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決心
任武昀臉色漲得通紅,而後卻又昂首挺胸,好不自豪的跟在四皇子的身後過那家酒樓,過了那家酒樓就沒人再向他扔花和荷包了,反倒是四皇子和竇容多多少少都收穫一些。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魏清莛的準頭的,所以那些東西大多是還未到心儀人的旁邊就掉了,但好在大家還是知道這花和荷包是衝著誰去的。
任武昀有些失望,但想到自己收到的也不比他們的少又驕傲起來。
四皇子看著小舅舅的樣子,眼裡閃過無奈,眼角瞥見要笑不笑的下屬,警告的看了他們一眼,這才收回視線,心裡卻在怪魏清莛作怪,今天說不定又是一場笑話。
今天在京城的確算是一場笑話,外面的人都在傳說魏清莛極愛任武昀,所以都成親了還當街扔花和荷包給任武昀,你說你扔就扔吧,竟然還一個人扔了這麼多,一個人扔也就算了,竟然還叫丫頭小廝一塊扔,大家都在取笑倆人。
只是魏清莛幾乎不出門,外面的風聲傳不進來,秦氏等人又警告了耿少紅她們,所以她什麼也不知道。
作為另一方的當事人任武昀倒是知道了,但他並不以此為恥,反以此為榮,驕傲的仰頭挺胸出現在京城人的視野中,當然,這是幾天後的事了,現在的任武昀正在和四皇子進宮聽賞。
皇上對此次平叛事件很滿意,四皇子在朝中的威望又升了一些,六皇子陰陰地看著四皇子,坐在上面本來還笑容滿面的皇上見了笑容一滯。
國庫空虛,更何況,皇上也節儉慣了,並沒有舉辦什麼宴會,而是封賞過後就讓人回去休整了,皇上留下四皇子,道:「你的婚期將近,這幾天就先放下手中事物,專心娶親吧,現在先去見你母后吧。」
四皇子應了一聲。
皇上看著他的背影沉思良久,魏公公小心的點起燈籠,皇上回過神來,看著外面暗沉的天,「已經天黑了?」
魏公公小心的應道:「是,奴婢這就將燈點起來。」
皇上擺擺手道:「不用了,何苦去浪費,我們去慈寧宮見見太后吧。」
魏公公更加小心的上前扶皇上的手,低聲道:「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轎子。」
皇上可有可無的點頭。
自從當年太子被定罪後太后就幾乎不見皇上了,母子兩個雖然還是會見面說話,太后卻一直表現淡淡的,對皇后雖然好一些,但也是表情淡淡,太后每日幾乎都是吃齋念佛,不管宮中事物。
太后身邊的嬤嬤聽說皇上到了,難免有些忐忑。
太后睜開眼睛,唸了一聲佛號,對著菩薩磕了一個頭,起身道:「走吧。」
皇上一直在外頭站著,見太后出來連忙上前扶住她,「母后。」
太后甩開他的手,淡淡的問道:「皇上怎麼來了?」
皇上苦笑:「母后,兒臣有些事想要和您說。」
太后張嘴就要拒絕,只是看到他這樣苦著臉,心中微軟,面上卻還是冷冷的,太后沒有說話,轉身往屋裡去。
皇上心中一喜,連忙跟上。
嬤嬤連忙將宮裡的宮女太監都趕出去,自己守在大殿門口。
太后卻沒有在大殿裡停下,而是直往內室走去。
皇上緊跟其後。
「有什麼事就說吧。」太后坐在榻上,看見皇上的鬢角也已經花白,有些難受的轉過臉去。
皇上就蹲在太后跟前,低聲道:「母后,兒臣怕是撐不下去了。」
太后身子一僵。
皇上將臉伏在太后的膝上,看著門口的方向,這樣好像不用面對面他感覺才輕鬆些,好像窩在心中多年的話也能說出口了。
「兒臣知道您怪兒臣,我又何嘗不後悔?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兒子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往前走,說不定還可能出現一條岔路,可要是往後退,那就是萬丈深淵,可是母后,兒子也走累了,我怕是走不下去了。」皇上自從登基之後已經沒有自稱過我了。
太后低頭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眼裡閃過淚光,雙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背上。
這好像給了皇上勇氣,「母后,您覺得老四如何?」
太后一震,仔細地看了皇上良久,道:「不錯。」但比太子還是差了不少。
最後一句話太后沒有說出口,那個孩子是他們心中的痛。
皇上心中一喜,湊到太后耳邊說了一句話,太后驚疑的看著他,「你確定了?」
皇上堅定的點頭,「母后,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法子,更何況,徐家現在越來越出格,兒臣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了。」
太后眼裡閃過怒色,咬牙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不管你怎麼安排你那六兒子,但徐家我絕對不放過,就是我答應,你以為老四和皇后會答應嗎?」
皇上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太后紅著眼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想老四還是會答應你這一個要求的,只是徐家,你最好不要提,我是不會答應的。」
六皇子是她的孫子,她雖然不喜歡他,但他身上也流著她的血脈,可徐家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只是一個鄉紳,竟然敢指手畫腳,甚至對她最寶貝的孫子下手,為了兒子和江山,她忍了七八年,難道還要因此而放過他們?
太后看著憔悴的兒子,心中既是失望又是心痛。
先帝喜歡她,她父親和母親不止一次的警告過她,帝王的喜歡是維持不久的,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喜歡上了先帝。不管外頭傳說先帝有多喜歡莊貴妃和她所出的二皇子,但她就是知道,先帝只喜歡她。
果然,先帝太過能幹,世家和四王都忌諱起下一任皇帝,先二皇子為此不知被多少人帶累壞了,那個聰明的莊貴妃也被勾引的一步步走向滅亡,而她和自己的兒子則在皇上的掩護下平安的在後宮低調的坐著皇后的位置。
先帝喜歡借力打力,她沒想到的是皇上會學他的父皇,卻沒有把握好那個度,卻又急躁的下手。太子是先帝選中的皇太孫,那孩子從小就聰明,又心懷天下,皇上曾不止一次的和她炫耀,他這一生除了平定叛亂,減免賦稅,安居百姓之外,最大的成就就是教養了這一個孫子。
先帝甚至因為害怕太子被平南王府教導得和他們親近而早早的將太子交給王公教養。
王公和皇上有著同一個理想,他們倆人費盡心思教出來的未來繼承人卻叫一個小小的徐家給害了。
所有人,包括皇后都相信是皇上想除去太子,但只有她這個做母親的瞭解自己的兒子,這個孩子心軟,他怎麼會想去殺自己的嫡長子?
他只是想將太子囚禁起來,以此為契機拉下平南王府,繼而削藩……誰知一個不慎卻讓徐家鑽了空子,太后眼裡閃過寒光,這幾年她吃齋念佛不出門,就是不想見著徐家的人,她是安北王府的姑娘,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以前有先帝寵著,自己的兒子又是皇帝,她的暴脾氣一直沒有改多少,她怕她見了徐家的人會忍不住舉劍殺了他們。
太后推了推皇上,道:「你既已經決定了,那就開始準備吧,等那孩子大婚之後就宣佈吧,這件事先不要洩露出去,只你我二人知道。」
皇上連連點頭,當年他就是一個不慎,太子才被人算計了去的。這次他自然會小心。
皇上從太后那裡離開,心事放下,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而今晚,注定很多人都睡不著。
太后已經很久不願見皇上了,皇上怎麼會這時候跑去找太后?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想到那個原因的。
而今晚,任武昀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看著妻子熟睡的容顏,摸了摸她微微鼓起來的肚子,沒幾下,手上的動作就變色了,越來越往上。
魏清莛遭到瘙癢,討厭的拍了對方一巴掌,轉身就要繼續睡。
任武昀咬咬牙,上前抱住魏清莛,咬著魏清莛的耳朵道:「娘子,我難受。」
魏清莛模糊的睜開眼睛,神志不清的道:「那請大夫吧。」
任武昀更加抱緊她,搖頭道:「不用請大夫。」手漸漸往下。
魏清莛一個激靈,徹底醒了,看見任武昀難受的樣子,猶豫道:「這樣不好吧,畢竟懷孕了。」
任武昀低聲道:「我輕一點就是了,我問過太醫了,沒事的。」說著就細細麻麻的吻著魏清莛的臉。
魏清莛心中掙扎不已,只是任武昀的動作快,還沒等她拿定主意,陣地就失陷了。
第二天魏清莛醒來,迎頭就看到任武昀笑嘻嘻的臉。魏清莛迷茫了一下,這才覺得身體不對勁,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低聲道:「我要洗澡,去叫人打水進來。」
任武昀屁顛屁顛跑出去叫人弄熱水進來。蘇嬤嬤就臉色不好的帶著兩個丫頭將盥洗室的浴桶的水灌滿,任武昀根本不會看人臉色,他大手一揮,將所有人都趕出去,自己抱著魏清莛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