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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73章
74、學罵人 ...

薛寅松這兩天閒言碎語也聽得不少,雖然對他這樣的現代人來說環姨其實才是最應該受保護的人,但那邊是他的爹,還真真是左右為難,只得打起精神勸道:「環姨,你這是何苦,一紙休書倒是容易,可你後半輩子該怎麼辦?這事一鬧你也明白後果,只怕連酒都賣不成,你又準備如何營生?不如就跟我爹服個短,好好說說此事吧,他也沒說要怪你的。」

環姨這兩日也倍受煎熬,她本來就是個剛烈性子,最是受不得軟,如今聽了這貼心話不由得兩眼一酸落下淚來:「我還年輕有手有腳,怎麼都可以應付得來,那人卻不同,若是真把她供出來,只怕只有死路一條。」

頓了一頓,她又道:「再者也是我害了她,那日是我亡夫週年忌日,我因為一個人害怕便請她一同來住,誰想因為兩人說話高興了錯過宿頭睡不著,我便讓她獨自在我床上睡,自己去酒窖裡忙碌。等我這邊忙好出來,那邊、那邊……已經……我曾發誓要為她保守秘密,否則她……」

環姨一邊說一邊抹淚,薛寅松聽了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只得拿言安慰她道:「我再跟我爹說說,你也不必太過悲傷。」

環姨抹去淚水慘然一笑:「再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如今不過是被人家說一說罷,我還能挺得住。」

薛寅松點點頭道:「我這便回去勸勸我爹,他這人老舊,得要點時間勸勸。」

環姨點點頭轉身灑然而去。

薛寅松心裡沉重,他回轉房裡靜思片刻,決定還是去找薛老爹談一談,別說這事的受害人不是環姨,就算是也不該將人往門外推。

他走到堂屋推推門,只是裡面反鎖著推不開,叫了幾聲又無人應答,薛寅松想了想捅破窗紙反手開了窗爬進去,只見老爹披了件衣服坐在桌前。

薛老爹見他便開口道:「你若是要勸解的,現在就可以出去。」

薛寅松走過去,大力的一拍桌子罵道:「我如何要勸解你?你這兩天不吃不喝要死要活是做給我看?」

薛老爹一愣,直愣愣的盯著他不說話。

薛寅松又大聲道:「你不是前天才說一把年紀什麼風浪沒經歷過?如今又是在幹什麼?別說不是環姨受了害,若真是她,你是不是馬上要寫休書休妻?」

薛老爹一愣,好半晌才道:「我薛家乃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薛寅松冷笑道:「你是清白得很,現在這家裡除了你,我們都不清白,我不清白,秀才不清白,連帶環姨也不清白,你準備怎麼辦?」

薛老爹又是一愣,卻沒吭聲。

薛寅松哼了一聲道:「和我們這些不清白的人在一起,端端的不是辱沒你這清白人麼?不如這樣吧,那老家賣地賣房的銀子你也沒用,不如將就這現成銀子還是回老家去吧,去當你的清白人。」

薛老爹一聽,瞪直了眼睛道:「你是要趕我走?」

「我這不是怕帶壞了你的名聲麼?環姨這人命苦,好好的青年喪夫,又遇上你這樣的薄情人,」薛寅松表明立場:「她和你沒緣分是你沒福氣,你走不走隨便你,但是我同意她住在我家,而且只要她願意,以後我也把她當我親姨養老送終。」

薛老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好半天才哆嗦著道:「你這不孝的崽子,你這不孝順的崽子!」

薛寅松幾句話一說,心裡也暢快了:「你自己想清楚,你要留下來,那大家便同心協力度過難關,你要走,那便可以走了,我絕不攔你,休書嘛,隨時可以請里正來寫。」

薛老爹心裡憋著口氣,站起來走了兩圈道:「我如何要走?我如何要走?」

薛寅松催道:「趕緊的決定,我這邊還等著給人答覆呢。」

「她叫你來問的?」

「沒,是我自己的意思,她只說叫你寫休書,你可以寫,寫完你就可以收拾收拾回老家去了,這正好開春,回去說不定還能種上二茬水稻。」薛寅松輕描淡寫的說著,他深知老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走的,唯一的辦法只能妥協。

果然,薛老爹蹬著布鞋在屋裡轉了兩圈,頹然往凳子上一坐:「你說她幹什麼要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

薛寅松道:「環姨說的明白,她說一旦真相大白,那人必定尋死,蒼天可憐的,還是給人一條生路吧。」

薛老爹悻悻罵道:「咋的沒人給我一條生路?」

「這不就是一條生路麼?」薛寅鬆緩和口氣:「人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別說這還不是什麼絕路,你就想要一拍兩散,以後真要有個什麼事,她還能指望你?連帶我都對你沒信心。」

薛老爹小聲道:「你是我兒子,幫你是自然的。」

薛寅松道:「是麼?若是哪天我和秀才遊街示眾,你是不是立刻要將我逐出家門?」

薛老爹一愣,低下頭不說話,好半天才小聲道:「我本來就是反對你們的。」

「爹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如果你退一步只管支持,我們都會很感激你的,環姨如此,我也如此。你為何不將對我的好,分一半對她呢?她這人外冷內熱,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你看看你們成親至今,她一直偷偷掏錢貼補家用,我雖然沒過問,但也是知道的,反過來看看你,西屋小床下面埋著100兩銀子,生怕被她知道了去,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麼?只是因為你是我爹,我也不好說你長短,但要是換個人,我還真看不起他。」

薛老爹臊得有些臉紅,不服氣的辯解道:「這半路夫妻謹慎些總是好。」

薛寅松哼了一聲道:「你比她大七、八歲,只怕死也死得比她早,若你死後還想得副厚木棺材,那便好好去哄了她回來過日子,否則別怪以後埋進土裡年年清明沒人供奉香火。」

薛老爹臉色一變,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是怪她,只是……」

「沒什麼只是的,你就別想太多,就當她如今遭了害,你是願意再接納她,還是不願意?反正就是一念之間,若是決定了,便快快動作。該去接她回來該寫休書,你就自己決定吧,我也只能把話說到這份上,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薛寅松說完站起來往外面走,迎面碰上長輝從外面回來,一邊大哭著:「阿壩,他們都欺負我,朝我丟石頭。」

薛寅松趕緊抱起兒子看看,見額頭起了個小青包:「來,阿壩給你抹點菜油。」

裴長輝哭哭啼啼的抽泣了幾聲道:「他們罵我是沒有爹娘的野孩子,還說什麼偷漢子。」

薛寅松好生好氣的答道:「下次他們要是再罵你野孩子,你就會罵:你爹媽不同房不通姦不□能有你?他們要是罵什麼偷漢子,你就罵他們:你媽是聖母瑪利亞啊,一輩子當處女不和男人搞?」

裴長輝還沒來得及說話,薛老爹從房裡衝出來罵道:「你教些什麼!來,乖兒,薛爺爺來看看,哪裡打著了?」

裴長輝掛著兩行小淚水:「薛爺爺,什麼叫和男人搞?」

薛老爹看著小青包,心痛得趕緊抱著往灶房走,一邊道:「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可別跟著學。」

「可他們打我還罵我。」

「咱不跟他們玩,咱們自己在家玩,你看小狗狗多好啊,毛絨絨的,咱們就跟小狗狗玩。」

裴長輝坐在凳子上,青包腫得比剛才大些了,抹了菜油只見油亮油亮一個包掛在腦門。

薛老爹把小狗抱過來讓他摸,又去抓了把炒花生塞給他,不許他出門。

薛寅松在一旁鍘草,一邊鍘一邊笑道:「罵人又怎麼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彼其人之身,誰敢罵我,我十倍罵回去,有時候講道理沒用,躲避沒用,只能以暴制暴。」

裴長輝茫然的點頭,薛老爹罵道:「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你別把那些污七遭八的東西擺出來。」

薛寅松奇道:「這怎麼叫污七遭八呢?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我家養的又不是女兒,天天規規矩矩呆在家裡做什麼?長輝別怕,你自去玩,有人罵你你就罵回去,有人打你你也打回去,打不贏的回來跟阿壩說,阿壩教你拳腳功夫。」

長輝眼睛亮起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阿壩什麼時候騙過你,只是有一條,你可千萬別先動手,否則人家肯定告你狀,那樣你的小屁股就要挨打,明白不?」

長輝苦了臉:「萬一他們不先動手呢?」

「他們不先動手,你就罵他們啊,你就罵他們野孩子,有娘生沒爹教;光吃飯不動腦,長大是個大飯桶;白長一臉聰明樣,結果是個大文盲……隨便換著罵,專揀難聽的罵。」

裴長輝一臉興奮,轉身就往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回頭:「阿壩,我去啦,打不過你要幫忙啊。」

薛寅松高聲應了,笑嘻嘻的回頭,只聽老爹嘆道:「衰崽,你還嫌不夠亂麼?」

作者有話要說:老爹是有缺點的人,而且缺點很明顯,怕事愛錢愛面子,所以表萌他。

老是種田也很累啦,也要讓他們休息休息麼。偶爾也來點八卦嘛,等我八夠了再繼續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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