眼,不得不感慨那“京城第一美男子”當真名副其實,也許整個國家也找不出第二個這般英俊漂亮、氣質出眾的少年公子了。
與此同時,宮內的曹鈺瑩也換上了鳳冠霞帔,向皇帝與貴妃行禮告別。
皇帝與貴妃對二公主都沒有什麼親情,自然也醞釀不出什麼離別之情,隨意說了兩句場面話便准許她離開,而禮部准備的花轎也早就等在了宮殿之外。
頭上被覆上了自己親手繡得喜帕,曹鈺瑩在陪嫁侍女嬤嬤的攙扶下登上花轎,只覺得身下的轎子微微搖晃著,而眼前四周則是一片朦朧的紅色。
不知在花轎中坐了多久,也不知轎外到底是什麼情況,曹鈺瑩心情又是微妙又是激動,他忍不住鋪開精神力、直直延展向宮門,迅速捕捉到了立在馬下、翹首以待的白緞。
捕捉到白緞的一瞬間,曹鈺瑩的心迅速沉澱下來,余下的只有喜悅和期待。“看”著他緋紅艷麗、越發出眾的姿容,曹鈺瑩不由有些蠢蠢欲動,他微微啟唇,似乎想要舔一舔因為渴望而干澀的唇瓣,但卻又立即克制住了——畢竟,他唇上還塗著口脂,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可不能亂了妝容(?)。
花轎距離守候在宮門外的白緞越來越近,曹鈺瑩的眼睛也隨之越來越亮。白緞仿佛察覺到了什麼,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些茫然的四顧一圈,卻又很快被視野中遙遙出現的花轎吸引了全部注意。
——明明與花轎相距很遠,中間還隔著送嫁的儀仗與厚厚的轎簾,但白緞卻莫名覺得自己已然與自己的新婚妻子四目相投、視線纏綿。
清了清喉嚨,甩開腦中的胡思亂想,白緞按照禮部官員教導,畢恭畢敬、一絲不苟的完成了兩個隊伍的彙合儀式,隨後重新上馬、調轉馬頭,帶著合二為一、更顯龐大的隊伍返回御史府。
整個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裡,充分彰顯了皇家的尊貴威儀,喜慶中透著威嚴、肅穆中蘊含期許。
白御史與眾賓客早早便等在了修葺一番、又裝點一新的御史府前,待到遠遠望見紅色的隊伍,立刻井然有序的行動起來。
花轎穩穩的落在了御史府門前,白緞連忙下馬,快步走到轎門邊,眼巴巴看著宮中安排的喜娘將轎門撩開。喜娘將曹鈺瑩攙扶出轎,隨後笑眯眯的將打成同心結的紅綢交到夫妻二人手中,示意他們相攜進入喜堂。
白緞緊緊攥著紅綢,掌心汗濕一片,小心翼翼的引著自己的“妻子”向御史府內走去,一步三回頭,生怕“她”跟不上自己、出現什麼狀況。
而蓋著喜帕、本應什麼都看不到的曹鈺瑩卻走得穩穩當當,精神力肆無忌憚的繞著自己的“小丈夫”來回打轉,恨不得當場就攬著忐忑緊張的戀人安撫一番。
在眾人的祝福與歡笑聲中,這對新人順利的走入喜堂,沒有犯半點忌諱,隨後便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
禮成之後,曹鈺瑩被侍女嬤嬤攙扶著送入洞房,而白緞則留下來與道賀的賓客們寒暄。
公主結婚穿戴的鳳冠霞帔極盡奢華,也同樣重量不菲,哪怕是曹鈺瑩這般體質的人,戴了這麼長時間也覺得脖頸酸澀。
進入婚房後,曹鈺瑩第一個反應就是解放自己的脖頸——天知道白緞還要在外面應酬多久,他可不想因此而患上頸椎病——然而,他的侍女嬤嬤卻馬上阻止了他。
在眾人的勸說下,曹鈺瑩思考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繼續“委屈”自己,畢竟他與白緞這輩子也只有——肯定只有——這一次如此樣式的婚禮,還是有始有終才更有紀念意義。
揉了揉脖頸,曹鈺瑩重新將喜帕蓋好,然後斜靠在床上,像是一個再規矩不過的妻子那般耐心等待丈夫的歸來,而堂上的白緞也心急火燎、恨不得立刻就跑去婚房與“妻子”溫存,但前來的賓客都是朝中重臣,他不得不耐下性子,與白御史一同接受賓客們的賀喜。
礙於皇家威儀,眾人並不敢去鬧洞房,所以全部的熱情自然就放在了向新郎官的敬酒上。白御史並不嗜酒,白緞也沒有什麼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所以酒量實在不怎麼樣。三五杯下肚後就上了頭,十幾杯後便分不清東南西北,卻又偏偏因為精神力強大,使得他就算意識模糊,卻依舊眸光清亮、舉止有度。
眾人紛紛贊許白緞海量,卻也不敢當真將駙馬灌得太過,影響了公主晚上的洞房。差不多後,賓客們便善意的哄笑著准許白緞離去,只留下白御史繼續招待眾人。
白緞雖然看起來僅僅是微醺,但身體卻已然不怎麼聽使喚。他在小廝的攙扶下踉踉蹌蹌來到婚房,剛剛推開屋門便被門檻絆了一下,要不是門邊的侍女連忙扶了一把,大概就要出醜了。
被曹鈺瑩帶來白府的侍女僕從全部都被他印下了精神暗示,自然不敢做出勾引駙馬的事情。見白緞穩住身體,那名侍女連忙退開數步,恭恭敬敬的遞上挑蓋頭用的玉如意。
白緞腦子已經不轉了,卻本能的知道接下來該干什麼。他拿著玉如意走到恢復了端正坐姿的曹鈺瑩面前,手臂微微發顫,但挑起蓋頭的動作卻十分的平穩。
蓋頭之下,覆著厚重妝容的曹鈺瑩難得帶上了女子的柔美。“她”紅艷的嘴唇勾起,眼角上挑、盡顯嫵媚,微微低垂著頭、似乎很是嬌羞,而波光粼粼的黑眸深處卻滿滿都是緊盯著獵物的垂涎與銳利。
白緞的警惕心已然被酒精所麻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嬌羞的“新娘”骨子裡是一只凶猛的野獸。他只是傻傻的盯著龍鳳燭光下越顯美麗動人的“妻子”,心中火熱一片,待到旁邊的喜娘看不下去、輕聲出言打斷這對新婚小“夫妻”的脈脈凝視,這才恍然回神。
接下來,白緞與曹鈺瑩行了合巹之禮、又稍稍用了些吃食,這才算是真正完成了整個婚禮的程序,由侍女替二人將繁復的禮服褪下。
白緞素來不喜人近身,在脫掉外袍後便揮退了侍女,反倒是曹鈺瑩麻煩一些,折騰了大半天,這才將鳳冠霞帔脫下、洗淨了妝容。
露出真正模樣的曹鈺瑩完全是少年郎的模樣,但屋內的侍女嬤嬤對此卻沒有露出絲毫異樣,只是在確定“公主”不需要她們後便安靜退下。
至於從未見識過“公主”這般英氣面孔的駙馬白緞也酒意上頭,只知道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的“妻子”傻樂,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性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見到自家小丈夫這般憨憨傻傻的模樣,曹鈺瑩的身體微微發熱,他走到床前,撫了撫白緞的面頰,然後被對方抓住手,撒嬌般熟練的蹭了蹭。
曹鈺瑩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他一手貼著白緞的面頰,另一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稍稍用力,便將自己的夫婿按倒在了床上。
白緞被曹鈺瑩完全罩在身下,有些不安的動了動,但很快又被伴侶熟悉的氣息所安撫,迷蒙著惺忪的醉眼,乖順的承受著對方不斷落下的親吻。
——在這個意識不清、只憑借本能行事的時刻,他完全不覺得自己被“妻子”壓在身下太過奇怪,或者說,這樣的姿勢才是他數個世界以來最熟悉的模樣。哪怕被對方親得喘不上起來,推著他的胸口試圖擺脫這場攝人深吻,白緞也沒有對手心之下平坦健碩的胸膛產生任何懷疑。
拉開大紅色的中衣、又褪下同樣紅艷的褻衣,露出白緞不經常得見日光的白皙的軀體,曹鈺瑩看著身下躺在紅色喜床上的寶貝,撩起他蜿蜒迤邐的黑色長發,眸光越發炙熱,忍不住低下頭,將自己的小駙馬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品嘗了一遍。
白緞初經人事,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沒過多久便嗚咽著泄.了出來,渾身上下都布滿了紅色的痕跡,就連最私密的部分也沒有被放過。
見到戀人被自己弄得完全失了神智,軟著身體做好了承受的准備,曹鈺瑩把他擺出了一個最不易受到傷害的姿勢,然後將自己早已忍到快要爆炸的部位對准了入口的位置,緩慢、卻不容拒絕的壓下了身體。
守在屋外的侍女與嬤嬤耳聽著屋內兩個男子由朦朧到清晰、越來越激烈的呻.吟.粗.喘與床鋪晃動的吱嘎聲,面無表情的挪動腳步,站得更遠了些,時刻警惕著有沒有可疑之人靠近。
如今春意正濃、夜色正好,她們大約……還要看守很長一段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Vivian、軟萌可欺李琛琛、Ashley、鳶語 四位小天使扔的地雷,還有 訾嫣 親愛噠扔的地雷+兩顆手榴彈=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