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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64章
65、外來戶 ...

吃過午飯兩父子提了鋤頭去地裡挖肥坑。

村裡大部分的人為了方便,都是在地裡挖個坑當茅廁,這樣就地掩埋腐熟很方便,他家的地離著有點遠,薛寅松為將就小秀才和兒子方便上茅廁就修在自己家裡,因此每次埋肥坑就麻煩些,得一擔擔的擔去地裡。

薛老爹選了個地方挖,老爹一邊挖還一邊閒磕牙:「兒啊,你最近和秀才怎麼樣啊?」

「就那樣啊,」薛寅松輕鬆的答道,「就像你和環姨那樣。」

這話怎麼聽怎麼有歧義,老爹忙道:「我的意思,你有沒有覺得找個男人還是不好哇?」

「沒有,」薛寅松立刻否定。

「老虎啊,秀才開春要趕考啊,」老爹嘆口氣。

薛寅松故意裝傻:「趕考怎麼的?考上了咱家不是還可以不交稅麼?」

「誰和你說稅不稅的,我是說……考上了秀才就是舉人啦,舉人老爺是官身,那個……不能老是被你壓麼。」

薛寅松稀奇了:「你怎麼知道,你偷看了?」

薛老爹臊紅了臉罵道:「誰有閒情偷看你這個,我上次聽你們吵架來著,秀才自己說的。」

薛寅松好笑:「切,別說是舉人就算是皇帝老子,只要他是我老婆,這事就是鐵板定釘的事。」

薛老爹咧了咧嘴:「吹吧,你就吹吧,他要真是皇帝先把你拉去砍頭。」

薛寅松道:「你不懂,說了你也不明白,行了,這事你就別操心了。」

薛老爹想了好一會,突然自我安慰:「還好我續娶了,否則我老薛家真是要絕後啊。」

糞坑不用挖得太大,一平方米左右就行,挖好坑薛寅松戴上自製口罩回家擔糞。由於有了上次的經驗,小秀才當機立斷拉著兒子逃逸去酒鋪裡玩。

薛老爹和兒子各擔了幾挑,熱得脫了大棉襖,這天已經要立春了,太陽光也帶著溫度照得人暖洋洋。

薛寅松自忖是家裡唯一一個全勞動力,自然重活累活都得自己扛,他咬牙一口氣擔完最後四挑,放下擔子那一刻覺得走路都腳軟。

陳家村在山南,一年四季基本沒什麼大風,這臭味也駐地停留久不消散。薛寅松自己也被臭得不行,洗好手腳和老爹一起往酒鋪裡避去。

夕陽斜下,此時已經快近晚飯時間,薛寅松和老爹走去,只見小秀才站在酒鋪門口對幾個人正說著什麼,大約說得激動了還手舞足蹈的比劃。

「這是怎麼了?」薛寅松走過去笑著問道。

小秀才忙道:「他們想買東西,又怕不好,我正在解釋。」

「你怎麼解釋的?」

「君子坦蕩蕩,古人雲君子……」小秀才還沒說完,薛寅松立刻叫停,這不是對牛彈琴麼……雖然這個詞用得不對,但卻是很貼切。他轉身對著那兩個老媽媽道:「你們要什麼,讓人給你們各包半斤去,用了好下次來再付錢。」

那兩個老媽媽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老點的用土話問道:「不要錢?」

「要錢,」薛寅松肯定的答道,慢慢的解釋以防對方聽不懂:「我給你記上帳,下次來付。」

其中一個是本村人,說話不帶口音,她笑道:「若是下次不來買了呢?」

「那就證明我家的東西不好,若是覺得好,自然會再來買。」

老媽媽一想也挺有道理,兩個人又唧哩咕隆小聲議論了會,分別買了點鹽和醋。

小秀才在一旁悄悄問:「萬一他們以後真的不再來了,怎麼辦?」

薛寅松等她們走遠了才回答:「不可能,就算一個月一年不來,但保不齊一輩子不來我家買東西,誰家沒有個缺鹽少醬的時候呢。」

薛老爹目睹整個過程只得長嘆一聲,覺得當初支持兒子開店舖簡直是鬼迷了心竅,如今也不好再反駁,一轉身獨自悶悶的往家走,準備去回去做晚飯。

薛寅松有個習慣,晚上睡覺前總要把家裡巡視一遍,關窗關門,雞窩豬圈等都要全部檢查檢查,摸摸雞鴨肚子是不是飽的,看看小豬們吃食是否正常。

一個一個檢查過去,只見豬崽子們有氣無力的趴著,看看地上像是拉肚子,再看石槽,裡面的豬食還有半槽沒動。

豬是家畜裡收入最高的畜生,這四個崽子才滿月不久,若是久拉肯定會脫水而死,薛寅松忙把老爹拖來看。

油燈的光很昏暗,薛寅松幹脆點了根柴火照亮,只見地板上早些時候拉的糞便卻是半乾狀態。

老爹仔細研究了半天,又用木棒在各處糞便裡攪攪看看,肯定的說:「被人下了藥,你看這這裡還有沒消化的殘草。這草叫貓兒刺,若是皮膚癢的扯些來熬著泡水就能去癢,但是吃下去就得拉稀。」

薛寅松一愣:「難道是我打草沒注意混進去了?」

薛老爹搖頭:「不可能,貓兒刺是爬籐生長,最愛在小樹叢裡纏著,一長就亂遭遭的一大蓬,能把光都遮死讓別的草長不起來,別說不會和別的草混上,就算你看見也不愛去割,這草籐上全是貓牙樣的倒鉤小刺,手一抓全刺進肉裡,破皮的地方又痛又癢難受得很,你怎麼可能去割回來?」

薛寅松立刻明白了:「咱家的院牆矮,只怕是有人爬進來將這草丟進豬食槽裡的吧?」

薛老爹仔細看了石槽附近:「你看這石槽旁邊也有,倒的時候大約也急,有些都撒在了外頭了,看樣子是把草切碎了熬煮的。咱家一向愛關門,斷不可能是從正門進來的,再說秀才白日都在前院呢,若是來了人他應該知道。」

薛寅松聽了,拿了火把去旁邊看,果然看到豬圈旁的石牆上有個泥巴腳印,應該是翻牆出去時踩上的。

「這可怎麼辦?」薛老爹犯了愁,「這鄉下人就是小雞肚腸,看不得別家好,但凡你家生活寬裕點,這搗亂的、借錢的、說閒話的、眼紅的就來了。我們總不能天天熬夜守著吧?再說貓兒刺還好,若是投毒又該怎麼辦?」

薛寅松道:「這豬崽子那麼小,拉肚子也能拉死,我看這和投毒沒什麼區別了,爹,那現在能怎麼治?總要先把拉肚子給止住吧?」

薛老爹道:「沒藥,只能多喂些水讓他們拉出來,你去燒些開水熬上一把綠豆,等晾了我們來灌肚。」

這算是古代的洗腸了,薛寅松點點頭去燒火,一面盤算著這村裡誰家能下黑手。

若說正面衝突他家可真沒得罪過什麼人,這些人怎麼就那麼仇富呢?自己不好好幹活光眼紅別家,眼睛就算紅得滴出血來也沒用啊。

等燒好水涼下來,薛老爹用麻繩將小豬四個蹄子牢牢地綁住,取了空心竹管插在豬嘴裡讓兒子灌綠豆水。

這一灌可就動靜大了,那小豬像是殺豬般尖叫,腿使不上勁就猛烈的搖頭,總之拒絕喝水。

薛老爹又拿繩子把豬綁在長板凳上,自己兩手抓住豬耳固定,催促兒子快灌。

每個崽子灌兩大瓢,薛寅松覺得能把豬肚給漲破,但奇蹟的是,豬崽子們真的還全喝下去,除了開始一隻小豬灑了些,後面的小豬基本都是一口氣喝下去。

忙了大半個時辰,兩人都累得說不出話來,四隻小豬挺個脹鼓鼓的肚子在豬圈裡到處轉悠,不一會就聽見噗噗的拉肚子聲,這味實在不好聞,薛寅松洗了手臉忙往前院跑,只有老爹點著火把守著,若是情況不好,還得再灌,總之今天得守到不拉為止。

冬夜裡冷,進屋出屋的麻煩,薛老爹乾脆在後院架了堆篝火烤紅薯,火堆霹靂吧啦的燒著,漸漸能聞得紅薯香。

此時已是三更過,家裡人都睡下了,只聽得雞窩裡不時有雞互相擠著嘰嘰咕咕,又或者兔子沙沙的磨乾草。

薛老爹丟了根小柴火道:「這陳家村的人心壞,你看我們田壩村哪有這樣的人?別說沒害人的心思,就是偷盜的人都沒有,晚上睡覺能不關門。」

薛寅松笑道:「我們是田壩村的本地人,大家相處十幾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互相也熟悉。而這陳家村的人把我家當外來戶,這來了沒半年,互相還不熟悉,有人嫉恨也正常。再說了,看不得窮人過好日子的人多了,我家只要一天比一天過得好,後面肯定還會有人惦記我家,這投毒什麼的說不定以後還要把雞鴨都算上,要是用上耗子藥,所有的家畜都得死。我還聽過有人往水井裡投毒的。」

薛老爹立刻緊張起來:「那怎麼辦?那水井又不能給蓋上,萬一……」

薛寅松笑道:「青天白日的哪有那麼容易殺人啊,仇富是仇富,但是還不到殺人的地步,你要是不放心,以後咱們不直接吃井水,吃水缸裡的水好了,我上次捉了些小魚養在缸裡,只要魚不死就沒事。」

薛老爹想想還是不放心,叮囑兒子:「以後有錢了得加高圍牆。」

薛寅松笑著搖頭:「加得再高都沒用,人家不知道搭個梯子?再說了,你把圍牆修得太高了,人家反倒以為你家有什麼,更惦記了。要我說,不如養隻狗,不愛叫只咬人哪種,娘的,誰敢來就咬斷他的腿。」

薛老爹又覺得太殘忍了,忙道:「就養只愛叫的狗吧,只要叫叫嚇退人就行,真要咬著人了,可怎麼能行,人心都是肉做的,可不能害人家,再說了這種事一般都是男人幹的,開春需要勞動力,萬一人家斷了腿躺半個月不是耽誤農事了?」

薛寅松冷笑道:「他不想害人能爬進我家來?不進我家能被狗咬著?這次沒害死豬說不定過幾天還能來,萬一下次把這四隻豬崽真的毒死了,誰來陪我損失?要說錢,這四隻崽子得管幾吊了,難道我家的錢就多得能隨便糟蹋?」

薛老爹嘆了口氣:「外來戶就是受氣啊。」薛寅松沒吭聲,外來戶怎麼了,外來的和尚能唸經。

還好那毒水的濃度不高,又或者是味道不好,總之小豬們沒吃太多,拉過了七八趟後就止住了。薛老爹看不拉肚子也放了點心,把紅薯撥弄出來兩人剝著吃了,各自回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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