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十渣(十九)
在這江湖上,能有一身絕世武功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所以藏寶圖才會變得炙手可熱,所有人都為了一本只存在於傳說裡的武林秘籍而掙破頭。
每個人想要得到那本武林秘籍的原因都各不相同,有人為了稱霸天下,有人為了報仇,也有人想要毀掉那本秘籍,讓它再也不得禍害世人。
蕭朔便是如此。
能年紀輕輕的就成為武林盟主,蕭朔自然武功了得,如果能獲得那本傳說中的武林秘籍,那麼必然事半功倍,可蕭朔雖稱得上是武痴,卻並不想借那武林秘籍的光,更是從未想過要將那五塊藏寶圖給集齊。
這一次會接受邀約來到這太桐寺,他一方面是為了防止有人對方丈手中的藏寶圖心存歹念,另一方面他身為武林盟主就算再怎麼不感興趣,也得來看看這塊藏寶圖最終的歸宿。
太桐寺的方丈蕭朔是認識的,但是也並不是很熟悉,他只知道對方是一個豁達大度之人,如今突然提出要將這藏寶圖公之於眾,想必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只是沒想到,竟遭人暗算。
倘若早些想到的話,他必然不會讓那歹人得手。
蕭朔對於方丈的死心中有些許的愧疚和遺憾,如果能有機會的話,他定然會找到那行兇之人,可凶手的手法十分狡詐,哪怕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幾位俠士全部都來了,也沒能找到那人留下的絲毫線索,蕭朔本以為這件事只能到此為止了,可沒想到轉機來的卻如此突然。
「若姑娘不信在下……」
「行了。」
眼看這位盟主一副想要對天發誓的模樣,唐茗趕緊打斷了他,說起來這人也奇怪,在這片江湖上,論地位的話他早已是最高,誰見了都得乖乖喊一聲盟主,可他卻還依舊保持著獨特的風度,完全沒有想要仗著身份來欺壓他人的意思。
就像是現在,他明明可以讓她直接說出對方逃逸的路線,可他卻選擇了幫助她,並且保留了讓她可以拒絕他的餘地。
還真是無差別溫柔。
「那就勞煩蕭盟主了,不過現在時間緊急,望盟主跟上。」她沒等蕭朔再說什麼,話音一落便輕鬆的躍上了房梁,找準了方向,幾步之間便已走出相當一大段距離。
唐家的輕功確實好,但是並不是沒有改良的餘地。
唐茗自己當初在星際裡學的那些東西沒想到在這個武俠世界裡用上了,多次操縱機甲時的精神力控制訓練讓她運氣內力時更加的得心應手,輕功本就是建立在這基礎上的,這段時間她也不算閒著,改良之後的輕功變得更加敏捷靈活了。
在這江湖上混,能有幾個是不會輕功的。
一開始被直接扔下的時候,蕭朔還有心力感嘆一番對方輕功似乎十分了得,但他卻還是認為自己應當是追的上的,可等他真的試圖去追的時候,才發現不用全力的情況下能勉強跟上已經有些艱難了。
看這步法,似有些熟悉。
與那唐家輕功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相同。
蕭朔雖不認為這名陌生女子是什麼可疑之人,可這獨特的輕功卻讓他對她有了些許的好奇。
都說這江湖上多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果然不假。
如此想來,他這個武林盟主做的倒真是受之有愧。
蕭朔無奈的笑了一下,運氣發力,倒有點想要較量一番的心思,追上了遙遙領先的女子。
「姑娘可是知道那歹人的蹤跡?」
唐茗倒是對自己被追上了沒什麼感想,她頭也不回的道:「魔教中人來回長曲山的必經之路就那一條,既然此事是魔教所為,那麼只要順著這條路追,就一定能逮到他。」
魔教是出了名的來無影去無蹤,這還是蕭朔頭一次聽到有人能用這麼肯定的語氣說出魔教的行蹤,可見此人對魔教相當的瞭解。
如果不是與魔教有仇,那麼除非她自己就曾是魔教中人,反正肯定與魔教有所瓜葛。
蕭朔並未問出他的疑問,兩人相識至今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連彼此的名字都未曾交換過,又哪裡是能問出那樣隱私的問題的關係。
身邊的人安靜下來了,唐茗的耳邊只剩下了風的聲音。
他們早已離開了鎮子的範圍,進入了長曲山山腳下的樹林之中,以樹枝為支點,前進的速度相當的快,兩人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一個是武林盟主,另一個則是乾脆就開了掛的,從樹幹上躍過竟未發出任何聲音,甚至沒有踩落一片樹葉。
有內功和沒有內功的差距就在於,當週圍有人的時候,內功深厚的人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感受到其餘人的呼吸聲。
在察覺到前方終於有人的氣息時,唐茗非但沒有放慢速度,反而卯足了勁的一踩,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瞬間拉近了距離。
臉上還帶著魔教標誌性面具的男人被她猛地掀翻在地,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反應,等他察覺到有人接近的下一秒,就已經被擊倒在了地上。
他甚至想不出對方用的是何種武功,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打殘了,他的面具也被打落在了一邊,而那人卻蹲下身提起了他的衣襟,「把藏寶圖交出來。」
男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夫、夫人?!」
蕭朔趕來時,便聽到這樣一句,他面露遲疑的望著似乎十分懵逼的女子,「……夫人?」
還好戴著面具,不然唐茗還真的就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場景了。
因為夜麟昱對她的『溺愛』,在加上在魔教的好人緣,所以那些魔教中人見了她都會喊上一聲夫人,而最操蛋的是夜麟昱並未糾正過這一點。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夜麟昱厭棄了?
話說這究竟是怎麼認出來的。
唐茗堅信這是一個巧合,她面不改色的道:「我不好你這口,別扯開話題,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她這麼一說,男人頓時緩過了神,「……是我眼拙,夫人怎會是像你這樣粗魯的女子,你想要藏寶圖?不可能!」
她在魔教到底是什麼樣的形像。
「哼,你以蟲蠱謀害方丈性命,手段如此險惡,即便是沒有那藏寶圖,我也不會放過你。」唐茗還記得不久之前自己在蕭朔面前瞎編的設定,「方丈的仇,便由我來報。」
要如何才算是報仇?自然是以命抵命了。
蕭朔聞言,面露猶豫,他只覺得哪怕是為了報仇,也不該讓一個女子手上染血,這魔教雖然可惡,可也是一條性命,性命的重量並不是一個姑娘家能擔待的起的。
像這種事,由他來做便可。
可報仇這樣的事,他這個旁人插手,也有些不妥。
聽明白了女子言下之意,男人頓時急了,他連忙開口,「那蟲蠱不是我下的!」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即便不是你下的,也是魔教其他人下的,有什麼區別。」那蟲子唐茗還是認識的,魔教出品,別無二家。
那男人還想說什麼,可沒等他開口,他整個人便被甩到了樹幹上,後背砸在樹上讓他生生的吐出一口血,可比起之前被打的那一掌來說,這點疼痛還不算什麼。
他跪倒在地上,虛弱的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將他從那女子手中救出的男子,虛弱的喊了一聲,「教主……」
「夜麟昱?」蕭朔眉頭一皺,立刻幾步走至那女子的身前,將她擋在了身後。
如此明顯的動作惹的對方勾了勾唇,那並未被面具遮住的薄唇微翹,看著賞心悅目可卻又讓人覺得有些心驚膽顫,「蕭盟主真是好雅興,太桐寺的方丈遇害,蕭盟主卻與女子在這林間幽會,真是羨煞旁人啊。」
他故意曲解並且帶著點諷刺意味的話並沒有成功讓蕭朔惱怒,他就如同並未聽到他的話一般,冷冰冰的道:「方丈的死可是你們魔教所為?」
「是又如何。」夜麟昱也不否認,「本座沒有記錯的話,蕭盟主手上也有一張藏寶圖?要不一併交給本座,由魔教來看管才是最安全的。」
安全嗎?
並不。
唐茗摸了摸被她放好了的那兩張不久之前剛從魔教偷出來的藏寶圖。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能坐視不理了。」對方已經承認方丈就是他殺死的,蕭朔便也沒有了顧慮。
「哦?」夜麟昱挑了挑眉,他可不是來和武林盟主正面肛的,他們真打起來也頂多打個平手,並無任何好處,「蕭盟主還是把時間留給美人吧,本座可不奉陪了。」
眼看著夜麟昱提起跪倒在地的那名魔教教徒就要走,蕭朔這才反應過來,魔教是出了名的善於各種幻陣術法,他既然敢直接現身,那必然是有所準備的。
果不其然,他還沒來得及追,夜麟昱便已經失去了蹤跡。
這一次失了機會是他大意了。
「姑娘,我們……」蕭朔本想說先回一趟太桐寺,可他轉身才發現,原本被他護在身後的女子不知何時也跟著不見了。
……
夜麟昱猛地吐了一口血。
墨色長衫染上血跡也看不出來,可被地上塵土蹭上的痕跡卻看著十分狼狽。
教徒倒在不遠處,早已失去了意識
「你是什麼人……」他倒在地上,防備的看著眼前同樣帶著面具的女子。
從她的身段看來應當是一個美人,可是這美人卻並不好惹。
唐茗還沒有和人交手的經驗,對於系統的內功心法究竟是個什麼水平沒有概念,剛才一出手沒分寸便不小心把她的攻略目標給打吐血了。
不過她一點都不愧疚。
她仗著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臉,一腳踩在了夜麟昱的胸口上。
他臉上的面具在被她揍的過程中已經掉了,絕美的臉上帶著些許血跡,就連原本束起的長發也披散了下來,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被蹂躪之後的氣息。
「把藏寶圖交出來。」
被一個女子如此羞辱,夜麟昱怒不可遏,但又無可奈何。
如若不是她向他討要藏寶圖,夜麟昱甚至都要懷疑她早已習得那傳說中的武林秘籍了,不然怎麼解釋那般凶殘的身手?
見夜麟昱不說話,唐茗淡淡地道:「聽聞魔教教主最愛撩撥無知少女,也不知要是斷了這命根子,教主還會不會有這般雅興。」
感覺到她踩在他胸口的腳抬了起來,再結合她剛才的那番恐怖言論,夜麟昱只覺得自己緊繃著的某根弦斷了,他連忙拉住了她要收回的腳,急忙道:「慢、慢著!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