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十渣(三十八)
凌晨跑到武林盟主房內還能安然無事的人,恐怕也就唐茗一個了。
她摘下了帷帽將它隨意的擱置在一旁,然後順手將屋內的燭台給點亮了,明亮的燭光均勻的照亮了整個屋子,也讓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了視線的阻擋。
蕭朔一路看著她做完這些,她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還是和原先一樣,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試圖去尋找過她,只不過白灝將她藏的太好了,他根本無從下手。
值得慶幸的是,她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我覺得站著說話不太方面,要不我們先坐下吧?」他的目光並未讓她感到任何的不自在,因為在這之前白灝看她的眼神比這更為的專注,她已經有些習慣了。
「好。」蕭朔點了點頭。
在這尷尬的時間段,茶壺裡自然是不會有熱水的,雖說坐下了,但是也沒有茶可以喝上一口,於是唐茗便醞釀了一下,開門見山的問道:「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她沒有說話的時候,蕭朔猜想過許多她那段時間消失究竟發生了什麼,而當她問出這樣的問題,則是直接的印證了他的一些猜測。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段時間她是無法接觸到外界的,想必白灝是將她帶去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而她逃了出來。
那麼她應當也是不清楚白灝的所作所為的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他垂了垂眼,似乎是在考慮要怎麼與她說,「各派掌門相續被殺,今日已經是第七個了。」
因為如今的發展已經和原著大不相同了,所以雖然有了一些猜測,但是唐茗還是有些不怎麼能夠確定,「凶手是……」
蕭朔看了她一眼,雖然並未直接說什麼,但是她卻明白了。
唐茗可以說她從未見過白灝去修煉那本修真秘籍,難道他在她沒有看到的時候,已經學有所成了?這個速度沒有外力的協助,實在是令人不敢置信啊。
想來當初得到秘籍的洞穴裡,肯定不光有一本修真秘籍那麼簡單,亦或者那修真秘籍裡面有能夠加速修煉的方法。
「你可知這世上曾有以醫術而出名的一族?」
聽到蕭朔突然這麼說,唐茗茫然的搖了搖頭。
她並非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在說就算真的從小到大生活在這個世界,也未必能瞭解到那麼多聽上去就很神秘的東西。
蕭朔給她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因為一張藏寶圖而惹禍上身的故事。
其實光是聽蕭朔的那句開頭,她便已經猜到一些了,那所謂以醫術聞名的一族,必然是和白灝有那麼一些關係的,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事情不光是和白灝有關,竟然還和藏寶圖有關。
「那一族擁有統一的姓氏,所以我倒是從未將白灝和他們聯繫在一起,現在想來他應當並不姓白。」蕭朔說道,「當年為了奪得藏寶圖而產生的殺孽太過濃重,無數人因此而被毀了一生,只是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報仇的能力,便只能不了了之。」
「卻沒想到,被奪走了一切的人最後卻得到了秘籍,然後以他們做夢都想習得的武學了結了他們的性命。」
這麼說唐茗倒是明白了,大致的意思就是,白灝原本是出生在一個特別了不得的醫學世家的,但是因為家族中有人手持藏寶圖,而遭到了名門正派的污衊暗算,所有族人全數丟了性命,只有他活了下來。
所以他才會那麼想要得到藏寶圖,目的便是為了用那些人最想得到的東西來為那些死去的同胞復仇。
唐茗試探性的問道:「白灝想要復仇的對像還有哪些?」
「怕是剩下的全部。」蕭朔嘆息了一聲,這位年輕的武林盟主思及此事也不由的露出了些許尷尬,「雖說事情發生之時我尚且年幼,但倘若我的調查沒有錯的話,當初那事件的參與者似乎是整個武林。」
「那一族的價值遠不止一張藏寶圖,你明白嗎?」他似乎不想再細說了,話說到這裡便打住了。
唐茗想起白灝那在外界流傳的幾乎已經逆天了的醫術,當時倖存下來的他應該只是一個小孩,到如今也能有如此造詣,可想而知那一族裡得有多少世間所不知曉的秘密。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這其實並沒什麼可說的,不過他想要毀的並不是那些與他有所仇怨的人,而是那些人所努力守護的門派,掌門被殺自然很快便會有接替者,而那接替者卻也並未被放過。」
舊的掌門死了,新的掌門上任不到三天也被殺了,次數一多,已經沒有人敢坐上掌門之位了。
蕭朔的眉宇之間帶著揮不去的憂愁,唐茗明白他的這種擔憂,畢竟一個沒有掌門的幫派是持續不下去的,而沒有幫派的江湖就不是江湖,再這樣下去,光憑白灝一人就要將這武俠文就要變成普通的古言文了。
唐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他微微一愣,隨即便笑了,只是那笑容到底還是沒有當初來的那麼輕鬆了,「說起來,這些日子有一個人一直在找你。」
他的話題突然一轉,唐茗都沒能反應過來。
「你曾同我說,夜麟昱說他對你毫無興趣,可是現在以我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想知道她對此有何反應,「他覺得定是我將你藏起來了,這些天一直來找我要人。」
「一直找不到你,他似乎都快瘋了。」
蕭朔從未誇大過其詞,他既然這麼說,那麼就說明夜麟昱真的只是因為找不到她,就已經情緒不穩了。
清魂露的藥效十分奇怪,因為它是根據基礎好感度和見面接觸時間而決定這藥效的發揮作用的,他們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過了,按照時間來說,唐茗以為他應該就算強迫自己,也至少是吃瞭解藥的。
就算他自己下意識抵抗吃解藥這件事,他也可以命令心腹在需要的時候給他強行灌下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的愧疚卻並未能有多少,畢竟是他先給她灌藥在先,如果不是她恰好有上一個世界留下的積分可以換解藥,那麼現在的她估計已經是一個廢物了。
之前她曾經昏迷過三天,這三天裡面就算好感度有提示她也是聽不見的,因為之後系統一直沒有冒出提示音,所以她也一直沒有特別注意其他人的好感。
蕭朔的好感並未有所變化,但是夜麟昱的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到達95了。
「大概人總是喜歡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吧。」她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當做對他的回答。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蕭朔看著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才問道:「你可喜歡他?」
唐茗瞥了他一眼,隨口道:「我比較喜歡你。」
蕭朔失笑,雖說知道不能將這一看便是隨口一說的話放在心上,但他還是不由的感到愉快,他正了正神色道:「各門各派已經組織在一起商討如何應對白灝之事,若他出了事,你可會心疼?」
原來他之前指的是白灝。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算是名門正派也不可能就這樣站著挨打不還手。
問題是還手了,他們也未必能打得過他啊。
唐茗覺得這個劇情著實有些蛋疼,像她這種三觀歪歪扭扭的,並不會覺得白灝想報仇有什麼不對,不過就是一群披著正派皮囊的強盜被反殺了而已,但是白灝也不是殺光了當初那群人就結束了,他已經不分正邪對錯,只要你坐著那些人門派下的掌門之位,那就該死。
唐茗一直以來都沒覺得這些世界的人是虛構出來的,也不覺得他們只不過是某個人筆下的幾行字,在她看來她接觸的每一個人都是真實的,有著自己的過去有著自己的性格和想法。
就和她一樣。
真要說的話,她頭頂總裁文女主光環,不也只是一本書裡的某個人物嗎?
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區別。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真是毫不懷疑過一段時間白灝覺得這樣一個個逮著殺太麻煩,乾脆開始一次性解決,來個血洗XX派了。
有些人死有餘辜,但是也有些人卻是無辜的。
至少白灝他不該變成這樣。
「你們有什麼計畫?能讓我加入嗎?」她問道。
蕭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未作答。
「這件事明天再說吧,快天亮了,我為你安排一間客房,你先去好好休息一會。」
「嗯,麻煩你了。」唐茗也不勉強。
作為武林盟主,蕭朔的家中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人來訪,所以他的客房永遠都是已經被安排妥當了的,直接開門入住,特別方便。
也是一直趕路太累了,她幾乎是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這一睡便睡到了到早上。
什麼都沒發生,沒有夜襲,沒有床咚,十分完美。
她已經快要習慣每換一個地圖就要被夜襲一次了,能這麼安穩的睡上一覺實在不容易。
這個念頭也只在她剛睡醒的第一秒存在過。
她想要起床,結果卻一手撐在了一個明顯不是床鋪觸感的東西上,她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她床的內側,然後默默的將手從那人袒露在外的肌膚上收了回來。
鑑於對方衣衫不整,所以唐茗一扯被子將那人給蓋了一個嚴嚴實實。
是她太累了出現幻覺了還是她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劇情都到這個地步了,現在應該是走嚴肅風正劇的時候吧?
所以為什麼夜麟昱會出現在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