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又消失了……

　　蔡書鈺心裡好悵然，雖然這次他要她給他七天期限，他會為了她，也為了他自己，堅持到底地跟家裡的人抗爭。

　　然而，對他的相思，在他離開時就開始了，她停不了，也無力停止，

　　他為什麼不給她機會？

　　如果可以她也想悍衛他們的愛情，為他做點事。

　　她知道，他是不想她再度受到傷害，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半年內，其實她學會了堅強。

　　她想要的是跟他起面對問題，而不是讓他一個人單打獨鬥。

　　打他的手機，進入了語音信箱。他說過，他在忙的話會開機。

　　蔡書鈺走出家門。為了取得她的再度信任，他把他的作息都告訴了她，她知道他的工作地點，她可以開車到附近等他下班。

　　當她走出家門，一輛豪華房車也由遠而近地朝她而來，停在她的面前。

　　這麼巧？一走出來就有人來找她？

　　後車窗往下搖，車裡坐著一個頭髮鬢白、不怒而威的老婆婆。

　　「你應該就是我孫子唸唸不忘的蔡書鈺了。」

　　蔡書鈺看著老婆婆，聽她的口氣與說詞，頓時明白她就是連信嘉的奶奶。

　　「我是。」她點點頭。 「您一定就是信嘉的奶奶了。」

　　「上車，我有事跟你聊。」

　　在長者面前，蔡書鈺不敢不從，乖乖地上了後座。她一上車，車了就開動了。

　　蔡書鈺一驚，「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連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 「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安靜地好好聊一聊，等我們聊好了，會讓你在剛剛上車的地方下車。」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在連老太太一個手勢下，前座與後座中間升起一道透明的屏障，確保後座的聲音不會被前座的人聽到。

　　「要聊什麼？」蔡書鈺雙手放在雙腿上，坐直身子。

　　「你怎麼認識信嘉的？」

　　蔡書鈺把他們認識的經過簡單帶過。

　　「你知道信嘉有一個未婚妻嗎？」

　　「那時候並不知道。」她據實以答。

　　她眼神凌厲，語氣犀和，「你現在知道了，應該要知難而退，以你的家世，匹配不上信嘉。」

　　這是一場很難打的仗，她的心裡已有所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在對方銳利的視線下輕顫。

　　不，她該愈挫愈勇，不能一開始就舉起白旗。

　　縱使連老奶奶的眼神是無形的箭，但她有連信嘉深厚且堅不可摧的憐愛，他對她的愛，就是最好的盾牌！

　　「我知道，可是我愛他，他也愛我，我答應過他了，我不能夠離開他。」她會信守承諾，堅持等待他，回應他的真愛。

　　「我這裡有一張沒有寫金額的即期支票，只要你離開他，金額隨你填，馬上就可以去領現金了。」

　　「我不要！」她沒有去接支票，反而視若敝屣。

　　「你是看上我們連家的事業大，知道你就算是當信嘉的二房也能享有比現在更多的物質生活，所以不要嗎？」連老太太凌厲地瞥她一眼，聲音威怒。

　　蔡書鈺搖頭，「不對！」

　　在連老太太極具威嚴的目光下，她全身顫抖、害怕，但想到連信嘉就是長期處在這樣的境況下，現在他在爭取他們的愛情，她不能不戰而退，

　　她鼓足勇氣，顫著聲，「就算信嘉一無所有，只是一個拉保險的保險員，我也不會在乎，我要的，是他的人，是他愛我的心，不是他的身分背景！ 」

　　連老太太的眼裡閃過一絲激賞，但是她已經決定的事，不容許一個不自量力的晚輩擅自做主更改。

　　「所以，你情願當連家年輕一輩的二房？」她微彎的嘴角有著嘲弄與訕笑。

　　「不！我不要！」她挺直背脊，「我不要當第三者。」

　　「你現在就是第三者。」連老太太無情地戳破她的語病。

　　蔡書鈺覺得面對連老太太，彷彿面對著不斷向她射來的明箭暗箭，稍一不注意就會中箭。

　　她的心汩汩淌血，一顆心直接掉進深不可測，深不見底的冰湖底下，她感覺到一股冷透心扉的凜冽穿透了四肢百骸，不寒而憟，頻頻發抖，唇齒也微微打顫，但是，她不想退縮，她不能退縮……

　　「信嘉說過，他會讓我不變成第三者……」

　　「沒錯，他確實正在這麼做。可你知道紫樵跟他是從小指婚的，他們結婚一事是他父母在世時做主的。」

　　「信嘉不是這麼說的，他說這只是商業聯姻……」她的臉色慘白。

　　「表面上看來，這麼說也沒錯。信嘉小時候並不知道他的父母幫他指了婚，那時只有我們幾個大人知道，所以，他覺得我現在在對他逼婚，但他只想著他自己，卻沒有想過沈家。沈家只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願意信守承諾嫁給我孫子，難道要我這一邊毀約嗎？」

　　蔡書鈺充滿罪惡和內疚，心情沉痛又複雜。

　　她該退出嗎？

　　這個想法，宛如刀在剜、劍在刺，她淚光閃閃，無話可說。

　　「信嘉只是為了拒絕這門親事而拒絕，我知道我們的獨斷獨行傷了他的自尊心，讓他在訂婚後便趁我們兩老不注意偷偷離家出走，他們兩人之間還來不及培養出真感情，你就出現了！你的出現太突兀，也不該出現。他畢竟是我的孫子，我不會害他，他也已經回來我們身邊，最後，他也會選擇跟紫樵結婚，你跟他不適合，我們兩老也不會答應的，趁著年輕，你不要把心放在我孫子身上，趕快離開他吧！」

　　蔡書鈺靜默了，蒼白如紙的臉上滿佈無助，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看你單純善良，難道不能可憐一下我這個老太婆？」連老太太勝券在握，故布苦肉計，「我這個一腳踏進棺材裡的老人，只想完成兒子媳婦的遺願，難道也錯了？

　　蔡書鈺垂下頭，完全默然無言了。

　　她以為自己夠堅強，卻還是被連老太太所說的事實給打擊得毫無招架之力……

　　「蔡小姐，我孫子糊塗，希望你不要跟著他一起糊塗。為人在世就是要信守承諾，所謂一諾千金，我只是想徹底實現。」

　　連信嘉對她的愛，是她最後、也是唯一的擋箭牌。 「但……信嘉並不愛她……這樣只會造成他們的痛苦……」

　　「那是他的片面之詞。」連老太太的眼神飄遠了，「小時候，他還一直嚷著要娶紫樵當新娘，長大了就忘得一乾二淨。在我們那個時代，婚前根本就沒見過對方，婚後開始培養感情，還不是照常甜甜蜜蜜？」

　　蔡書鈺自知理虧，站不住腳，眼眶裡盈著的淚一下子就因承受不起而向外宣洩。

　　蔡書鈺當著她的面哭了，連老太太自知她的勝算更大了。「蔡小姐，我跟他爺爺是不會允許他取消婚約的，就算他再鬧再吵，鬧久了也會累、也會妥協，我們還是會讓他們結婚的。蔡小姐，長痛不如短痛，你並不適合我孫子，你的有情人一定還在未來等你，你要想清楚，快點跟我孫子分開，不要一錯再錯。」

　　說再多，她根本就說不過眼前這目光炯炯的老人家，連老太太句句有理、振振有訶，不論是說之以理或是動之以情，她都不是連老太太的對手。

　　如果她跟他的相愛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她還應該堅持嗎？

　　在她這邊，她唯一的哥哥不會祝福他們的，在他那邊，一手拉拔他長大的爺爺奶奶不會承認他們、接受他們，如果他愛是不被接受的，她還要嗎？

　　如果相愛只是讓兩邊的親人對他們更不諒解，她的心熬得過去嗎？

　　她心傷，又心痛……

　　淚眼婆娑的蔡書鈺看著連老太太，悲從中來：「我真的……好愛他啊……」

　　她哀哀切切地痛哭一場，哭得歇斯底里，像要把心中的傷痛一次哭個夠。

　　連老太太的心不禁一慟。這個可憐又單純的女孩子……

　　可是，為了她的任務，她不會動搖的。

　　連信嘉與沈紫樵郎才女貌，宛如金童玉女，從小就是她看著長大的，也一直期盼能夠看到他們步上紅毯的那一端，她不容許在這節骨眼上出差錯。

　　連老太太只能用微帶歉意的眼神，凝視了她一眼，放任她痛哭失聲。

　　＊＊＊

　　深沉的夜，蔡書鈺還在外頭踽踽獨行。

　　她哭得眼睛腫得像核桃，她不敢回家。

　　手機裡有十幾通未接來電，都是連信嘉打來的，她不敢接，她怕悲從中來，會哭得一塌糊塗。

　　她哥也有打電話給她，她跟他說她在健康俱樂部裡練習瑜伽，練出心得也練出興趣，會練到比較晚一點，要他先睡，不用等她。

　　路，也不是漫長沒有盡頭的。

　　她已經快走到她家那條路了，只要再拐個彎，往前直走十來步就到家了。

　　她的臉冰冰涼涼的，雙手也是冰冷的，連她的心也是冷的。

　　她的初戀，傷透了心！

　　不想了……不想了……

　　連老太太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她堅決退出當第三者，並且不再跟連信嘉聯絡，他們很快就會舉行婚禮。

　　只要她退出……

　　她無法不答應，她匹配不上他，也沒有資格再繼續愛他。

　　他們的愛，不被任何親人祝福，不如不要愛！

　　如果她繼續愛他的話，她的愛會傷害他的爺爺奶奶，會傷害他的未婚妻，會傷害他以後的前途發展，也會傷害她哥哥……

　　不愛他的話，一切頂多回到原點而已。

　　只是，付出的情，付出的愛，付出的一切一切，都成了泡沫……

　　她心如槁木，失去他，失去他的愛，對她而言，她就變成行屍走肉了。

　　可是，至少，她傷害的只是自己，而沒有其他人……

　　放棄這段愛吧……就這樣吧！

　　她心裡翻湧著巨大的酸楚，眼裡淒楚，唇角自嘲。

　　家門口近在眼前，她卻感到近鄉情怯。

　　眼裡淚霧狂湧，她停下腳步，努力揩去情不自禁流淌而下的淚滴。

　　「書鈺！」焦灼的男性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她不敢回頭。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要我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你回來？」連信嘉從暗處現身，走近她。

　　她抿緊唇，吸吸鼻子，武裝自己，「沒人規定有電話一定要接，沒人要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你怎麼變了？」他嗓音沙啞，臉色蒼白緊繃，「我奶奶今天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書鈺，不要聽我奶奶說的片面之詞，我們的幸福，我們要一起爭取。 」

　　聽到奶奶來找她的消息，他慌忙地一直打手機找她，就怕她被寶刀未老、言之鑿鑿的奶奶給說服了，對他們之間的愛情沒有信心，選擇再度退縮。

　　「怎麼爭取？」她覺得自己累了，聲音可憐而虛弱。

　　「我們不要管他們怎麼說，只要你愛我，我愛你，我們要堅持下去。」

　　蔡書鈺覺得淚水不受控制，她緊閉著眼，淚水迅速滑落。「我們之間……該結束了……」由她來結尾，她說得艱澀，說得心酸，說得淒涼。

　　「不！」他一口拒絕，抓住她的纖細肩膀，「我只愛你，我只要你，我只想跟你過一輩子！」

　　「你奶奶不會答應，你爺爺不會接受，還有……你未婚妻怎麼辦？」

　　「她並不愛我，我也不愛她。」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說道。

　　「可是……你爺爺奶奶希望你們結婚……而我們兩個……並不被任何人祝福啊！」淚盈於睫，她的心裡充滿掙扎與矛盾，理陛讓她脫口而出，「我們……我們……分手吧！」

　　他像挨了一記悶棍，眼里佈滿血絲地瞪著她，「我不會跟你分手。」

　　「我們……我發現了、我清醒了……我們並不適合！」

　　猛地，他攫住她的小嘴，用力吮住她花瓣似的唇，吻得飢渴，吻得狂烈，就像一顆熱情洋溢的太陽。

　　她暈眩了，她迷亂了，她的理智無力了，她的情感凌駕於理性之上，感受他的熱唇，感受他溫暖的臂彎，感受他急促的心跳，感受他灼熱的氣息… …

　　她是那麼愛他啊……

　　蔡書鈺情難自禁地伸出雙臂牢牢擁住他的頸項，讓他的唇吻得更深入，在她的檀口裡盡情探擷甜蜜。

　　她甚至還伸出舌尖，跟隨著他一起陷入纏綿悱側的氛圍裡……

　　他突然放開她，看著她嫣紅美麗的小臉，一語道破，「你明明就是愛我的！」

　　她臉色瞬間變白。他……刻意用吻來試探她的心意嗎？

　　「我……我只是習慣了，我會努力改掉這個壞習慣。」

　　他由後面擁住她，「不用改。」他的唇舌輕吮著她的頸側，「這是好習慣。書鈺，你愛我，你沒有辦法騙你自己，你也騙不過我，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奶奶的一席話就賠上我們兩個人一生的幸福。」

　　「我……我……」一個「我」字她說了好多次，腦袋一片空白，沒有下文。

　　「我說過，給我時間，我一定會好好處理我跟沈紫樵之間的問題，之前，我就是拗不過奶奶才跟她訂婚的，但是訂婚當天我馬上就後悔了，才會在訂婚宴後離家出走，也才會在冥冥之中遇到你，遇到今生的摯愛。」

　　他愛她……

　　她的心裡既甜蜜又歡喜。但她可以接受嗎？

　　如果他們的幸福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她是不會接受的。

　　「信嘉，我們這幾天先不要碰面，請你答應我。」

　　「書鈺？」他感到不捨。

　　「等你把事情都解決了，變成單身了，你再來追求我，好不好？我不想把我們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面我也希望你如果真的愛我，就設身處地為我著想，不要讓我變成千人所指的第三者。」她眼眶泛紅，顫著聲音，說到最後聲音已哽咽。

　　連信嘉白著臉，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這是你要的？」

　　她不得不鐵了心，為了他們的未來，她只能快刀斬亂麻。

　　'咬牙，她很乾脆地答道「對！」

　　她的心，已經鮮血如注了……

　　「我會盡快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他允諾，「我也不想讓你再繼續受傷害。」

　　「謝謝你，」淚霧盈眸，她楚楚可憐又無比美麗動人，

　　連信嘉給她個緊緊的擁抱，時間長達五分鐘。

　　「你身子都變冷了，趕快進家裡去吧！」放開她時，他柔聲說道。

　　她點點頭，邊走邊回頭。

　　等她進了屋裡，還看到他在門外依依不捨的凝視。

　　她朝他揮揮手，他才帶著滄涼又不捨的淺笑緩緩轉身，任高大的身子隱沒在漆黑之中。

　　＊＊＊

　　一家佈置高雅、氣氛寧靜，空氣中瀰漫著咖啡香氣的咖啡廳裡，一身紫紅色洋裝打扮的沈紫樵優雅地淺啜著不加糖的黑咖啡，渾身貴氣十足。

　　連信嘉坐在她對面，眉頭深鎖，心不在焉。

　　「你要一直跟我沉默下去，直到我喝完咖啡，離開為止嗎？」沈紫樵艷麗無雙的臉上帶著一絲沉重，抿抿唇。

　　「我們之間該結束了，我愛的人不是你，我們在一起只會增加痛苦。」

　　她因為他這麼直接的招供而全身劇烈地顫抖，臉色刷白，覺得難堪，也覺得受到傷害。

　　「以我的身分背景，以我的容貌外表，以我的學歷知識，我哪一點比不上她？」沈紫憔縮著肩膀，滿臉委屈氣憤。

　　「她確實在各方面都比不上你但是，我就是愛她。」

　　沈紫樵像被狠狠刮了好幾下巴掌，無法接受，她嫉妒死了那個叫蔡書鈺的女人！

　　那個樣樣都不如她的女人，居然能夠獲得她最想要的男人的真心對待！

　　她不服，她不服！

　　怎麼想她就是無法吞嚥下這口悶氣，她的尊嚴，她的驕傲，全部部被連信嘉不屑一顧地踩在腳底下！

　　她的心裡痛徹心肺，覺得自己淒慘到了極點，非常狼狽。

　　「讓我們解脫吧！只要你到我爺爺奶奶面前表示要取消婚約，他們兩老一定會答應的。」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沈紫樵冷笑一聲，「我不要成為公眾人物隨意批判的笑柄！」

　　「因為我並不愛你，你又何苦讓痛苦延續下去？」

　　沈紫樵從小到大事事順心，樣樣如意，她是一個天之驕女，就算要摘星摘月，也有無數男人願意為了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而她，卻為了連信嘉這個男人獨取一瓢飲。

　　她付出了這麼多，得到的卻是這麼不值！

　　她守候等待了這麼久，卻換來他一句取消婚約……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

　　上回，他找過她一次，她用很激動的手段要報復他，只是，沒有成功。

　　聞言，連信嘉咬牙，神色大變，「有什麼事針對我就好，不要去找書鈺，她是無辜的。」

　　「我呢？我就不是無辜的嗎？」她種情激烈悲憤地瞪著他，語意彷彿間接承認了她所犯下的事。

　　「果然——上次真的是你派人做的！」他瞪大了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隨意編派到我身上來，」她尖苛地回道。

　　他的眼裡閃過複雜難懂的芒光，抿緊唇，冷冷的聲音夾雜了幾許嘲弄。

　　「是不是你做的，你心裡明白，我連信嘉絕對不會娶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她一字一句寒聲道：「我以為你今天好意請我喝咖啡，是要跟我培養感情，是我太天真了！取消婚約的事，我不會去做，如果你有本事，就請得動連爺爺、連奶奶去跟我父母說情退婚。」她冷覦了他一眼，高傲地挺直背脊。

　　她不會被打倒的！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連信嘉像挨了一耳光，氣腦地起身，憤憤地甩袖離開。

　　「別忘了付錢。」 她涼涼的聲音傳來。

　　連信嘉在經過櫃檯時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不用找了。」他頭也不回地冷漠離去，

　　沈紫樵深吸一口氣，不顧眾人好奇的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咖啡喝完。

　　苦澀的口感，就像她苦澀到深不可測的心坎……

　　這個讓她從小就喜歡的男人，為什麼長大後卻變了樣？

　　她對他的暗戀，在他從小嚷著要她當他新娘子時就開始了……

　　沈紫樵垂下頭，閉上眼，硬把淚水擠回眼底深處。

　　她不會哭，她不會示弱的！雖然她的手段是比較卑鄙一些，但是，她只是想要奪回她的未婚夫，奪回屬於她的男人。

　　愛情世界裡本來就是自私自利的，她不為自己著想，不為自己爭取，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另一個女人懷裡嗎？

　　不，她從小就是春風得意的，她無法接受一個在各方面條件都不如她的女人，居然得到她極力想要得到的真愛！

　　那個女人敢跟她搶男人，她絕對會要她好看！

　　上一次失敗，沒關係，這一次，她會成功的……

　　只要她沈紫憔看上的，就絕對要得到。

　　如果讓她得不到，她寧願——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