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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77章
78、狗骨頭 ...

薛老爹氣得在外面跳腳罵:「衰崽,趕緊起來,這鴨湯熄火再燒就不好吃了,正是緊要時候!」

薛寅松埋在小秀才的脖頸裡,深深吸了幾口氣才爬起來:「知道啦!來了來了!」

薛老爹這才碎碎唸著走了,下午鋪子裡要來一批酒,得要他這勞動力去幫著搬。

薛寅松爬起來穿了衣服,一邊扣一邊往灶間去,陳奇正在後院裡傻站著,見狀問道:「爹,你不睡了?」

薛寅松點頭,去灶間看看柴火也有些缺了,便招呼陳奇:「來,你來守著鍋,若是看見火小了就添一根,我去劈點柴火備用。」

說著轉身拿了斧頭,剛才沒用上的精力也只能在木頭上耗費了,薛寅鬆脫得直剩個小褂子,露出滿身的肌肉,一斧頭下去,木頭分成兩半,匡噹一聲倒下。

陳奇眨眼看著,好半晌才道:「我家裡都是我娘劈柴。」

薛寅松哂笑:「小子,你記住了,以後取了媳婦是來疼的,打老婆、讓她幹重活,那都是沒本事的男人才幹的事。」

陳奇低下頭,好半天才道:「我爹……我以前的後爹就喜歡打人,一喝酒就打,我娘……」

「別想了,」薛寅松打斷他道,「過去就是過去,它永遠成不了你的未來,你想來砍柴不?我記得雜物間還有個短柄的小斧頭,你用小柴劈點引柴出來。」

陳奇點頭,等拿來了斧頭,坐到一邊的木樁上去,慢慢的劈。

前後院離得不遠,再加上古代的房子也不隔音,小秀才剛才被鬧一場現在又被劈柴聲吵得頭痛,只得一臉怒色的爬起來,披了衣服上後院:「還能不能好了,睡個覺也睡不清靜。」

薛寅松這才醒悟過來,「吵著你了?沒柴火了所以我劈點備著,那你去睡吧,我這裡不動了。」

小秀才懨懨的坐下來:「不睡了,這倒醒不醒的難受,我頭痛。」

薛寅松見他臉睡得紅撲撲的,忙把他衣服拉攏束好衣帶:「這天還不算熱,這剛起來還是要小心著涼。」說著去倒了碗熱水,用白糖調了遞給他喝。

小秀才這才注意到院子裡的孩子,轉過頭提了點精神:「你叫什麼名啊?」

陳奇有些怯生生的答道:「陳奇,耳東陳大可奇。」

小秀才見他長得眉清目秀的很是可愛,不由笑起來招招手:「來,我看看,真是好孩子。」說著又轉頭問薛寅松:「現在可以說說是怎麼回事了吧?」

薛寅松笑道:「我說的你總也不信,不如讓小奇自己跟你說吧。」

陳奇任他拉了手摸摸,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乖乖的答道:「我爹媽都死了,是薛叔叔收養的我。」

小秀才奇道:「哪家的,怎麼死的?」

這一問倒問糟糕了,陳奇兩眼一垂,低聲道:「我娘前頭挨了頓打,心裡難過就跳了井,我爹喝醉了掉河裡頭淹死了。」

小秀才最是心善,聞言長吁短嘆立刻拍板:「上咱們家來住吧,以後跟長輝一處玩,你們也算搭個伴。」

陳奇忙道:「不,不,薛叔叔說了,長輝是家裡的少爺,得要好好的……讓他。」

小秀才嗔怪的看了薛寅松一眼,只是這話確實也對,只得答道:「家裡沒什麼主人僕人之分,我們家又不是那些高門宅邸,不用分那麼清楚的,你只管帶著長輝玩就是,他若有什麼不對的,你也要跟我說,不許慣著他。」

這話卻是蠻不講理,薛寅松失笑,跟陳奇打了個眼色,輕輕搖頭,示意他聽著就是。

陳奇也乖巧,嘴裡答應著,不管說什麼都點頭。

小秀才看得心裡歡喜:「可曾過了戶籍?」

薛寅松趁機道:「就是不曾,想過到我名下,想著我原是奴籍,怕過了他吃虧,所以想等你回來商量來著。」

小秀才笑笑:「這個容易,過到我頭下就是,以後我教你讀書識字,可好?」

陳奇眼睛一亮,急忙點頭。

薛寅松看這話不對,忙道:「過我名下,你不是有長輝了麼?這好不容易有個兒子,你又跟我搶。」

小秀才搖頭:「長輝說是我兒子,其實我心裡還是把他當何家的二少爺。他終究是何家的人,是我表哥的血脈,我是不忍心讓他一輩子跟著我姓的,以後等他長大了,還是讓他還復何姓吧。」

薛寅松好不容易從老爹環姨手裡搶來的,當然不肯那麼輕易的讓給秀才:「不行不行,這可是我先看上的,我都跟他說好了。」

小秀才眼睛一轉,轉身笑嘻嘻的問:「小奇,你願意給誰當兒子?要是給我當兒子,以後我教你讀書寫字,以後長大了考秀才當狀元,好不好?」

薛寅松眼睛都綠了,果然陳奇歡喜的拍拍手答道:「好好,我要讀書認字,我娘以前就老說要出頭得讀書,只是我家實在太窮買不起紙筆。」

小秀才笑著一把攬過他來,「這個沒問題,明天開始你便和長輝一同描紅吧,只要你願意學,我一定教你。」

薛寅松站一旁道:「好好好,就讓給你,你這賴皮。那我的奴藉總給我脫了吧?我爹老拿這事說教我,平白讓我矮人一頭。」

小秀才嘻嘻笑著:「不行,你是我裴家的奴才,一輩子都是!」

薛寅松被那燦爛的笑容又撩了心癢癢的,丟了斧頭走過來道:「你再說一遍?」

小秀才哈哈笑著往後面躲去,穿過雜物間就能到臥室,薛寅松心裡明白,忙吩咐陳奇看著鴨湯,自己攆著追了去。

小秀才坐在床沿,見他推門進來若無其事的答道:「你忙完了?我還想再睡一會,腦門一抽一抽的疼。」

薛寅松忙去幫他脫了外衣和鞋送上床去,自己也脫了衣服一骨碌滾過去貼著。

小秀才任他再背後抱了,靜靜的躺著好一會才道:「你爹呢?」

「去酒鋪了。」薛寅松說著把臉靠上去貼著他的脖頸,「鋪子裡現在生意還不錯,雖然賺不得多少但總算開了個好頭。」

小秀才轉過頭問:「你們種的麥子又如何了?」

薛寅松笑道:「長得挺好,就是溫度差點,正在分櫱期,溫度如果再高點會更好。」

小秀才吁了口氣:「你這做法已是違背天意,能有收成都不錯了,還敢貪心。」

薛寅松笑笑:「你考得如何?」

「還行吧,前後靠了四場,等考出來時人都暈了,這次的題目夠刁鑽的,聽說還有幾個人在發下卷子的時候就暈倒了。」

薛寅松笑,這科舉和高考也差不多,很多人心裡素質過不得關。

「你幹嘛不准我脫奴藉?」

小秀才瞟了他一眼,笑著:「就不准,你管不著。」

「你是不是要淘?」薛寅松心裡一熱,壓上去道:「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不然大刑伺候。」

小秀才嗤嗤的笑,兩手抵在薛寅松的胸口:「不行,就不脫,就不脫。」

「你脫不脫!不脫我可來真的了!」

小秀才剛要說話,只聽門外薛老爹很不客氣的大聲咳嗽了一聲,訓道:「大白天的你們不能小聲點!影響!注意影響!」

小秀才臉漲了個通紅,忙推開薛寅松坐起來大聲回答:「薛伯伯,你誤會了,我們在說脫籍的事。」

薛寅鬆起身開了門大聲笑道:「不是你讓我找秀才脫的麼?」

薛老爹臉色發青,想想又說不出話來,轉身往後院去。

薛寅松還想再磨一磨,只是小秀才不肯配合,虎了臉推開他:「脫什麼籍,你生是我裴家的奴才,死是我裴家的鬼,想脫籍等下輩子。」

薛寅松怪叫一聲撲上去:「我當日畫押可不曾給我賣身錢啊,再說這大半年的工錢也沒見著一文。」

「賣身奴僕分兩種,一種是買斷一種是給工錢,我所有的錢不是全部給你了?你要工錢自己給自己發就是。」

薛寅松爬上去壓在他身上:「工錢不要,就拿你抵債了。」

他以為秀才會反駁,不想秀才摸了摸他的臉道:「好。」

薛寅松撐住手臂看著他,只見秀才臉上洋溢著莫名的笑意,有些好奇的問道:「今兒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乖?」

小秀才認真的了想了想道:「這次出門感悟挺多的,就覺得家裡好,我以後可再不願意走那麼遠了,除非你陪我。」

這算是秀才能說出來最甜蜜的情話了,薛寅松心裡覺得暖暖的,抱緊他低聲道:「好,一輩子都陪著你,你上哪兒我就上哪兒。」

小秀才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狗啊。」

薛寅松微微笑著閉上眼睛哼哼:「嗯,就是狗,你不知道狗都是跟著骨頭走的麼?」

小秀才沒想到把自己也繞進去,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兩隻手使勁打他的臉:「反正你就是我家的奴才,一輩子都是,就不給你脫籍。」

薛寅松抱緊他:「不脫就不脫吧,把我拴緊點,不然我跟別的骨頭跑了怎麼辦?」

小秀才放了手,哼了一聲:「你敢。」薛寅松嘿嘿的笑,嘴裡忙道:「不敢不敢,別的骨頭哪有你好啊。」

小秀才拉下臉來:「你再說。」

「睡覺睡覺,我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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