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健康與休閒兼具的俱樂部是蔡書鈺喜歡它的原因，她覺得這傢俱樂部不只照顧身體線條上的優美，也照顧到心靈的書香與藝術之美，連口腹之慾也不忘照顧。

　　她現在坐在美食館的長椅上，她點的海鮮美味鍋附了一碗五穀糙米飯，她正在慢慢品嚐，

　　跟連信嘉約會的時間愈來愈近了，她的心無法控制地狂跳著。

　　再一小時，她就要跟他碰面了……

　　而這一小時裡，她努力地跟火鍋奮戰，要讓自己吃得飽飽的，肚子不空，才不會不知所云。

　　另一邊，連信嘉在美食館門外的一根長柱上倚望著，他邊看手機上的時間，邊等待著。

　　已經過了二十分鐘，她有事耽擱了嗎？

　　他拿出手機撥打她的號碼，卻傳來機械化的聲音：「這個號碼現在沒有回應，請稍候再撥……」

　　連信嘉感到迷惑不解，她怎麼了嗎？

　　猛地，他為自己搖頭髮笑。

　　從來不曾擔心過別人的他，居然會為了一個還算陌生的迷糊女孩而胡思亂想，這實在是……太新鮮了！

　　連信嘉的心確實是懸在半空中，他覺得像她這樣迷糊的路痴，能安穩無恙地活在世上這麼多年真是幸運，但她的幸運能夠持續一輩子嗎？萬一她的幸運用完了……

　　連信嘉不敢再想下去，然而，他的心頭當下卻有一個決定。

　　他願意當她的幸運，讓她一輩了沒有煩憂。

　　正吃得高興的蔡書鈺發現到周邊有好多年輕女生在竊竊討論門外的高瘦男子，而且每個女生臉上都有一種情竇初開的美麗。

　　她順著大家的視線往外頭看去，結果嚇了一跳。

　　那個人……不是連信嘉嗎？

　　他幹嘛一個人站在外面啊？他在等誰？他不是跟她約好了嗎？

　　他們約好的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蔡書鈺習慣陸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咦，她的手機怎麼突然關機了？

　　她重新開機，但開機沒多久又關機了。

　　她吐吐舌，沒電了！她居然忘了帶備用電池。

　　現在到底是幾點啊？她究竟吃了多久？

　　她東張西望，探頭採腦地觀看四周，終於看到一個電子時間掛在牆上。

　　什麼？她遲到了半小時…

　　再看一眼門外的連信嘉，他似乎等得心急，不太耐煩似地動了動腳步，好像要走了

　　不行，不能讓他走！

　　蔡書鈺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因為動作太大，桌上的火鍋倒了，裡頭的湯汁濺灑出來，她今天第一次穿的黑日格紋迷你短裙加黑色內搭褲的假兩件式濕掉了……

　　她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走掉，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狽，感到欲哭無淚。

　　就算跑出去見到他了又如何？她把自己弄得一團糟，不論她有沒有見到他，她都已經不敢想見他們會有什麼未來了。

　　蔡書鈺一臉嗅喪地拿起隨身包包，往盥洗室的方向而去。

　　她拿了很多紙巾把殘渣擦掉，把濕氣吸了一些，再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跟頭髮，一想到期待已久的約會竟然毀在自己手上，她就好想哭。

　　眼眶紅紅的她垂著頭，以緩慢的步伐走出女性盥洗室，在男性盥洗室面前撞到一個男子。

　　「對……對不起。」她居然撞到人了，她感到自己好沒用。

　　「沒關係。」

　　如沐春風而熟悉的嗓音讓她心一跳，情不自禁地抬起頭，一看是他，淚水立即從眼角漫流而出。

　　他還在，他沒離開！

　　「你！」連信嘉微微一驚，因為淚水而洗滌得更美的眼睛，讓她看起來像是喜極而泣。

　　「對不起，我有看到你，我不是……不是故意遲到的……我……我……」她一激動，眼淚就掉個不停話也說到哽咽。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話，你不用急著解釋，我會相信你。」

　　她感動得無以復加，紅撲撲的臉頰上，一顆顆的淚水就像晶瑩的珍珠般惹人愛憐。

　　找了一張長凳，他們坐下來，他遞給她一條手帕，她拭去淚水，眼眸晶亮，不點而朱的唇瓣鮮豔欲滴，看起來無比清麗。

　　連信嘉問她：「你的手機沒開機嗎？」

　　「我……我的手機沒電了。」她感到慚愧。

　　「你沒帶充電器，也沒帶備用電池？」他假設地問。

　　她吐吐粉舌，點頭默認。

　　「你真的是一個讓人無法放心的女孩。」他微微一笑，笑容裡有著難以察覺的寵溺。

　　蔡書鈺以為她被嫌棄了，眼眶再度泛紅，道歉的話語哽在喉間，「對不……嗚……」

　　連信嘉嚇了一跳，急忙解釋，「我不是在怪你。」

　　「我……我知道我很迷糊……我好像老是出錯被你捉包……」

　　「不，你不要這麼想。你應該說，因為你的小小迷糊，才能夠牽起我們這一條紅線，我們能認識，都要歸功於你的迷糊可愛，你的迷糊是一個很好的紅娘。」

　　蔡書鈺眨了眨眼睫，再眨了眨，重複眨動數次，似乎因他的話而迷惑，也兇他的話而心生期盼。

　　他的意思是什麼？是她所想的嗎？

　　他對著她淡淡點頭，淡淡微笑，瞅視著她的眼神像有千言萬語般令她震撼。

　　她怦然心動，卻也迷茫蹙眉。 「我……你……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有遇見你，我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獨特，這麼令人無法放心，這麼的……讓我為你牽腸掛肚！」

　　她一窒，臉驀地紅了。 「你……你在褒我嗎？還是在貶我？」

　　「我想陪在你身邊，你願不願意？」他一瞬也不瞬地直瞅著她。

　　她頭昏目眩，不敢置信，如受寵召，雙頰紼艷。

　　「如果這裡不是人來人往的公共場所，你現在的摸樣會讓我想要吻你。他莫測高深地看著她，眼底卻流竄著溫柔懾人的光芒。

　　她渾身顫悸，不禁脫口而出，「我們可以找個沒有閒雜人等的地方相處……」

　　話一出口，他驚異地挑眉，她卻羞得想要逃走

　　「我……當我沒說過好了……倒帶、倒帶！」

　　真是有趣的小迷糊！

　　連信嘉緊緊攬住她的腰，「我聽到了，你不需要倒帶。你這個建議很好，要不要跟我走？我知道一個地方不會有閒雜人等。」

　　她羞紅了臉，暈然陶醉在他的視線裡，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的身軀柔軟如棉，她的紅唇甜美如蜜。

　　連信嘉像烈火般擁吻著蔡書鈺，她整個人就像被閃電擊中般，完全忘了防備，忘了一切，渾然忘我地暈陶在他的懷裡。

　　呼吸急促的她心跳如雷，伸出雙手環住他的後頸，羞澀的神色讓他吻得更深。

　　她好熱情，好純真，連信嘉完全被她給迷住了。

　　來勢洶洶的柔情纏綿讓兩個人連呼吸都忘了，直到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彼此的唇。

　　蔡書鈺一邊吁吁喘氣，一邊羞赧無措。她居然跟著他來了……

　　他帶她回他居住的六棲公寓，而門一關，他就給她一個熾熱的吻。

　　她的初吻，竟然會這麼震撼人心！

　　她又羞又喜，不敢看向他，卻能清楚感受到他熱烈灼人的視線。

　　「小迷糊，」他輕喚一聲，

　　「什麼？」她沒聽清楚。

　　「小迷糊書鈺……你是一個小迷糊，讓人放心不下的小迷糊。」

　　他幽沉的語音充滿磁性，親暱的呼喚令她的心狂亂失措。

　　她心中的一池春水被他吹皺了，也吹亂了

　　他輕輕執起她的下巴，「跟我交往吧，我的小迷糊。」

　　灼灼逼人的目光直直看進她的靈魂深處，讓她完全無法招架，「我……」

　　「說好。 」他掬飲著她迷惘矇矓的美麗，溫柔地說道。

　　「好……」

　　話語甫落，他的唇瓣再度欺了上來，捕捉她甜蜜的櫻桃嫩唇。

　　 ＊＊＊

　　「這一部電影好看，我要看。」蔡書鈺手指著「名偵探柯南——天空的劫難船」電影海報。

　　「你喜歡卡通片？」

　　「對呀！哆啦A夢、蠟筆小新、名偵探柯南的卡通跟劇場版電影我都喜歡。

　　「我想看的是外國片。」

　　「那看『騎士出任務』，我喜歡看湯姆克魯斯。」

　　「動作片不錯，懸疑、驚陳的你會排斥嗎？」

　　「我要看這些片子，你想看什麼？」手上拿了好幾片出租片的蔡書.一臉不懂。

　　「最近有幾片還不錯，像是三D食人魚、奪魂鋸五、恐怖旅舍二、絕命終結站四……」

　　「我不要看，光聽片名就好恐怖！」她哇哇大叫。 「我寧願選科幻片。」

　　他眼神寵愛地凝視著她，「這次我陪你看可愛的影片，下回，你陪我看驚陳片，好不好？」

　　「我怕我會作惡夢。」

　　「我會陪在你身邊，你看到血腥的場面可以閉眼或是轉頭，要不然也可以躲進我懷裡，我只是希望有了你，不用再一個人孤單地看影片。」

　　他話中的寂寥讓她心生不忍，就算她陷恐怖片，膽子太小，但是為了他她願意努力嘗試克服這種害陷的感覺。

　　「我會陪你看的。」她點點頭，拍拍胸口對他掛保證。

　　「一言為定。」他儒雅一笑。

　　「嗯，三舌為定。」她笑容如花。

　　「真高興能有你這樣的女孩子當女朋友。」他衷心地說。

　　「我也很高興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嘻！」她純真地笑道。

　　聞言，他的臉色頓時一變，既喜，又隱含著愁憂。

　　她見他一臉心事的模樣，想問他，又怕自己干涉太多。如果他現在不想說，她會等他想說的時候再說。

　　「我們今天就租我喜歡的這些片來看好嗎？」

　　「Ok。」

　　她帶著歡欣的笑臉，捧著一堆喜愛的片子走到櫃檯。

　　他在後頭跟著，心事重重。

　　他非常喜愛她的單純，跟她在一起很快樂，不用想太多。

　　他的心裡也抱定以後就算要娶妻，會把她當第一個考量對象的決心。

　　只是，他隱瞞了她一件事，這件事雖非他所願，但也是一項事實，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知道？她若是知道了，會不會無法原諒他？

　　他知道自己已經逃避一陣子了，因為沒想到他會遇到她，更沒想到他會愛上她。

　　他不想放開她，更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後選擇離開他

　　該怎麼做，他知道，只是這件事要解決並不容易，他還想再拖一陣子……

　　＊＊＊

　　「信嘉，你最近心情不好嗎，」蔡書鈺歪著頭詢問，臉上帶著困惑。

　　「沒有啊！怎麼這樣子問？」

　　「因為你有時會深鎖愁眉，有時候會看著遠方陷入沉思，」

　　對於蔡書鈺的觀察入微，連信嘉心中一驚。

　　「我沒事，」他微微漾開一抹安撫的微笑。

　　「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無法解決的話，可以告訴我，雖然我沒有那麼厲害可以幫你解決，但我可以安靜地聆聽，我會努力幫你分憂解勞，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啊！」她衝著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他唇角微露一絲苦澀。就是因為有她，他更不想傷害她啊！

　　他打起精神—心底閃過難以解釋的抽痛，卻刻意打趣道：「書鈺小迷糊，你有時候迷迷糊糊的，有時候卻又好像很精明的樣子，這樣子的你，真的很特別，」

　　「我知道我很迷糊，但是，我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因為不是故意的，才更能顯現你的獨樹一格，你的與眾不同。」

　　「你在誇獎我啊？」她甜甜一笑，

　　他撫摸她滑嫩的面頰，「我是在誇獎你沒錯。」

　　「你不怕我的尾椎會翹起來啊？」她嬌憨地望著他。

　　「不怕。」他柔情萬千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你擁有人人稱羨的翹臀，不用怕會翹得太高。」

　　她羞澀一笑，一顆心浸淫在他似水柔隋的眼眸深處，酸楚而悸動。

　　他看進她的眼底，看到她青春四射的光彩，看到她純潔善良的輝芒，看到她集真善美於一身的光華，光芒煥發的她，美得蝕人心魂。

　　沒有遇到她之前，他對於異性沒有什麼特別好感，更不想被異性綁住，深知自己男性魅力的他從小就不缺異性的愛慕，加上他還有雄厚的背景讓人欽羨，許多異性的情書塞滿他的抽屜、他的置物櫃、他的電了信箱……

　　因為女生實在是太過趨之若騖，造成他對女性有點輕鄙，甚至不屑一顧。

　　他會逃離那個家，也是因為一個他不想沾染、卻百般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所造成的……

　　他跟那女人之間有一些問題存在，在還沒解決之前，他不該進一步認識蔡書鈺，更不該放縱自己的心去愛上她，把她捲入這些是非之中。

　　她或許不是最美的女人，卻是他遇過最真的小女人。

　　跟她在一=，他很輕鬆，很自在，她就像一個歸屬讓他想要依戀。

　　她……算是他的初戀吧！

　　在遇見她之後，他才發覺心裡會有這麼多的情緒……全是因她而起。

　　他著迷而出神地凝視著她，臉上不自覺泛出溫柔無比的笑容。

　　因為遇見讓他的心靈會產生悸動的異性，也看出了她喜歡他，他們相愛。在一起的感覺甜蜜而溫馨，因此，他更無法放手，

　　「書鈺，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什麼奇怪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愛你的心，要跟我求證，要跟我一起面對，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逃離。 」他沉沉說道。

　　她感到莫名其妙：「有這麼一天嗎？是什麼事？」

　　他怔忡了一下，雙眉深揪，無法說出口，「我……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如果覺得我對不起你，一定要跟我求證，」他只能重複要求。

　　蔡書鈺感覺他似乎有苦衷和難言之隱，好像隱瞞了她什麼重要的事。

　　但是，看他難以啟齒的樣子，她也問不出口。

　　「信嘉，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選擇相信你。」

　　他深深瞅視著她，扯開嘴角，微微地笑了：「謝謝你，」聲音卻很沉重：「不客氣， 她甜笑著回道，烏溜溜的眼眸流轉著無限的純真。

　　他雙眼閃爍著激賞與趣意。他愛極了她率真又明朗的個性，跟她在一起，他就覺得人生是光明的，是令人歡樂、令人輕鬆、令人舒服的。

　　而這些，都是因為有她在身邊陪著他，他才能夠體驗出來的滿足感啊！

　　他輕捏著她粉嫩的嫣頰，想要逗弄她，「你真可愛。」

　　「不要捏啦！會痛，」她故意板起臉。

　　她的皮膚細緻滑膩，他愛不釋手，又捏又搓，把她的臉當成麵團在玩。

　　她雙眸冒火地瞪著他，用手打掉他不規矩的手。

　　她氣鼓鼓的雙頰好像……河豚！他猛然失笑，笑聲爽朗。

　　她氣腦地看著他，「你在笑我，你一定把我想成什麼了！

　　「嗯……你應該照照鏡子，你鼓起雙頰的摸樣好像一隻……」他又失笑幾聲，語不成句。

　　「像一隻什麼？」她急嚷。

　　「河豚！」

　　「你——」

　　她的拳頭朝他而來，花拳雖然不覺得痛，但漫天飛舞而來的氣勢驚人，他不敢小戲，費勁而技巧勝地箝制住，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疼痛。

　　「別氣了，就算你像一隻河豚，也是全天下最可愛、最討喜的河豚。

　　「你還說！」 她氣惱地大叫。

　　「好，我不說了，我想……吻你！」他把她攬入懷裡，兩人面對面，他的鼻息溫熱地吹拂在她細緻的臉頰上，暈出了兩朵紅雲，他看了心旌一動，心頭漾滿喜愛，她渾然天成的美讓他不飲而醉。

　　她羞紅了臉，臉紅心跳，靜靜地等待著。

　　他不會讓她失望的，他慢慢俯下頭，吻住她的小嘴，給了她一個足以抽走她全身力氣的熱吻，讓她完全沉迷其中。

　　原來，戀愛是這麼迷人……令人無法自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