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 匯合

　　光明教有四位大主教，金袍主教坎繆爾．卡利姆，白袍主教古恩斯頓．卡利姆，金盾主教巴特．科沃特，聖劍主教休格爾．耶努巴特。前兩位是教皇的叔叔和堂兄，分別是戰鬥牧師和神聖牧師，後兩位則是聖殿騎士們的直屬上級，其中金盾主教更擅長防禦魔法，而聖劍主教擅長攻擊性招數。

　　此刻，金袍主教坎繆爾已經帶著大隊人馬前往深淵了，白袍主教是廣場上主持儀式的主要負責人，金盾主教負責場地防禦，而聖劍主教則跟隨教皇作為浮宮的護衛騎士領隊。

　　現在問話的，正是這位擅長重劍搏擊，掌管金色聖劍的聖劍主教。當然，他腰間的小劍只是身份的象徵，聖劍只有在特殊時期才會進行召喚。

　　比起整日裡熟讀經文典籍的牧師們，聖劍主教休格爾因為戰鬥力出眾戰功顯赫而獲得主教席位，他沒太多想法，是個直來直去的傢伙。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為了耳根子清靜，教皇更喜歡讓他跟隨左右。

　　休格爾的低姿態讓九歲的教皇很有成就感，他故意提高了聲調說道：「知道剛才來的人是誰嗎？」

　　休格爾一臉困惑地搖頭。

　　「連你也不知道啊……」教皇發現自己顯示見識廣博的時刻到來了，於是滿意地笑道，「那個女人是七彩大陸最傑出的召喚師，沉睡了十二年的弗蘭德繼承者艾蘭；她因為挑戰黑暗角鬥而聞名，被稱為鮮血魔女。她的實力不亞於任何一個黑暗公爵，這還是十二年前的事，現在恐怕更勝一籌。」

　　看到休格爾連連點頭，教皇格外受用，於是繼續道：「知道那個長髮男人是誰嗎？那是黑暗聯盟六大公爵之一，塞爾維斯．尤西斯，這位銷聲匿跡不少年，據說曾死在艾蘭手上。今日一見。我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濃烈的死者氣息——能在白天自由行走的亡靈，你見過嗎？剛才我故意試探了他的力量，看來傳言不虛。就算聖光之力是死靈的剋星，但是那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壓制。這裡，恐怕也只有你們幾個主教聯手可與之一搏；如果他們只來了這一位，我大概會讓你們把他抓來，可惜，今天，你們沒機會……」

　　「陛下所言極是……」休格爾連忙附和，一副心服口服模樣。

　　「唉。可惜啊，除了這兩位，還有一個高手隱藏在暗處。」教皇賣了個關子，「應該說最具破壞力的塞爾維斯和這一位是死對頭，他的雙眼就毀在塞爾維斯手中，一直以來幾乎無人能讓他們聯手，所以他會在這裡也令我意外。他就是黑暗聯盟最恐怖的刺客，夢魘刺客的首領。默頓．維克特，這位公爵慣於殺人於無形，實在是個令人討厭的對手。恐怕你們幾個主教裡。只有巴特能和他玩玩。」

　　巴特是聖盾主教，他的聖盾術能夠持續一整天，因此沒人願意和這個一整天怎麼打都免疫的傢伙對戰，就算是最強刺客也不例外。但是，默頓也不會是傻子，傻乎乎專挑巴特下手，真正的刺客，永遠只會攻擊最脆弱的目標，爭取一擊致命。

　　休格爾縮了縮脖子，他這樣以攻擊為主的騎士相當討厭這種鬼鬼祟祟的對手。

　　看到休格爾的反應。教皇微微笑道：「我估計默頓一定是塔娜那個丫頭叫來的。」

　　塔娜比他大好幾歲，卡利姆十六世卻稱她為丫頭，讓自己呈現出一種年長者的姿態，如果是坎繆爾定然會暗自偷笑，但是休格爾不會，他只會靜靜聽著。適時稱讚。而教皇就喜歡他這一點。

　　「其實最麻煩的人就是她了，我聽說她新交了個男朋友，是紅龍女王最寵愛的小兒子，現在看來，這傳言是真的……一條紅龍，給她騎也就算了，還為她跳舞，就算她在黑暗皇帝面前並不受寵，但她畢竟還是位公主。若是招惹她，一場大戰在所難免——沒人願意同時得罪黑暗聯盟和巨龍。」教皇的樣子有些惆悵。

　　「陛下，所以您放他們走了？」休格爾問道。

　　「是的，這是光明的公正與仁慈！」教皇說道，「我們不是劊子手，既然這些不該來的人會聚集到這裡，那麼，今天本該被燒死的那些人命不該絕，這是父神的旨意，光明與我們同在……」

　　「陛下，無論黑暗如何壯大，光明將永遠指引我們，只是，現在人都跑了，我們該怎麼辦？」休格爾問道。

　　「等待。」教皇期待地說道，「等待坎繆爾從深淵歸來……」

　　「只是，金袍主教一定能得勝嗎？據說深淵……」

　　「得勝？我說過會等他凱旋嗎？」教皇輕笑，然後嘆道，「風裡，夾雜著硝煙和血的味道啊，這是父神給我們的考驗……」說罷，教皇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記得在我的生日慶典上佈置一個大檯子，我等著看紅龍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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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雷登看著面前繁華的城市，商人獵人絡繹不絕，對他們的到來毫不驚訝，似乎大型空間轉移司空見慣。而就在他觀察的這會兒，又有好幾個空間轉移光柱閃爍在城市的不同區域，很顯然，這個地方存在著繁雜的空間轉移網路。而隨著鼎沸的人聲傳來，一些大型商隊從光芒消失的地方湧現，布雷登更是驚訝萬分。

　　商用傳送！在大型傳送幾乎被弗蘭德壟斷的世界上，還有人把這樣耗資巨大的傳送運用在戰爭以外的地方，他們錢多的燒嗎？

　　不止如此，這裡不光有人類，還有奇裝異服的矮人，獸人甚至魔人，和樹精靈——這樣的城市絕對不可能是羅蘭，也不可能是弗蘭德！

　　布雷登再次把目光投向救命恩人，一男一女，身材都極好，而且全身裝備都是好料。眼前的高大男子渾身穿著輕便的軟甲，細細看去全是高級秘銀合金打造的甲胄，密佈著繁雜的魔法銘文，無論對於魔法還是靈魂兵器都分外有利，布雷登甚至有些垂涎——這是矮人的技藝吧？可這傢伙的身材看起來更像人類。他可不記得矮人什麼時候會為人類做輕甲了。不過剛才的戰鬥布雷登都看在眼裡。驚人的靈魂壓迫，強大的死亡鐮刀，這種種一切倒讓他想到了一個傳說中的存在，只是。那位不是早死了十幾年了嗎？

　　好吧，死人復活也不算什麼不可能的大事兒，至少，他們在深淵折騰了好久的石板就是這樣的道具，那麼這個不過幾分鐘，不需要任何施法材料，憑空製造大型空間轉移法陣。突破教廷封鎖也就罷了，還帶著一條龍一起傳送的變態空間魔法師又是誰？酒紅色的奔放長髮，看起來端莊典雅，只是那眼眸中的精光卻讓人不敢直視——這是個見慣生死，不好招惹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應該很出名，可是他發誓自己沒見過。如果要說這運用空間魔法的能力，還有這出眾的相貌，只要看過一次就絕對不可能忘記。克萊門斯家族倒是出過幾個這樣的女人，比如前任領主艾麗娜．克萊門斯，或者名氣更大些的鮮血魔女塞米莉……想到塞米莉。布雷登頓時聯想到另外一個人來，他忍不住偷偷打量這個女人，女人似乎察覺了什麼，猛然扭頭，居然也緊盯住了他。

　　「你在看什麼，沒見過女人？」女人蹙起眉頭，抱著胳膊問道。

　　布雷登當即呆了片刻：「您，您是上一屆尼爾瑪鮮血角鬥場的冠軍，艾蘭女士！」

　　「你認得我？」艾蘭好奇地湊過來。

　　「您的大名，早在十二年前就已如雷貫耳！」布雷登叫道。「我是布雷登．克萊門斯，黑暗伯爵之一，十二年前，我有幸聽聞您的戰績，可惜無緣親眼目睹……」

　　「你們果然是克萊門斯家族的人啊。」艾蘭嘆道，目光卻望向別處。顯得興趣缺缺。

　　布雷登突然想起什麼：「我聽說，您是菲莉絲的母親？」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艾蘭的側臉，試圖找到些共同點。

　　艾蘭頓時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你見過菲莉絲？」

　　「像，看那眉毛，那眼睛，根本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啊。」愛琳克夫人在一旁說道。

　　「她在哪裡！還活著嗎？」艾蘭忍不住抓起布雷登的衣領，追問。

　　布雷登霎時熱淚盈眶，他總算是不負眾望，見到幫得上忙的人了！

　　一見這白白淨淨的青年人哭了起來，艾蘭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她，她已經……」

　　看到這一直相當淡定的女人眼眶有些泛紅，塞爾維斯體貼地湊了過來，挽住她的手，問道：「布雷登，你知道些什麼？」

　　「她，她當然還活著！抱歉，我見到你們太激動了，有些失態！」布雷登用手利索地抹了把眼睛說道。

　　「是嗎，還活著啊。」艾蘭一下子釋然了，她輕輕吸了吸鼻子，硬是一滴淚水也沒流出來。

　　看了眼附近越圍越多的人群，人們都很關心菲莉絲，有人已經抓著克萊門斯家族的人追問起他們的經歷來。布雷登愈發好奇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人們都如此友好，而且對菲莉絲的事這樣關心？看起來艾蘭和塞爾維斯似乎也對這個城市格外放心，這裡的人甚至連看到騎在巨龍背上的塔娜也毫不動容，似乎司空見慣了。

　　注意到布雷登的疑惑，艾蘭已經平復了情緒，似乎只要知道那孩子還活著，心裡便一顆石頭落了地，她友善地說道：

　　「不用擔心，這裡是克勞斯，自由聯盟的核心國，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克勞斯王，以及你們家族的倖存者萊撒多，到時候好好跟我們說說你們經歷的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