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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索心冷獅(黑暗繼承人之六)》第5章
第四章

  那一夜,她從他幽冽的嗓音之中聽見了他對她的憐惜,而在這一刻,那仿佛不是真的,不,或許就連那一夜他擁著哭倦的她入睡的記憶,說不定都只是她在作夢。

  是夢嗎?那心痛的感覺明明就如此真實。

  不,是一定是夢,否則此刻他看著她的眸光不會如此冰冷無情。

  她在醫院裏住了半個多月,一出院回到家,就在報紙看見了唐家出了大事,新繼承人唐勁未來的決定方向,將影響唐家是否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從那晚之後,他沒再去探望過她,原來是因為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還好嗎?她想見他。

  她央求父親帶她去唐家上香弔唁,可是,父親卻說什麼都不肯,最後,是幫傭太太答應幫她,讓她可以偷偷溜出去。

  在靈堂上代替家屬答謝的人是成揚與傅聰,上了香,她堅持要與唐勁見上一面才肯走,總是冷著張臉的傅聰根本就不願替她傳話,最後,是成揚心軟答應幫她向唐勁說一聲。

  「聽說你想見我?」唐勁身著黑色的襯衫與長褲,從後面的屋子走出靈堂,看著她,一臉漠然。

  原來他在家。

  夏安熙不肯讓自己的思考往壞的方向去想,不肯去想他明明就在家,卻為什麼遲遲不肯出來見她!

  「嗯,我想知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他的口吻一貫的冷淡,斂眸瞅著她,「現在你已經如願見到我了,可以心甘情願離開了嗎?」

  「我……」想待在這裏,她想待在他的身邊。

  夏安熙微啟嫩唇,想要開口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但才出聲,就被他冷峻到極點的眼神給震住。

  「出去。」

  「你說什麼?」她真的聽到他剛才說的那兩個字嗎?

  「我叫你出去,你沒聽見我的話嗎?夏安熙小姐,你需要我親手把你攆出去嗎?」唐勁冷漠地直視著她,看著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

  他冷硬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鞭在她的心上似的,夏安熙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但她不敢質疑他的話,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言出必行。

  「我自己會走,我……會等你打電話給我。」她後退了兩步,明明遭到了無情的驅趕,但她仍舊戀戀不捨地看著他。

  「慢走,不送。」他冷冷地說。

  她幾乎可以用肉眼看見他們之間有一道跨越不了的鴻溝,黑黝黝地,深不見底的溝渠將她遠遠地從他身邊隔開。

  他們不是陌生人,她以為自己很親近他,懂他,但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比陌生人更疏遠。

  直到這一秒鐘,夏安熙才明白她在他心裏的地位一點都不特別,她非但不曾親近過他,更是他隨時可以丟棄的物品。

  夏安熙走出唐家大門,兩扇厚重的鐵門在她身後緩緩地關上,那一堵厚厚的高牆擺明瞭與世隔絕的姿態,讓人無法窺見門內正在發生的事情,而那一切與站在門外的她毫無關係。

  而在門的另一邊,唐勁沉銳的眸光也是直勾勾地盯著那堵門,這時納蘭剛從另一邊的長廊走到他身邊。

  「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對你交給我的名單視而不見。」唐勁沒移開視線,知道過來的人是他。

  「那不僅僅是一份名單,也是一份警告。」

  「我知道,所以我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唐勁轉身望著靈堂,看著父親的靈位,仿佛又聽見了嘲弄的笑聲,他轉身走開,對那令人厭惡的嘲弄笑聲聽而不聞。

  從現在開始,他人生中最艱難的一場硬仗才正要開打……

  那一天之後,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夏安熙只要一逮到空閒就守在電話旁邊,不,應該說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具根本沒有生命的電話上,希望鈴聲響起,當她接聽時,話筒裏會傳來唐勁嘲弄薄謔的低沉嗓音。

  她幾乎成了家裏電話的接線生,她總是第一個沖過去接起電話,但話筒到最後都會傳到家裏的人手上,因為那端要找的人並不是她,就算偶爾是找她的,大概也都是學校裏的同學。

  然後,她開始慢慢地不等電話,怕是自己盯得太緊,所以老天爺才開玩笑讓他不聯絡她。

  可是,又過了幾個月,仍沒有他的隻字片語。

  她終於忍不住問父親,而他依舊只有歎息,只教她別再理會唐家的事情,好好地專心學業。

  從他的語氣可以聽出來,唐家的聲勢已經大不如前。

  但她覺得事情並不單純,她幾乎可以判斷從那天之後,父親就不喜歡聽見唐勁的名字,仿佛那兩個字背後藏著令人害怕的惡魔,令他更加感到懼怕,為此她百思不得其解。

  又過了幾個月,她心裏終於明白,那是他與她分開後的一周年,她終於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多可笑,對別人而言如此容易理解的簡單事實,她卻整整花了一年才會意過來,是她內心不願正視這個事實,才會縱容自己卑微地等待他吧!

  那是一個假日的午後,停在窗外鳳凰木上的蟬聲獗然大放,有人在外面按門鈐,是隔壁的鄰居太太拿了家鄉寄來的水果要來給他們,她從電話旁的老位置走開,就在那一瞬間,蟬聲停了,她的四周忽然墜入了無聲的世界。

  然後,一陣初來乍到的微涼西風吹過樹梢,葉子沙沙直響,讓她知道就在剛剛,又一個夏天結束了。

  她只是不願意承認,讓自己以為還在那個夏天。

  其實,他與她相識的那個燠熱夏季,早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原來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了,夏天,還有他們。

  綿綿不絕的雨季籠罩了六月的東京,從兩個禮拜前就一直不停地下雨,雖然唐勁早就料到會碰見下雨的天氣,但是沒想到情況竟是如此惡劣。

  自從唐勁繼承了家族事業已經過了六年的時間,今日的唐氏早就與往昔完全不同,曾經,這個家族顯赫過,也曾經沉寂,如今,在唐勁的經營之下,再度叱吒風雲,更勝以往。

  六月雨季,在黑龍堂堂主所居住的鹿野苑裏,上百株的紫陽花幾乎是同時盛開,棋室外還有一株櫻花老木,繁盛的綠葉之中點綴著幾朵晚開的櫻花,伴隨著綿綿梅雨,份外有一種怡人風情。

  空氣中,除了濕意之外,還飄著似有若無的沉木香,以及淡淡的茶香,年過半百的黑龍爺盤腿坐在棋盤前,看著已成定局的棋盤,對於自己如何輸了這棋局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贏家唐勁一派慵懶地倚靠在欄木上,轉頭望向窗外的雨景,他將手臂伸出窗外,摘下了一片雨中紫陽花的花瓣,他斂眸審視著濕潤的花瓣,經過雨水的浸潤,紫藍色的花瓣早就脆弱得經不起揉撚。

  好脆弱的花兒,就像某個人一樣。

  唐勁眸色黯然,將花瓣握在掌心,感受那如淚般的濕潤。

  這時,一名黑龍堂的手下走進棋室,在主人耳邊低語了數句便退下,而原本看起來猶如和藹長者的黑龍爺在聽了那些話之後,臉色暫態變得陰沉。

  「你這個好小子,沒想到以黑龍堂在日本的影響力,竟然會在這件案子上鬥輸你,我真的沒想到。」

  剛才,手下進來告訴他的就是標案的事情,在幾分鐘前,這個結果才被揭曉,最後的結果是唐氏勝出。

  唐勁回眸,半點都不將老人的怒意放在眼底,「黑龍爺過獎了,這次的標案蒙您承讓,唐勁不會忘記您的恩情。」

  「哼,少睜眼說瞎話,我才不會存心將這個價值千億日幣的標案讓給你,誰不知道你這兩年積極在佈署日本的地盤,你倒是說說看自己是挖了黑龍堂多少人才為你賣命了?」

  「黑龍爺大人有大量,應該要既往不咎才對。」

  「既往不咎?你說得倒簡單。」驀地,一抹奸詐的詭笑躍上老人的嘴角,他笑呵呵地看著唐勁,「好,我就來個既往不咎,你從我這裏挖走多少人都無所謂,只要你把銀龍還給我,我只要他一個人就可以了。」

  人老了才知道自己當初有多愚蠢,為了一件區區小事,就將自己擺在身邊栽培多年的高手讓給唐勁,扼腕啊!

  唐勁揚起銳眸,似笑非笑地瞅了老人一眼,「銀龍是你讓給我的,都過了兩年多,現在才知道要捨不得嗎?」

  「你這個奸猾小子,如果當初不是你剛好在場,我也不會脫口而出要把他讓出去,你知道銀龍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嗎?」

  「當初如果我不在場,你的殺人機器早就在你的命令之下自己了斷,現在只怕已經成了一杯黃上,你就當他已經死了,心裏就會好過一點。」

  「不需要你來教我應該怎麼做!」老人悶吭了聲,心裏嘔到簡直快要絞出血來,但就是不肯在他這個小子面前示弱。

  雖然,他這個見過大風大浪的老頭子都必須佩服唐勁的聰明強悍,這六年來,由唐勁惹起的腥風血雨至今猶教人記憶深刻,凡是惹上他的人大概都沒有好下場,才短短六年的時間,他讓差點破產的唐家再起風雲,現在,在東亞地區,他唐勁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雄霸一方。

  就連他這個黑龍堂堂主,都必須謹慎地掂量斤兩,才敢與他平起平坐,與他這個後生晚輩較量。

  而且只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唐勁更膽大妄為的人了,明知道揭標之後,雙方說不定會起衝突,但他仍舊敢隻身深入敵營,跟敵人優閑地下棋喝茶!

  唉唉,到底是敢深入敵營的唐勁太大膽,還是他這個不敢卯起來算舊帳的敵人太沒種呢?

  黑龍爺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不是沒種,而是到了這年紀,能找到與自己勢均力敵的知己很難,就如同唐勁很重視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匹敵的敵人,那個來自於南歐最大世家的綠眼惡魔,在緊要關頭時,這兩個人好像會有默契似的為彼此留下退路,期待下一次的狹路相逢。

  唉……想到那雙邪惡的綠眼睛,就想到他被拐跑的心愛幹女兒,他們這一去音訊全無,真是教人急煞了!黑龍爺又歎了一口更大的氣。

  唐勁望著陰霾的天色,來了日本幾天,天空不曾出現一絲毫陽光,「這場雨到底會下到什麼時候?」

  「再過幾天吧!這是一年一度的梅雨,等這場雨下完之後,夏天就來了。」黑龍爺見他抿唇不語,神色有異,挑了挑花白的老眉,好奇的問:「怎麼不說話了?你不喜歡日本的梅雨季嗎?我以前也跟你一樣,不過,自從聽了我乾女兒的說法之後我就改觀了,她說每年一度的梅雨讓花兒開得特別好,燦爛的花色與雨後初晴的彩虹,是迎接夏天到來的盛宴。」

  「沒想到你這個心狠手辣的老爺子竟然也懂風情。」唐勁薄嘲道。

  「哼哼,沒關係,你說話可以再毒一點。」黑龍爺嘴裏說得輕鬆,其實忍不住吹鬍子瞪眼睛,表情惡狠得很,「你以為今天標到的工程會有多輕鬆?哼哼,就算是出了問題我也不幫你,這幾年來你這個狡猾的男人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總該讓你學一點教訓。」

  「教訓?我早就嘗過那滋味了。」唐勁冷笑,挑眸覷了老人一眼。

  黑龍爺被他臉上陰冷的神情給震住了,數次與唐勁交手,就算結果是黑龍堂獲得勝利,他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唐勁總是贏得漂亮,而他這一方卻總只能險勝,好幾次他都忍不住猜想是唐勁故意放水,不想要對他趕盡殺絕,好維持雙方亦敵亦友的關係。

  唐勁鬆開大掌,看著手心的花瓣滲出了花汁,已經被摧殘得不復原形,驀然間,他擰起眉心,肩胛上的舊傷泛起一絲尖銳的疼痛。

  有時候在下雨時,他這個舊傷會隱隱作痛,而每當那個時候,總是因為想起了她,那張白淨細緻的臉蛋,他竟然還記得一清二楚。

  這些年,他的身邊不乏女人自動送上門,可是到了最後,他才發現自己所挑揀的女人,總有些神似她。

  像她的眼、像她的眉、像她的唇,有時候,相像的可能只是一雙纖手,又或者是肌膚微涼的觸感。

  可是,無論她們與她多神似,他心裏的空虛感仍在,可能真的沒有她不行吧!他要她,一直都是……

  那一年秋天,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仿佛認知了事實花了她太多力氣,就連抵抗力也跟著解除防備,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她就會生病,進出醫院的次數比以前還要頻繁。

  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卻延後一年就讀,因為同學們早就都上了大學,忙於新的生活,雖然與她保持聯絡,但仍舊變得有些生疏。

  大一、大二時,她身邊只有一起做報告的泛泛之交,她一向是同學分組的熱門人選,就連老師都說她有語文天分,主修英文,副修日文,還選修了法文課程,這些功課對她而言一點都不難。

  至於畫畫,她終究還是只將它當成興趣,易卜先生離開臺灣回法國時,對她這個決定感到相當遺憾。

  大三時,她交了一個好朋友,是同校法律系的高材生,她的名宇叫做邊敬,一個很男性化的名字,可是容貌卻長得很美,完全不同於她的荏弱,是宛如牡丹般美麗的女子。

  她與邊敬無話不談,唯獨與唐勁的事情,她沒有告訴這位好友,只是因為過了那麼多年,提起那個男人,她仍舊會心痛。

  「夏小姐,今天就到此結束,有消息我們會打電話告訴你,相信以你那麼好的條件,一定很快就會有工作找上門。」人力資源公司的塗主任在商談完畢之後,站起身笑說道。

  「謝謝,那就麻煩你了。」夏安熙也跟著起身,輕輕地頷首致意。

  他們一起走出小辦公室,這家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是與好幾家大公司都簽了協力合同,所提供的工作待遇都不差。

  選擇從事派遣工作,是邊敬建議的,她說這種工作比較自由沒有束縛性,可以讓她工作與畫畫都兼顧到。

  塗主任送她到小辦公室外,目送她離開公司,這時他的助理小姐拿著話筒站起身對他說道:「主任,線上有一通電話要找你的。」

  「好,我進去接。」

  他點頭,快步地回到辦公室接聽電話,幾乎是立刻地,他的臉上出現了驚訝的表情,似乎打這通電話的人來頭不小……

  一條充滿綠蔭的巷子。

  夏安熙從小到大就很享受走過這巷子回家的感覺,吳伯伯家的椿樹,郭奶奶家的梧桐,還有她家院子的鳳凰木……每當風一吹起,就會徐徐拂來涼意,沁得人心頭舒爽。

  她下了公車,穿過轉角的守望亭,走進回家的綠蔭巷弄裏,一走進巷子就見到一輛黑色的房車停在巷子中間,她揚眸一瞧,沒有料到,也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畫面。

  唐勁就站在那輛車子旁邊,司機坐在車子裏等候著,他看著她,深銳的眼眸簇動著光芒。

  她渾身一顫,就像被盯住的獵物般好半晌不能動彈。

  他在這裏做什麼?

  夏安熙咬著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無論他為了什麼原因出現在這個地方,都不關她的事。

  如果她想要回家,就必須越過他身邊,她當然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繞遠路到從另一邊回去,可是那必須繞好遠的路,而那代表了她怕他,才會不敢與他正面相對。

  她沒有必要怕他!

  她可以的,忽略他的存在,然後氣定神閑地走過去。

  這條巷子並沒有狹窄到停了一部車子就無法通過,只要她冷靜下來,穩住自己的腳步,當作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

  夏安熙在心裏打定了主意,低著頭,提起腳步就要往前走去,然而,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慌就多了一分,不由自主的心慌讓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就算她再努力,也無法忽略這個男人近乎囂張狂妄的存在感,他從來不會允許別人忽視他。

  他是天生的主宰者,沒有人可以忽視他侵略般的存在感,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她好不容易可以開始忘記他了,為什麼他還要出現?!

  唐勁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看著她朝著自己走來。

  過了這些年,她的發留長了,到了幾乎可以蓋住手肘的長度,不變的是依舊如絲般的柔軟與烏黑。

  他就在眼前了!

  她可以的……夏安熙繼續往前走,不斷地想給自己信心,但就在離車子還有幾公尺的距離時,她卻步了。

  不可以!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

  屈服的念頭才在她的心底浮現,她的腳步背叛了意志,轉身往來時的方向逃走,她一刻也不敢停住雙腳,生怕一個停留就會被逮住。

  她聽見背後傳來男人追逐的腳步聲,本能的害怕讓她越跑越快,是的!她的本能大聲地在告訴自己,如果被這男人逮住,又將是另一次的永劫不復,註定又是一次心力交瘁。

  倏地,一雙男性的長臂逮住了她,她就像一隻飛逃的粉蝶,緊緊地被逮住,柔弱的身子陷入一具寬闊的胸膛裏,強而有力的束縛讓她難以動彈。

  「放開我,唐勁,你放開我!」夏安熙挫敗地喊叫著,她覺得自己好失敗,因為再次回到他溫暖的懷抱之中,竟然讓她有種泫然欲泣的衝動。

  她不想承認,承認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思念他。

  「我以為你已經忘記這個名字了,原來,你還記得。」他輕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低回著,剛毅的下頷在她柔軟的髮鬢旁廝磨著。

  「我恨不得能忘記,就當作它從來不曾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你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碰我。」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開他的臂彎,最後只是讓她發現自己的柔弱根本撼動不了他的強悍。

  「如果你能忘記這兩個字,就代表它在你心裏還烙得不夠深,放心,這次我會用一切的方法,把我這個男人深深刻進你的心裏,你的生命裏,讓你永生永世都無法忘掉。」他收緊雙臂,幾乎要將她纖細的骨架給揉碎。

  「你憑什麼以為我仍只有你呢?我可以擁有別的男人,你可以不要我,我當然也可以如法炮製——」

  「你仍只有我,仍只有我。」

  他語氣堅定的陳述有如一把利刀般刺進她的心口,她好恨他的自信,也好恨自己的死心場地。

  這麼多年來,她仍只想他。

  只因曾經滄海,難為水。

  曾經瘋狂般的深愛,直至今日仍強烈地撼動著她的心房,她曾經努力想忘掉,他俊魅的身影卻無論如何都抹滅不去。

  誰說年少的狂愛只是一時的迷戀,若只是不足掛齒的迷戀,為何能令她心痛至今呢?

  她想他,也怨他。

  她愛他,也深深的痛恨。

  矛盾掙紮的情緒狂烈得讓她好幾度都快要崩潰。

  「你好殘忍,唐勁,你真的好殘忍。」她強忍住淚意,嬌嫩的嗓音在發抖,「六年了,你一句話也不給我,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你讓我一個人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裏,現在……你現在才想來找我,這到底算什麼?算什麼?!」

  唐勁抿緊了唇,沒打算反駁她的說法,任由她激動地叫喊,他只是緊緊地擁抱著她,感受她的柔弱深陷在他懷抱裏的熟悉感覺。

  在別的女人身上,他從不曾體會過這種連靈魂都為之狂喜的情緒,果然,他還是非她不可。

  「你說話!唐勁,你為什麼不說話?是心虛了嗎?你心虛了嗎?」夏安熙無法冷靜,她以為倘若兩人再次見面,可以做到對他無動於衷。

  但她做不到,她氣自己做不到!

  「我要你回到我身邊,安熙,我要你回來。」

  聞言,夏安熙定定地望著他深邃的黑眸,好半晌說不出話,而最後,她開口了,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緩慢吐出。

  「不,我們結束了,跟著那個夏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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