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懷孕
任武昀躡手躡腳的進房,黑暗中,魏清莛睜著眼睛好奇的想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任武昀站在衣櫃前良久,小心地看了一眼魏清莛的方向,見床上被子的隆起處一動不動,鬆了一口氣,就小心的打開衣櫃,手在裡面摸了摸,摸出一個盒子。任武昀心虛的又看了一眼妻子的方向,就小心的打開盒子,從裡面抽了一張銀票出來,想了想,又抽了一張。
黑暗中,魏清莛看得一清二楚。她嘴角抽抽,看著任武昀將那兩張銀票藏進懷裡再小心的將盒子塞進衣櫃。
魏清莛閉上眼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之後兩天,魏清莛就好奇的看任武昀時常清爽的跑出去,然後滿頭大汗,臉色疲憊的回來。
第三天,魏清莛終於忍不住悄悄地跟在任武昀身後進了玉石街。魏清莛眉頭微皺,任武昀並不是很喜歡賭石,他怎麼會把這麼多的時間精力浪費在這兒?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是寧願在練武堂呆十二個時辰,也不願意跑到這裡來的,更何況,還是來這裡找孽。
跟在魏清莛身後的阿梨眼睛微閃,湊上前低聲道:「夫人,您看四公子選的都是同一種的石頭,不知有什麼講究?」
魏清莛的目光就落在那藍田玉石上,嘴巴微張,問阿梨,「再過不久就是我的生日了吧?」
「是,還有十八天。」
魏清莛頓時不說話了。轉身離開。
魏清莛拐了幾道彎就在一個鋪子前停下,走進去在一塊藍田玉石面前停下腳步,對阿梨道:「將這塊買下來。」
店的老闆正好認識魏清莛,見魏清莛竟然進他這個小店,興奮的湊上來慇勤的問道:「王大師,有什麼在下可以幫忙的嗎?」
「有。」魏清莛指著這塊藍田玉玉道:「你讓人抬著這塊原石從上玉閣門前經過,想辦法讓那人買下這塊原石。」
老闆頓時為難起來,「王大師,這,怕是會惹得上玉閣不快。」
「這是你的事,老闆不會連這點手段都沒有吧?你要是把這件事辦好了,我就答應到你的店裡來買三次原石,並且當眾解開。」
老闆眼睛一亮,雖然只是三次,但這三次帶來的利益是龐大的,只要他應用得好。「王大師放心,我這就讓人安排。」
這位老闆也是位妙人,他花錢請了個人抬著石頭過來退貨,路過上玉閣門前的時候絆了一下摔倒在地,那人氣急,直接丟下原石跑到老闆店中,將老闆拽到原石面前大罵老闆騙人。
這下老闆算是找到正當借口讓自己和原石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上玉閣門前了。
任武昀正沮喪著,見地上那塊原石竟然也是藍田玉原石就好奇的上前看了看。
那個老闆就趁機抓住任武昀,任武昀自五歲開始習武,哪裡是別人說能抓就抓得到的,身子微微一偏,那老闆就抓空了,他也不介意,苦著臉道:「這位公子評評理,我這原石可是上好的品質,憑什麼就說我的原石是假的?」
魏清莛見任武昀被纏上,嘴角微微一翹,轉身離開了。
阿梨疑惑的跟魏清莛回王府,倆人剛換下衣服,蘇嬤嬤就進來了,蘇嬤嬤皺眉看著魏清莛丟在床上的男裝,歎了一口氣,回道:「四夫人,陸家二夫人送了請柬來,七月初二是她的生辰,請四夫人過去聽戲。」
「派人送一份禮過去就行了,就說我的病還沒好。」
蘇嬤嬤不贊同道:「四夫人,您和陸家的二少奶奶是姐妹,陸二夫人的身份也不低,更何況,您是初八的生辰,要是不去,那到時候您出現豈不是說不過去?」
魏清莛好奇道:「誰說那天我要出去了?」
「難道您不辦宴會嗎?這怎麼說也是您嫁進王府來的第一個生辰,怎麼也要好好地辦一場才是啊。」
魏清莛搖頭道:「我年紀還小呢,不著急。」
蘇嬤嬤還要再勸,見她態度堅決,只好退下。
晚上任武昀雙眼明亮,興高采烈地回府,魏清莛好笑的看著他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任武昀立馬收斂住笑容,搖頭道:「沒有,我沒有什麼事。」
只是眼角眉梢間的歡喜怎麼也去不掉。
魏清莛好笑。
晚上任武昀就抱了魏清莛,滿頭大汗的低聲道:「清莛,你真好!」
魏清莛低低的喘息的低應著。
魏清莛的生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並記住,平南王府裡陸氏提前一天讓人送來了生辰禮物,秦氏和謝氏王素雅也送了禮物過來。
魏清莛看著滿桌子的禮物,笑道:「那些過生辰要辦宴會的還要擔心宴會上這樣那樣的事,也不過是收了那麼幾份禮,而我舒舒服服的在家裡讓人伺候也能收到禮物。」
桐哥兒也拿出了自己的禮物,一副差不多一人高的畫像,畫中的人正站在落英繽紛處含笑看著不遠處的一隻兔子,肩上背著弓箭,紅色的短衫羅裙,好不英姿颯爽。
魏清莛喜歡不已,「這是什麼時候畫的?真好看!」
桐哥兒抿著嘴笑。
任武昀就在旁邊指點道:「桐哥兒應該在旁邊畫上我,這樣姐姐姐夫就都有了。」
桐哥兒愣了一下,就仔細地看了看畫面,鄭重的點頭道:「姐夫說的對,那回頭我再給姐姐和姐夫畫一幅。」
任武昀本來只是隨便說說,現在聽可以畫夫妻像,立馬開心的圍上去問道:「真的?那要畫你姐姐在花叢裡,然後我抱著她的樣子。」
桐哥兒面色微紅,「不行,先生不給畫,說傷風敗俗,但我可以畫姐夫牽著姐姐的手。」
抱著自己老婆有什麼傷風敗俗的?
任武昀雖然很不樂意聽到這樣的解釋,但想到他能和清莛在一幅畫上也就不計較了。
任武昀以一種吾家小孩的眼光看著桐哥兒:家裡有一個擅長畫畫的就是好。短短的時間內,任武昀就想到了不少他和魏清莛依偎在一起的畫像。
梧桐院準備了豐盛的午餐,桐哥兒吃飽之後習慣性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以前他過生辰的時候,姐姐就是給他做好吃的東西,在他看來,現在姐姐的生辰也算是過完了。
殊不知他才剛走,任武昀就將院子裡的丫頭都打發了出去,自己拿了一直寶貝的盒子出來。
魏清莛打開盒子,一對通透溫潤的藍田玉手鐲,邊上是兩隊玉耳環。魏清莛抿嘴,知道對方可能是將所有的玉都利用起來了。
「喜歡嗎?」任武昀有些忐忑的問道。
魏清莛狠狠地點頭,「喜歡。」
任武昀就高興地將魏清莛抱起來,魏清莛低呼一聲,任武昀更加興奮,一下就將魏清莛壓在床上,魏清莛卻突然臉色微變,抱著肚子呻吟一聲……
任武昀一愣,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氣氛怎麼突然變了,待看到魏清莛蒼白的臉色頓時大驚,想抱又不敢抱的在旁邊團團轉,「你,你這是怎麼了?我壓到你了?」
魏清莛只覺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說不出話來,只能微微的搖頭又點頭。
任武昀連忙高聲叫道:「大夫,快來人!」半响不見人來,任武昀氣得踹開門,「人都到哪裡去了?爺叫你們去找大夫沒聽見嗎?」
幾個丫頭看著暴怒的任武昀噤如寒蟬,低低地縮在一旁,還是蘇嬤嬤先反應過來,衝進屋裡,見任武昀回身抱著臉色蒼白的魏清莛,臉色微變,轉身鎮定的吩咐丫頭,「快去叫大夫來,阿杏,你去燒熱水,阿梨,你進來搭把手。四公子,您先出去吧。」
任武昀沒理她,直接對跑出去要找大夫的丫頭喊道:「去叫太醫,讓大管事親自去請,一刻鐘人要是不來,爺宰了他!」
丫頭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蘇嬤嬤急得團團轉,也顧不得任武昀還在一邊,關了門關切的問魏清莛,「四夫人,您是不是肚子疼?」
魏清莛還沒來得及點頭,任武昀就怒道:「你不會看嗎?」
蘇嬤嬤直接略過他的話,柔聲問魏清莛,「四夫人,您上個月和這個月的小日子都沒來,您覺得和往常的疼有什麼不一樣?是不是墜痛?」
魏清莛和任武昀都是一愣,魏清莛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肚子,任武昀更是僵直了手臂,滿眼恐懼的看著魏清莛的肚子。
魏清莛張張嘴,低聲道:「嬤嬤,我覺得現在沒有那麼痛了。」
蘇嬤嬤眼裡就有了淚意,心中後悔不已,魏清莛沒有人教,她應該更注意一些的,但因為魏清莛的小日子從來都不准,加上她本身年紀就小,所以她也忽略了這個問題。
「夫人不必擔心,」蘇嬤嬤安慰夫妻倆道:「要是真有了,說不定是孩子月份淺在裡頭鬧騰呢,您放鬆一下身子,不要太累著,我給你擰了熱毛巾敷敷。」
任武昀信了,趕緊輕柔的抱好魏清莛,討好的道:「我抱著你,你靠在我身上,不要怕。」
魏清莛強笑一聲,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知道,兩個月的孩子還只是血塊,怎麼可能會頑皮?她心中後悔不已,她怎麼就沒有早點發現呢?
蘇嬤嬤用熱毛巾給魏清莛敷肚子,又指點了魏清莛幾個呼吸方法,但大夫沒來,她也沒什麼好辦法。
好在任武昀的凶名很好用,御醫被拉著飛奔而來,任武昀也不等人坐穩,直瞪著他看,中年的御醫嚥了一口口水道:「這個,下官還是先為夫人把脈吧。」
任武昀還保持著抱魏清莛的姿勢,他輕易不敢動彈,就怕他一動就出什麼意外。
魏清莛見他這樣,心中的難受倒是去了一些。
御醫左右手換了一下,道:「四公子,四夫人是動了胎氣,下官現在給四夫人扎一針,然後給開個方子,只要休息半個月就好了,不過前四個月還是要小心些,四夫人有些體寒,以後都要注意一些。」
任武昀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們的孩子沒事了?」
那御醫第一次見任武昀這樣緊張的樣子,聞言笑道:「沒事,沒事,四夫人的身體雖有些不好,但骨骼強健,倒躲過了一劫,以後萬不可劇烈的運動。」
任武昀鬆了一口氣,滿口答應,小心的將魏清莛放倒在床上,然後跟著大夫出去,將懷孕期間的事打聽清楚,最後連御醫都忍不住道:「四公子,下官專屬內科,對婦科只是有所涉獵,要說精通,當屬御醫院的吳太醫,四公子不如去請吳太醫解惑。」
任武昀若有所思的點頭,「你說的沒錯。」
御醫眨眨眼,在心中疑惑的問道:我說什麼了?
任武昀回身去吩咐蘇嬤嬤好好照顧魏清莛,對臉色雖然有好轉,但依然蒼白的魏清莛道:「你等著我,我給你請吳太醫去。」
魏清莛點頭,低聲道:「要是太難請,你也別發火,好好的和人家說,不然就是強迫了他來,他也不真心給我們的孩子看。」
任武昀點頭,心中卻想到,他要是敢,我就拆了他全家。
只是跑到皇宮後,任武昀還是擔心吳太醫有異心,腳步一轉就去找了皇上。他不能要求太醫,但皇上總行吧?剛才那御醫也說了,清莛有些體寒,正好讓吳太醫給清莛補補身子。
皇上聽完了任武昀的請求,高興地問道:「這麼說你要當爹了?」
任武昀愣住了,他這時才想到自己要當爹了。
眾人看到任武昀這個表情,心中都為那位魏姑娘捏了一把汗,紛紛同情的扭過頭去。
皇帝也微微一愣,繼而好笑的搖頭,「你這孩子,想來是激動的忘了,行了,吳太醫就借給你帶回府裡去吧。」
任武昀趕緊謝恩,道:「那皇帝姐夫你們先忙,我先帶吳太醫回去了。」說著就快步走出御書房,一下了台階還小跑起來。
皇上和眾大臣看得目瞪口呆。
皇上既是羨慕又是嫉恨的搖搖頭,「這孩子,還是這麼不穩重。」
任武昀將吳太醫接到府上,承諾會好吃好喝的供著,而且還有豐厚的答謝,只要他能讓魏清莛母子平安,並且調理好魏清莛的身體,任武昀絕不會吝嗇。
吳太醫苦笑一聲,生孩子本來就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吳太醫怎麼可能有信心從鬼門關那裡拉回那一條腿,更何況,四夫人現在才兩個月還不到,孩子能不能長到瓜熟蒂落還不一定呢。要是孩子出什麼問題,到時只怕第一個沒命的就是他了。
吳太醫苦笑的被任武昀拉進主臥,桐哥兒聽說姐姐病了,正跑過來守在魏清莛的身邊,見姐夫帶著一個花白鬍子的人進來,連忙急急地問道:「姐夫,這個就是御醫嗎?」
任武昀點頭,示意吳大夫趕緊給魏清莛看看,拉過桐哥兒小聲的問道:「桐哥兒,你姐姐的肚子還痛不痛?」
桐哥兒也擔心的看著姐姐的肚子,搖頭道:「姐姐喝了藥就睡了,但我覺得一定還痛,不然姐姐幹嘛皺著眉頭,臉色還這麼難看?姐夫,姐姐怎麼會突然肚子痛的?」問的任武昀一陣心虛。
幸虧吳太醫剛好把完脈,任武昀連忙湊上去問道:「如何了?」
吳太醫摸著鬍子道:「下官先用針及藥將胎穩住,等四夫人將胎坐穩後再看看她的身體情況,要是可以,下官會為四夫人調理身體的。」
「那快用針啊。」
吳太醫就噎了一下,道:「還請四公子去請一位醫女過來。」
任武昀這才反應過來,先前那御醫給魏清莛施針是因為情況的確緊急,而且那針也只是在魏清莛的手腕處紮了幾下,不算什麼,但現在吳太醫要施的是大針,也就是說可能還要脫魏清莛的衣服,那樣就不能是吳太醫可以親自下針的了,必須得請醫女代勞。由吳太醫報了方法,醫女施針。
等魏清莛從昏暗中醒過來已經是大晚上了,任武昀怕擠著她,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就自己和衣躺在床邊,中間和魏清莛的位置可以放下兩個成年人。
魏清莛看了看他,手慢慢的摸上腹部,這孩子應該還好吧?她差點就失去他了。
現在一點風吹草動任武昀都會醒來,魏清莛的呼吸一亂,任武昀就立刻睜開眼睛,緊張的看著她,見她睜著眼睛,臉上沒有痛苦的神色,這才稍稍放心一些,立馬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魏清莛搖頭,抓過他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神奇的道:「真是奇怪,我們竟然做父母了!」
要知道她昨天才過了生辰,今天竟然就當母親了,前世將近三十歲都沒談過戀愛,這輩子卻早早的嫁人了不說,還當了母親。
魏清莛覺得新奇無比。
任武昀的手僵了一下,慢慢的放鬆身體,摸了摸,道:「你的肚子好軟啊。」
魏清莛斜睇了他一眼,「你是嫌棄我太胖了嗎?」任武昀趕緊搖頭,「我還覺得你太瘦了呢,再胖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