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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第3章
第二章

  “童哥兒!”

  稀薄的光暈從東方的天邊幽微透出,湖岸邊秋瑟的枯枝上凝著清晨的霜露,空氣中彌漫著冷冽刺骨的水氣。十多艘小舟子穿梭在湖面上,舟上的人不斷地呼喊著刁童顏,幾名嬌弱的姑娘已近聲嘶力竭,靠著壯漢們的渾厚嗓門叫喊,一聲聲地回蕩在天地之間。

  “寒姊姊,都已經過了那麼久,童哥兒會不會已經……”扁舟上的一名年輕小姑娘怯生生地問。

  “住口!你如果累了就先回眉樓裏去,別在這裏胡說八道。”寒豔冷冷地駁斥,美絕人寰的臉蛋隱約泛著怒意。

  “不累、不累,小青一點兒都不累。”小青急忙地搖頭否認,生怕惹了寒豔生氣,把她趕回眉樓,讓她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一年多前,是寒豔給了她後娘百兩銀子,才從那殘酷淩虐的手中救出了她,雖然眉樓是一家遠近馳名的妓院,而她心裏也明白自己遲早都要開苞接客,當個粉頭,但是她心裏還是很感激寒豔善心將她拯救出那個生不如死的苦海,遠離她那只會毒打施虐的後娘。

  “童哥兒——”

  小青不敢再多說半句話惹寒豔生氣。冷風直教人的身子打哆嗦,光是立在風中都教人受不住了,更何況浸在水裏?小青不禁起疑,童哥兒纖細的身子骨能承受得了一夜的風寒水凍嗎?

  寒豔緊抿著絳唇,身影如傲梅般立在晨風中,一句話都不吭。小青的那點心思,她不是沒想過,只不過她仍舊死心眼地相信童哥兒依舊活著。

  眼前一片稀濛濛的,刁童顏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身子依舊疼痛不已,彷佛曾經被人毒打過一頓,酸疼的緊。

  “唔……”她輕吟了聲,長睫微微地掀動了下,打從骨子裏泛出一股刺寒,讓她下意識地偎進了身畔溫暖的懷抱之中。

  好舒服!她朦朧卻又滿意地想。

  帝赫雲俯首冷淡地看著她嬌憨的睡顏,仰首一口飲盡杯中的醇厚烈酒,心思深沉地看著躺在他懷中纖巧稚嫩的身子,白淨的肌膚透著淡淡的處子馨香,如凝脂般粉嫩軟膩,卻又細瘦得教人心生憐愛。

  他寒冰似的臉龐一柔,緩慢地揚起一抹幾不可辨的笑意。

  這時,楊倉的聲音在艙房門外恭敬地響起,聽起來有一絲心虛,“雲爺,屬下送來您要的東西了。”

  帝赫雲不悅心思被打斷,沉渾的男性嗓音冷冽地說道:“我可不記得自己多給了你們半炷香的時間!”

  “雲爺——”楊倉在心裏哀號,那個殺千刀的關尹不知道溜到哪裡去躲禍了,只留下他硬著頭皮來敲門……挨?。

  “別廢話,進來吧!”帝赫雲的聲音如冰珠子一樣,字句鏗鏘有力,寒漠般的黑眸定定地鎖著刁童顏蒼白失色的小臉蛋。

  “遵命。”楊倉心中揣測不安,輕而易舉地提著兩個木桶滿的熱水,低著頭不敢往上瞧一眼,希望子己不會是第一個被猛虎生吞入腹的肉餌。

  帝赫雲的眸光清冷,長指溫徐地滑過刁童顏白嫩的臉頰,緊裹的錦被之中微露出她白皙剔透的纖肩,他深凝了一眼,黑瞳之中暗潮洶湧,狂浪的欲潮一閃而過,僅只一瞬間,隨即就消逝不見。

  “雲爺,熱水備好了。”楊倉退至一旁,聲音謹慎。

  帝赫雲淡然地頷首,心念一轉,薄唇揚起一抹冰刻般的笑痕,道:“你覺得她美嗎?”

  楊倉聞言愣了半晌,不知道主子為何突出此言,抬眼細審了刁童顏一眼,點頭微微地笑道:“在那個地方待了那麼多年,我楊倉也不曾見過如此清麗的人兒,可惜男身女相,不是個好兆頭。”

  “女的,楊倉,她是個女娃兒。”帝赫雲抬起幽詭的眼眸,似笑非笑地覷了楊倉錯愕的表情一眼。

  “女……女娃兒?雲爺,那你還脫了……她的衣、衣衫……”楊倉何止錯愕,簡直是震驚不已。雖然心裏有點慶倖自己的主子不是斷袖但眼前詭譎的狀況真教他心裏發毛

  “我為何不能脫她衣衫?醫者——父母心。”帝赫雲的嗓音沉緩,且饒富興味,神情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可是……可是……”楊倉困難地吞了口唾液,欲言又止,“雲爺,男女授受不親,依屬下之見,還是將她帶下船去,找一名村婦照料好了,這樣一來,才不會落人口實,毀了她女兒家的清譽……”

  “你說夠了嗎?”帝赫雲冷冷挑起一道濃眉,淡睨著楊倉失措無辜的表情,揚在他唇邊的笑容淨是不屑的輕嘲。

  “夠是夠了……”

  “那就給我退下。”帝赫雲淡漠地拋下一句。

  “可是……雲爺,一個女娃兒最重要的就是貞潔,您這樣對人家東摸西瞧,教她以後去嫁給誰?難不成……難不成……”主子要自己把她收下來做妻妾?楊倉被自己這個突然冒出的念頭嚇了一大跳。

  帝赫雲冷淡的抬起黑眸,陰柔一笑,道:“滾。”

  “是……是。”楊倉悶悶地點頭,為難地瞧了昏睡不醒的刁童顏一眼,歎了口氣,轉身垂頭喪氣地離去。

  唉,那麼青嫩的俏女娃兒,就要被雲爺心狠地吃掉了……

  暖暖香香的,刁童顏舒服得幾乎想要就此沉睡下去,再也不想醒來了,直到她感覺有人的手正不安分地把玩著她的長髮,同時一絲沉魅的男性麝香味不意地鑽入了她的鼻息,才真正驚醒了她。

  她細緻的眉心微微一蹙,緩緩地掀開了長翹的眼睫,綻現水瞳中迷離的光彩,紅紅的,略帶了絲血色。

  “好痛……”她嚶嚀了聲,忍不住再度閉上刺痛的瞳眸。

  “湖水浸染了你的雙眼,難免疼痛,待會兒你就會好過些了。”男人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幽幽淡淡的,含著一絲漠然。

  “嗯……”刁童顏輕嚀了一聲,卻立刻感覺到不對勁,猛然地睜開眼睛,不顧雙眼的澀痛,驚愕地望著站立一旁的高大男人。

  轉眸平行而視,她竟然只能看到他的下袍,刁童顏隨即嚇了更大一跳,她不經意地看見了自己裸露的雙肩,正浸在溫暖的熱水中,她的長髮飄浮散在水面上,遮掩了些許赤裸的身子,她呼吸之中可以隱約地嗅到溫熱的水煙嫋出淡淡的藥草味兒,饒是沁人心脾。

  刁童顏頓時慘叫了一聲,急急地用纖細的雙臂護住水面下不著片縷的嬌軀,小臉兒泛起了一片豔煞的潮紅,呼吸微微地喘促,“你……你到底是誰?我又怎麼會……”

  帝赫雲神情閑淡地繞玩著她水濕的黑髮,寒漠似的眼眸鎖著她低垂羞紅的小臉不放,“你叫什麼名字?”

  “刁……是我先問你的耶!”刁童顏氣悶。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藐視。

  “你的名字。”他的語氣轉沉,似乎不容人抗辯,一字一句中,莫不充滿了慣於命令他人的威嚴。

  偏偏刁童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倔角色,她嬌氣地重哼了一聲,硬是不如他的意,道:“你不說,我就不說,看你能把我怎樣!”

  “你想親身試一試我的能耐嗎?”他魅然地勾起一抹幽冷的笑容,“我可以救你,當然也可以置你於死地。”

  刁童顏驀然一驚,抬起了白淨稚嫩的臉蛋,仰望他低瞰著她的冰寒冷面,沒來由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看起來……很凶的樣子。”抬眼瞧著,她一雙微揚的柳眉忍不住緊鎖了起來,抿起了幼嫩的紅唇。

  聞言,一絲異樣的感覺滑過帝赫雲的心頭。從來沒有人敢當面對他說出這種話,她是第一個。“我說到做到,你還是堅持不說嗎?”

  “你看光了我的身子,還這樣威脅我?”她覺得委屈極了,雖然出身妓院,但她好歹還是個清白的女孩兒呀!

  帝赫雲冷哼了聲,對她的抱怨不置一詞。

  “搞不好還被你摸光光了,你還對人家那麼凶!”刁童顏越說越可憐,抬起一雙水靈靈的瞳眸直瞅著他。

  “你——”他眯起了冷厲的雙眸,狠狠地瞪著她譴責著他惡行的小臉,彷似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我不幸被人推落湖底,現在還要被人家看光身子外帶威脅恐嚇,我真可憐,不如死掉算了。”說著,她低泣出聲,悲從中來。

  帝赫雲盯著她的眼光,像是看著一隻正在撒潑的小野貓,他卻拿她沒輒。

  “你今年多大歲數了?”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細審著她細白勻淨的纖肩,柔柔弱弱的,不堪一擊。

  刁童顏倔傲地別開小臉,悶吭了聲,“十六。”

  “才十六?”他玩味地喃念了一遍。

  “發育不良對不對?我自己也不喜歡這樣,要不是我年紀不夠大,也不需要寒豔姊姊出面為我打理眉樓的事務,更不需要這樣遮遮掩掩地用男兒身模糊他人耳目,生怕讓人家知道眉樓的樓主竟是一個好欺負的小女娃兒。”刁童顏氣悶,滔滔不絕地怨道。

  “我沒問你這些。”他的長指仍舊留戀著她的青絲不去。

  原來她就是那個一直教人猜測紛紛的眉樓樓主,如今一見,沒想到她竟是個如此惹人心憐的卿卿小娃。

  “你沒問,我就不能自己說嗎?暴君!”刁童顏回瞪了他一眼,纖臂牢牢地抱住浴桶中嬌裸的身子,心裏不禁悲歎了聲。

  紅塵是非多,粉院勾欄裏的是非更多,從她娘拋下一切離開之後,眉樓的景況便是一日不如一日,不是眉樓的姑娘不夠美豔漂亮,招攬不了客人,而是……誰能容忍自己在尋歡作樂中途,狠生生地被人打擾。

  那個得不到她娘的蠻劣皇戚,幾乎天天上眉樓來找麻煩,日子久了,除了一些念舊的老客人上門之外,眉樓的風光已是大不如前了。

  暴君?帝赫雲聞言,笑得極苦,“刁童顏,是嗎?”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不已,絳紅的小嘴兒微微地張著,水漾的明眸閃過一絲疑惑。

  “兩年前,刁眉大張豔幟,在京師之中無人不知,她的女兒更在繼承眉樓之後,行蹤成謎,刁童顏,你的名字並不難猜。”他的臉龐再度恢復平沉幽冷,眸光中閃過一絲詭意。

  這男人!刁童顏心思頓時轉了千百回,轉出了個結論,而且是一個很教人興奮的結論。

  “你娶妻了嗎?”她將一抹天真無邪的笑靨輕輕地拋向了他。

  “我是否娶妻與你無關。”他轉開冷眸,試圖忽略她小臉上那抹教人心魂怦動的笑容,恍如一朵嬌花般展現春顏。

  “不說?我就當你尚未娶妻囉?”她一雙皓腕交迭在木桶邊緣,小臉笑嘻嘻地靠在上頭,笑咪咪地覷著他如冷鐵般剛毅的臉龐。

  “隨便你。”他的雙臂抱胸,側睨了她一眼。

  “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尊姓大名?否則我以後怎麼告訴我的孩兒他爹的名字。”刁童顏噘起了俏嫩的紅唇,直勾勾地盯著他冷峻的臉龐。

  “我們之間依舊清白。”不可否認,當他聽見她的瘋言時,心裏著實吃了一驚,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現在清白,以後可不見得,我已經決定了,你可以不用娶我,但我想要生你的子嗣,孩子可以不喊你爹,但你的孩兒卻要喊我一聲娘,哼!”刁童顏的唇邊漾起一抹嬌嫩嫩的笑容。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帝赫雲淩厲地眯起深邃的雙眸,倏地轉過身,甩袖離去,淡淡地拋下一句,“穿好衣裳滾吧!”

  “喂,你的名字!”刁童顏不死心地追問,趕忙從水中站起身來,下一瞬間發現自己的身子不著寸縷,急急地坐回水裏。

  望著他冷肅的背影,她嘻嘻地勾起賊笑,發現自己一點兒都不怕他兇狠的模樣,反而打從心底眼兒喜歡。在妓院中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早已經失望透頂,沒想到她會在這裏遇到好貨色!

  呵!想著,她忍不住笑得更賊了!

  就是他了!

  “你想生雲爺的孩子?”

  關尹受了驚嚇,下巴險些脫臼;楊倉更不用說了,他被嚇得失聲,只能直愣愣地望著刁童顏嬌俏的容顏,已經有盞茶的時間沒有回過神了。

  “沒錯。”她笑得甜美極了,小巧的臉兒微偏著,迎著湖面上徐徐吹來的涼風,肯定地點頭道。

  “你不怕它那張閻王臉?”關尹跟在帝赫雲身邊多年,好不容易才能在他面前不再膽戰心悸,眼前這不怕死的女娃兒竟然口口聲聲說要生他主子的骨血,難怪楊倉會被嚇得不能說話。

  “難道你沒聽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嗎!”刁童顏笑哼了聲。

  這下,連關尹都被嚇得不能出聲了,因為帝赫雲正是一臉陰沉地站在她的背後,眸底泛過一司肅殺之氣。

  “刁……刁姑娘,不要再、再說下去了!”關尹膽戰心寒,他從來沒有見過主子如此震怒的表情。

  帝赫雲冷魅地伸出長臂,就要揪起刁童顏的衣領,把她從船板上扔下湖去,然而就在他要碰觸到她之際,聽見了她細嫩的嗓音天真地說——

  “為什麼不說?瞧他擺出一副凶樣兒,誰敢愛他?沒人敢愛他是嗎?我敢,就讓我一個人愛他好了。”

  她近乎傻氣的話語重重地撞進了帝赫雲冰凝的胸口,他的手臂頓止在半空中,愣愣地望著她纖弱的背影。

  剛好相反地,楊倉和關尹被她這番話給驚醒了,兩人笑得賊呼呼的。終於盼到了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愛他們天下無敵的主子。

  “刁姑娘,你說過自己出身勾欄粉院,是不?”楊倉的雙眼頓時明亮了起來,很有興趣地笑看刁童顏。

  “嗯,怎樣?你們瞧不起妓院姑娘?”刁童顏挑起一道纖秀的柳眉。

  “不不,青樓名妓同樣有俠義之輩,可是既然刁姑娘身為眉樓樓主,難道不想為眉樓找個本領雄厚的恩公?”

  “能這樣當然最好,但我想不必了,誰能鬥的過當今位高權重的皇親國戚?算了吧!”刁童顏苦澀一笑。

  “鬥得過、鬥得過,只要你能勾引某人當你的恩公,管他什麼天皇老子、窮兇惡極之輩,統統不足以為懼。”楊倉昂起臉,重重地拍了下胸脯,向刁童顏鄭重地保證道。

  “喔?什麼人如此厲害?”她的好奇心徹底地被人勾起。

  “住口!”帝赫雲回過神,冷喝了聲。

  楊倉不死心地續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就是……”

  “楊倉,你該死的給我住口!”帝赫雲寒眸一眯,威嚴畢露,沉渾幽冷的嗓音輕幽幽地自齒縫間拋出。

  楊倉懂得分寸,適時地恭敬垂首噤了口,眼睛卻不住地示意刁童顏,含著笑意地瞄了自個兒的主子一眼。

  初起,刁童顏愣了一下,隨即就會了意,絳紅的嫩唇揚起漂亮的微笑。她的眼光果真不差,看中了個好貨色,姑且不論楊倉的說詞中有幾分可信,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帝赫雲。

  “喂,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耶!”刁童顏笑嘻嘻地說道,嬌小的身自輕巧地走近帝赫雲。

  “你不需要知道。”帝赫雲冷睨了她一眼。

  “是嗎?反正我們的關係那麼親密了,你就不用害羞了嘛!”刁童顏可愛俏皮地一笑,嬌靈靈的臉蛋卻是無比恬靜,眼眉之間有著一絲早熟的風韻,清靈之中平添了一份天成的冶豔。

  他們的主子會害羞?楊倉與關尹兩人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帝赫雲的臉色頓時鐵青,冷瞪了兩名手下一眼,爾後寒光四射地狠瞪著刁童顏稚氣未盡脫的小臉。

  “你再胡說一句,我就把你丟下水去,我說到做到。”冷冷的湖風拂起了他玄黑色的衣袍,更顯出他的尊貴不可親近。

  刁童顏的笑臉一凝,跟著他沉下絕麗清靈的小臉,美妙的嗓調中帶著悶悶的哭音,泣控道:“你討厭我。”

  他淡掃了她一眼,冷哼了聲,不語。

  “嗚……我乾脆死了算了,我就知道自己生來註定爹爹不疼、娘娘不愛,我不要活了啦!不用你丟,我自己跳下去省得你麻煩!”說著,她沖到船舷邊翻身就要跳下湖去。

  楊倉一見情況不對,與關尹兩人七手八腳地拉住她,勸道:“刁姑娘,千萬不要衝動,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你真的死掉了,眉樓怎麼辦?那裏應該還有人正為了你的失蹤而擔心吧!”

  “你們放手,不要阻止我啦!誰教救我的人是個冷血的大壞蛋,死了剛好還他一條命……等等,寒豔!她一定會擔心死,不行、不行,我不要死了,放開手,我要回去了。”

  她才不會笨到真心要死呢!但經楊倉這一提醒,她才想起與她情同姊妹的寒豔應該正著急地在尋她吧!不行,她不能再胡鬧了,該回去眉樓解寒豔的心愁了!

  帝赫雲一動也不動,冷眼地瞧著眼前正在上演的鬧劇,完全不為所動,只是付諸一聲冷哼。

  “對嘛!你年紀輕輕,不該那麼早死。”楊倉松了口氣。還好,這樣一個有趣的女孩死了可惜。

  忽而,刁童顏的動作靜了一靜,詭譎地勾起玩味的笑容,挑釁地昂起小臉覷著帝赫雲,圓黑的眼瞳中盛了如星子般的光芒。

  “你們真的以為十六歲很小嗎?錯了,十四歲就已經是一般妓女開始接客的年紀,既然我能看的也被你看了,能摸的也被你摸了,你卻不要我,那我乾脆自暴自棄,開苞接客算了,要是哪天你想開了,上眉樓來找我,我會算你便宜一點,當作是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刁姑娘——”楊倉與關尹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結論,轉個彎兒,矛頭還不是一樣指向帝赫雲。

  帝赫雲的眸光有如一片寒漠,平靜幽冷,“何必特地告訴我?這種事情你高興就好。”

  聽見他無情的話語,刁童顏的唇邊噙著一抹稚氣卻苦澀的笑容,逞強道:“你說得沒錯,只要我高興就好了,只不過我會專程派人送帖子過來,大爺你將會是小女子我宴上的佳賓,至於來不來,隨你了!”

  帝赫雲冷眸一眯,不置一詞,轉身步下船艙,彷佛刁童顏的挑釁從未入過他的耳裏,神情依舊寒淡。

  一絲陌生的刺痛感襲上忉童顏的心窩兒深處,隱隱泛疼,直教她難受極了。他終究還是看不起她是個娼院妓女嗎?

  “刁姑娘,你不要想不開呀!雲爺就是這副德行,對誰都是一個樣兒,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關尹極力想讓氣氛輕鬆,但發現自己拙劣的說話技巧只是讓氣氛更加詭異沉重。

  “他還有心嗎?”刁童顏突然小聲地問。

  兩人愣了一愣,楊倉不解地皺起眉頭,回道:“刁姑娘,咱們雲爺是個活生生的人,他當然有心呀。”

  倏地,她嘻嘻一笑,“只要有心就好,就怕他真的沒了心,怎麼撈都撈不到。我回去了,你們等著收帖子吧!”

  “刁姑娘,你是認真的?”楊倉愕異地望著兀自解開小船系繩的刁童顏,他還以為她只是隨口說說呢!

  刁童顏身形俐落地翻身下小船,小手握住了槳櫓,此時才抬起俏靈靈的小臉,望著樓船上的兩個男人,笑道:“請你們轉告他,童顏被人開了苞之後,會將染了處子之血的紅褥子送來給他,到時請他務必笑納!”

  “刁姑娘!”

  兩人驚愕的喊聲回蕩在秋涼的湖面上,卻喚不住刁童顏遠劃而去的船影。

  細舟淡滑過水面,泛起柔綠的漣漪,不過一會兒,便靜止於無痕,彷佛方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般悠遠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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