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日常

　　　一步錯，步步錯。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詢問，於歌結合碧玉中姑娘家們的提議給自己完善好了身份：射日觀的真傳弟子於魚。

　　　母親在很小的時候就死掉了，父不祥，流浪街頭的時候被師父撿到帶入觀中，門派就是一個小山頭，有師父一人，師兄一人，師姐一人，師妹兩人，他排行第三，哦，小師妹是他撿回來的，其他人都是師父撿回來的。

　　　比起門派，他們更像是一個小道觀，又因為山頭的太陽太過毒辣，所以師父起名為射日觀，希望有一天大家能效仿遠古大能，比如說射月谷的開派祖師，射他丫的！

　　　如今他已是築基後期，離開門派出來遊歷，也是為了尋找對手戰鬥，獲得劍法和心境上的提升，以期金丹。

　　　於歌覺得想這種事比打一架來得麻煩多了，他決定不再費心去想師兄師姐師妹的名字，就叫他們於達、於爾、於絲和於舞好了，至於一個姓，那是誰撿到跟誰姓嘛。嗯，就這樣吧，睡了。

　　　——俗話（？）說得好，一個起名廢的作者，必然會有一個起名廢的主角。否則你以為邵羽為啥要用自己的名字給宿敵命名？

　　　翌日，精神滿滿的於歌戰意昂揚，眼睛放光：放馬過來吧！我都準備好了！

　　　然並卵。

　　　邵羽和那個自稱墨子淵的不知道哪位師叔根本一點繼續打聽他背景的意思也沒有，就這麼熱情而友好地接受了他。

　　　受了他。

　　　了他。

　　　他。

　　　於歌：「……」

　　　不要這樣啊！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淚流滿面。

　　　清嵐莫名其妙地傳音問師侄這人怎麼了，沒到金丹期還不會傳音的邵羽眼含笑意，轉臉向於歌道：「於魚道友準備停留多久？雖說射日觀是個小門派，但越是小門派感情越好，令師膝前不見了於道友，心中想必也是極為思念的吧？」

　　　於歌那一刻感動莫名，噼裡啪啦把設定往外倒：「好說好說，師父有五個弟子，排行在我之上的還有一位師兄一位世界，下面有兩個師妹……承歡膝下……我們師門……師父是個很開朗的人，之所以給門派取名叫射日觀是因為……我還可以停留近一年的時間。」清揚師父說了，內門大比之前是必須要回去的！

　　　還沒等邵羽說話，葉芳時首先有情緒了：「於魚你這人怎麼回事？說一句話的功夫怎麼就能把門派的事情都抖出來呢？你真是太沒有警惕心了！你造修真界是個多黑暗的地方嗎？如果不是遇上了我和邵羽和墨子淵和皮皮這樣的好人好貓，你這種性格很快就要身死道消沒準還會連累師門的好嗎？即使一心修劍，人□□故還是要懂的啊！」

　　　好人*2頻頻點頭中。

　　　好貓舔了舔爪子：「喵~＞▽＜」

　　　於歌：「……」好想時光倒流重來一遍qaq

　　　為了感謝小夥伴們的一片苦心，於歌自告奮勇接過了去登州城打包飯菜的重擔，急急地駕馭著飛劍，果斷遁了，像是有什麼凶神惡煞的靈獸在後面追一樣。

　　　在太白樓用葉芳時給的大筆靈石買了飯菜打包好，任勞任怨的於歌出城沒多久，就被打劫了。

　　　幾息之後，他看著腳下翻滾求饒的某劫匪，問：「你是怎麼盯上我的？」

　　　「是……是城裡的兄弟，說你是個生面孔，進了太白樓一下就出來了，還是有侍女送到門口的，一看就是大客戶，肯定身上有很多靈石……」

　　　「那你怎麼敢一個人來呢？」

　　　「上仙你速度太快，只有我能趕過來，這個，看你年紀輕……」又長得矮，本來以為沒多大戰鬥力來著。某劫匪在心裡這樣想著，可不敢說出來。

　　　於歌手快地下了個龍妹教的追蹤符：「你可以滾了。」

　　　「謝上仙饒命！」

　　　那人快快地、快快地滾了。

　　　白星顯出身形，不贊同道：「這人目光渾濁，毫無悔改之意，你確定他不會回來報復你？退一步來說，他也肯定還會去搶別人。」

　　　於歌神采奕奕：「我自有打算！」正好見識一下那墨子淵的手段！是的，他依然懷疑那個墨子淵，作為鬥戰峰真傳，射月谷的峰主他幾乎都見過了，這號人物卻沒有聽說過呢。

　　　然而他剛進落腳點，就被一片銀光晃花了眼。

　　　金燦燦的葉芳時在銀燦燦的光芒中對著他招手：「於魚你快過來，你的面具是哪來的？」

　　　「這個……」於歌眼珠一轉，道：「是我在一個小攤上買的。」

　　　葉芳時窮追不捨：「哪兒的小攤？多少靈石？這面具上的紋樣好像是種古老的文字呢，沒準還是符籙，真厲害！」

　　　於歌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這面具是白星給他的，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這東西值多少錢的問題啊？為了不穿幫，於歌果斷轉移話題：「這裡怎麼有這麼多銀子？」

　　　「我們想做你那樣的面具，」邵羽眼含希冀：「第一步就是熔化它們，於魚你能行嗎？」

　　　於歌望著一大片銀燦燦：「……我試試。」

　　　葉芳時豎起大拇指，鼓勵道：「這是你踏上煉器師的第一步！別擔心，本少爺有的是銀子！」

　　　最開始提出做個面具的清嵐微笑著道：「我們先吃飯吧。」他下手最快，已經把最香的兩盒順到了自己和師侄手上，順便給靈貓也拿了一份。

　　　葉芳時大叫起來：「不講義氣！先說好，一會誰吃到魚都要記得分給我！」

　　　「喵~＞▽＜」

　　　「你以為舔了一遍我就沒辦法了嗎？告訴你，我還可以扔掉！」

　　　「喵嗚~嗚~」

　　　「跟我鬥！」

　　　「喵嗷！」

　　　「來啊少爺怕你不成！奶貓！貓崽！貓矮子！」

　　　……

　　　清嵐&邵羽&於歌：「……」

　　　月光灑下皎潔光輝，以實驗需要場地為由帶著大筆銀子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設好結界，於歌把白星喊出來，求助：「你會煉器嗎？」

　　　龍妹想了想：「這其實也不算煉器，只是把這些銀子融化捏成面具的形狀而已，應該挺簡單的。」她的身體比起初見凝實了一些，月光下更顯清絕，可惜某人毫無所覺，依然看著銀子愁眉苦臉。

　　　於歌凝聚出一小團火焰，試著去烤一錠銀子，火焰為紅色時銀子不為所動，等到火焰升高到如今他最高能到達到的橙色，銀子變成一灘液體，和沙土混合了。

　　　「……」

　　　對於溫度的細微變化掌控不足，沒有事先準備好盛裝的模具。

　　　總結經驗，彌補不足，於歌專注地試驗著，月光下的側臉線條完美地令人嘆息，白星凝視著他，美眸迷離。銀子的數量緩緩減少，面具也緩緩成型，等到終於做好三個面具時，已可以瞧見啟明星了。

　　　人手一個，貓不計算在內，葉芳時戴好面具，取出鏡子來照了照，覺得自己真是美呆了！他稍微有點可惜這不是金色的，不過於魚戴的是銀色的，要是其他人都是金色，他該多自卑啊？自認為溫柔體貼的小金翅鬥志滿滿：「準備就緒，我們出去玩吧！」

　　　於歌提議：「昨天我從登州城出來，差點被打劫了呢！我下來追蹤符，準備端掉他們的老窩，一起去？」

　　　「好！」葉芳時贊同：「他們肯定認不出我了！」

　　　呵呵，你太甜了。

　　　事實上，即使有了面具，葉芳時這一身超越人類審美的金燦燦和那透體而出對窮人攻擊力max的壕之氣息也不是別人模仿和假冒的了的，強盜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集體為大王獻上了膝蓋，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本以為可以看見墨子淵出手的於歌：「……」

　　　葉芳時疑惑：「你們怎麼認出我的？」

　　　「大王，您化成灰我也認識！哎喲，你們幹嘛踢我！」

　　　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將那人拖下去，轉臉笑得跟哭一樣難看：

　　　「大王，您的英姿哪裡是普通人及得上的！」

　　　「器宇軒昂、俊美絕倫！」

　　　「嗚嗚、嗚嗚嗚！」有個人真的哭了粗來！就在其他人準備把他拖下去時，他哭著哽咽道：「俺……俺從沒見過大、大王這麼好看的人……」

　　　清嵐&邵羽&於歌：「……」

　　　葉芳時擺擺手，大度道：「算了，本少爺的美貌與日月齊輝，能見到我也是造化，你們要好好珍惜這份福氣。」他話鋒一轉：「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昨天他在登州城外被人打劫了，是你們這兒的誰？」

　　　臥槽不能忍！

　　　到底是誰把這煞星招來的！

　　　鼻青臉腫的某兩個強盜立刻被帶到三人一貓之前，一個是報信的，一個是打劫的，一直磕頭求饒，哭的一片狼藉。

　　　邵羽覺得厭倦。

　　　他站在平整的土地上，卻像是站在高高的空中，俯視著這一切。

　　　每個人身上都有細細的絲線，連接纏繞，粗細不一，鬆緊不一，這就是虛無縹緲但又確實存在的因果了。邵羽注意到，他和於歌之間的因果線最粗也最緊，是種不可撼動的堅實。

　　　這是天道的意思嗎？

　　　於歌覺得，身邊的人，身影似乎虛幻了一些。他擔憂呼喚：「燒魚？」

　　　彷彿過了一瞬，又彷彿過了很久，邵羽才轉過頭來，眼底還有種難言的淡漠，於歌正待細看，卻聽他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於歌正色：「邵羽，你怎麼了？」

　　　對方似笑非笑：「哦，沒什麼。」

　　　於歌默默扭頭沉思：難道邵羽看出了什麼？不不不，不要自己嚇自己，我的偽裝是非常完美的，一點破綻都沒有……嗯，馬甲應該沒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