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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高昇(金枝玉葉之三)》第11章
第十章

  那消失的半個月,她究竟做了什麼?

  曾有一度,她很用力地想過,然而,她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濛濛矓矓地,似乎有人在呼喚她,可是,每當她快要想到之時,頭就會發出劇痛,教她不敢深入再想。

  那天,晚娘匆匆地從門外跑進來,一見到發愣的她,忍不住美顏一沉,來到了她的身旁,頗有微辭道:“步步,你在想什麼?打從你回來到現在,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害你爹看了都快擔心死了!”

  “不知道……”她雙手支在案上,清澈的眸光直盯著前方,“後娘,我好象曾經答應過一個人絕對不把他忘掉,可是,他到底是誰呢?”

  “既然不知道是誰的話,那就表示你根本就沒有答應過這種事情。對了,咱們大門外來了一堆人,運來了一堆木材,到底要做什麼?”晚娘這才想起自己進來步步房裏的主要目的。

  “開棺材店呀!”阮步步一聽人手和貨物都抵達了,小臉一掃陰霾,飛快地跳起身就要跑出去。

  “什麼?”晚娘掏了掏耳朵。開棺材店?不,她一定是聽錯了!

  “沒錯!”她在門口停下腳步,回眸笑著替後母證實,“人家不是常說‘人生自古誰無死’嗎?後娘,既然每個人都會死掉,你難道不覺得天底下再也沒有比賺死人錢。更大宗的行業了嗎?”

  “是這樣嗎?”晚娘頗表懷疑。

  “那當然,等著瞧吧!憑我阮步步過人的能耐,一定可以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最好的情況當然就是分店一家、兩家的開張,最後就可以全國連鎖了!”她興奮地說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在她的身後,晚娘忍不住失笑,心想步步真不愧是她相公的寶貝女兒,父女兩人全都是一個傻氣樣兒,教人啼笑皆非,卻又忍不住想疼愛。

  晚娘搖頭苦笑,拾裙提步跟在她的身後一起走了出去,想要看看她這個小迷糊究竟能搞出什麼鬼玩意兒。

  不料,晚娘在門口就撞到了停下腳步的她,見她一臉怔仲,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枝頭上跳躍的綠繡鳥。

  “後娘,我真的……沒有把誰給忘了嗎?”她的嗓音微微地哽咽住了,為什麼她的心裏好懷念……

  這時,綠繡鳥彷佛受到了風聲驚擾,兩翼一振,飛揚遠去。

  “翼兒,你在哪里?!”快回到我的身邊!快回來——

  是錯覺嗎?她彷佛聽到了一個男人幾近痛楚的嗓音從遙遠的天端傳來,他嘶吼著,一陣陣扯得她心疼。

  晚娘微微震懾于那張小臉上悲傷的神情,隨即,柔和地綻開一抹微笑,牽起了她柔軟的小手,兩人往大門口的那團熱鬧走去。

  “我不知道,步步,不過,如果你對他夠重要的話,放心吧!他會自己來找你的,只要有緣,你們就能夠再次見到彼此。”

  是的,她真捨不得。

  坐在疾奔的馬車之中,阮步步幾乎無法克制身子的顫抖,她不想離開他,就算她一直想不起來一年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她甚至於不敢想像自己竟然會回到過去,但是……在她心底對他的思念,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忽然,就在她想出了神之際,馬車停了下來,車帳外傳來對峙的談話,步步揭開了車簾往外望去。

  “乖乖把人交出來。”那是個陌生男子,一身突厥人的打扮,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辦不到。”白陀坐在駕座旁,硬聲地說道。就在這時!護衛們團團地圍住了馬車,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步步的安全。

  “那我就只好不客氣了。”話音一落,男人的手裏散開了白色的煙霧,隨著呼呼的風沙飄向了他們。

  跟在伏琥身旁多年,白陀絕對不會不知道這種香味,那是一種會教人失去意識的厲害香粉——

  迷魂香!

  “把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一遍。”

  白陀一睜開眼睛,聽到的就是伏琥冰冷得近乎無情的嗓音,他陡然一顫,從炕上跳了下來,在主人的面前跪下。

  “請主人降罪,白陀失職……”

  “我不要聽這個,把夫人失蹤的事情從頭到尾說出來!”

  伏琥冷冷地觀了他一眼,沒有人可以看得出來,在他嚴酷的表情之下,正隱藏著如焚般的憂心。

  “事情是這樣的……”

  白陀一字不漏地將路上所遇到的事情描述出來,當他說出迷魂香一事時,伏琥的心底陡然一怵,或許,這也就是他在戰場上被分了神,導致受傷的原因了;那個人竟然沒死……

  就算如此,敵眾卻仍舊被他給弭平了,只是沒想到班師就要凱旋回京,步步竟然在這種時候被人劫走。

  該死!如果她有任何損傷,他絕對不會輕饒那個傷害她的人……

  俗話說:好事不傳,壞事傳千里;對於天下幫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好事、壞事之分,只要他們想知道的事,就沒有不曉得的。

  “什麼?!步步被劫走了?”“奸”驚嚷道。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劫走咱們可愛的步步丫頭?!”“詐”也跟著一起著急的亂跳一通。

  “對呀!對呀!那個人難道不曉得步步丫頭是咱們重要的娛樂嗎?少了步步丫頭,咱們天下幫以後哪來的人生樂趣?”“狡”則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個人大卸成八塊。

  “沒錯,我都已經決定要把往生後的棺材交給她做了,你們就不知道,上次她幫狂魔訂做的粉紅色貝殼和惡霸的黃色小菊花好漂亮喔!這些日子我在家裏自己試畫了幾張,要交給她依樣訂制的說……”說著,“猾”從懷裏掏出了幾張薄紙。

  “這上頭到底畫的是什麼?”三個人一起發出疑問。

  “青龍、白虎、玄武、朱雀,正好代表我們四個剛剛好。”他鼻子高高地翹起,似乎非常得意自己的傑作。

  “是嗎?這看起來明明就是青竹絲、野貓、烏龜和小雞。”比較之下,原來阮氏禦靈殿的棺材設計竟然是這麼好,另外三個原本對阮氏產品不太屑的人,不禁對阮步步開始刮目相看。

  “什麼烏龜和小雞?真是不懂得欣賞,把圖還我,哼!”“猾”伸手奪過圖畫,一時間場面混亂極了。

  “奸”急忙撥開扭打成一團的他們,“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了,快!快把這個消息傳下去,看咱們天下幫裏面有沒有什麼人可以去幫忙的。”

  “啊!我想到了,有一種剛從東瀛傳來的行業可以派得上用場,我昨天才剛跟他們簽下了人幫條款,現在應該可以利用一下他們的長才。”“狡”的回憶被勾起。

  “什麼行業?”三個人一起問他。

  “忍者。”

  直到此刻,伏琥總算知道為什麼洛紫陌肯心甘情願權充天下幫的幫主了!這群人平常就像是隨便混在一起的烏合之眾,不過,當真遇到危難時,他們卻又能夠發揮不可思議的作用。

  他善打仗,只是,找人的功夫可能遠遠不如天下幫這票人,才不過幾天,他們就殺進了敵人的老巢,果然不出他所料,高昌果真沒死!

  “我已經來了,快把我的妻子還給我。”伏琥冷冷地看著眼前僧人打扮的他,六年來的恩恩怨怨瞬間浮上眼前。

  “終於把你引來了。”高昌笑著命人帶出阮步步。

  看見了心愛的人兒被挾持,伏琥的臉色依舊平靜如昔,就連低沉的嗓音都沒有洩露他此刻的心急,“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六年來,在腥風血雨下生活,早就練就了他一身處變不驚的冷靜理智,越是危急,他越是平靜。

  “殺人。”高昌緩綬地吐出這兩個字。

  這時,阮步步非常激動,心底覺得這樣的感覺似乎相識,從小僧人的手裏掙扎著想跑過去捍衛伏琥,“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傷害琥哥哥,一命抵一命,你殺我也行……”

  聞言,伏琥的冷靜面具有了龜裂,他低咆道:“阮步步,你這次敢再給我吞毒藥,你就給我等著瞧!”

  “人家又沒有……”阮步步被他吼得極委屈。

  高昌笑著搖頭,彷佛眼前的一切勢在必得,“不,三番兩次下手都殺不死你,這次我不會再動手了,你大概從沒料想到我還活著,而且還在突厥國裏混得不錯吧!”

  “我確實沒有想到,是我自信失算了,當年應該要確切看到你的屍首才該甘休的。”伏琥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會的,因為當年玄武門前太混亂了,你根本就沒有心思注意到我是否真的死了。”高昌想到這裏,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伏琥懶得與他多廢話,直接點出了目的,“交出解藥。”

  “解藥?”

  “對,我要你交出九龍草!”

  “它早就不在我手裏了。”

  “什麼?!”黑眸一眯,伏琥的語氣愈發陰沉。

  “如果,你當初決定要當皇帝的話,那麼,你早就應該在皇帝的禦藥庫裏找到它了。伏琥,難道你帶兵打仗這麼多年,還不瞭解一句話嗎?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九龍草在禦藥庫?”

  “是的,伏琥,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嗎?”高昌緩緩地說道,在他的話裏,隱藏著多年來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所指的人是——”伏琥的眉心忍不住一擰。

  “一個有能力主導這整件事情發生的人。”

  “不,絕對不可能是他。”在他的提示之下,伏琥的心裏浮現了一個人名,冷不防地起了一陣寒顫。

  “你還想不通嗎?你難道以為自己沒當上皇帝,原因只是如此單純嗎?哈哈,有時候心裏認為最安全的東西,往往……就很可能會不知不覺中致人於死地。”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伏琥冷淡地昂起首,彷佛已經從震驚中恢復,比起高昌,他的神情裏有更多的勢在必得,再加上得知九龍草就在他觸手可得的地方,他便毫無所懼。

  “因為我知道你會去找他,而且,你很可能會殺了他,可以順便替我一報多年來身為他的傀儡之恨,以及被他出賣之仇,”高昌此時恨恨地咬著牙,雙眼燃起了怨恨的火花。

  伏琥望著他,久久不語,倏地,他緩緩地搖頭,笑道:“不,你錯了,我不會殺他,當我決定不當皇帝的那一刹那,他已與我無仇,我又何必為了你,與他鬥得兩敗俱傷呢?”

  “不……不……你要殺他!你一定要殺他!”高昌震驚了,他沒有料到伏琥聽到誰是自己的真正仇人,竟然沒有想要報復!

  伏琥此時看著他的眼光是悲憫的,就在此時,他長臂一揚,站在高昌身旁的小僧人紛紛暴退不止一丈,他輕身飛起,將心愛的小人兒納回懷裏,站在他的身後慢語道:

  “師兄,當初並非我們伏家不將絕世醫術傳給你,而是你實在不是一塊學醫的料,否則,你也不會中了夏蟲之毒還毫無感覺。”

  “我?也中了毒?!”高昌猛然回眸,不敢置信。

  伏琥撫著步步的小臉,解開了她手腕上的繩索,並且從懷裏拿出一隻小瓶子,丟到了他的面前。

  “算是他想殺人滅口吧!僅僅只是把你逼來這塊荒地當僧人,對他而言,不如一勞永逸把你的嘴給封了,把這瓶藥吃下去,可減去你體內七分毒性,不過,一身的武功只怕就此廢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量我寧可死,也不要失去武功!”高昌兩眼暴睜,幾近瘋狂的邊緣。

  “我把藥留下,由你自己決定。”說完,伏琥攬起步步的纖腰,輕身躍出僧寺,就在此時,才見到天下幫的幫手飛奔而來。

  雖然他找人的功夫沒有他們厲害,不過,解決麻煩的本事卻不比他們差,寺外的僧人們早就被他派人撂倒了,哪里還輸得到他們?

  “不——”

  高昌激動的呐喊一直到很遠都還聽得到,阮步步偎在伏琥的懷裏,聽的有點總戰心驚,揚起眸,看著情郎俊美的側臉。

  “琥哥哥,你到底要什麼形式的棺材?”

  “阮步步,你最好給我閉嘴,不准你再提這種事……”

  “鴛鴦棺好不好?你睡一半,我也一半。”

  一陣久久的沉默之後,只聽得伏琥悶吭了聲,“隨便你。”

  自古以來,皇帝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禦藥庫,裏頭藏盡了天下無奇不有的珍貴藥材,不管是千年的人參,或者是成精的靈芝,很可能會被列為貢品給送到這個禦藥庫來。

  照慣例,皇帝每年都要來巡視一次,增新汰舊。

  今天,恰恰好就是這樣的日子,李世民一早就來到了禦藥庫,在官人的協助下淘汰那一堆花花草草。

  此時,他手裏正拿著一株紫色的草根,“唉呀!這株藥草長的又幹又扁,真是爹爹不疼、奶奶不愛,來人,把它給丟了吧,朕不要了!”

  說著,他就往外一丟,沒料到,紫色的藥草在半空中畫過一道圓弧之後,落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手裏。

  伏琥冷笑地望著他,挑眉道:“你不要,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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