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離別

　風與葉和鳴。

　枝葉掩映之間，於歌的臉龐被遮擋住的一部分，但依然那麼俊，是對姑娘的殺傷力特別大的那種俊。

　這絕對不是邵羽單方面的美化。

　看看采菜臉上那驚豔的神色，以及全部注意力本來應該都在海豹身上的採梅也移過去就離不開的目光，便可以知道這個結論是多麼地靠譜了。

　嘖。

　這種伴侶被人欣賞的感覺，真是又驕傲又不爽啊。

　「喵~」

　相處太久免疫力提升的靈貓喵了一聲算是打招呼，趁沒人注意跳出主人的懷抱，輕盈地落在烤魚旁邊，繞了一圈，仔細地嗅了嗅，然後戒備地看向了海豹。

　海豹：「……」

　居然被一隻貓當做搶食的假想敵，也是醉了。

　它向後退了退，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那隻蹬鼻子上臉顯然不知道廉恥為何物的貓咪立即趾高氣昂起來，竟然還示威地揚了揚下巴，這才滿意地低下頭來，開始啃魚。

　皮皮是從頭開始吃的。

　牙齒和骨頭相碰撞發出的聲音並不大，可也足夠驚醒沉浸於美色中的兩個小姑娘了，她們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視線，內向的採梅臉都快要埋進胸裡了，采菜還能勉強說上話：「道、道友你好……呃。」

　她想不到還能說什麼了。

　射日觀的外門弟子，不是一批收上來的。

　阮蒼青幫忙找到那些不錯的苗子，射日觀派人去觀摩一段時日，資質和品德都能過關的，才會被告知有這樣的機會，如果這些人願意，下一步便會被收入門牆，采家姐妹拜入師門的時間不早不晚，總之，那段時間於歌在閉關，邵羽出門了，門派大小事務是清溪峰和奇異峰在管，所以他們還沒有見過掌門和長老。

　在此之前，只是兩個村裡姑娘的采家姐妹，即使已經很努力地增長見聞了，見到邵羽都能很快冷靜，但見到於歌這樣的，還是沒有支持住。

　邵羽表示體諒。

　雖然《炎帝》中沒有明說，但修士的確是修為越高越好看的，美容作用妥妥的，畢竟作者是個顏控。

　唔，所以他家於歌魅力UP了。

　於歌走了過來，采家姐妹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阮朦和厲桓，不過剛才只顧著看最前面那個，後面的不小心漏掉了=。=

　「三年六個月。」

　「想我了？」

　「你成功了。」

　「發生了很多事，找個地方慢慢說吧。」

　然後，兩個小姑娘就這樣看著新認識的道友和另一個剛剛出現的道友，隨意地交談幾句後便相攜離開了，完全忽略了其他人。

　采家姐妹：「…………」

　「嘖，」厲桓不爽地蹲下來，揉了一下海豹的腦袋：「你為什麼這麼胖？」

　長真：怪我咯？

　「兩位師妹好，」阮朦很有禮貌：「你們認識玄魚長老嗎？」

　一番科普後，少女們感覺有什麼東西嘩啦啦碎掉了。

　宮殿。臥房。

　於歌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此時的他，不是在外時那種威嚴的劍修形象，放鬆地多也真實地多，想什麼就直說了：「化神這麼麻煩，怎麼辦？」

　在顧裳拜訪過後，他也跟著瞭解了一些化神以上修士的事情，可那時候誰也沒想到他們中的一個會這麼快到達化神期，本該有的足夠的培養下任掌門的時間，就顯得太過短暫了。

　邵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估計是回收了濁氣的原因，清濁陰陽相融，才能這麼快進階。」

　他想了想，道：「在射日觀掛個長老的名號還礙不了什麼，但我不能留在這裡了，外面那隻海豹其實是射月谷的師祖，道號長真，他這次就是來接我的。」

　於歌眯起了眼：「師祖是海豹妖？」

　「……不，他只是收到了一件別出心裁的禮物而已。」

　伴侶眼中的愉悅不加掩飾，於歌很快想到了什麼：「千變萬化符還有幾張？」

　「還有五張，給你留三張吧，對了，還有這個，你挑一半。」

　紅線織成的網兜，內裡綠色的玉珠。

　很是眼熟。

　曾經有一段時間，於歌絞盡腦汁要從邵羽手上把這些黑歷史毀掉，然而如今分別在即，這些刻錄了爹爹邵羽和崽崽小邵歌的玉簡反而成為了記載美好的回憶，思念時可以聊以慰藉的物品。

　「真的要走？」

　於歌也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

　他躺倒在鯤鵬柔軟羽毛組成的大床上，一身疲憊，抬起手遮住了雙眼，看不清神色。

　這種脆弱的樣子，只有伴侶能瞧見。

　不，還有小碧。

　化神劫之後，邵羽想過如何才能把那塊碧玉毀掉，但在見識了系統出品的手鐲的質量之後，他便不是那麼有信心了。右手腕上藏著的儲物手鐲，是在化神劫中唯一可以動用的儲物道具，而碧玉也是系統提供的，天縱城時他是築基期毀不掉，不代表如今化神期便可以毀掉了。

　何況，怎麼將那塊玉拿到手，也是個問題。

　邵羽思前想後，在和於歌完全開誠公佈這一點上，仍然存在猶豫。

　化神劫中的那個冒牌貨之所以能夠欺騙他，正因為那就是他在內心深處最害怕的事情，當這件事變成現實的時候，他便無法像以往一般冷靜了，甚至無法判斷自己的結論是出於理智還是感情。

　揭開小碧在於歌手上的事實，就會面對一系列後續，並且這塊玉如果還是毀不掉，也只能是他或者於歌帶著，如果給別人，在裡面的讀者知道很多兩人私密的情況下，還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事端。

　所以，先擱置吧。

　等那些威脅都消失的時候，挑明一切。

　邵羽撫摸著於歌的烏髮，慢慢理清了思路。

　「捨不得我？」

　「廢話。」

　未曾緊閉的窗中有山風吹來，帶著悠遠的草木清香，可以聽見露珠滴落葉尖的聲音，細小而悅耳，恍惚間如珠落玉盤，充滿了盎然的生機。無需多言，他們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

　「明天師祖會恢復，我跟他走，也給你探路，你可要抓緊在化神之前培養出下任掌門來。」

　「嗯。」

　「小天縱呢？」

　「和皮皮成了好朋友，你說呢？」

　「……」

　化神期的心魔劫要不要告訴於歌呢？利是能夠讓他早有防範，弊是這樣沒法讓他真正認清自己的弱點，說不定還會搞出烏龍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唔，還是不說吧，邵羽想著。

　長真師祖早早來蹲點，也沒有給出什麼提醒，想必有一定的道理。

　靜默良久，於歌道：「化神期是什麼樣的？」

　以往他們常常兩人共處一室，並不言語，只是享受著對方和自己呼吸著同一片空氣的事實，無言的默契和溫馨流動開來，沒有誰會覺得冷場或者不自在。而現在，於歌想要多說點話了。

　這一句話本來也很普通，卻彷彿打碎了某種桎梏，邵羽笑了起來，唇角揚起的弧度如同捕捉到獵物的大型食肉動物：「你知道吧，崽崽，我之前可是很努力地壓抑自己的。」

　如果不是想到小碧，根本都不需要壓抑。

　在於歌的注視下，床邊有另一個人影浮現出來，絕美的面容，淺青色衣袍，不論容貌還是著裝，都異常熟悉——和他的伴侶一模一樣。

　純潔的於咯咯咯依然沉浸在學術氛圍之中：「化身？」

　化身道：「真失禮，我也是你的夫君啊。」

　本體道：「放心，兩個都是我，會讓你更享受的。」

　邵羽拉上簾子，鎖好門，天光不再，室內鑲嵌著的深海明珠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室內染上層旖旎的氛圍。

　於歌：「……」

　他臉色爆紅，簡直都要跳了起來，卻被一雙手鎮壓了，又有另一雙靈活的大手，在他的身上四處點火，不緊不慢地在各個敏感部位挑逗著：「等等，化身不是用來幹這個的啊！」

　邵羽覺得很新鮮。

　兩人已成道侶，天道認證，又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哪裡禁得住享樂？這麼多年下來，於歌雖然總是有些害羞，但也習慣了坦然了，如今卻像是毛毛躁躁的小少年一樣，不知所措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多了一個人而已，就有這麼大反應？

　早知道應該更努力修煉到化神的，邵羽腦海裡突然掠過這個念頭。

　不，無所謂，反正不管早晚，這大餐都是他預定的，誰也沒法搶走。

　他好整以暇地接上：「那用來幹什麼？」

　「迷惑敵人設置陷阱試探陣法blablablablablabla……」

　噫，緊張成話嘮了嗎？

　好可愛。

　「干♂你最重要了。」

　邵羽俯下-身，堵上了那雙喋喋不休的唇。

　一場盛宴。

　於歌覺得自己要透支了。

　全身的感官都無法調動，四隻大手游移著，有的溫柔撫慰，有的重重揉搓，有的一觸即離，有的……許多以往無法同時刺激的部位、許多以往無法做到的花樣接踵而來，多出的一個人讓他更為羞恥，像是背叛了一般，內心卻又清楚地知道那也是邵羽。

　「嗚——！」

　被夾在中間，被滾燙的胸膛炙烤，眼前是一片肉色的光芒，舌尖被手指把玩，自尾椎傳來的快感源源不絕，於歌終於無法承受，哭了出來。

　「終於哭了呢。」

　他大睜著眼，聽到彷彿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滿足的嘆息。