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7 我來了

　　休格爾微微笑著，著菲莉絲：「你想要？」

　　見對方避而不談，轉移話題，菲莉絲沒有追問，只是老實地點頭：「開個條件吧，你讓我跟你來，是想讓我做什麼，才肯把石板給我？」

　　「我以為你會硬搶呢。」休格爾笑道。

　　「和一個像您這樣的聖騎士硬搶？我還有自知之明。」菲莉絲道，大概她最不願意遇到的對手，除了魔王級惡魔的本體，只有怎麼都死不掉的天階聖騎士了吧？各種變態的防禦技能，絕對的攻擊技能，以及種類繁多的增幅、輔助技能，還有強悍的自我治療手段，無論哪一個，對於對手來說，都是噩夢！一個真正的聖騎士，會比同階的死靈法師還要難對付，哪怕他們的招式都是如此光明正大，卻也無懈可擊！

　　和他們戰鬥，除了把所有的高級技能都耗光，別無他法，也許，這些技能超長的使用間隔，才是他們的致命弱點，也是唯一弱點。

　　「你很聰明。」休格爾，「我的確有把這石板送人的打算，也許，這東西在你手上，比在我手上安全……」

　　休格爾惆悵地嘆了口氣，菲莉絲不清楚他在擔心什麼，難道，羅蘭內部出現了什麼問題？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所以也別問。」休格爾，「我不希望黑暗之人知道光明教內部的變故，這是對光明的褻瀆……但是現在，我別無選擇，我希望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休格爾看起來很矛盾。

　　「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更好的印象，讓我把石板放心託付給你。」休格爾專注地望著菲莉絲。

　　「說吧。你想要什麼？石板我志在必得，只要不太難為人，我都會為你去做。」菲莉絲笑道，「這種機會，可不太多哦。」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發現了休格爾目光中的波動。他是認真的嗎？

　　休格爾微微躬身，將手放在心口，行了個禮：「既然如此，請閣下幫助這座城市……」

　　菲莉絲眨巴著眼睛說：「你希望我幫你守城？您不是守得很好嗎？」

　　「我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休格爾拳頭緊握。有些力不從心。

　　「你憑什麼認為我能辦？」菲莉絲好奇地問。

　　「如果你辦不到，那麼，你得不到這塊石板。」休格爾抬起頭。坦率地望著她，「我會帶走它，尋找新的託付者。」

　　「你好詐！」菲莉絲叫道。

　　「我別無選擇。」休格爾笑道。「如果你能消滅那些惡魔，讓這座城市獲得安寧，那麼，我必然會把石板雙手奉上，我以光明神的名義起誓！」

　　「我知道，聖騎士是不會撒謊的。」菲莉絲嘆道，「算你狠。我同意了，你好好守著那塊石板吧。可別到時候交不出來……」

　　休格爾頓時笑了：「祝您好運，估計，北面快堅持不住了。」

　　菲莉絲瞪了他一眼：「你是計算好了的吧？」

　　「這都是神的指引……」休格爾輕嘆。

　　菲莉絲懶得理他，縱身飛起，向北門而去，休格爾突然在後面喊道：「勇士，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會記住我的名字的！」菲莉絲扭頭叫道，「等我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你！」

　　******

　　深淵之門大門口，最後的核心城塞，阿爾法跟著隊伍走近前，附近的惡魔們顯得相當不友善，一路上都少不了打鬧，有些可憐的傢伙直接被踢下了通道，落入空間風暴之中，屍骨全無。萬幸，影族的技能可以讓這些惡魔們不太在意他。

　　穿過城塞的內門，空間扭曲過後，只覺得一陣窒息感陡然襲來，阿爾法感覺身體一沉，彷彿有巨大的壓迫壓在身上。

　　他很清楚這種感覺，這是位面壁壘的排斥力，越是厲害的惡魔，感受的壓力會越巨大，這不僅僅會削弱他們的力量，而且還會減少壽命。

　　萬幸，影族的變形術對此有一定的抵抗力，但代價是幾乎沒有餘力再使用變形術。曾經有過一段無契約生活經歷的阿爾法很熟悉這種感覺，這意味著他已經進入了月亮，而非深淵。也是，這座城塞的內門以內已經處於「月亮」這個位面了，雖然看起來還像是在深淵。

　　而其他的惡魔顯然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頓時慌亂起來，有的惡魔甚至大喊大叫，還有的想要回去，可是，除了面前的巨大深淵之門，這裡，居然沒有別的門可以出入――恐怕，連這個空間本身，也都已經是隸屬於「月亮」位面的次元了。

　　阿爾法能猜到，這恐怕是星族惡魔的傑作，只是，什麼時候，星族也和炎族合作了？

　　正在努力調整力量，適應新環境的時候，一股殺氣陡然綻放開來。阿爾法立即隱藏自己的氣息，只差沒遁形了，卻見幾道空間裂痕閃過，鬧得最凶的惡魔已經被吃掉了。

　　於是，空間內的混亂嘎然而止，只因為一個厲害的傢伙守在大門口，正殺氣騰騰瞪著所有惡魔，無疑，剛才的殺戮，正是他做的。

　　這傢伙身邊擺著一個巨大的口袋，裡面裝滿了亮閃閃一滿袋的寶石晶體。阿爾法認得那些晶體，那種形狀，是他曾經切割過的一種，那些晶體總是被源源不斷從群星之核運送到懸浮城塞，沒想最終的用處竟是在這裡。只是，這一袋晶體，到底有什麼用？

　　守門的惡魔在領主級以上，而且遠比一般的領主級惡魔厲害，此刻他故意放出了靈魂震懾，足以讓這些初入此地、滿心不安的惡魔們老老實實。

　　「你們，已經到達月亮了。」那惡魔道，「每一次都要做這種說明，實在是很煩，所以我只說一次。由於月亮的位面壁壘有排斥惡魔的力量。所以你們會感覺脫力，壓迫，甚至生命削減，以及死亡。這都很正常，而且，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惡魔們緊張地站著。大氣也不敢喘。畢竟，等級震懾，必須要足夠強大的靈魂等級才能抗衡，而這裡的大部分惡魔。都沒這個水準。

　　「當然，王不是讓你們來送死的，如果你們想活得久一點。需要這樣一枚水晶。」那惡魔道。

　　只見那傢伙一邊把惡魔們往門裡趕，一邊把那種晶體丟給他們。

　　「一人一個，多拿的。或者不拿的，你們做我的晚餐吧！」那傢伙囂張地道，沒人敢反抗，因為他身邊掛著的幾張乾癟的惡魔屍體，是最好的先驅。

　　阿爾法謹慎收斂自己的能量，小心翼翼從旁經過，生怕被看出什麼。萬幸，由於人數眾多。守門人並沒有太注意他。

　　然後，阿爾法自己前面的惡魔拿起一個晶體，緊接著，那隻惡魔發出一聲痛號，紅色的契約法陣從他腳下閃過，守門者一陣劈頭蓋臉臭駡：「叫什麼叫！這點痛都忍不住！」

　　說著一尾巴抽那惡魔身上。

　　惡魔大氣也不敢喘，死死忍住，而阿爾法已經注意那傢伙背上冒出的契約紋章――一個相當簡單的六芒星形，中央空蕩蕩的紋章，也就是說，這隻惡魔與「某人」締結了契約，成為了對方的使魔。

　　但是，沒人知道那個傢伙是誰，而且，唯一可能的知情者，臭脾氣的守門人卻肯定什麼都不會說。

　　要與別人簽訂契約才可以去門的那一邊？莫非，這是金焰魔王想的克服位面壁壘排斥作用的辦法？

　　也是，契約的另一方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非深淵物種。只是，一個能夠同時與如此數量的惡魔簽訂契約的傢伙，在那個世界，也不多見吧？

　　關鍵是，一旦簽訂契約，那麼行蹤和能量等級都會暴露，背叛也變得困難許多，這對於金焰魔王來，無疑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但，卻是阿爾法極力想避免的。

　　他不是為了給金焰炎族效力才來這裡的！

　　於是，當輪阿爾法的時候，他稍有遲疑。

　　守門人立即注意他了：「看什麼，還不拿，你想被吃掉嗎！」那傢伙怒吼著。

　　剛剛取得晶體的惡魔，亮了亮自動鑲嵌在手掌裡的晶體，興奮地叫道：「啊，有了它，壓迫感消失了，我覺得渾身都充滿力量！」

　　阿爾法心知肚明，那是來自於契約主人的增幅作用，看來，契約的另一方，並非泛泛之輩。

　　他不由地握拳，然後鬆開，接著，便在守門人的注視中，將手緩緩伸向了晶體，然後拾起了一枚，握在掌心。幾乎是一接觸手掌，晶體中的符文便開始運作，阿爾法立即不動聲色狠狠捏碎。他很清楚，這種晶體是依賴於其中銘刻的符文來起作用的，一旦那些圖案和文字被破壞，便會失去效力。

　　然而，破壞晶體的後果是，守門人的目光一直沒從他身上離開，阿爾法知道他在等什麼，這傢伙在等著他身上出現契約成功的跡象，比如法陣，比如紋章。

　　但是，晶體已經被破壞了，契約怎麼可能成功？阿爾法明白，自己必須想個辦法！

　　阿爾法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可是他有限的元素感知力，無法像菲莉絲那樣從容操縱元素，唯一的例外，只有風元素。透過靈魂向與自己契約的風元素精靈發出指令，那傢伙立即貼心地用風力拾取周圍的火焰元素，於是，一陣不起眼的旋風之後，鮮紅的六芒星法陣出現在阿爾法腳下了。

　　對於元素不敏感的惡魔並不知道這法陣並非契約法陣，而只是一個很像的火元素法陣，但這還不夠。阿爾法暗自咬下，在位面壁壘的重壓下，被迫使用了一次變形術，讓自己肩頭的皮膚呈現出一個和之前那個惡魔一模一樣的六芒星。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有了脫力感，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住，否則功虧一簣。

　　然而，守門人依舊用懷疑的目光瞅著他：「你的掌心。」

　　阿爾法當即用力一捏，把裂開的晶石原封不動刺進自己的手掌皮膚，自身的修復能力很快便把那晶體包裹在內，於是，他攤開手掌，乍一看去，確實和其他惡魔一樣，那晶體已經鑲嵌在掌心了，雖然他這枚，內部有裂口，卻並不顯眼。

　　「快滾吧！」果然，守門人不耐煩地移開了視線，注意力轉向他後面的惡魔，催促道，「看什麼，快拿！」

　　阿爾法鬆了口氣，當即不顧一切衝入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