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十渣(三十一)
「什麼?」
唐茗沒反應過來。
等她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的時候,她頭一次覺得夜麟昱好強啊。夜麟昱完全就是吃準了蕭朔的性格,絕對不會放著明擺著就是被人脅迫了的對像不管,原本唐茗的意思是至少先讓蕭朔知道她是對他無害的,70點好感度雖高,但是還沒到能無條件信任的地步。
他會提出幫助自己,有極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剛才將藏寶圖全部交給了他,畢竟她目前在他的眼裡可是一個被操縱著的人,能夠違抗操縱者的命令,也算是另一種表態了吧。
唐茗雖然聽不到蕭朔此時內心的想法,但是他經過了哪些腦補才最終絕對將她留下,這一點她倒是多少想像的出。
現在這個發展真是……只能說夜麟昱胡編亂造的能力真是一流的。
她看著眼前這個相貌英俊對著自己面露擔憂的男子,有些好奇的問道:「可是你要怎麼讓我愛上你?」
蕭朔挪開了視線,似乎對於這個問題也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
「……」
蕭朔顯然是沒有主動追求女子的經驗的,光是看他平時的那副樣子就知道,雖然有的時候讓唐茗覺得他挺老司機的,但是真的讓他刻意的去操作,想必非常不容易。
如果是尋常女子倒還好,交流起來哪怕是想要增進感情,也頂多就是吟詩作對,探討一下人生或者一起出遊。
可是如果是她的話,似乎這種路子行不通啊。
蕭朔也為自己一時衝動之下說出的話而感到苦惱,主動想方設法的讓一名女子喜歡上他,對他來說難度真是太大了。
可是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樣的辦法呢?
「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們可以去探訪一下白神醫,他或許會有一些辦法。」在這方面,不管怎麼說都只有白灝最具有權威了。
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麼再想辦法實施那個方案也沒有關係。
然後蕭朔就明顯感覺到自從他說出白神醫這三個字之後,面前這位蒙面的女子突然僵硬了,雖然不明顯,但是從她那儼然不太淡定的語氣可以看出一二。
「白……神醫……就不必了。」先不說她身上根本就沒有那什麼清魂露,就光是她逃婚那事,唐茗就有點不敢直視白灝了。
講道理白灝是她想要最晚完成攻略的對像,如今好感度才75就拉著自己結婚去了,等好感度上去之後畫面真是太美了。
她如此抗拒的模樣在蕭朔看來卻有些奇怪,白灝雖然為人冷漠,但是在民間的評價特別的高,當然這也和他那富有欺騙性的外貌有點聯繫,蕭朔幾乎沒有見過有人對那傳聞中的神醫會是這般反應。
唐茗看出了他的這份疑惑,嘆了口氣。
她的手指搭在了面具上,其實透過面具來看人也實在不方便,正當她打算將這面具給摘下的時候,卻被另一隻手給止住了。
蕭朔站在她的身前,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唐茗可以從他的手上感覺到他那比她更為溫暖的溫度,就像是他給別人的感覺一樣,「不必勉強自己。」
從他的神色可以看得出來,他此時顯然還記得她自己給自己按上的毀容設定。
在言情小說中有一點還是挺奇怪的,那就是手的溫度,人的性格似乎完全可以根據手的溫度來測探出來,所有的霸道男主都有著一雙冰冷的等待著女主溫暖他的手,只有少部分的人手溫會比女主來的高。
唐茗沒有研究過唐悅瑤的手溫是多少,但是她覺得應該是不會有蕭朔來的更加溫暖了。
她反扣住了他的手,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
就算蕭朔嘴上說著並不介意她的容貌,此時卻還是如同被蠱惑了一般不由用力扣住了那輕巧的面具,那面具的重量比看上去要輕上許多,以至於當她拉著他的手,讓他將她的面具取下的時候,他彷彿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重量。
他最先看到的便是她的眼睛,似是戴面具太久,在被月光照耀之下有一些水潤,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他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看清她纖長的睫毛,膚如凝脂的臉上也沒有她口中的那些恐怖傷痕。
大約是被他看著有些不安,所以她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下唇。
目光觸及到那絳唇,他才猛的回過了神。
他的手裡還拿著那張已然沒有作用了的面具,此時兩人的距離對於男女之間似是太過親密了,蕭朔注意到後第一時間便是後退了一步。
不再只注視著某一個特定的地方,讓他終於對眼前之人有了一些熟悉感,「你是……?」
既然已經摘下了面具,那麼她自然是沒有什麼可以否認的了。
雖說中間隔了一段時間,但是蕭朔對於那日喝茶與自己傾訴遭遇的女子還是有著相當深刻的印像的,只是他從未將這兩人聯繫到一起,以至於剛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他才會晃了神。
如此是這樣,那麼她不願意將容貌與姓名告知他也是情有可原了。
畢竟他或許是唯一一個知道她與那夜麟昱之間發生的事情的人,不想讓他人以同情的姿態面對自己,這樣的想法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他竟是不知道,這夜麟昱不光是玩弄女子情感,竟還在女子身上下清魂露那樣的藥物。
蕭朔一時間沒有說話,他不說話唐茗便等他說。
她幾乎已經能夠聽到他的腦補內容了,其實按照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的確是一處虐戀情深的戲碼,先是被玩弄感情,被拋棄之後想著要尋仇,於是盜走了對方的藏寶圖,結果卻沒有想到竟然一時失手落在了對方的手上,還被下了藥,不得不被迫聽從厭惡之人的命令。
「姑娘那日不是與白神醫一同回唐家了嗎?」
「晚上我就被夜麟昱給迷昏帶走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魔教地牢裡了。」
唐茗平靜的敘述了一下故事梗概,然後就看到蕭朔的表情更加不太好了,無法掩飾的愧疚幾乎要溢出來了,「你覺得愧疚?為什麼?」
「那日姑娘曾提出要在下帶姑娘走,在下卻拒絕了。」他刻意忽略了當初的那私奔兩字,「倘若知道姑娘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聽到他這麼說,唐茗卻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所以如果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就會帶我去私奔了嗎?」
這段日子一直以面具遮擋著面貌,哪怕是笑的時候他也看不見絲毫,此時見她彎著眉眼帶著笑意和一點點調侃的模樣,蕭朔一時覺得自己是何等木訥,在她的調笑下竟只能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向善於言辭的武林盟主就連半句話都有些說不好了。
他要是拒絕那還是正常的,但是他卻是點頭同意了。
唐茗看了一眼好感度,蕭朔的好感在她取下面具之時達到了75,雖然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可無論是什麼人都是感官動物,就算隔著面具也能刷好感,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有著顏值的優勢卻會讓這攻略的進度更加迅速一些。
唐茗止了止笑,「那你打算怎麼辦?先說好,這件事不能讓白灝知道。」
現在的情況的確是挺複雜的。
「你可知,傳聞中那本武林秘籍的周圍有著能解百毒的果實。」蕭朔猶豫了一下,說道。
不知。
唐茗表示完全沒有聽說過。
「所以……?」
蕭朔嘆了一口氣,他將完整的五張藏寶圖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上,「我們去找找看吧。」
頑固不化的人突然鬆口了?
唐茗眉頭一挑,不置可否。
藏寶圖之所以有五張,並且缺一不可,那就是因為它並非是一張以地圖形式存在的藏寶圖,它真正的玄妙之處在於暗藏其中的一些文字。
這些文字皆需要進行高溫處理才會浮現出來,也就是傳說中的用火燒,燒過頭了也不行。
在表達了自己的這個發現之後,這個工作自然是交給蕭朔的,只是唐茗發現他似乎很想就乾脆把這藏寶圖給燒沒了,但在最後卻硬生生止住了,老老實實將火撲滅。
因為兩人的武藝皆很高強,所以才能這樣大膽的在青山派直接幹這種事情。
五張藏寶圖最終留下了五句意味不明的詩,唐茗對這個興趣不大,於是乾脆就直接將這藏寶圖扔給蕭朔去研究,蕭朔看了一會,道:「這些明日再說,你先去休息吧。」
「好。」
畢竟也不是很著急的事情,慢慢來唐茗也沒有什麼意見。
等到第二天清早,她在自己的房門外發現了放在地上的四張她帶來的藏寶圖之後,她忽然就明白了什麼,抄起藏寶圖往兜裡一揣,整理了一下東西馬上就準備開溜。
一直以來身為武林盟主,無論怎麼說,蕭朔都是不願意真正的去找到那武林秘籍的,所以哪怕現在也是一樣,雖然說著要一起去找武林秘籍,但是他恐怕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要找藉口拖著她罷了。
昨日那幾句詩他也並未細看,至於拖著她的理由,自然是為了她身上那什麼清魂露。
那麼唯一能解決那清魂露的人是誰?
是白灝啊!
盟主大人完全不知道她和白灝之前的問題,只當是點小矛盾,遇到這種事與其大動干戈的去尋找武林秘籍,破壞江湖一直以來的平衡狀態,還不如直接把神醫喊過來。
畢竟他們的關係似乎是不錯的,蕭朔覺得白灝不會不願意過來。
唐茗也一百個相信白灝是有辦法去除清魂露的效果的。
只不過……
知道要躲著人,所以她十分乾脆的就打算從圍牆翻出去然後找個偏僻的小路下山。
只是她前腳還沒踏上圍牆,後腳就已經被人提起了衣領。
「怎麼不走正門?」
冷清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連帶著唐茗也跟著抖了抖。
她被他輕而易舉的給提了下來,還沒站穩便被圈在了男子的懷裡,就像上文說過的一樣,能夠體現人物性格的,不光是手的溫度,還有體溫。
至少唐茗就覺得這個懷抱冷極了。
「白灝……」
蕭朔也並未離去,他也沒有料到不過是晚上發去的消息,白灝竟是連夜趕來了,雖不知他為何一進青山派便往偏院走,但此時跟上去看到被逮住了的女子時,他便頓悟了。
「白神醫可對這清魂露有什麼辦法?」他有些擔心的問。
白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她的手腕處,數秒便足以讓他明白她的所有情況,只是他並未放手,仍是握著,也不在乎週遭有旁人看著。
然後唐茗就見到他笑了,笑的一點都不溫柔,並且轉瞬即逝。
正當唐茗以為自己要被拆穿了的時候,就聽見他說。
「在下無能為力。」他冷淡的說道,「清魂露源自魔教,要解這藥除非從魔教教主手中得到解藥,不然的話恐怕別無他法。」
「當然,或許傳聞中長在那武林秘籍所處之地的萬能藥,會有效果也說不定。」
唐茗第一反應是原來真的有萬能藥。
第二反應,白灝要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