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海豹

　在天荒的時候，邵羽完成了一個系統任務，當時的獎勵是十張千變萬化符。

　當時他和於歌白旗三人消耗了三張，還有一張被清揚師叔要走了，還剩下六張。

　那六張怎麼用呢？

　如果僅僅是隨機變化，變性或者變動物之類，作用並不大，真的到了生死關頭，這只能是賭，雖然對自己的幸運值很有信心，邵羽還是想多研究一下這些，他總覺得，這些符還會隱藏著什麼別的信息。

　第一次使用的時候，他和於歌性轉，沒什麼參考價值，而白旗變成豚鼠，真的完全是巧合嗎？

　豚鼠這種生物，又萌又憨，性格可是非常溫順的。

　邵羽曾經在閉關的時候自己做過一次實驗用了一張，發現變成了豹子。

　按照水鏡中觀察到的體表花紋，他可以推測出這是花豹，和一定要吃最新鮮獵物的獵豹不同，花豹抓到獵物之後，會將吃不完的拖到樹上隱藏起來，留著慢慢吃掉，習慣傍晚覓食白天休息。

　皮毛漂亮，舉止優雅，攻擊性強，食譜廣泛。

　和自己相似點還是挺多的。

　豹子懶洋洋地躺在地上，度過了一個月，變回人以後若無其事地繼續閉關了。

　邵羽有了個猜想。

　變性的這种放一邊，如果是變成動物的話，是不是會和本人在一些特徵上有重合點？就比如說阮朦不會變成獅子，厲桓不會變成綿羊。

　所以在遇見這樣一個完全無法抵抗的、突然冒出來的師祖時，邵羽便想到了這個測驗。

　這裡需要插播，當年清揚拿到了千變萬化符後，邵羽立刻和師父打了小報告，以免由師父被坑引發師叔和自己一起背鍋的慘烈冤案，後來師父告訴他，那張符已經變成了門派財產。

　既然是門派財產，肯定是在掌門手裡了，自己剩下的五張符還在本體那裡，於是邵羽便抱著嘗試的心態，詢問師父那張符還在不在。

　嗯，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按照那次的豹子實驗，變成動物後，修為保留，神通保留，法寶保留，除了不方便使用一些需要親自上手的法寶之外，也沒有什麼不便利的。

　關鍵在於丟得起這個人。

　想像一下，一隻騰雲駕霧使飛劍的海豹……引發修真界的牆裂圍觀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唔，可以開展的業務有收門票，摸頭摸身摸腹摸尾巴摸耳朵，畫畫喂食之類的，如果成功的話，師祖一定會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邵羽收回想像的翅膀，再次將視線停留在海豹上。

　海豹也分很多種，有的性情溫順，有的性情殘暴，所以說，這只是哪一種？

　銀灰色短毛，身體兩側有黑色斑紋，背上也有，腹部還看不到，斑紋看起來有點像某種圖案。很多動物就是根據棲息地或者身上的特徵來命名的，所以這只應該是……豎琴海豹？

　越看越像。

　邵羽知道這種海豹，還是因為它們的幼崽是白色的，網絡上一大群妹子喊著萌哭了，可惜成年以後就變顏色了。

　豎琴海豹性格還是挺溫順的，所以長真師祖是個好人的概率很大。

　「……這是怎麼回事？」

　沒人理。

　長真怒：「你們倆別看了！」

　乖巧的玄魚呢？！

　心裡拔涼拔涼的。

　清霄繼續聽而不聞，好奇地打量半晌，道：「徒弟，這是什麼？看起來好胖，水裡的？」按照這個結構，頭小、爪子短小、身體又圓又肥又長，在陸地上完全沒活路啊，最快的趕路方式就是滾。

　邵羽解惑：「海裡的，叫海豹，生活在結冰的地方，吃魚，游泳很快的。」

　清霄提問：「和豹子哪裡像？」

　邵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動物被命名為海豹啊。

　圓溜溜葡萄似的眼睛瞪著師徒倆，被暗算被無視被挑釁的長真終於召喚出了飛劍，花紋簡單流光溢彩，嗓音低沉處在惱羞成怒的邊緣：「快把我變回去！」

　這場景，如果是由人形的劍修來做，想必很有氣勢，營造出一種風雨欲來萬馬齊喑的壓迫感。

　然而，現在做出這種舉動的，是一隻海豹。

　一隻海豹。

　只海豹。

　海豹。

　豹。

　邵羽把頭埋進了師父背後，笑得渾身發抖。

　清霄堅強地維持住了面癱，冷靜道：「師祖，這時候再給你一張符，你敢用嗎？」

　長真：「……」

　它語氣不善道：「這是什麼符？」

　說話的時候鬍鬚在動呢。邵羽費了好大功夫，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此符名為千變萬化，使用者可能變成任何一種形態，一月後效用消失。若是變為動物，那麼本人和動物會有些相似之處。」他接著道：「師祖，你變得是好海豹。」

　「還有壞海豹？」

　「人和妖都有好有壞，海豹當然也是這樣啊。」

　長真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射月谷的這一代掌門之位，並非傳承而來，而是由於上一代多行不義被擊殺才上位，有一些口口相傳的隱秘現任掌門並不知情，對於找上門來自稱師祖的人心有所慮也是應當。哪怕自己出示了許多憑證，又如何呢？隔著千年的歲月，一個人要變成另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清霄的確很優秀，他的弟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因為對方的容貌而放鬆了警惕的人，說不定就會吃個大虧。

　長真將劍召喚在眼前，從光滑的劍面上，可以瞧見這個奇特的生物，它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然後揮了揮前鰭肢，虛弱道：「鏡子。」

　八面水鏡環繞，清晰地映照出了如今的模樣，全方位高清晰，頭、身體、尾巴、四肢各個部位清清楚楚，長真做了個艱難的決定：「清霄，我們繼續下棋吧，下一個月，玄魚你幫我擺子。」

　這一個月絕逼不能出去見人了！

　邵羽抬手，瞧了瞧自己的指尖。

　透明，並且在消失。

　「看樣子還維持不了長時間的實體，師父，師祖，我繼續去閉關了。」

　一縷微風拂過，玄魚的氣息消失了。

　確認了這一點的海豹兩前肢撐起身體，努力讓自己顯得高一些：「我說你下？」

　究竟為什麼對下棋這麼執著？！

　清霄起身道：「師祖，我們去海邊瞧瞧吧，邵羽說海豹生活在結冰的海洋，可我卻從未見過。師祖見過嗎？」

　長真：「沒有。」

　飛劍在身下變寬變大，海豹鬱悶不減：「上來。」

　清霄請教道：「如果有旁人瞧上師祖想要重金買下，我該如何應答？」

　圓頭圓腦的稀有靈獸，沒準有人感興趣，而若是表現出修為，則有可能被猜出真實身份。

　長真沒好氣道：「讓他們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

　↑多麼浪漫感人的台詞[毆

　射日觀風平浪靜。

　邵羽閉關，於歌便統籌觀中一切大小事務，道修生活節奏慢，一天幹不了一件事也是正常情況，除了教導弟子，一個月也發生不了什麼旁的事情。

　直到清霄來訪。

　於歌睜大了眼睛：「師叔，這是什麼？」

　掛在射月谷掌門肩上的，是一種看起來皮毛光滑的球狀生物，好吧，橄欖球狀生物，很難想像它的前肢怎麼能支撐起體重。

　阮朦喃喃道：「好重的水氣……」

　皮皮眼前一亮：「喵~是一種魚嗎？味道怎麼樣？」

　長真：「……」

　不跟小貓計較。

　海上之行，進行得還算順利，連他都沒有見過的生物，自然是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繁衍生息，終於找到的時候，以它合體期的修為催動飛劍，竟然也飛了半個月的時間。當然，這是不知道目的地亂找的。

　作為一隻強壯的、外來的雄性成年海豹，長真一開始沒有被接納，但在它成功地擊退一隻北極熊後，立即被視為種群裡的英雄，無數雌性紛紛表達了青睞之意。

　某海豹：「……」

　然而並不想要這種待遇[手動拜拜

　探索新世界本就是修士追求長生的目的之一，清霄和長真在海豹群附近停留，還發現了幾種前所未見的生物，然而射月谷的傳訊到了，有些不大不小的事情需要掌門去拿主意，只能返程了。

　長真堅決不同意留在那兒，它發現自己在這種形態下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海豹本能的影響，非常害怕獨自留下會被雌海豹得逞，清霄又不方便帶它去射月谷，最後還是決定就把它放在射日觀，起碼比外面安全，人少是非少，實在要暴露那也就暴露了。

　——比起剛變成海豹那會兒，長真的接受能力提升了許多。

　清霄找了個離邵羽閉關之處近些的大水潭，凍上，把它擱在冰面上，道：「這是海豹，吃魚的，生活在海裡，這一隻是玄魚認識的，對他很重要。」

　厲桓驚道：「對師叔很重要？」

　於歌百思不得其解。

　清霄神秘道：「等玄魚出關，你們就知道了。」

　至於徒弟要怎麼辦——徒弟那麼聰明，總會有辦法的。

　不再關心可憐的師祖，清霄提起了另一個話題：「玄歌，最近有什麼新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