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唐允風今天去了公司開會，一整天都不在家，這對她而言是件好事，因為如果他沒出門，一整天面對著她的話，一定會發現今天的她特別沉默。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個安靜的人，她的話最多了，一定會藏不住真實的情緒，但她不想被他發現不對勁。

　　她還想留在這裏工作，不想讓他困擾，讓他討厭。

　　這才發現，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無法去想就算沒了他也沒關係，就算多一刻也好，只要能看著他，聽他的聲音就會感到很滿足。

　　但她無法感到快樂。

　　吃完了晚飯，她收拾碗盤，把他剩下來的芥藍菜倒掉，她這個舉動讓故意把芥藍菜剩下來的唐允風感到不解。

　　他是故意的，因為今天晚上她好安靜，讓他覺得好奇怪。

　　“你怎麼了？你不是一向最愛念我了？怎麼今天我把菜全挑起來，你卻一句話都不說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綠色蔬菜。”

　　“就這樣？”

　　“我不想說話，因為我怕自己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終於有點自覺，知道誰才是老大了嗎？”他揚唇失笑不已，心裏還挺不習慣她這安靜的模樣。

　　他不會再對她做任何逾越的事情，因為他不願意破壞與她之間的關係，那天晚上他是一時失控，但類似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她這嬌小卻又活力充沛的妮子可以帶給他快樂，令他驚奇，令他啞然無語。無論如何，他都想要保有與她原來的愉快關係。

　　谷天潼靜立在洗槽前好一會兒，沒回頭看他，一句話也下回。

　　見她不說話，唐允風直覺事情不對勁，但他沒動聲色，走到她的身後，越過頭偷覷她臉上的神情。

　　“你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我的好天潼，只是為了一些蔬菜就不跟我說話，你不覺得自己才是小氣鬼嗎？”

　　“我才不是小氣鬼，也不是小老太婆。”她忿然地向他抗議。在別的女人面前說她是羅唆的老太婆，他到底是什麼居心嘛！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眯細了眸，仔細地盯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你說吧！把你覺得不該說的話全說出來，我可以不介意，無論你說了任何不該說的話，我都不會怪你，你說。”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對她如此寬宏大量，但他就是能夠允許她的任性，雖然大部分的時間裏，要任性的人都是他。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為什麼從不把女朋友帶回來呢？明明有女朋友，為什麼你不對我說呢？”

　　“什麼意思？”就算他交了女朋友，她也不必要如此生氣吧！

　　谷天潼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發飆，但她就是忍不住，心裏就像有一把火在燒，還有刀子在割著。

　　“你有女朋友吧！是叫石川愛姬啊！真好聽的名字，她很漂亮，就像書房裏照片上那女人一樣漂亮，我知道那個石川愛姬跟你書房裏那張照片裏的女人，不是同一個，她們是姐妹，你喜歡的是姐姐，可是，你現在卻拿妹妹當替身，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真的不覺得嗎？”她知道自己這麼說他很卑鄙，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她好討厭自己，她現在真的好討厭自己！

　　“這不關你的事。”唐允風臉上的表情忽然冷了下來。

　　他沒料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件事情，有一瞬間，他的神情冰冷到了極點，心裏的痛處被人踩得正著，他退後了幾步，與她保持疏遠的距離。

　　“你不能這麼做，你只是在她身上尋找另一個女人的影子，那只是替身，請你清醒一點。”

　　“替身？”唐允風唇畔的笑意冷冷的，仿佛會將人割傷似的，“是呀！你說得沒錯，她是替身，但那又如何？除了我真正所愛的人以外，其他的女人都是替身，是誰我都不在乎。”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是不對的，是錯誤的，這種事情對被你當成替身的人一點都不公平！”

　　“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管我的事情呢？你是誰？又憑什麼？”

　　“我……我只是討厭你這麼做！”

　　他挑起眉稍，睥睨著她的神情更加冷酷，“你說是替身嗎？不，不只愛姬可以當替身，誰都可以，你也行啊！”

　　說完，冷不防地，他一手擒住她纖細的手腕，低頭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原本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卻沒想到在嘗到她柔嫩的甜美滋味時，一切仿佛失去了控制，他無法停下來，情不自禁吻得更深。

　　他曾經說過，如果再吻了她，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不是單純的親吻可以結束得了。

　　他好不容易控制了住在心裏的野獸，但她卻再度令它失控。

　　“唔……”

　　她好生氣，用力地想掙開他的箝制，但他的手掌就像鐵圈般，緊緊地將她給握住，她的掙紮，只是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被困在獸欄裏的狼狽獵物。

　　好過分……他說的話好過分！

　　谷天潼想要跟他把話說清楚，她不是替身，也不想要當別的女人的替身！

　　但他絲毫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狠狠地吮吻著她柔嫩的小嘴，就像風暴侵襲一般。

　　“不要！”她氣急敗壞地甩開了他，轉身匆忙地要從他的面前逃走。

　　唐允風及時擒住了她纖細的手臂，兩人不斷地在糾纏著，忽然，谷天潼的手肘撞到了牆壁上的電源開關，室內忽然被一片黑暗籠罩。

　　他將她按在餐桌上，以高大的身軀壓制住她，低頭再度吻住了她，一手箝住她一雙玉手，將她的雙手高高地舉起，另一手撩起她的上衣，啄吻著她乳房的上方，因為雙手被高舉的姿勢而變得細薄敏感的肌膚立刻泛起輕顫。

　　“不……”她倒抽了一口冷息，感覺心跳迅速地加快。

　　他並沒有因為她的喊叫而停止，男性的大掌從她平坦的小腹滑過，來到她的雙腿之間，今天她恰好穿了短裙，雖然有穿安全褲，但那單薄的衣料幾乎隔絕不了他手指的溫度與觸感。

　　“唐允風……”她感覺胸口好脹，呼吸也變得困難，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褲底廝磨著，指尖似有若無地碰到她微微吐出花壑的嫩核兒，不一會兒，她就感覺到腿心之間變得熱燙。

　　“別說話。”他咬著她的耳朵，沉聲低語。

　　“可是……”

　　“閉嘴。”她這妮子未免太多話了，就當唐允風想要吻住她吵人的小嘴時，一個因為他們動作而移到桌緣的盤子終於支撐不住，掉到了地上，應聲碎成好幾片。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醒了他，唐允風閉上雙眸，沉沉地吐出了口氣，忽然放開她起身，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一眼也不肯多看她。

　　看著他幾近冷漠的背影，谷天潼覺得好像被人在心上插了一刀，或許她應該乖乖閉嘴，就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不應該多嘴才對。

　　但，她就真的應該閉上嘴巴，任他對她為所欲為嗎？

　　一瞬間，她忽然明白到自己根本就不想拒絕他，這有什麼好令人訝異的呢？

　　她早就喜歡上他了呀！

　　“我……”她開口想打破沉默，卻被他硬生打斷。

　　“別以為我對你好一點，稍微讓步一下，就以為你自己可以干涉我的事情，替我做決定，谷天潼，弄清楚你自己的身分，你只是我花錢雇來的管家，只要幫我把這個家整理好就夠了。”

　　說完，唐允風回眸瞅著她，看見她睜圓了美眸，一副被他的話狠穿進心裏的傷心模樣，他立刻別開視線，就當做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他的眼，很冷。

　　那一瞬間刻意別開的眼神，更是冷漠得教她幾乎快要沒有招架之力。

　　谷天潼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是剛才還用他火熱的懷抱擁著她的那個人，他的唇很熱，他的心很冷。

　　“我知道，對不起，是我逾矩了。”

　　“是的，你確實太沒有規矩了，下不為例，知道嗎？”

　　“我知道了。”

　　她慌亂地想要將被他扯開的衣服穿好，但是不住顫抖的手指卻連如此簡單的動作都辦不到！

　　在她的身上，仿佛都還可以感覺到他的撫弄與親吻，他的溫度還在她的肌膚上發燙著，快要將她焚燒起來，但他卻已經冷卻了。

　　她顧不及將身上的衣服穿好，飛快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令她覺得難堪的場所。

　　“我不想傷害你。”在黑暗之中，他低沉的嗓音幽幽地響起，聽起來有些懊惱沮喪，有著刻意的壓抑，“誰都可以，但就你不行，你不可以。”

　　為什麼就只有她不可以呢？

　　唐允風泛起一抹苦笑，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無論如何都想不透，為什麼他就只有不想傷害她呢？

　　啊……大概是因為他不想看見她哭吧！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張小臉哭得可淒慘了呢！

　　好吧！她真的不一樣，他承認，在他的心裏，她的地位真的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就因為如此，他更想好好保護她，不願讓她受到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