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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39章
40、打個賭 ...

薛寅松吊足了胃口便出門打草,回來曬了草又忙著劈柴、洗衣服、再拿籃子去地裡摘青菜。小秀才聽見他走到前院,也跟出來磨蹭一圈,到底沒發出聲來,轉身又進了屋。

薛寅松忍著笑去地裡摘菜,順便除蟲拔草。等他回家時薛父也回來了。

薛父一見他就主動交代罪行:「我一早去媒人家,張媒婆同意了,說下午就去見禮。」薛寅松笑道:「那可恭喜爹了。」

薛父老臉一紅,還沒來得及害羞,薛寅松又道:「你娶了媳婦就搬出去住,我這院子住不得女人,否則影響不好。」

薛老爹差點噎死:「你這不孝順的死崽子,你爹還沒死呢,就往外面攆,我果然還是應該把銀錢好好的看牢了,否則真借給你,肯定血本無歸。」

薛寅松嘿嘿的笑著氣他:「拿錢拿著再生一個吧,就權當沒生過我,那我可輕鬆了。」薛父哼了一聲,也指著他的痛處砸:「小秀才如何了?跟你說話沒?」

薛寅松哼道:「怎的沒說?一早我還給他倆講故事呢。」薛父嘲笑他道:「你就拉到吧,那是沒話說了才講故事,你能有多少故事?還能講360天?他要不理你,一輩子都不理,你就等著雞飛蛋打吧。」

薛寅松對自己很有信心,懶得理會,只問道:「這要年底了,那小寡婦若是要答應,你準備幾時娶她?年底雖然喜慶,但是價格也貴上一成,我覺得你還是開春再辦酒席吧。」

薛老爹搖頭:「誰家續絃大辦酒席了?續絃也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弄一桌一家人吃吃,悄悄的辦了就是。」薛寅松想想也是,便沒再提,只道:「吃飯可以在這裡辦,到時就說你們起居不便還是去酒鋪裡住了,我這裡的確是不方便,主要是傳出去對秀才的聲譽有影響。」

薛父點頭應了,他本也沒打算要在這裡住,兒子的秘密,當然要保住。

薛寅松見忙得差不多,溜到前院去看秀才,只見小秀才比平時還認真,拿了書默默的唸誦不說,還寫了好些條幅掛得滿屋都是。

薛寅松靠近幾步,見小秀才全神貫注根本沒注意到他,來回在房裡踱步,然後鎖緊眉頭站在床邊翻書。

小秀才年紀不大身量未開,端的是眉目清秀面白無鬚,薛寅松仔細的看著,想起前世的暗戀之人,恍惚著記起了那張頗為相像的臉。

那人是他的同桌,兩個人一起坐了五年,從初中到高中,最後因為對方突然搬家失去了聯繫。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但薛寅松就是從平時借橡皮借鉛筆中不知不覺的有了好感,又把好感升溫到了暗戀。

他的眼睛嘴巴和秀才特別的像,只是秀才的鼻樑沒那麼挺,看起來要幼氣一些。但薛寅松就是著迷,他在看見秀才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的夙願來了,既然兩個人長得那麼像,說不定前世今生就是同一個人,大約老天見他上輩子可憐,專門送來補償他的。

小秀才又念了幾遍,突然把書一摔罵道:「不講就算了,誰稀得聽啊!哼,只講一半,故意吊胃口,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薛寅松一愣,還沒明白只聽他又罵道:「明明就是我的家奴,還敢欺負你主子!當初不是簽的賣身契麼,我幹嘛要怕他?哼!一會就把那賣身契拿出來,放在他面前讓他好好看看!竟然敢……哼!都是不可信的,都不可信!說什麼對我好,好什麼了!難道不准去考試就是好?讀書人不參加科舉,農人不侍弄莊稼,兵戶不努力抗敵……這都是違抗天命!」

「再說我並非是考不上,上次師傅說我只要心態平穩必定能中,只是名次略有前後而已,我又不是非要考前三名……讀書又怎麼了!幹嘛說我不適合做官?!不是明明還幫我做什麼情景模擬,怎麼又來這樣大的轉變,到底是怎麼了!」小秀才自言自語的說著,在房間裡來回轉了幾圈,根本沒注意道窗外偷聽的人:「我擔心他幹什麼?他做的那些混賬事……孰忍孰不能忍!我身為男子,他卻那樣對我,實則比何家的人還可惡!何家不過奪去家產良田,只要留待我一口氣在,何愁以後衣食前途,可他卻……」

薛寅松心神一震,心道你再想下去不知道想出個什麼結論來,忙咳嗽一聲問道:「裴公子,你在看書嗎?看了一上午也休息一下吧,要不要給你端杯茶來?」

小秀才不知道他聽去多少,心裡略感心虛,清咳一聲:「不用……」想想又住了聲,不再理他。

薛寅松笑著進屋,看秀才轉過臉去:「你這是為何?難不成以後我們再也不說話了?」

小秀才依舊對著牆壁站著,口裡默默唸著書文,並不理會。薛寅松走過去搶了他的書,小秀才便去桌上又拿了一本。

薛寅松嘆口氣道:「原想著你生兩天氣就算了,不曾想你年紀小小氣性倒挺大的,那便行吧,不就是個科舉考試麼,我准你去參加了,這樣可好?」

小秀才聞言一喜,旋即又拉下臉孔道:「我知這世上有人喜歡小倌,但我不行,你不能再對我做那樣的事,若是你答應,我便不提前事,還是尊你為薛大哥。」

「那不行,」薛寅松斷然否決:「開弓沒有回頭箭,再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喜歡你,必定要長久的喜歡下去,半途而廢實則不是君子所為。」

小秀才被他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道:「荒唐!真是荒唐!」

「要不來打個賭吧,」薛寅松想了想道:「如果我賭贏了,你便答應我一個要求,我若輸了,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

小秀才道:「你卻不能要求我……要求我和你……」「那可不行,這打賭便是願賭服輸,哪還有諸多條件限制,我贏了對你提一個要求,我輸了,你也可以提一個要求,這要求一旦說出就必須做到。」

小秀才覺得挺有誘惑,想了想一咬牙道:「賭什麼?」

薛寅道:「你不是想考舉子當大官麼?我便考你一個最簡單的,但凡進士及第不是候補京官,便是外放縣令,當一方父母官除了要教化百姓外,最最重要是治理地方。現在縣裡出了一樁命案,只給你幾天時間讓你來破案,你看如何?」

「哪裡來的命案?」

「我最近不是吃了樁官司麼?如今縣官大人還沒破案,不如我兩個就此案來賭一把,如何?」

「這……如何賭法?」

「很簡單,你若在五天內能破案,便算你贏,若是破不了,那便算我贏。」薛寅松笑答道。

「你這是……瞧不起我!」小秀才有些不服氣。

「瞧不瞧得起就看你的本事,咱們情景模擬也好幾次了,你若真學到東西就放手試試。」薛寅松答道,看著他笑,一副我知道你肯定不行的表情。

小秀才一拽袖子,猶豫幾下斷然答應:「那便成交!」說著丟開書道:「我這便去勘察消息,你只管等著,答應的話可要算數!而且我若吩咐你跑腿,你不得推辭。」

「那是自然,現在你就是縣老爺,我就是衙役,有跑腿等事,只管吩咐。」

小秀才扯著袖子道:「你手裡還有事麼?如沒事便同我一起去村裡,我想再去問問那陳良。」

薛寅松道:「好。」

兩人出門往村裡走去,一路無話,小秀才有些緊張,不停的搓手,又抓扯衣服下襬揉捏。

薛寅松上前敲門,陳良出來應了見他兩人奇怪問道:「事情不都結了?為何還找上門來?」

小秀才一頓,有些心虛:「就是來……問問。」

薛寅松瞪向陳良:「結什麼結?我那頓打白挨的?若不是你當初說與我有過節,我何曾會被抓進大牢?如今村裡的人見了我都嘰嘰咕咕,背後議論是非,我如今非要洗去冤情不可,今日就是找你來問問,你若不肯老實回答,我便同縣令大人講你神情可疑。」

陳良聽了,只得放他們進來:「要問什麼,快快問了,我還有農活要做。」

小秀才咳嗽一聲問道:「我且問你,你兄弟二人與別人可有過節?」

陳良搖頭:「並無過節。」

小秀才道:「撒謊,我親耳聽村民說過,你兄弟兩人打傷過人,那人事隔一月活活氣死,乃是舊傷復發。」

陳良一驚,立刻平靜下來:「那是陳年往事,我兄弟二人早就改邪歸正,再說那家人只剩了個女人,搬去鄰縣了。」

小秀才又道:「還有何隱瞞?」

陳良無奈答道:「還曾打壞過人家腿腳,已經賠過銀錢並兩畝田地,恩怨均已了結。」

小秀才張口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話,只得看向薛寅松,目光裡帶些懇求,他畢竟沒有經歷過,如今有點兩眼一抹黑,不知方向。

薛寅松接了暗示,轉頭詐他:「我聽聞你兄弟不合,原因卻是因為家財分配不均,你弟弟便一直住在家裡,對不對?」

陳良頓時驚疑不定的看向兩人,口裡卻狡辯道:「當年父親分家產時,給我兄弟兩人一人一份,我二弟好吃懶做將家產輸光,只得來投了我。我好心收留他過活,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小秀才很是意外,又看向薛寅松。

「哦?那如此可否說說你分了哪些,你弟弟分了哪些?」

陳良鎮靜片刻道:「這房子分於我,還有山上共11畝地,2畝果園。我弟弟的地在山下,一共20畝,均是上等好地。」

薛寅松查看他的神色,感覺有鬼,於是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也冤枉你了。如此便告辭了。」

出得門來走了不遠,小秀才扯著他的袖子道:「薛大哥,這陳良肯定有鬼,而且父母分家通常好壞均等人各一半,怎的會將山上的差地給哥哥,把山下的好地給弟弟?」

薛寅松點頭道:「雖有疑點卻找不著人證,必須要找個陳家的長輩問問才行。」小秀才道:「裡正不是這陳良的姑父?說不定知道些內情。」

薛寅松躊躇片刻道:「好,這便去裡正家看看。」兩人說著快步走到村北拜訪裡正。

正巧裡正在院子裡坐著,見兩人來笑著招呼坐下問道:「怎的想著一起來我這裡?」

小秀才只得又看薛寅松,薛寅松笑答道:「上趟被抓進大牢一身的晦氣,如今準備研究案情,看能不能破了此案。」

「哦?」裡正有些驚訝:「還不知道秀才有這等本事,如今縣令大人正是頭痛,如能速速破案那可是大功一件。」

薛寅松笑道:「那是自然,所以想著來問問裡正大人,不知可否知道些陳良家的舊事?」

「唉,這兩兄弟素來行事不正,他父母死了後兩兄弟沒了約束,越發打架滋事包妓聚賭,不過一兩年間便將財產輸得精光。」裡正嘆口氣道:「後來我看他們過的艱難,想起他母親當年有一份陪嫁在我處,有薄田11畝並2畝果園和院子。我拿出歸還他們,又細細吩咐嚴加管教,這才好好歹歹使他兩兄弟湊合著過活,如今陳良已經成家,等兩年陳善也成親娶妻,我便可放心了。」

小秀才點點頭,向旁看去,果然見薛寅松眉目賊亮,顯然已經發現了疑點。

薛寅松思索片刻問道:「陳善年紀不小了吧?為何還不娶妻?」裡正道:「看不上吧,能看上的人家嫌棄他窮,願意嫁進他家的,他又覺得不漂亮,這小子從前就得父母寵愛,凡事最是挑剔,只喜歡漂亮好看的小娘子。」

薛寅松點頭笑道:「那倒也是,美人誰都看不厭,只是他家院子太小,若是陳善要娶妻,那可不怎的好住了,若是要分家,兩兄弟肯定有嫌隙。」

裡正點頭:「上次陳善已經來找過我,要我支持他分家,說是大嫂嫌棄他做活少吃飯多云云。我沒同意,陳善素來奸猾,想必平時好吃懶做惹大嫂嫌了,陳良素來要守持些,讓他拘著弟弟我也省些心。我跟他說了不娶妻不可分家財,他當時還摔門而走。」

兩人拜謝出門,小秀才正要說話,薛寅松笑道:「你不是縣令老爺麼?我才是衙役,如今該你做的事全部我做了,你還怎麼破案?」

秀才一時語塞,薛寅松又道:「我大概已經清楚案情,若是我能五天破案,便可以向你提要求了。」小秀才忙否認:「當時約定是我五日破案,可沒有提過你!」

薛寅松笑道:「那今天都是我問出來的案情,可沒你的功勞。」小秀才急了,一時又委屈的很,眼巴巴的看著他不吭聲。

薛寅松看他模樣又心軟了:「好,好,只要你能推演出來,就算你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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